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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大实话,现在那个帮会不是可劲的在闷声发大财,还讲究帮规戒律,不许这不许那,我看咱们这帮规得好好的修改修改。”
“改帮规那可是大事,就咱师傅都不能说改就改,那得要北边和海外的同宗们都参加才行呢,别乱打这个主意了。”
正在这时外面又来人了,唐路生只好停止了讨论,出来迎客了。
上午吉时,清帮钱保堂唐路生正式开摆香堂,香堂之上上挂红花绿叶白藕图,高供祖师牌位,大红香烛燃起,唐路生正襟危坐于香案左首,其他观礼赶香堂的同门兄弟两厢有座。
门外一名引见师带着六人轻叩门环,前三后四,意为三教九流四海之内皆兄弟。
屋内传道师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引见师答道:“我是章武成,特来赶香堂。”
这是清帮自成立以来约定俗成的切口,摆香堂时,一问一答,一字不能错。
传道师继续问道:“此地抱香而上,你可有三帮九代?”
引见师章武成答道:“有。”
传道师又问:“你带钱了吗?”
引见师再答:“129文,内有一小钱。”
所有切口应对无误,香堂门两厢打开,引见师把六人领到香案之前。
六人依次递上门生贴,传道师验看外面六人门生贴,高声宣读,红柬贴上有门生姓名、籍贯、生辰八字、父亲、祖父、曾祖父的姓名、引见师姓名和所拜师傅的姓名。
蒋云龙打量了一下那六个人,发现其中一人眉清目秀,长相标致,好像哪里见过,待传道师读到他们姓名的时候,蒋云龙听到那人叫方向宏,心里咯噔一下,不错,自己是在小师妹引见的那个叫云动的那里见过他的头像。
方向宏,呵呵,改了名字,就以为认不出你了吗?
此时唐路生已经净了手,有弟子端来一海碗清水,唐路生嘴不碰碗边,喝了一口,这是斋戒仪式,海碗向两边传递,一人一口。
传到蒋云龙手中的时候,他捧碗不饮,站起身来。
“师兄,且慢,我有话说。”
摆香堂乃是极其严肃的事,一般赶香堂的人不得轻易说话,蒋云龙与唐路生乃是同门师兄弟,年尊辈长,那是这个香堂上很尊贵的同门前辈,因此才能有资格说话。
“哦,蒋师弟有什么话说?”
“我有话要问引见师章武成。”
“哦,好,你问。”
蒋云龙轻放海碗,一挽袖口,目光如电,盯着章武成。
“引见师章武成。”
“章武成在。”
“祖师堂前把话真,我来问你,这六个人的底细你可清楚?”
“清楚。”
“方向宏是那条道上的?”
躬身跪倒在引见师后的方向宏一听提到他,警觉地一扭头,看向蒋云龙。
“方向宏原籍苏城,现在沪海混码头。”
蒋云龙轻轻一笑:“哦?”
转脸看向唐路生,唐路生现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师弟要干什么。
“师兄,帮内规矩,摆香堂上欺瞒祖师,谎报姓名,甘当何罪?”
“三刀六洞,永不许入帮。”唐路生答道。
“呵呵,不错,师兄,你可知道这个方向宏是什么人?”
“哦,请师弟明言。”
“方向宏不叫方向宏,他叫方向彪,拉皮条的出生,仗着长相标致,勾引良家妇女,逼良为娼,帮规第八条,不准奸盗邪yin,这种人如何能引见入帮。”
唐路生听完蒋云龙的话,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错,方向宏的确不叫方向宏,他是叫方向彪,引见师带他来见我的时候告诉我了,他以前犯过事,局子里留底了,现在入门,想改名重头做人,我问过他,进帮容易出帮难,千金买不进,万金买不出,一入门后,就要受帮规戒律约束,他也答应了。师弟说的是他以前做过的事,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不算欺瞒师祖。”
“可是。。。”蒋云龙还想将他现在所干的事说出来,但心中隐隐感到不对,现在自己说的都是别人告诉自己的,自己没有证据,这事还得回去之后,好好的查一查。
蒋云龙压下心中怒火,他感到这个师兄已经变了,从刚才书房里的交谈就已显露一二,现在更是彰显无遗。
蒋云龙作为清帮白纸扇,在师傅那里是当军师用的,自然不是莽撞之人,他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说,师兄请见谅。”
唐路生哈哈一笑:“自家兄弟,你也是为了帮里好,怕师兄收错了徒弟,那好,继续吧。”
紧接着,抱香师出列,高声念道:“一炉香烟往上升,三老四少坐堂中,弟子上香把祖请,迎来祖师潘钱翁,二炉香烟举在空,三老四少喜盈盈,师长迎来上面坐,弟子上香把礼行。”
此乃请祖诗,方向彪等人在祖师排位面前磕头上香,抱香师又喊道:“本命师参祖。”
此次摆香堂的是唐路生,因此他就是本命师。
只见他双手抱香,面对祖师牌位,嘀嘀咕咕念叨一会,然后自报家门:“我唐路生,沪海市人,报名上香。”
他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在场所有人等跟在身后,向祖师牌位磕头。
然后唐路生端坐堂中,接受六名弟子的参拜,告诉他们,他们是依字辈,并告诫六人,一入帮门,受帮规约束,不得有违,一旦犯戒,家法从事。
然后六人又来拜见同门叔爷兄弟,自此此次摆香堂礼成。
唐路生哈哈一笑,命人摆下酒宴,请各位前来赶香堂的兄弟聚餐庆贺。
蒋云龙不好就此离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此事,因为现在不单单是那个叫云动的事,现在也是他们清帮的事了。
第五十二章 夺帮
唐路生今天高兴,拉着蒋云龙左一杯右一杯喝得兴起,他手下的那群徒弟又上来敬师叔的酒,虽然不是酒到杯空,但也被灌了不少杯,就连那个方向彪也上来敬了师叔一杯酒,连声道歉,说自己没解释明白,让师叔误会了,这厢赔礼的话,蒋云龙浅浅地抿了一口,心里话:别让我查出你的老底,到那时就是帮规处置,乱棍打死,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一餐酒喝到下午三点才结束,蒋云龙喝了个酩酊大醉,几个徒弟也是东倒西歪,回到青枫茶楼后,蒋云龙倒在床上就睡了,一直睡到晚上十点。
此时街上的夜市夜快收摊了,周边的商家正在关门打烊。
一个伙计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回头喊了一声:“二爷,可以打烊了。”
蒋云龙点了点头:“上门板吧。”
两个伙计一人一头开始上门板。
这个茶楼还是前朝老式店面的模样,是上门板的,门板对上榫头,一块一块的合拢,最后中间是两扇对开的小门,只供一人出入。
就在这时外面街道之上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七八辆的样子,车上的人头戴头盔,晃晃悠悠到了茶楼门口,嘴里一边吆喝这:“都进了,都进了,喝点茶醒醒酒。”
进来了五六个,街上还站着一个。为首一人向大厅一看,嗬嗬,人头很齐,四五个伙计在大厅一张八仙桌边打瞌睡的打瞌睡,闲聊的闲聊,蒋云龙坐在柜台里还是有点醉眼迷离的样子正喝着茶。
蒋云龙此时也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和当前一个的眼神打了个照面,蒋云龙突然就感觉不好,站起身喝到:“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当前一人伸手从背后掏出一支手枪,手枪上带着消音器,他二话不说就开了火,蒋云龙看见他掏枪的动作心知不好,向下一蹲,但是还是慢了一点,右胸泛起一朵血花,另外五人就向那边的伙计下了手,四五个伙计都在大厅,躲无可躲,被当场打死。
然后这几人齐齐地将枪口对着柜台齐射,子弹飞舞,蒋云龙头都没办法抬。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噗噗”的枪声,屋内的人都是一惊,扭头一看,门外守着的那人摔倒在地,举着枪向一边射击。
屋内的人一见外面枪响,好像怕被人包围,除了为首那人,其余地连忙撤出了茶楼。
当先那人举着枪小心地走向柜台,当还有三四米时,柜台里突然飞出一只茶壶,正砸在这个人的头盔上,茶壶碎裂,茶水淋了那人头盔面罩上一团模糊。
他伸手又乱开了两枪,蒋云龙乘此机会,身形连续滚动,窜出柜台,都在后面的墙角边,只见来人伸手掀起面罩,蒋云龙瞧得真切,正是方向彪。
方向彪又向柜台这边开了看,没见到人,嘴里骂了一句:“md。”
转身很干脆地退出了茶楼。
外面几个人也向门外摔倒人开枪的方向射击,然后开始向摩托车靠近,方向彪把手一招,那群人伸手扶起摔倒的同伴,跨上摩托车,点火发动,快速地驶离了茶楼。
屋外来的正是云动,他听到枪声,捡起一块石头,躲在一边,一伸手,石头砸在外面守护车子的人的左胸上,把那人砸的坐到在地,那人坐在地上就开了枪。
云动一见他们走了,赶紧身形晃动,进了茶楼,喊了一声:“蒋大哥。”
蒋云龙晃晃悠悠地从柜台后面的墙角转了出来,左手捂胸,手指缝里向外流着血。
云动一把扶住他:“蒋大哥,谁干的?”
“方向彪,他现在是我师兄的徒弟,我师兄要造反,快去救我师傅,快打施影电话,地址是八十八号大街一百零八号,快去,从二楼走。”蒋云龙一口气交代清楚,人然后就晕了过去,刚才全是靠一股气在支撑。
云动听明白了,马上将他轻轻放到在地,这是外面街道上已经传来警笛声。
云动翻身上了二楼,开了一扇窗,一偏腿从背后下了楼,直奔自己的车子停的方向而去。
在车上,云动找到施影的电话,急忙打了过去,电话好长时间没有人接,云动正要挂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慵懒模糊的娇哼声:“嗯,谁呀,这么晚打电话。”
云动急急地喊道:“施影,我是云动,你大师兄造反了,上你家去了,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连串的呼喊把施影骇得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云动,是你,你说什么?大师兄造反了?上我家?”
云动又急又恼又喊了一句:“是啊,快躲起来。”
施影这时听到窗外有汽车的喇叭声,她赶紧拿着手机跑到窗边,只见佣人正要开门,她赶紧跑出房门,跑向自己父母的房间,房间里的床上只有自己的妈妈在,父亲已经下楼去了。
施影赶紧拉起母亲,她妈妈正在睡梦之中,吓了一跳:“小影,你干什么?”
施影连忙轻声说道:“妈,别出声,跟我走。”
她拉着自己的母亲向楼上走去,上了阁楼,她妈妈连声问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妈,我们现在有危险。”
一听到有危险,她母亲一下呆住了,“有危险”这三个字怎么会落到清帮帮主家的头上,但她闭嘴不再发问了。
施影轻轻地打开阁楼顶上的窗户,扶着妈妈躲到屋顶,顺手关好了窗户,两人爬在屋顶瓦面上。
这时院子里传来“啊”和“噗通”倒地的声音,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