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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忠良此时正靠在病床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籍,这书是监狱心理医师给他的,他们认为他自杀是心理疾病,想要开导他。
其实,他自己是最清楚的,他之所以没有活下去的**,是因为他觉得他已经生无可恋。权力、名声、地位、金钱他都没有了,而他的精神寄托,也就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许多年前就去世了。如今,这世上唯一和他有牵绊的,也只剩下李舜娟和林空空。
他对李舜娟多多少少有些内疚,虽然他们是商业联姻,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感情也是有的。说到底还是自己不肯喜欢她,自己负了她,她是个好女人。
至于林空空,那是他唯一的血脉,又是他心爱的女子给他孕育的,你说他喜不喜爱?只是,造化弄人,他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他的仇人,他今天落魄至此,都是拜白晨风所赐。
他已经一无所有,活着还要见到那个阴险毒辣的小子,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这让他无法接受。而且,他认为白晨风,也不会因此放过他。
这次自己只被判了有期徒刑八年,他知道肯定和那个小子脱不了关系。但是,他不会单纯的以为他是想救自己,而是他想让他活着,好折磨他。因为人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无论爱恨都带走了。
他留他一命,也只是想让他体验,活着才是惩罚,人间才是地狱,这以后的牢狱生活也会更加艰辛。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对抗的能力,人过半百,也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他绝对不会给那个小子可以*自己的机会。
他不希望林空空和白晨风在一起,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一个敢以她生命为赌注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爱她的权力,何谈给予所爱之人幸福。
遗憾的是他现在什么也为她做不了,活着,对他而言,也只是拖累着仅存关心自己的人。
他不愿意林空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了白晨风的女人,可是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这高高的围墙,这四方的屋子,这不见阳光的生活,处处都是**的气味,没有生机,没有希望。
纵然他心比天高,却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见女儿一面都不行,与其被圈禁折磨到死,还不如自己痛痛快快的死。
反正在开庭那天他也见到女儿了,也已经了却了自己最后这一点心愿,这世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如今,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到很麻木,毫无兴趣。
有人在病床前坐下,他也没抬头,仍是看着手里的书籍,但是,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书本能带来智慧,带来平静,却带不来他想要的一切。他从不认为,人生的态度可以从书本上学来。这么多年商海浮沉,人情世故,他经历了许多,不会单纯到以书籍来作为心灵的抚慰剂。
康辰轶看看纪忠良手里的书籍,竟然拿反了,想来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极度凌乱复杂。
“纪先生,我想和你谈谈。”他温文尔雅的问。
纪忠良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低头看了看书,这次终于发现自己把书拿反了,于是把书正了过来。
“我在这里的时间有限,耽误您几分钟,可以么?”
回复他的依然只有,病房外,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康辰轶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也不做寒暄,直接说明来意:“这么跟您说吧,我今天来见您,是想和您做个交易,您应该很惦念另千金……”
纪忠良闻言终于抬起了头,却并没询问有关林空空的事,而是眸光锐利的看着康辰轶,很有气势的问:“交易?我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交易二字,怎么说?”
“我做这件事并不是想图你给我什么回报,你也知道我的要求不多,所以,向来不缺任何东西。”
纪忠良凉薄的勾了勾唇角:“不为财,便是为情了,我和康少爷的关系,还不值得你如此……厚待。”
康辰轶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也是,他们本就是对立关系。只是没想到他还真能沉住气,自己提起纪蒙蒙,他仍是不为所动。
略微思考了下,就继续说:“我安排您和另千金见一面,您保证不把绑架的真相说出来,您看成么?”
“不成,只要有机会,我不会让蒙蒙继续被蒙在鼓里受欺骗。”纪忠良干脆的拒绝,毫无犹豫。
“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吧!这生意对你来说算是稳赚不赔。您如果不同意我的提议,也是见不到你女儿,更遑论去告诉她绑架的真相?如果你可以答应我,反而还可以见她一面。”
纪忠良冷笑了一声:“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做是因为良心不安,枉我以前看走了眼,竟然没发现你和姓白的那个小子是一丘之貉。”
康辰轶听了他的话,没有一点恼怒,态度一如既往的坦然。可能因为他的心里向来存在的信念都是正义的,所以,他没有那么阴暗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我不否认,在你们那场价格拉锯战中,我是站在表哥这一方的。但今天,我也确确实实是想让你和你女儿见一面,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为她做点事。”
纪忠良当然知道康辰轶喜欢林空空,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时候,眼神里的东西是遮挡也遮挡不住的。自己活了这么久,这点肤浅的东西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知道康辰轶本性纯良,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成长环境,造就了他性格里的阳光坦然,还有嫉恶如仇。这样的男人做事情最有章法,亦最有自己的底线。带人有情有义,自然是托付终身的最好选择。
自己曾经最看好他,不管是女儿还是红星,交给他都很放心,一心想促成他们。却不想那时的康辰轶,认为兄弟之义要比男女之情重要的多,干干脆脆的回绝了他。所以,现在也真的只是过去了。
“康少爷,我记得当初我找过你,我想让你做我的女婿,可你拒绝了,如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为自己喜欢的女子做点事。”
“喜欢,你就是这样喜欢她的?”
“对,不打扰她,尊重她,保护她,这就是我对她的喜欢。”
纪忠良现在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是朽木一块,真不理解这些书香人家的思维,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反而读傻了。喜欢一个人不争取、不占有,搞什么守护那一套,忍不住出口讽刺:“那你知不知道,姓白那个小子对她所做的一切,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我的心头宝,我现在是没有能力了,如果我有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落到那个小子的手里。”
康辰轶很坚定、很执着的看着他:“事到如今,我依然要说的就是,表哥是真心喜欢她,他们也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还会用她的生命做赌注?”
对于纪忠良的质问,康辰轶只能硬着头皮回复:“那是个意外,他也是身不由己,况且事情并不是他授意的。”
215:交易(二)
纪忠良听了康辰轶的话,对他的印象就发生了质的转变。现在对他已经由最初的很好,变成了现在的极度讨厌。他觉得他和白晨风真的不愧是血亲,这种自私程度都完全相同。
其实,作为一个商人来说,他不觉得他们有错,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不可原谅的。
“我不想听任何借口,康少爷,请你出去吧!”
“我是真的想帮你。”
“不需要。”
“你知不知道你自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敢告诉她,她知道会有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记挂她,记挂你这唯一的女儿,你就更应该好好保重自己。”
“她呆在白晨风身边,就是最大的风险!”
“呆在他身边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已经妊娠一百多天了。”
纪忠良这次淡定不了了,重重地把书拍到了病床旁边的小几上,小几不堪重负,晃了几晃。一个失了很多血的重病号,这应该是他能使出来的最大力气了,可见纪忠良,此时心里的愤怒。
“你……你说什么?”纪忠良身体震惊地前倾,惊诧的眼神在康辰轶身上来回扫视,他伸手握了康辰轶的手臂,身体轻颤着:“我不相信……”
“无论你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他厉声道。
这一声,虽然隐隐还能感觉气息不足,但是,却十分威严,锐利得让人无法忽视。康辰轶每次与他见面,都是礼貌的表面寒暄,虽阴翳,却是风度绝佳。此时才亲身体验到,人们口中的纪忠良,霸道、阴寒、疯狂、让人望而生畏。
康辰轶眸光坦然的看着纪忠良,无奈的说:“我知道你已经听清楚了,何必一定再让我重复一遍呢?”
纪忠良的脸色瞬间白里泛青,双眼赤红,整个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咬牙切齿的说:“混账!欺人太甚,孽障!孽障!留不得!留不得!”
康辰轶知道纪忠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是万分的不愿意,但是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听他说到“留不得”的时候,饶是他性情再温雅,心里不由得也升腾起了怒意!
“她是孩子的母亲,她想要留,谁有权利阻止!”他说的是疑问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纪忠良闻言冷冷的看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锋利的匕首一样,仿佛要在他身上刺出几个血窟窿,声音也是阴森森的毫无温度:“让我纪忠良的女儿,为他生儿育女,难道他耽误了我女儿的前半生还不够?还要毁了她的后半生?”
在这个问题上,康辰轶却不想退让,他很坚定的说:“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上天赐给她最美好的礼物,与仇恨无关。而且表哥不会毁了她,他们彼此深爱,她的后半生有了他才能算是完整。”
“如果她真的与仇恨无关,为何要将她卷进来?我纪忠良这一生,杀人无数,也做了许多恶事,只是我自认为我的女儿本性善良,不该牵涉其中。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动不了我,就打她的心思。既然已经利用了她,却还想得到她,你们是想饮血、食肉、啃骨、噬魂才肯罢休么?”
“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他不是真心喜欢另千金,又怎么会安排让你和她见面?”
“说来说去,只不过是在给他找借口而已,换得他自己一个心安。还有他想让我见我女儿,也只是想刺激我而已,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纪忠良说完这话,不想再与他交谈下去,就认命的闭了眼,拒绝意味明显。
康辰轶却不想就此罢休,他来这里找他是有目的的,怎能空手而回?
“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应该为她多考虑,这场仇恨已经蔓延了很多年,难道你还希望把她也卷进来,让她也背负着仇恨生活?”
“道不同不相为谋,康少爷还是请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纪先生,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不要见你女儿一面吗?”
“相见不如不见。”
“我来这里和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主要就是为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