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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事先知道？”顾茗又问。
“不知道。”秦昇摇头否认。
“是吗？”顾茗不怎么相信的看着秦昇。
“是。”秦昇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那头薛老缓缓的走出了古弘斋，也没有立马坐车回去，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面，而乔先生则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一边。
“你和秦昇今天可是串通好了？”走在前面的薛老突然开口道。
他说的虽然是问句，可语气中却是充满了肯定。
乔先生笑而不答，反而道：“上次金缕玉衣的事情，顾茗判断得很准确，今天也不错。”
“就那几样小玩意儿，要是真的分辨不出来，还是趁早转行为好。”薛老回头看了乔先生一眼。
“您老说的是。”乔先生点头道。
“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不管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要跟在我身边，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薛老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
乔先生这次倒是没有接话了，薛老没有直接的拒绝，其实就是代表着这事情有希望。再说了，如果薛老真的对顾茗没有一点看法的话，怎么会任由韩露一直不停地找话说，还演了那么一场不怎么高明的戏来。
只不过韩露的意图的是好的，只可惜拿出来的东西难度系数低了点。
看着前面薛老的背影，乔先生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他的这位老师就是这样，别扭得紧。
顾茗陪着韩露挑好了她想要的东西，品过了秦昇的好茶之后便准备离开，只是她这还没有走出古弘斋，外面就急匆匆的走进来了两个人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还是顾茗卖瓷枕的时候见过的老徐。
她还记得那个想要拿着仿制的定窑瓷枕来古弘斋卖的人就是老徐带来了，难不成对方今天有找到一个可以手中有好东西的人了？
老徐看见顾茗在这里，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惊讶，只不过他的那份惊讶一闪而逝，转头就朝着秦昇看了过去，急急道：“秦昇，陈师傅呢，让他过来看看这缠枝牡丹瓶是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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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抵押品
老徐这一开口，顾茗就明白了，看来这次来的那个中年男人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来确认东西的真假的。
不过要去鉴定的东西的话怎么也不找专门的鉴定机构，反而跟着老徐一起到这里来了？
“吴先生，你这是……”秦昇看清楚来人，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顾茗望了秦昇一眼，原来这来人还是秦昇认识的。
这时，站在顾茗身边的韩露轻轻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怎么了？”顾茗回头，看着韩露问道。
韩露压低了声音，对着顾茗道：“那个吴先生我见过，真是奇怪了，他怎么会来找这秦昇询问自己东西的真假？”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和秦昇认识，手里有了东西就拿过来看看也挺正常啊！”顾茗回道。
“如果是别人还真的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这个吴先生不一样。他是出了名的喜欢收藏东西，而且眼力也是公认的好，好些人要想买什么古董了，都会让他去看看的。”韩露啧啧两声，充满好奇的朝着吴先生抱在怀里的缠枝牡丹瓶看去。
老徐凑到秦昇的耳边，快速的低语了几句。
秦昇微微皱眉：“陈师傅今天不舒服提前回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
“算了，我还是去其他地方问问好了。”吴先生神色之间很是焦急，听见古弘斋这里没有办法帮忙，抬脚变想离开。
“等一等。”秦昇出声叫住了吴先生。
顾茗心中一跳，隐隐的猜到了秦昇接下来会说什么。
吴先生听到秦昇的话，停下了步子。疑惑的回头看着秦昇。
秦昇上面两步，对着吴先生道：“陈师傅虽然走了，但是我们这里还有一位专业的鉴定人士，如果吴先生信得过，可以试试。”
说完，秦昇便将头转向了顾茗。
顾茗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这秦昇都开口了，而且看样子那吴先生跟秦昇也认识，她怎么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情。
“谁来鉴定？”吴先生一听到有人能够帮忙，立马问道。
此时的他万分的着急，非常想要知道自己的缠枝牡丹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昇指着顾茗道：“那位顾小姐在专门的鉴定部门工作，对于瓷器的鉴定也很有一番了解，相信对吴先生会有所帮助。”
吴先生顺着秦昇的指示看向了顾茗。见到对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时微微有些失望，只是转念一想，秦昇做事一向妥帖。而且很少会这么夸人，相比这位顾小姐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缠枝牡丹瓶，吴先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顾小姐了。”
这么一来，刚刚才从二楼下来的顾茗等人又回到了二楼去。
上了二楼之后。吴先生小心翼翼的将那只缠枝牡丹瓶给放到了桌子上，对着顾茗道：“这只缠枝牡丹瓶其实不是我的。而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当时那位朋友手里急需用钱，就拿这只缠枝牡丹瓶作抵押借了钱走，说是手头松了就来赎，如果最后他还不出钱来就把这只缠枝牡丹瓶给我。”
顾茗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种拿着古董作为抵押的事情并不少见，不少的人因为财务问题，会将自己手中有价值的古董作为抵押偿还各种债务。
只是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债主就得擦亮眼睛了，要不然到时候被人拿着假东西当作真东西抵押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眼前的这只缠枝牡丹瓶有点大。大概有60CM高，从外表的第一印象来看，瓶身上面的缠枝牡丹布局饱满和谐。看着雍容大气，算得上是青花瓷器中的精品。如果这只缠枝牡丹瓶是真的价格怎么说也得5、60万。
如果这东西是假的，这吴先生的损失可就不小了，难怪这般着急。
“顾小姐，请你看看，这只缠枝牡丹瓶有没有问题。”吴先生往旁边让了让，将位置留给了顾茗。
顾茗心中一动，她能够理解吴先生的焦急，也就没有耽搁，在拿出放大镜的同时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抚上了缠枝牡丹瓶的瓶身。
左手刚抚上缠枝牡丹瓶的瓶身，顾茗心中变不禁发出一阵叹息，这缠枝牡丹瓶没有传来任何的热度，必假无疑。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这只缠枝牡丹瓶是假的了，但是顾茗并没有立刻开口说明，而是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那次在景德镇的时候，她也见过不少的真青花瓷和假青花瓷，对于分辨他们的真假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先是用左手将这只缠枝牡丹瓶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发现这只缠枝牡丹瓶和她以前鉴定过的一些瓷器一样，足底都是真的，而上面却是假的。
对着缠枝牡丹瓶轻轻一敲，耳边立马传来了一声干脆的“叮”声，她侧耳细听，又接着敲了几下，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瓶身上的青花。
缠枝牡丹描绘得十分颇具神韵，可以看出画上这些青花的工匠水平还算是不错，从缠枝牡丹瓶的造型和绘画的内容以及工艺技巧来看，这缠枝牡丹瓶应该是元末明初的。
明代青花的钴料在不同的时间使用的是不同的，在明初洪武年间钴料主要使用淘洗纯度不等的国产料，但亦有使用元代存留的进口料。
大致上来说可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清新明快的淡蓝色，色调稳定，不晕散，纹饰浓重之处也能呈现出青花的层次。第二种是青花发色浅淡，少有晕散，纹饰中常有明显的深色小点无规律的星布其中，似群星遍布。第三种是青花色泽泛灰，釉面承灰乳色。
由于钴料中含有较高的锰杂质，所以纹饰中常有较大斑状的黑青色，深入胎骨，手感凹凸。
眼前的这只缠枝牡丹瓶可以乍一看像是第一种清新明快的淡蓝色，青花层次之感十足，而且青花不晕散，看着十分的整洁。
但是经过顾茗的一番仔细观察，发现在一朵牡丹的上方发现了一点点的不同，那点不同十分的细微，如果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吴先生，你是怎么会收下这只缠枝牡丹瓶，而又为什么觉得这只缠枝牡丹瓶有问题的？”顾茗一边细细的观察对比，一边朝着吴先生问道。
吴先生紧紧的盯着顾茗的动作，回答道：“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觉得这只缠枝牡丹瓶有问题，如果我觉得它有问题的话就不会把它收下来。我这个人一向喜欢这些古董，对于瓷器更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出来仔细观察。看久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越看越觉得这个缠枝牡丹瓶不对劲儿，而那位找我借钱的朋友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
“我今天正好去找吴先生，就看到吴先生带着缠枝牡丹瓶准备拿出来让人看看，只是这吴先生平时在这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要是让人知道他花了大价钱收了个有问题的回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就把他给带回来了，谁知掉陈师傅今天居然会不舒服。”老徐紧紧的皱着眉头，语气中也颇有些急躁。
秦昇见顾茗眼中有疑惑，便主动开口道：“老徐和吴先生算起来还是亲戚，关系一直比较好。”
顾茗点了点头，收起了放大镜，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看着吴先生道：“吴先生，根据我的判断，你这只缠枝牡丹瓶是高仿的。”
吴先生心中对此早已有了准备，可是听到顾茗这么肯定的说出来，还是有些受不了，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要不是老徐伸手扶了一把，指不定这吴先生就要摔到地上去。
顾茗待吴先生站稳了之后，便接着开口道：“我会这么说，理由有几点。第一，青花瓷向来以声如磬闻名，你仔细听敲打时候的声音，它听着好像附和这一点，但是却有一些不同。”
说完，顾茗再次伸出手指敲了瓶身。
叮……
吴先生抿着嘴唇仔仔细细的听，似乎没有听出什么不同。
秦昇听了一下倒是好像领悟到了身边，转身从专门收藏青花瓷器的地方拿了一个稍小的青花瓷瓶，也学着顾茗的动作轻轻的敲了一下瓶身。
叮……
又是一声。
这次吴先生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顾茗旁边的那只缠枝牡丹瓶。
“看来吴先生也发现了，这只缠枝牡丹瓶听着清脆，实际上发出的声音却稍逊一筹，单独听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一经对比，仔细倾听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同，真正的青花瓷瓶发出的声音和它可不是完全一样的。”顾茗顿了顿，又接着道：“想必当时你的那位朋友来找你的时候很着急，你没有考虑多久便答应了下来是不是？”
“是。”吴先生呆呆的点了点头：“我的那位朋友和我交情不错，他有急用我也不能不帮忙……”
“还有一点，你之所以觉得这只缠枝牡丹瓶越看越不对劲儿，其实是因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