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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可以选择不去的，就算诸神要屠杀修士，你也可以试着躲避……或者，看在唐师傅的面子上，待在我这里，受我庇护。”
骆千秋背着身，低沉地笑了笑，“我如果说，是为了一句世俗所言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相信么？”
杨辰蹙眉，“可你不是冲锋陷阵的匹夫，这里岛上所有弱水期以上的修士，都不是。”
骆千秋转过身来，眼中仿佛流窜着炽烈的火焰，哂然一笑。
“你恰恰说错了，凡是天下人，皆为‘匹夫’，修为与境界，改变不了我们的根。
可能，是你年纪还轻，可能，是你几乎都待在华夏外的国度，可能，是你有主神神格。
你或许不会明白的，我们这些华夏幻境里的修士，虽然勾心斗角，不择手段地互相厮杀，争夺权势与力量……
但是，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我们幻境的，修士的，华夏子孙的敌人。
就像是一个大家族，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但有了外面家族的人来侵犯，再多的矛盾干戈，也会放到一边，开始一致对外。
因为，我们的骨子里，还是流淌着同样的血液，我们的根，还是扎在华夏的大地深处。
如果诸神要把我们的家园夷为平地，把我们连根拔起，那我们就必然要以我等的鲜血，浇筑生养我们的土地……”
骆千秋说这些话，并不激情，也不是很沉重，平淡地有些过分，但却是让杨辰的心神，为之一阵颤栗。
眼前的男人，仿佛褪去了所有光环，卸下了一身修为和浮沉往事。
他就像一个战争年代，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为了亲情，为了爱情，为了忠诚，即将奔赴战场的男人。
他不是不怕死，而是他不能畏惧必然的宿命。
或许，这才是人类最初的样子……杨辰情不自禁地想。
一直到骆千秋离开悬崖，杨辰都一个人静静地孑立在那儿。
看着漫天星辰，杨辰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也无人打扰。
翌日清晨，幻境中冥水期以上的修士，全数准备动身，返回鸿蒙玄天岛。
一幕幕生离死别般的告别，自然免不了。
燕三娘和燕飞雨，泪眼婆娑地送别兄长燕飞云，而唐露怡骆筱筱母女，对着骆千秋，泣不成声。
原本骆筱筱还要冲上来拽杨辰，哀求杨辰出手，可却是被骆千秋给一道真元打入晕穴，昏睡了过去。
杨辰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目送近百名修士离开。
此时的东方海空，乌云阴沉，寒风咆哮。
第1627章 【松手】
1627
被遗忘的国度，再次恢复了平静，甚至说，是显得有些死寂。
上陆陆续续汇聚的数百名修为不高的修士，都怀揣着忧心，伤感，这让整个都蒙了一层乌云。
站在海滩边，杨辰默默地低着头，眼神没有焦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阴冷的海水拍打在杨辰的鞋子裤角上，已经染湿了一大片，但杨辰浑然不觉。
不知何时，蔷薇静静地走到杨辰身边，轻轻拉了拉杨辰的手。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蔷薇嫣然笑着问。
杨辰缓缓抬起头，声音有些飘渺，“蔷薇宝贝，你说……我做得对吗？”
蔷薇的目光凝滞了下，她跟杨辰相识的时间几乎比其他女人都要久，哪会想不到杨辰指的什么，似乎犹豫着思忖了会儿，才道：“如果是你认真要做决定，向来不问我们意见的，这次为什么会问我？”
杨辰苦笑了下，“是啊，优柔寡断不是我的作风，但这次的决定，关系的不仅仅是我，而是你们，大家，所以……我真的感到很乱。”
蔷薇恬然地笑了笑，“这样吧，老公，不如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嗯……你怕诸神么？包括雅典娜”。
“不怕”，杨辰摇头，“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没几手底牌，哪混得到今天。虽然我未必能赢过他们，但也很难让我输”。
“那你如果不去，这辈子会后悔吗？”蔷薇又问。
“后悔……”杨辰有些茫然地道：“我不知道。”
“那如果，万一你后悔了，你能接受吗”？
杨辰蹙眉，道：“自然是不乐意有后悔，可有谁能一生无悔，我更希望的是，你们都能平安。”
“老公，你真的认为，只要你不去主动参与此次人类与诸神的战争，就可以置身事外吗？”
杨辰愣了愣，“什么意思。”
蔷薇叹了口气，说道：“没错，你可以横眉冷对千夫指，你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心里眼里的恨意，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大家，除了你以外，就算是蓝蓝，你的亲生骨肉，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
这一次，是神族与人类的较量，而你是人类最后结局的关键。
不管最后，是神族还是人类获得了胜利，如果你不参与，那都将意味着，你至少会被其中的一方所敌视。
神族若万一败北，你作为主神之一，却未站在人类一边，就是过。
人类若是败了，是被奴役也好，被屠杀也好，都会把你看作罪人，因为大家会认为，你本可以改变局面，却眼睁睁看着人类输了一切。”
“……”
杨辰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没考虑过这一层。
蔷薇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杨辰却是知道女人的意思了。
自己的特殊角色，其实注定根本不可能想当然地置身事外！
没错，自己本人无所谓神族或者人类的敌视，可自己的家人，身边的人，与自己有关系的一切，难道真的也可以置身事外吗？！
不管是人类也好，神族也好，一旦迁怒，那后果不是自己能绝对控制得了的。
别的不说，最简单的例子，华夏的杨家人，随便去个修士，就能造成致命的伤害，难道自己要把所有人都保护在岛上？
看到杨辰脸色阴晴不定，蔷薇却是笑着双手握住杨辰的手臂，坚定地道：“放心吧，不管你做的是什么选择，至少我们这些姐妹，都无怨无悔，谁也不会去在意你的选择是对是错，因为……这样的局面，并不是你能主宰的，不是么？”
“不！”
杨辰忽然猛地一声否决，抬起头颅，一对鹰隼般的利目中，透露出灼灼烈焰似的光辉。
“蔷薇，这一次你错了，你男人我……从来都不喜欢，我不能主宰的局面……”
“老公你……”
蔷薇感到自己的灵魂为之一阵悸动，有些反应不过来，像是什么东西触及到了杨辰内心一根引爆炸药的神经。
“我不能容忍这件事这么荒唐地继续下去，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让我的人牵涉其中遭到威胁，就该被阻止，谁也拦不住我！”
杨辰说完，用力地一把将蔷薇抱进怀里，重重地在女人耳边吻了口，说了声“谢谢”。
下一刻，杨辰已经从海边消失，出现在了城堡外。
林若溪正牵着蓝蓝的手，正打算进城堡里去，突然被杨辰拦着，母女俩和一旁的其他女人们都有些纳闷。
杨辰深呼吸一口气，弯下腰，搂过女儿，跟蓝蓝贴了贴脸蛋。
然后，站起身来，对林若溪道：“老婆，我……”
“不许去！”
不等杨辰说出口，林若溪已经断然地大声喝止。
女人脸色阴沉，少有地露出愤怒之色，冷眸阴寒彻骨，像是冬之女神。
在旁的其他女人们也被林若溪这一神色与喊声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又都震惊地看向杨辰。
杨辰目光复杂地看着妻子，涩涩一笑道：“我还没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去干嘛，我不许你去参战”，林若溪毫无商量的口吻道。
杨辰皱眉，虽然平时可以什么都让自己的女人，但他认真地要做一件事，天王老子也拦不住，直接地道：“林若溪，我已经决定了，你照顾好孩子，我尽快回来。”
林若溪娇躯瑟瑟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杨辰的手腕。
“别走，就当我求你，为了我，也为了孩子……”
林若溪低着头，似乎不敢这一刻正视杨辰的眼神。
蓝蓝在一边看着爸爸妈妈好像要吵架，咬着嘴唇有些无辜地睁大着水润润的眸子，不敢说话。
杨辰好似自嘲地一笑，“刚刚，我或许还有一丝犹豫，但现在……我觉得，我必须去了，有些事，早晚都要面对……”
林若溪抓着杨辰的手一阵颤抖，渐渐地有些松开。
杨辰呼了口气，道：“我走了，你在家……看孩子。”
言罢，杨辰撇开林若溪的手，从城堡外消失。
林若溪那只手臂落寞地垂下，整个人的背影满是无力和沮丧，好似松开的不是杨辰的手，而是……一切。
第1628章 【阵眼】
1628
幻境，玄天岛。
数千年来无比庄严肃穆，宛若天宫的诸天，已经被一场场的战斗洗礼，折磨地只剩下残垣断坯。
千疮百孔的建筑，和那大量死去的，被粉碎地血肉模糊的修士尸体，惨不忍睹。
在悬浮的正上方，便是十二都天神魔大阵的阵眼所在之处。
阵眼就像是一个神秘的未知光团，散发着柔和的白金色光辉，好似一轮数百尺宽大的圆日。
一望无际的金色巨阵下，三道身影正位于那阵眼的光团下，默默凝视这上古仙人们的杰作。
“赫淮斯托斯，你确定这个东西管用？”一袭青衫长裙的赫拉扭头，看向一旁的老僧。
这面容和蔼，一身袈裟的僧侣，正是炎云法师，也就是火神赫淮斯托斯。
赫淮斯托斯的手上，一件金色的锯齿法轮状法宝，很是醒目，上面镌刻着大量晦涩的符文。
若是蒙逍遥或是玉雪凝在场，或许能立刻辨认出，这是上古时代的符文字体。
赫淮斯托斯望着赫拉的眼神，显得格外温和，悠声道：“我在玄天岛三百多年，日日对着这大阵思索破解之法。这大阵所蕴含的智慧与威能，绝非我等最初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强行地想攻破大阵，很是艰难，就算能短暂地开启一道缝隙，也会被里面霸道的灵压所立刻掩盖，甚至容易直接产生乱流，毁掉出口。
但后来，我发现，这灵压最是恐怖的阵眼，反而是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因为……这阵眼蕴含了最为关键的阵法符文。
是以，我用上百年的时间，收集和钻研古籍，了解上古符文与阵法之术。又花了近三十载，窃窃收集材料，才将这逆转法轮锻造成功。
此逆转法轮并不能立刻将大阵打开，但是……却能让大阵阵眼逐渐变得运转缓慢，最后，导致阵内灵压虚弱，让里面的宙斯，有机会突破而出。”
“嘿嘿，赫淮斯托斯，真有这么神奇？那你还愣着作什么”，一旁的赫尔墨斯催促道。
赫淮斯托斯略有无奈地道：“不得着急，我有观测过，此阵眼在午时时分因阳气过盛，本身会放缓运转，最为虚弱，到那时将逆转法轮置入其中，最是容易，若是不然，极有可能我等会受到创伤。”
“你说的这些，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