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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副经理消息灵通,眉飞色舞地说:“侯厂跟其他领导不一样,有文化有水平有能力,成绩有目共睹。去bj开两会,部委领导向他请教茧丝行业如何健康发展,请他参与制定这方面的法律法规,省里去年就要调侯厂去当丝绸总公司党委书记。
他是市管干部,全市为数不多的全国人大代表,市里不放。上级一次一次打电话,一次一次要人,出任改制后的集团董事长不太可能,市里又舍不得放他走,常务副县长板上钉钉,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
人大代表,十大杰出青年,优秀企业家……
侯厂长光环无数,在全省丝绸乃至整个纺织行业有地位,每年省经贸委、省物价局和省丝绸总公司都要请他去江城开会,一起商量确定蚕茧收购价。
省市领导出国考察尤其招商引资,经常点名要他随行。
老卢不买县领导账,看见侯厂长却客客气气,用他的话说,侯厂长是真有本事的人。
小伙子有这样的领导器重,前途怎可能不光明?
安排到良庄当公安特派员,或许是侯厂长一手安排的,不然老卢怎会把这办公楼给他当警务室,又怎会允许工商和丝绸系统在他地盘上严厉打击非法经营的贩子。
曹副局长联想力非常之丰富,看韩特派的眼神变了,语气比之前更亲切。
刚摸到一手好牌,正准备好好扣他们的底,王燕敲门走进来汇报:“韩特派,收购站五分钟前开秤,六个窗口同时收,卖茧的人不少,来打听价格的更多。另外小单汇报,几个重点村,几乎家家户户全在摘茧。”
宋副经理惊问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我们才开秤!”
崔副书记把牌往桌上一扔,轻描淡写地说:“许多蚕农没买指导站的蚕籽,买的是新庵的籽,上山时间比我们思岗平均早一天半至两天。”
指导站下半年才走上正轨,之前没几个人,许多工作没做,对发籽这一块宋副经理不太清楚。
曹副局长年年参与蚕茧收购,对蚕籽与蚕茧的关系非常了解,不禁脱口而出道:“计划收购多少是按发籽数量估算的,这么说全良庄鲜茧实际数量远超8万5千公斤!”
你们这些县里的干部,平时不往农村走,哪里知道农村的情况。
崔副书记微笑着确认道:“这几年一直在扩桑,应该按多少桑田估算,8万5千公斤是老皇历,要是能全收购上来,不会低于14万公斤。并且今年气候不错,有利于蚕茧生产。“
家里没养过蚕,对这些情况不清楚。
韩博猛然反应过来,蓦地站起身:“今天晚上到明天上午是卖茧高峰期,只有一夜时间,我们的部署有问题,必须立即调整!”
“怎么调整?”
“不能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出击,先确保全乡蚕茧收购上来,再设卡堵截从我们这儿过境的。”
“小韩,你打算下村抓?”
为打好这一仗,小单全力以赴。
在他大伯帮助下,发展了十几个耳目,大多是各村家里不养蚕的、已落选几年的村干部,几乎家家有电话,消息灵通。
为确保万无一失,小单又发动了许多亲朋好友。
她母亲正在他外公那个村帮着盯,他那个修摩托车的战友,这几天一直在帮着跑这事。
贩子来良庄收,大多不给现金。
要是没人帮忙没人担保,村民不敢把茧卖给他们,也在“发动群众”。不是半公开化,是完全公开化。只是担心回去路上被堵截,一般要到夜里12点之后开秤。
哪个村来了几个贩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跟谁家是亲戚,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同哪几户村民约定好了,夜里在哪儿开秤,警务室掌握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没想过抓现行,是担心在村里行动,把茧卖给贩子的蚕农会阻扰。事关下半年收入,事关他们的血汗钱,搞不好会发生群…体事件。
崔副书记同样有此担忧,紧皱着眉头说:“小韩,你要想好了,万一控制不住局面会出大事的!”
“崔书记,我需要乡党委政府支持,我们采取行动,乡里组织各村党员干部安抚善后。”
“你等等,我向卢书记请示。”
确保秋茧收购是省市县三级下达的任务,乡里有义务协助。
想顺顺利利撤乡建镇,必须跟上面搞好关系,至少要缓和一下关系。以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敷衍了事,现在不行。
一切为撤乡建镇大局,老卢在电话那头同意了。
乡里立即通知各村支书、村长(村委会主任)和治保主任等干部来开会,进入乡政府就开始讲“撤乡建镇”,这个讲完那个讲,晚上管饭,不讲完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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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书友对投机倒把有疑议,这里解释一下。
当时执行的是1979年刑法,投机倒把开始用得多,到最后因为政治意味太浓,公开叫的少,按照法律条款解释是违法工商管理规定,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另外蚕茧跟烟草一样专营,直到现在依然如此。贩子不只是跨区收购,并且没权收购。只是现在处罚没那么重,一般处以违法所得的三至五倍罚金。
第六十五章 打击非法经营的专项行动(三)
调整部署,重新分工组队。
全乡十九个行政村,靠近集市的良庄、良东村百姓赚钱相对容易,养蚕的不多。另有三个村没养蚕的传统,可以把力量集中在那十四个重点村。
警务室六个民警,包括高长兴在内,巡警队二十一人。
王燕在单位协助三位领导指挥调度,小单继续负责情报。其他人与联防队员、工商及丝绸系统干部职工编成十五个分队,算上乡里紧急抽调来的十八个干部(含所站事业干部),每个分队平均8个人。
建筑站、建筑机械厂和停在丁字路口的黑车(面包车)全被征用过来,开进警务室大院就不允许出去。
协助公安办案,一夜一百,管饭,六个黑车司机没什么怨言,反而兴高采烈,准备大干一场。
深夜十点半,前来集市卖茧的群众络绎不绝。
曾经的警务室门口灯火通明,排起长长的队。一包包蚕茧马上要变成钱,大人小孩儿全来了,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要严厉打击非法经营的收茧贩子,同样要维护好社会治安,要提醒老百姓辛辛苦苦赚到的钱不要被偷或遗失,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几起。
韩博拿上对讲机,开7号车,同综治办主任来到收购站门口。
“同志们,不要挤,不要急,六个窗口同时收购,很快轮到你们。看好自己的茧,看好自己的小孩,卖完之后把钱放好,不要丢三落四……“
年年卖茧年年忙,公安来现场提醒真是头一次,蚕农们一下子安静下来,队伍排得也比之前整齐了。
集市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提醒了几句,盘问了几个看上去形迹可疑的人,其实是来打探收购价的蚕农,开上面包车直奔下面的另外三个收购点。
有人把茧卖给贩子,一样有人不相信贩子把茧卖给收购站。这里给现钱,钱拿到手,心里才踏实。
设在东光村的收购点人最多,秩序混乱。
再次提醒了一番,请负责东光收购点的曹副站长安排两个人出来维持秩序,上车准备去下一个收购点,对讲机突然响了。
“洞幺洞幺,我是洞两,新庵贩子在柳南四组开秤,28一公斤,现金收购,不折秤。”
等会再抓老百姓能多赚点幸苦钱,涉案金额也会水涨船高,韩博同周正发对视一眼,神情笃定地说:“洞幺收到,洞幺收到,盯死他,等他收完再动手。”
“洞两明白,洞两明白。”
小单干得不错,巡视完第三个收购点,回到人满为患的警务室,消息接二连三反馈过来,全乡十九个行政村居然有23个贩子在收,有的用船,有的用卡车。有的给现金,大多打欠条。
各行动分队队长全在会议室待命,得知良庄鲜茧实际数量有可能超过13万公斤,丝绸公司王经理亲自来了,坐在会议桌边不断给刚刚赶来的老卢、焦乡长说好话。
“小韩,几个收购点怎么样?”
“报告卢书记,积极响应政府号召的蚕农不少,窗口全开了,队伍最长的排一百多米。”
想到有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韩博又补充道:“王经理,宋经理,下次收购丝绸公司能不能同银行或信用社合作,不要给现金,直接给存折,万一丢了,老百姓还能去挂失。”
“小韩这个主意不错,王经理,你们应该考虑考虑。”
“外地有这么办的,我们也考虑过,关键其它乡镇办事跟卢书记你不一样,老百姓拿白条拿怕了,连银行存折都不相信。”
良庄从来不给老百姓打白条。
丝绸系统有钱,不存在这个问题,主要是粮食系统。
购粮款是粮食局统一安排的,粮站没钱,老卢不许给老百姓打白条,动员老百姓把粮卖新庵去,收购任务完成不了,他老伴在粮站上班,几年不敢去县里开会,一去就要挨批。
王经理说了一句实话,正好恭维到老卢心坎上去了,大手一挥:“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从明年春茧开始,给存折,我们良庄群众不会有意见。”
“行,我们就按卢书记的指示办。”
同样正科级,王经理把姿态放得很低。论资格,全县能在老卢面前摆老资格的干部真不多。
人太多,食堂做饭做不过来。
王治纲让集市的包子店加工好多包子,傍晚就送过来了,热几笼发几笼,十二点整,参战人员吃饱喝足,全部上车,准备行动。
小单传来消息,柳中村已经收差不多了,贩子正在装车准备走。
韩博再次看看时间,抬头道:“卢书记,您下命令吧。”
“行动,先去乡政府接人。”
“是!”
老卢一声令下,参战人员倾巢而出,一辆辆警车、面包车、卡车快速驶出警务室大院,先去乡政府接上各村干部,按照预案直奔各村。
良庄说小不小,有便捷的交通工具说大也不大。
韩博亲自带领一个分队,在联防队员指引下不到十分钟便抵达柳中村。
秘密收购实在算不上秘密,就在柳中五组的小商店门口。
商店老板跟贩子是亲戚,不给现金,卖完再给钱,没亲戚担保这生意做不成。
门口灯火通明,卖完茧的村民回家了,几个人正在往卡车上盖油布绑绳子。蚕茧轻,体积大,一车运不走,要来回好几趟,大多蚕茧暂时存放在亲戚家,商店里,商店隔壁的房间全是装满茧的编织袋。
一辆警车突然开来,警笛刺耳,警灯闪烁,收茧贩子、商店老板和司机一下子慌了神,目瞪口呆愣站在车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安工商联合执法,不许动!”
小颜第一个跳下车,按照预案飞快爬上卡车驾驶室,一把拔下车钥匙。
非法经营有可能要追究刑事责任,但终究算不上什么刑事案件。在路上贩子为避免巨大经济损失或许敢冲卡,车钥匙被拔根本跑不掉,一般不会干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说到底,他们只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