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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了一跳。
琳霜急忙道:“应该的,整个葛家都是这个意思。”
琳怡道:“都是自家亲戚,以后千万莫要这样了。”
送走了葛庆生和琳霜,周十九去套间沐浴出来,琳怡端了淡茶过去,周十九笑着要薄荷茶。
周十九的口味如今竟和她一样了。
周十九笑着道:“皇上有意要复我的职了。”
琳怡眼前一亮。
“元元今天送的huā灯有了作用,否则皇上也不会突然召见我,将天津的事又从头到尾问了一遍,当着我的面又问岳父,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常光文动用粮食的事,岳父只说不知,之前上折子为常光文说话,只是因为常光文在天津百姓心里的确声望很高,而且,几年前岳父和常光文一起进京考绩,岳父知晓常光文囊中羞涩,官服里面的袍子比谁的都破旧,进京的那几日常光文也没闲着,一直在问天津的政事,从早忙到晚,一天比一天消瘦,那次考绩常光文最终病倒了,多亏了岳父照顾,才算将考绩支持下来。”
看样子皇上不止是要复了周十九的职,更有给常光文一条活路的意思。皇后娘娘最终消除了皇上心中的芥蒂。
能有今天的局面真是不容易。
琳怡想起郑家“那郑阁老呢?”
周十九摇头“郑阁老已经致仕。”
看起来有危险的人安然无事,郑阁老和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却因此受了牵连,这说明什么?琳怡看向周十九“皇上心里有意将二王爷记在皇后娘娘名下。”也就是说,皇上现在属意让二王爷做储君。
周十九微笑起来。
让她猜对了,这样的话皇后娘娘和二王爷就密不可分,那她的那个梦……虽然成国公已经死了,可是前世那种情形还有没有可能会出现?
琳怡想问周十九,可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于是欲言又止。
琳怡的话刚要出口,外面白芍匆匆进屋道:“大太太上了吊差点就没了,多亏被丫鬟发现救了下来,老夫人那边的安神秘药用完了,问问郡王妃屋里有没有,想要拿一瓶给老宅子那边送去。”
甄氏差点就死了。周元景将和离的事闹大了。
琳怡看向白芍“让人拿了送去。”
白芍忙打发胡桃去拿药。
白芍仔细将后面的话说了“听老夫人那边的人说,老夫人不同意和离,还让申妈妈特意去了祖宅将大老爷训斥了一通,大老爷满口答应下来,可不知道怎么的,晚上就又变了卦。”
琳怡看向周十九。
周十九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好像白芍说的这些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圈套
白芍退下去,琳怡坐在周十九旁边“郡王爷好像早就知晓。”
周十九笑着道:“朝廷禁止重利盘剥,家中发现了借券,官员当即就会被免职,虽然沈管事身上的借券不能说一定是周元景和甄氏的,也足以让御史找到借口弹劾。”
周元景怕被御史弹劾,先下手为强和甄氏和离,这样就能为自己不知情找到借口。那么这场闹剧不是随便扮扮就算了的。
周十九显然不想再提周元景的事,忽然问题琳霜来“我听葛庆生说,这次来京里除了送年礼,还是为了散心。”
葛家和陈家太期盼琳霜生下个孩子。
周十九支起腿,修长的手指扶在膝盖上,高雅的神情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元元喜欢去哪里?我们也该去散散心。”
是说她肚子也没有动静?琳怡眼睛微抬,周十九也像葛庆生一样着急?
周十九笑道:“元元不觉得夫妻两个人一起出去做客很好吗?”
原来周十九不知道里面的蹊跷,琳怡想着故意提帕子掩嘴一笑,从前都是周十九从容优雅一切了然于胸,这次她也卖个关子,敛起笑容走出了屋子。
静谧的屋子中,只剩下周十九一个悠然的人影。就像玉棋盘上的棋子,任凭摆的再漂亮,无人观看也终究会索然无味。
魏晋时男人宽袍高髻一派风流,那是因那时的女子善放肆倾慕,现在屋子里没有旁人,又要向谁诉潇洒。
不过风流男儿,自有他的法子。
周十九慢慢收起笑容来,只有一双眼睛仍旧像远天的云朵,起身叫了橘红进屋。
琳怡这边还不知道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橘红才跑来“郡王爷要古琴呢,叫的急奴婢也不敢怠慢。”
琳怡颌首。还没等细想,屋子里已经传来调琴的声音,接着是周十九清亮婉转的声音“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琴音还在继续。
凤凰于飞,和鸣铿锵意味着佳偶之难得。
周十九不追出来,而是在屋里调琴,这样一来院子里的下人也能听个清楚。
周十九总是要故意撩拨她的底线似的。
在周十九唱“何缘交颈为鸳鸯”前,琳怡红着脸进了屋。
周十九笑着抬起头“要不要让人将瑟拿过来”不等琳怡说话眼睛微弯“元元不要怕。这是在我们家中呢。”
琳怡面色不虞“家里有长辈,让人说出去还怎么见人。”
周十九表情仍如春光般璀璨。继续调琴“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一直看着琳怡,目光在烛火的跳动下慢慢舒卷,不曾挪动半分,半晌才又加深了笑意。
让人再也板不起脸来。
……
第二天巩妈妈又将宗室营的消息带来。
“甄家人昨晚就去了祖宅,大太太的两个嫂子都在那边陪着呢。甄家说大老爷闹和离纯粹是无理取闹,大太太这些年管家宅不容易,又生下了子嗣,哪里有半点错处。大老爷硬说犯了七出之条,到底是哪一条?不如说出来大家评评理,若是果然有理有据,别说和离就是出妻甄家也会认下。”
七出之条。是说甄氏凶悍妒忌不让周元景纳妾,还是说甄氏说她的闲话离间家族和睦。又或是窃盗拿公中财物出去放借券。
虽然甄氏似是有错,却没有着实的证据拿出来。甄氏凶悍妒忌却也为周元景纳了妾室,窃盗公中财物却不见从甄氏房里真的搜出借券,再就是甄氏只是沈管事出去说她的闲话,这件事传的最为厉害……周元景很有可能要拿她来做文章。
巩妈妈道:“不知道大老爷那边要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周元景也是百般不愿才出此下策,现在甄氏在外面的传言不好,周元景选择和离已经是看在甄氏生了子嗣,又是夫妻一场的情面上。
琳怡道:“那要看老夫人的了。”不一定是周老夫人想要和离这个结果,这里面八成是周元景自作主张,可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势必要有人出来收场。
甄家想要个道理,周元景祸水东引,很有可能全都赖在她头上,巩妈妈真正怕的是这个。琳怡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她不怕这点污水。周元景和甄氏两夫妻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吃到教训,周老夫人有这样惹祸的儿子,也不该总是置身事外。
琳怡吩咐巩妈妈“挑选几件礼物,我们回广平侯府去。”族里来人了,她要回去看看,正好姻语秋先生也要去给祖母看脉。
巩妈妈去准备礼物,门房上的马车才备好,琳怡正准备换衣服出门,玲珑进来道:“大太太的大嫂来了,说要给郡王妃请安呢。”
甄家人这样迫不及待地找上门。
琳怡吩咐玲珑去沏茶,不多一会儿一个穿着藕色小凤尾妆huā褙子,头戴赤金水仙huā镶宝步摇的妇人进了门。
陈家因葛家的事已经和甄家交恶,琳怡嫁到康郡王府后大小节气都很少见到甄家人。甄太太进门向琳怡行礼“早就说来郡王府走动,只是家里哥儿娶妻,我们忙的脚不沾地,现在新媳妇进了门,总算能喘口气”说着微微一顿“也不知道郡王妃欢不欢迎。”
琳怡将甄太太让到炕上坐下“甄太太是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亲戚要时常来往才好。”
甄太太眼睛一眯,康郡王妃脸上挂着笑容让人看不出情绪,小小年纪就这样精明,怪不得姑奶奶要吃亏。
第二百三十章 惊
琳怡和甄太太人说了几句家常,甄太太就满脸悲伤,直奔主题“您说这事可怎么得了,大老爷怎么就要和我们家姑奶奶和离,这事闹的哪一出,谁不知我们姑奶奶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真当舍了脸皮闹起来,谁面上又能好看。”
也就是说,甄氏在这上面没有任何错处,就算错也是错在外面人说甄氏的那些闲话,周元景和甄氏为了一些闲话和离,将来琳怡也不好做人。
甄太太的意思是要琳怡出面调停。
周元景和甄氏处处害人还要让她帮忙遮掩,她真的帮忙了,甄氏以后就能收敛作为?就算她装作一无所知,甄家也能找到话柄,她都不知晓甄氏害她,甄氏又哪来的过错。周老夫人算的是一笔好账,既让她解围,甄家将来也不用顾念她的好处,甄氏缓过气来,反而将所有委屈都算在她头上。
琳怡直言不讳“我们是妯娌,平日里不住在一起,知道的虽然不多,我盼着大太太好,大太太也该盼着我好才是。”她没有兴师问罪已经是看在妯娌的情面上,甄家一家不会连这个都看不透。
“盼着好,那是一定的。”甄太太忙接过去。
琳怡深深地看了甄氏一眼,不再说话,明确地指责甄氏的作为。
甄太太坐了一会儿告辞径直去了周老夫人房里。
巩妈妈奉茶给琳怡“甄家真是奇怪,不向郡王妃低头,还要郡王妃帮忙,哪来的这种道理。”
那是因为甄家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甄氏是不是真的做了恶事。她就是要让甄家知道清楚,整件事的始末,真正害甄氏的人,是怂恿甄氏这样作为的周老夫人。和事发自保的周元景。
琳怡吩咐橘红拿了斗篷,主仆几个人去了广平侯府。
迎琳怡的是小萧氏“早说要过来,怎么倒耽搁了。”
琳怡便将甄家的事说了。“来找我,大约想让我帮着说话。”
小萧氏听说甄氏被逼和离的事,想想甄氏身下的孩子,叹口气“那你就帮帮忙,不看大人还有孩子呢,今天你给她恩德。日后她记在心上必定不会再害你,毕竟是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让整件事过去?
琳怡和小萧氏到了长房老太太屋里。
琳怡向长房老太太行了礼,琳霜也迎上来拉着琳怡一起坐了。
长房老太太也正好问起甄家的事“有没有找长辈向你赔礼?”
琳怡道:“赔礼倒是没有,只是让我帮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长房老太太冷哼一声“不能答应,我们有理在先,做什么遮遮掩掩。不弄出个黑白是非来。我们还不肯罢休,说不定哪日她们缓过来又咬你一口。”
小萧终究是不忍。
长房老太太正色道:“对待将你往死路上逼的人,不能妇人之仁。没受到教训休想就这样一了百了。”
大家话说到这里,门上来道:“姻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