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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从头到尾看下来,也只有在那算命先生抛出铜钱,口出卦辞的时候,略微有点神色变化,旋即就一直面露微笑地旁观至此时。
就在那算命先生满脸古怪之色的时候,张凡也是摇头失笑。
“罢了罢了”
那算命先生忽然意兴阑珊,将甲鱼往鱼篓里一抛,也不管那摊位上的零碎,径直提着鱼篓,向着城镇外走去。
一边走来,一边高歌:
“运命本天顶,吾辜妄言之;对错凭一卦,天心吾不知”
“铁口怎能直断,一念万般变化;时来命数无常,运去天意如刀,不如归去垂钓,一蓑烟雨平生”
人影渐去,歌声亦止,人群散去,犹自传送着半仙言无不,卦象奇准。
没有人注意到,不知在何时,那个一直旁观事态的玄衣男子,亦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命先生这一去再不停步,对这左近的道路也是极熟,不过片刻功夫,已是出得城镇,至滔滔不绝大河之畔。
面对这条大河,眼望着渔船靠岸,他忽然叹息一声,将鱼篓往河一倾,麻绳自断,鱼鳖入水,径直逃生。
“去吧去吧,莫要再被人逮住了,那样的话我可救不得你们。”
算命先生正自喃喃自语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武王你真是暴殄天物,大好鱼鳖,正好下酒,你不愿吃,何不以之待客?非是地主当为啊。”
这声音入耳,算命先生,不,玄武王当即摇头苦笑,道:“东皇你莫要玩笑了,老龟就不信以东皇眼力,能看不出来。”
“哈哈哈”
张凡大笑着,一步踏出,与玄武王并列,俯瞰江流。
此时,玄武王犹自保持着蹲在大河畔的姿势,目视着滔滔江流,见得那十余只甲鱼四散游走,一直到再不可见,才缓缓起身,对张凡笑道:“东皇你真是不厚道,竟要吃老龟我的子孙?不将子孙与你下酒,还要冤我老龟不肯尽地主之谊?”
“忒也不厚道了。”
张凡笑而不语,本来不过一玩笑话,倒也当不得真,不过那玄武王收到一群被麻绳绑着的子孙时,那副表情即便是此时想来,张凡也不由得莞尔。
玄武王望着眼前大河,带着感触说道:“东皇道友,你可知道这条河是从何而来的?”
“你没现,此河上的灵气,特别的浓郁吗?”
张凡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望着这条大河上氤氲不散的水汽,若有所思。
玄武王冲他笑了一笑,旋即感慨万分地说道:“数万年前,此处并无大河,也没有城镇,更无人烟,不过荒芜之地罢了。”
“有一次,老龟与孔雀他们几个,去了一趟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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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零章 通天之路(四) 锦鲤出水,论道天机()
第一二九零章通天之路(四)锦鲤出水,论道天机
“央仙界?“
张凡不知是第几次听到它了,神色顿时为之一凝。
这央仙界,乃是仙界碎片,更是灵仙界的根基所在。这些日子来行走灵仙界,张凡渐渐现这个所在,似乎将灵仙界所有的顶级强者一打尽,进入其间更是有着通天之路的说法,可见其重要性。
张凡并没有出口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只老乌龟面对滔滔大河,似是陷入了某种思绪当,语气也显得飘忽空灵了起来。
“当年,老龟我和孔雀王,猴头狼王他们一起,嗯,还有长风等杂毛,一起进入了央仙界里”
那并不是玄武王他们第一次进入央仙界,但确是最危险的一次。
在那一次央仙界一行,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仙界,其的蕴含的危险也只有仙人能淡然处之。
一番遭遇,使尽了手段,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下,所有人被迫分散,每个人都是九死一生。
玄武王当时已经是命在旦夕,出尽了手段,算尽了天机,好在在濒死前的一刻,让他寻得了生路。
在央仙界,有一条贯穿了大半仙界碎片的河流,名之曰:“通天河”。
玄武王在最危急的时刻,遁入了通天河,靠着玄武一族的天赋神通,引动通天河水势,生生冲破了央仙界,才逃出了一命。
当其时,央仙界破开一道缝隙,玄武王趁着缝隙未曾弥合的一刹那功夫,险之又险地从逃出。
在他逃出的同时,带出了些许仙界碎片的通天河水。那河水极少,毕竟仙界碎片缝隙只存在了一刹那的功夫,可就是这么甚至不够玄武王真身洗次澡的通天河水,在降临灵仙界后,却生了巨变。
银河落于九天,化作滔天水势,冲刷天地。
那通天河水落在灵仙界后,每一滴通天之水都聚拢了无边水汽,不过须臾之间,一条长达数百万里,宽逾数万丈的灵仙界第一大河奔腾不止。
这就是灾难。
大河过处,山体为之化作峡谷,无数河道为其冲垮合一,不知多少城镇成了水城,无数生灵漂浮在水面上
家园被冲毁,食物尽数化乌有,牲畜随波涛而去即便是不曾第一时间死于席卷天地的河水下,也有无数的生灵成了那饿殍。
当时灵仙界的强者几乎被一打尽,不是犹自坐困央仙界,就是如玄武王般身受重伤,压根就无法救助天下,其惨状简直无法言述。
在那个时候,造成这一切的玄武王,却压根不曾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玄武王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开口问道:“东皇,你可知上古十大妖王之,以谁的年齿最长?”
“年齿最长?”
如果说到实力最强,张凡毫无疑问会说是孔雀明轮王,智谋最深神识最强那是智狼王,力量最大是龙象王,战意至高是大猿王
然而,论及年齿,他还真不知晓,哪怕从玄武王的语气猜测到所指的当是其自己,张凡还是摇了摇头,不曾胡乱猜测。
“正是老龟我。”玄武王苦笑着说道:“昔我生时,仙界未出,妖神刚刚被推下至尊宝座,人族仙神四顾茫然,竟是再无抗手。”
“太古之末,上古之初,仙界初立时”
张凡悚然动容,虽然早猜到那年齿最长的当是这老乌龟,但怎么也无法想到竟是长到了这个地步。
真要论起来,天地间所有的大神通者,除开那来历神秘根脚无人知的老兔子外,怕是这头老乌龟最为久远了。
“不错,正是那风起云涌的大时代。”玄武王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个时候,老龟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灵龟,无知无识,也不知那天变了,更不明何为仙神,怎是更替?”
“凭着本能修炼着,不知过了多少年,老龟终于觉醒了灵智;又不知多少寒暑,终于将血脉稀薄的玄武精血提纯,最终化身太古神兽之玄武,位列上古妖王之一。”
“那个时候,已是上古时代,孔雀王等人早就名声显赫纵横宇内,老龟我年齿虽长,却是后起。”
听着老乌龟的述说,张凡沉默了一下,他却是没有想到,在上古是大妖王之,竟然还有老乌龟这般根脚普通者存在。
五行孔雀是太古就有的强大妖禽,大猿王是先天灵胎九窍皆通,龙象王本是异种天生力气奇大上古十大妖王,几乎个个根脚深厚,天生就有妖王份位,只有这老龟,乃是一步步提纯血脉,艰难修炼上来的后天妖王。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就有点佩服,就如他自身一般,外人虽然不知晓,他心清楚地很,以其先天资质能修炼到这个地步,其难度与老鬼相差仿佛。
若说比他胜过的,也就是耗时更短罢了。
在张凡震撼感触的时候,玄武王已经继续往下说了下去:“那一次老龟我实在是伤得太重,逃出央仙界之后元神被昧,灵智深藏,法身溃散,重新化作了一只无知无识的普通灵龟,在这条肆虐灵仙界的大河生存着。”
“一转眼,就是千年”
玄武王脸上的苦笑之色愈地明显,对张凡说道;“东皇道友,你肯定猜不到,千年后老龟一恢复元神,浮出了灵智,所见的第一幕是什么?”
“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把老龟我从鱼篓里掏出来,放生到了大河。”
张凡听在耳,一时愕然,那一幕与此前玄武王作为,何其的相似
“想我玄武王堂堂上古妖王,竟是因为一个人类小儿的一时善念,才得以生存,不为那釜甲鱼,为人羹汤。”
玄武王面色苦得能挤出水来,很是郁闷地说道:“等老龟我入了水,一群灵龟围了上来,欢呼雀跃,拍水嬉戏,竟然都是老龟千年蒙昧时,不知与什么东西所生”
说到这里,玄武王有点说不下去了,张凡也是忍俊不禁,要不是顾忌事主在场,简直都要放声大笑。
“可怜这老乌龟,好歹也是上古妖王,竟然不知与什么东西**千年,诞下了普通灵龟无数,寻常甲鱼不尽真不知道他灵智恢复后第一眼见得这些后辈是什么表情?”
张凡神色不变,但那心狂笑脑所想,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猜出一二,对此玄武王只能叹息一声,摇头苦笑了。
“怪不得这玄武王后辈与其余妖王不同,根脚如此寻常,竟然是这般缘故。”
张凡缓了一缓,平静下来心动念,此前的疑问迎刃而解。
无论是智狼王还是孔雀明轮王,这些上古妖王们诞下后裔,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是天赋异禀,再差的也是人间化形妖兽级别。
这与他们**的对象关系不大,而是这些上古妖王自身血脉太强,传之后人,自有神异。
玄武王则不同
他繁衍出这一河龟鳖的时候,还只是普通灵龟之身,虽然在其元神恢复后想来用不了百年时间就能再成玄武法体,但当其时,终究传承下来的只是灵龟血脉。
这就仿佛普通妖兽,与寻常野兽结合,其诞下的后裔十之**,远远连自身的血脉资质都比拟不得。
对妖兽来说,根脚之重要,更胜过人类之灵根,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东皇,你说老龟我是不是很倒霉啊?”玄武王长叹了一口气,很是郁闷地说道。
“这个”
张凡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说出评价,不过如此反应,无声胜有声了。
玄武王自失地一笑,旋即正色说道:“不过东皇可知,老龟我还不是最倒霉的”
“嗯?还有?”
张凡心一动,耳继续传来玄武王的声音:“老龟我好歹保住了性命,更不曾伤到根本,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充其量也就是损失了千年光阴,无伤大雅。”
“然而我上古十大妖王的猪婆龙王,却是真正陨落其间,再不得出”
“妖身湮灭,元神溃散,生命烙印,消失天地”
说到后来,玄武王神色凝重,直可将眼前波涛,尽数压抑。
“猪婆龙王,陨落”
张凡脸上的笑意也尽数散去,暗暗琢磨着其意味。
这猪婆龙王,能位列上古十大妖王之一,定然是龙族异种,一代天骄般的人物。
可就是这般妖王,却是真正在仙界碎片神魂俱灭,不得逃生,顿时央仙界这个存在,在张凡的脑海立刻具体了起来。
孔雀明轮王、大猿王等,这等实力,犹自险死还生;玄武王这般防御无双,精通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