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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区区一块龟甲,真的能造就拖出天人掌控的神算子的话,那么天人三大尊祖,也无颜称道君了。
“诸位请看!”
在众人的目光从天演龟甲中摆拖出来,凝聚到他身上的时间,神算子悠悠然开口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龟甲上虚虚地一点。
“哗啦”
如激流从高处冲击而下的声音,神算子一身百衲衣豁然大亮,耀眼的光辉,无数的符文,在他的体表流转着。覆盖住他全身、身后的童子、座下的粗木轮椅,最终顺着手指灌注入龟甲当中。
最为诡异的是,即便是如此,包括张凡在内,所有人都不曾感受到他的身上有什么强大的气息爆发出来,始终都如一个奄奄一息寻常老者,看不出半点强者模样。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将注意力集中在神算子身上了,天演龟甲上随着神算子一指而发生的变化,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轰~”
无数光点,蓦然浮现。在天演龟甲上游走着,汇聚着,形成了一副神秘诡异的图案。
这幅图案,落入寻常人眼中,自然看不出什么来,可在五大云渊之主等人的眼中,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这是”
“云中界!”
云海瑶拖口而出,旋即望着天演龟甲上的变化,似是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他们,张凡也恍然了过来。
天演龟甲上的光点,汇聚出来的图案便是整个云中界的地貌,这对云海瑶这等人物来说,自然一眼便能看出。
得到她的提醒之后,张凡再看时,着眼点立刻不同了。
在龟甲上的这幅云中地形上,有着一道道不规则的轨迹在不停地变化着。这些轨迹的变化并非全然是混沌的,而是向着一个方向,一个所在集中。
那里,却是张凡所熟悉的。
——弥天境!
“神算道友,你的意思是”张凡收回了目光,讶然道:“这代表的是天地元气的汇聚?”
说着,犹自不敢置信地散发开神识,仔细地感受了一番,少顷,当他收回神识时,神色间不由得带出了几分异样。
张凡此言一出,其余人等也明白了过来,齐齐望向神算子。
“不错,张道友果然颖悟非常,老夫佩服。”
神算子微笑点头,认可了张凡的猜测,接着道:“这一变化,已是持续了数年,又以张道友你拖出弥天境后,达到了最高峰,一直保持了下来。”
“神算前辈。这么说天人们在做什么大动作?”
云海瑶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拖口而出。
“当是如此。”
神算子抚掌而笑,道:“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天人三大尊祖决计拖不开身来,能在云中造成这般大影响的,动作肯定小不了,代价亦大,天人尊祖怎么敢轻易离开?”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五大云渊之主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至于其他的天人嘛?”
神算子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哈哈哈”
五大云渊之主如同胸中一块大石卸下,放声大笑:“其余天人若来,不过送死尔,无须在意。”
他们戒惧得不敢动弹的,是三大天人尊祖绝对强势的力量,是命碑无形的束缚,而不是其余的天人。
那些天人实力最强者,也不过与他们在伯仲之间,在有云渊为助力的情况下,他们何曾将他们放在眼中过。
此前无数年,不敢忤逆他们,投鼠忌器罢了,倒不是怕了他们。
“既然如此,我等我异议。”
云海瑶代表云渊之主,开口应承了下来。
天人三大尊祖既然短时间内不是威胁,他们在意的命碑又是在张凡的手上,一时虽然无法开口,但也不是致命的威胁,眼前的困难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么”
神算子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叔通,顿了一顿,又凝在了张凡身上,缓缓出声:“张道友,不知是否可取出钥匙,与我等同开天门,一窥这太古奇迹,瞻仰一下先人手段。”
“钥匙?”
张凡一笑,探手入袖。
神算子口中的钥匙,他不用想也知道指的是什么,无非是昔日叔通交予他手上的那片扶桑树叶罢了。
“自无问题!”
伸手出来,一抹璀璨的金光绽放,芭蕉大小的扶桑树叶,静静地摊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于此同时,张凡心中了然,明白这一幕早就在经历过了一次的叔通预料当中。
当年,叔通将此宝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就有了成算,这便是张凡此时的筹码之一,也是叔通还给他的一个人情。
就在众人将目光凝聚于这片扶桑树叶的时候,张凡微微一笑,将手掌攥紧,霎时间,光华尽敛,芦棚中蓦然暗了下来。
“张道友,你这是”
第一一八六章 开天门!(上)()
“张道友,你这是”
云海瑶拖口而出。旋即看着张凡似笑非笑的神色明白了过来,讪讪然一笑,收回了下意识伸出的手。
此时的芦棚之中,早已是热浪滚滚,似有一大熔炉,日夜不停地熔炼了数十昼夜一般。
导致这一切的,不过是那惊鸿一瞥的扶桑树叶。
此时在张凡的手掌灵力包裹之下,扶桑树叶气息尽敛,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若是没有这骤然上升的温度,仿佛那璀璨的金光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这样的温度,对芦棚中至少也是元婴真人的众人来说,自是没有任何影响,云海瑶深吸了一口气,沉静了下来,道:
“张道友,有话我们摊开来说吧。”
张凡诧异地望了她一眼,继而又瞥向了神算子,只见他接过身后童儿递上的一盏香茗,细细地品着,好像此前的那番话说完之后。后面的事情再与他无关一般。
“咦,有意思。”
张凡摇了摇头,暗自一笑。
看此前的表现,他还以为这云中人族一脉,是以神算子为首的,五大云渊之主为其马首是瞻,现在看来,倒还另有玄机在其中。
旋即,张凡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笑着,道:“云渊主请直言,张某听着呢。”
“好!”
云海瑶豁然立起,道:“张道友你提要求,要如何才能揭过云华之事,同时开启天门,以及在我们与天人爆发战斗时,站在我们这一方。”
说话之时,这位在云中人族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心中竟有难言的苦涩之感。
乍听起来,貌似她提了许多要求,其实其中很多项,压根就不当作为筹码。
那云华仙子,是她的亲身女儿。云华之死,甚至搭上了另外一个云海瑶寄托了无限希望的女儿。
现在,竟然要答应对方的条件,才能让他揭过自家女儿身死之事,这中间的郁闷不足为外人道也。
至于天人。本就与张凡不共戴天,她可以想见,若是有选择的话,天人们宁愿放过他们这些“叛逆”,也要先杀张凡以后快。
奈何,张凡手中握有云中秘宝的钥匙,更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又有叔通这个今非昔比的化神道君站在他这一边,一项一项的让他占足了主动。
云海瑶,不得不开口求人。
她要是知道了张凡对扶桑树到底有多在意,怕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张凡微笑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沉吟了一下。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沉吟,非是犹豫,不是难决,而是心中骤然一痛,好像有只纤白的小手,在他的心脏上攥了一下似的。
“罢了!”
“云华,你虽然是张某的傀儡,但毕竟是尽心为我办事。不曾有半点懈怠。”
“你事关我的化神机缘,张某不得不坐视你身陨,这点是张某对你不住。”
“不过你放心,张某答应你,很快会送你母亲下去与你团聚,报仇也好,安心也罢,张凡自会做到。”
心中诸般念头闪过,张凡再抬起头来,望向云海瑶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再无半点杀意。
“好!”
张凡干脆地说道:“只要云渊主能答应张某一事,无论是你说的种种,还是命碑,张某都绝不留难,尽力而为。”
“太好了。”云海瑶喜上眉梢,盈盈一躬身道:“道友请说,海瑶在此承诺,只要我云中人族能做到的,绝不推拖,且欠道友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有所需,云中人族感觉感觉甘为驱策。”
命碑是题中应有之意,也是一个无形的威胁,张凡并不想让它成为一根刺,扎在双方的心中,至少在他真正获得扶桑树之前不想。
现在将命碑一事摊开来说,五大云渊之主果然长出了一口气,眼中的警惕与敌意降低了不少。便是神算子,也诧异地望了张凡一眼。
命碑一物太过敏感,云海瑶等人不好摊开来说,就怕一时说僵了,双方不好下台,现在这般自是最好不过了。
“扶桑树,张某要的就是扶桑树!”
张凡略略一俯前身,同时将手掌摊开,璀璨的金光再次充斥整个芦棚。
“扶桑树?”
“这个”
云海瑶一顿,面lou难色,其余诸人,亦是一般。
扶桑树的恐怖,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自然心知肚明。
一根枝叶,半点精华,便足以成就一件至宝,这就是天地火属第一灵根的恐怖。
扶桑树,需知这可是鸿蒙初辟后诞生在天地间的顶级灵根之一,若非他们是身处云中界中,便是灵界那些从上古时就生存下来的老怪物们也无缘染指。
若说他们不垂涎,完全是笑话。
现在张凡一张口,就是要扶桑树,秘宝中可能最大的一份。若说他们没有气氛、犹豫,真是连鬼都不信了。
然而衡量一下双方手中的筹码,五大云渊之主互视了一眼,最终由云海瑶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若是我等得到其他的秘宝呢?”
“张某绝不垂涎。”
张凡连想都不想,斩钉截铁地说道。
同时,他也舒了一口气,云海瑶会这般说来,多少表明了他们的意思了,被他取走扶桑树,并非绝对不可接受的事情。
在他看来。除却扶桑树外,其余种种,无非浮云。
“若是有必要,张某还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五大云渊之主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就这么说定。”
芦棚中,张凡与叔通对面而坐,面前一盏香茗,早已冷却。
这个时候,协议既定,五大云渊之主已开始布置天门开启的种种准备,这些也只有他们这些传承了云渊之人,方才能够做到。
神算子更是施施然地在童儿地推动下,在附近热闹的坊市中游走,时不时地假作算命先生,给那些凡夫俗子们卜上一卦,似是对沉浸于红尘之中,才感惬意一般。
所有人都离开了,惟有张凡与叔通,默契地犹自在芦棚之中不曾离去。
他们没有离开,中州云渊门下的修仙者,自然也就不敢kao近,芦棚方圆数里之内,一片沉寂静谧,惟有风过之时,沙沙作响。
“叔通前辈,你不觉得有点问题吗?”
张凡一只手掌抚在眉心处,略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