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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忠良正在看项目提案,看她进门,放下手中文件,招呼她坐到身边。
“怎么了?不习惯?”
“嗯,他们每个人都对我太过殷勤,我受不了。”
纪忠良闻言笑了,无奈的语气:“你要习惯,要透过层层伪装的表面看到一个人的本质,磨练一段时间自然就懂了。”
林空空两只手绞在一起,想着这可是自己的父亲,有什么是不能同他说的?就鼓足了勇气:“我在那里就是个摆设,什么工作都不派给我。”
纪忠良闻言笑了,这丫头也二十好几了,这么多年被白家那个小子护着,到现在还是涉世未深的模样,这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弱点,毕竟以后她要掌管这么大的集团,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也不愿意强迫她,只是,她必须要成长了。
想到这里无奈的说:“你真当自己是来工作的?放你到财务部是让你习惯一下那里的工作流程,过些日子你要任集团的首席财务官。”
林空空一听首席两个字就不干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的,爸爸,我……我做不了。”
“慢慢习惯就好了,管理人也是会上瘾的。”
“爸爸……”
纪忠良伸手示意她安静,按了桌子上的座机,吩咐:“把午餐送进来,两人份。”
打完电话,叫林空空一起到后面净了手,然后,坐在餐桌前准备午饭。
“没吃午饭吧!陪爸爸吃点儿。”
林空空看着他摆明了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知道说了也没用,只怏怏不乐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吃饭。
一身西装身材高挑的女子送餐进来,一荤一素,一个蛋花汤,主食自然是米饭。
纪忠良看着兴致不高的她,“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爸爸每天在公司都吃这个。”
其实,纪忠良和林空空吃饭的口味是南辕北辙大不相同的。林空空随了母亲,喜欢吃笋,喜欢浓油重酱的菜肴还嗜辣,纪忠良则喜欢做法清淡的海鲜鱼虾类。
菜肴不合她口味,她吃得兴致缺缺,用汤匙舀了一勺蛋花汤喝,却猛然觉得腥气扑鼻,胃里一阵纠结,恶心的跑到卫生间,跪在地上,扶着马桶吐了起来。
纪忠良脸色一变,大步跟了过来,“蒙蒙,怎么了这是?”
林空空把吃的为数不多的食物吐了出来,额头和脖颈处全是薄汗,难受的握了马桶,指节泛着白色。
纪忠良接水给她漱了口,她起身用温水洗了脸才觉得舒服些。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握了她的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休息。”
林空空无力的笑,“对不起啊!爸爸,搞砸了你的午餐。”
“身体要紧,来,出来。”
林空空也觉得自己实在是难受得厉害,就和司机回了纪宅,一路上恶心头疼。
一进门,李舜娟就过来,领了她进屋,边走边问:“你爸爸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舒服,呕吐,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空空摇头,“我只在爸爸那里吃了午餐,没吃完就吐了。”
李舜娟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就略微安了心,“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我就是昨晚上没睡好,今天感觉有点儿累,我睡一会儿。”
“那好吧!先睡一会儿,要是醒来还是不舒服就让医生过来。”
林空空点头,脱了鞋子和外套,上床躺好,感觉头很重,天旋地转的,就疲倦的闭了眼。
李舜娟安顿林空空躺好,就去厨房亲自用砂锅炖了红豆粥,在煤气灶上小火慢炖。
林空空虽然疲倦万分,却并没有睡熟,始终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又回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仿佛是在她租来的公寓里。
他像很多时候那样,在厨房忙着做饭,她只能看到清俊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穿着雪白的衬衫,心一疼,叫他:“小白……”
他不回头,仿佛没听见一样,仍是背对着她忙碌,她连着叫了几声,依然如此。
她起身过去,推开厨房的玻璃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小白、小白、小白……”
她慌张的大声叫他,然后猛然惊醒,看见父亲沉着脸坐在床前,屋里开了盏昏黄的小灯,看样子天色已晚。
她平复着狂跳的心,小心打量父亲的神色,纪忠良只阴沉着脸,看样子心情不好。
她知道自己刚才肯定喊出了声,也怏怏的不敢说话,生怕触了父亲的逆鳞,给白晨风招来无妄之灾。
113:空蒙
a市,傍晚,纪宅。
纪忠良下班回来问了李舜娟,说林空空没发烧,可他还是亲自上来看看才能放心,没想到刚探完她额头的温度,就听她接连不断的喊了几声“小白”,一点儿不难猜测她叫的人是谁。
确定她还念着那个人,那个出手狠绝,正在蠢蠢欲动的男人,纪忠良满腹怒火中又夹杂着忧虑,只眸色深沉的看她。
林空空觉得在他锐利眼神的洗礼下,背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不敢出声,只两手紧紧抓了被子。
纪忠良看着她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薄唇紧抿着,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那眉宇间的似曾相识让他猛然想起心底藏了多年的女子——林婉仪。
他从懂事时便被母亲耳提面命告知自己将来是要继承纪家的,这别人羡慕的身份,让他拥有了很多,同时也失去了很多,譬如,婚姻。
娶妻,算是人生中最大的事,对他来说却只是交易,他甚至记不清只见了几次面未婚妻的样子,只知道是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仅此而已。
他向往权利,享受权利,争夺权利,遇见她是个意外。
初见,是在西湖,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在细雨中漫步,和所有撑着油纸伞的行人,显得格格不入,却又美的惊心动魄。
对,美人他见过很多,也有过很多,却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像极了坠入尘世的妖精,不染一尘的清丽中分外妖娆。
旁边有位写生的,看见这副美人图不禁打消了收拾画板避雨的念头,画者请他撑伞,他乐意效劳,她留在了那副画上,旁边他亲手填了诗句: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苏轼
那副画被他买了下来,再去杭州谈项目,他让人找到了她。
她是风华绝代的舞者,对人总是高傲睥睨的姿态,对他这样的慕名追求者不屑一顾,冷艳的她完全激发了他的征服欲,为了得到她,他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后来,他们相恋了,他往返于杭州与a市之间,那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怀孕了,有了他的孩子,他欣喜之余,不得不把一直瞒着她的真相抖给她。可她太骄傲了,知道他有了家室就不肯再和他来往,而他亦不会因为她放弃一切,他爱她,但他更爱他拥有的一切。
最终,她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患有心脏病,也不曾想剖宫产后她经历了怎样的危机重重。
纪家需要继承人,他需要一个孩子,她冷淡的把孪生姊妹中的一个给了他,只求他放了她,从此天涯陌路,再也不要纠缠不清。
他抱着怀里的婴儿问:“叫她蒙蒙可好?”
她冷淡的回:“随便。”
他可以把她囚禁在身边,可他舍不得,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心软的时候。
她洗尽铅华,去了南方小镇生活,再也没出现在银屏上,再也不肯跳舞。
他之后再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却始终暗中关注她,她给孩子取名叫空空,“空蒙”二字正是取自他提在画像上的那首诗,原来,她对他并非无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红玫瑰,无所谓爱与不爱,只是无法割舍的记忆。
他被牵扯进回忆里失神,反应过来时,心头泛起酸涩,看着林空空的眼神也渐渐温软下来,这是他们的女儿,是他唯一的血脉,如今,他老了,他希望她能幸福,真的不想再强迫她什么。
“醒了就起来收拾一下,下楼吃晚饭。”纪忠良留了话后起身出门。
林空空很奇怪父亲竟然没严肃正经的和她谈关于白晨风的问题,没强势霸道的告诉她要分清楚河汉界,以后绝对不能再想他,再和他纠缠不清。
不过,既然父亲不追问,也就是不会和小白那么水火不容了,想到这心里安慰了些。
下楼时晚餐已经准备好,菜色丰富,琳琅满目,细看不难发现都是她最喜欢吃的,心里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感动。
饭桌上,纪忠良和李舜娟不停地给她添菜,她却依然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下一些,胃里面就翻江倒海的难受,最近胃口是越来越差了。她控制不住自己,跑到卫生间,把刚在胃里停留几分钟的食物又统统吐了出来,吐得身子都软了。
李舜娟用手轻拍着林空空的背,看她吐得脸色苍白,冷汗不停的冒,不由得担忧道:“怎么又吐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林空空摇头,“我没事,就是恶心。”
“怎么没事?都吐成这个样子了,起来洗把脸会舒服点儿,我去厨房给你盛点粥,刚吐完别吃硬的东西,伤胃。”李舜娟嘱咐完她就去厨房了。
林空空洗了脸,坐回餐桌旁。
纪忠良看着女儿难看的脸色,柔声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
“没事儿,吐完舒服多了。”
“你吐的太厉害了,明天让你妈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别有什么毛病耽误了。”
林空空赶忙拒绝,“不用,不用去医院。”
纪忠良沉思了一下,“那就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爸爸,我没事,可能就是昨天没休息好,头疼引起的呕吐,不需要医生的。”
纪忠良看她的态度,也没坚持,只告诉她在家休息几天,暂时就别去工作了,又让李舜娟安顿她好好休息。
李舜娟端了红豆粥过来,林空空低头用小汤匙舀着,小口的吃,软软糯糯的粥入口胃里也舒服了些。
饭必,李舜娟和她一起回了卧室,她半靠在床上,最近愈发容易疲倦,感觉总想睡觉,却又睡不太好,只迷迷糊糊听着李舜娟说话。
李舜娟握了她的手,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你爸的事,从来不要我管,很多事我也不清楚,你一个人回来,白家那个男孩子呢?”
“我们分开了。”林空空淡淡的说,看不出情绪有什么变化。
“是因为你爸的原因么?”
林空空摇了摇头,“不是,是我的问题。”
“那怎么分开了呢?那个孩子虽然性格冷淡些,但对你还是极好的。”
“他喜欢的,想要一心一意对待的人,不是我。”林空空低头,怕李舜娟看见眼底的泪光。
李舜娟无奈的叹了口气,怜惜的反复摩挲着她的手,轻声说:“这些年,难为你了。”
一句话,道出林空空所有的心酸。
外人眼里她有高贵的出身,和睦的家庭,倾心相待的爱人,其实她什么都没有。
她一贫如洗,母亲在她尚未成年时就去世了;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