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刚走出房间,旁边房间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了,何田田伸着懒腰从窗口里冒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我问。
何田田眨巴眨巴眼睛,看清我后,盈盈笑开,“我住这里呀。安长风让我就近照顾你。”
她一边说一边跃出窗口,在我面前轻盈落地,而后几步凑近来看我一会后,总结道,“你的脸色不错,看来身体状况很好。晚饭吃了吗?胃口好吗?”
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错。你呢?”
“我也吃过了。”她一边说一边松动筋骨,“不过我实在太忙了,都没能好好吃。”
“忙什么呢?”我顺着她的话问。
“忙着救你呀。”她回我道,“安长风派了很多人找我,就是为了让我来这救你。”
“救我?你是大夫吗?”
“不是。”她摇着头,认真地跟我解释,“我们家专门帮人驱邪抓鬼的,到我已经是第三十九代了。我们家在并州一带非常有名的,只差一点点就能比上安阳谷了哦。”
“驱邪抓鬼?”我有些惊讶,随即失笑,“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
“嘻嘻!”她笑得玄乎,“你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世上本就没有完全不可能的事。”
“是吗?”我拿眼看她,“不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招了什么鬼呢?”
“这个嘛”她沉吟一阵,正要回答,突然看见什么,刹那间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安长风!”她甜甜地叫了一声,越过我,像只小鸟一般扑腾着飞到妖孽身边。
妖孽看看她,再看看我,低声问她,“聊什么呢?”
“我在给她抓小鬼呢。”何田田笑着指指我。
妖孽有些紧张,急切地问,“她怎么了?”
“这个嘛”何田田故意磨叽一阵,而后踮起脚凑近妖孽,撒娇,“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妖孽一点犹豫都没有,在她的颊上点了一下。
“看到了吗?”她问他。
妖孽蹙蹙眉,不解地看她。
何田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这里,住了一只叫做嫉妒的小鬼,刚刚你亲我的时候,钻出来了。”
妖孽失笑,旋即释然,有些无奈地拿手揉了揉她的发。
“抓过小鬼,我该回去忙了,你们慢聊。”享受过妖孽的抚摸,何田田打了个招呼,又从窗口跳了回去,“啪”地一下关上了窗。
妖孽望着我笑,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他柔声跟我解释,“小鸟儿,我跟她没什么。”
我不说话。耳边却仿佛闪过一声轻响,“嗒”地一声,那天他关门的声音。
他将我抱起来,靠在走廊上的柱子上固定好,“小鸟儿,你不相信我。”
我垂了眸不去看他,“无所谓,安长风。我不在乎这个。”
他将我脸带起,让我好好地看他,“我在乎,小鸟儿。我安长风此生只属于你,没有别人。至死都是。所以,”他温柔地轻抚我的脸,眼里涌出一股化不开的忧伤,“别忘了我,小鸟儿。”他低声恳求。
可我听到这话,却忍不住笑了。将他的手自脸上拿下来,压在心口上,我对他道,“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这颗心上的每一条疤痕,每一道裂缝上都刻着你安长风的名字。我发誓就是死了,也忘不掉你。”
他愣了一下,而后将我收进怀里,低笑着宛若自嘲,“这样也好。便是这样,也是极好,极好的。小鸟儿”
我在他的怀里听他的心跳,“扑通,扑通。”
他在叫我,小鸟儿,小鸟儿我爱你。
我知道,他不会说这话。也许至死都不说,但我听得到。
“我也爱你。”我对他说。
抱着我的他猛地一颤,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
一夜好眠,醒来时神清气爽。
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了,那个何田田,难道真的能让我活下去?
我沉思一会,走出房间,没有敲门,我直接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隔壁房间贴满了符纸,墙上柱子上无一遗漏,房间里散放在各处的油灯让门窗紧闭的房间亮如白昼。屋子当中放一张两丈来宽的红木桌子,桌上堆满没有画过的空白符纸。何田田正坐在桌旁,用毛笔点着朱砂画符,时不时抬起另一只手掐指算着什么,一边算一边画,甚是用心。
我站在门开打量了好一会,她才发现我。
抬头看我一眼,她又垂首继续画符了,不过并没有不理我,“你想进来就进来吧。不过记得关上门,要不风会进来,把我的符纸吹得到处都是。”
我于是掩好了门,走了进去。
她拿笔头指了指桌旁另一张椅子,“坐吧。”
“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吗?”我礼貌地开口。
她抬头朝我笑了一下,很爽朗地答,“你随便问吧。”
我看了看她,不确定地问,“你真能救我?”
“当然!”何田田一拍胸脯,骄傲地回我,“你别看我年纪小,只有十八岁,但是我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我的本事可是整个家族最厉害的!”
“是吗?”我低声呢喃,而后继续问,“那你准备怎么治好我的病?”
“你没有生病哦。”何田田说到本职工作,干脆放了笔,对着我侃侃而谈,“你这种情况,确切地说,应该叫寿尽。”
“寿尽?”从来没听过这个词的我表示不解,“是寿终的意思吗?”
“不对不对!”何田田连连摆手,“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她沉吟一阵,左右顾盼一阵,从拿过了摆在旁边的一盏油灯,放到我面前,向我解释,“一个人的寿元就像这盏油灯。灯芯烧没或者灯油耗尽,人就死了。一般来说,一盏油灯可以点四个时辰。就拿我手上这盏来说,如果它燃了四个时辰,或者三个半时辰,甚至五个时辰,就是寿终。但是,如果它没能像其它油灯那样安安稳稳地燃烧”
何田田一边说,一边抖了抖手上的油灯。灯油泼出大半她才住手,将油灯重新放在桌上,她继续对我道,“现在,它只能在燃一炷香的时间,这种情况就叫做寿尽。懂了吗?”她长篇大幅地解释完,殷切地看向我。
我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将话题的重点拉回来,“那你预备怎么救我呢?”
她又开始纠结,“我怎么跟你解释呢?”
我耐心地看她纠结完,开口之前还特意喝了好大一口茶润喉咙。
将刚才那盏油灯放到我面前,她开始了细致的讲解,“你看,如果一盏油灯燃到尽头,你还想让它继续燃烧的话,有两个方法。第一,给它换根灯芯,用我们道家的话来说,就是移魂。”
我止不住怔了一下。
她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了然地笑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任无月,而是被安长风用移魂之术安放在任无月身体里的魂灵。但你肯定不知道其实移魂之术难度极大,目前我所知能够成功的,几乎都是因为侥幸。你也不例外。安长风跟我说,当时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成功,而且他当时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死活,所以才能放胆去做。虽然我觉得他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但他很坚持地说,现在的他太在乎你的安危,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她歇了一会,继续道,“第一个方法行不通,只能用第二个法子了。第二个方法就是给油灯加油,亦即续命。可是每盏灯的灯油都是有限的,所以要给你加油的话,只能这样。”她说着,又从旁拿了一盏油灯过来,而后将那盏油灯里的灯油倒到我面前的油灯里,“为你续命的条件之一,就是一个愿意为你折寿的人。你现在明白我预备怎么救你了?”
“安长风。”我说。
她点了点头,而后道,“不过,安长风有点问题。”
我蹙起眉,不解地问,“什么问题?”
“我怎么跟你解释”
“我听得懂!”我截断了她的话,催促道。
“好吧。”她应了我一声,又拿过一盏油灯,将它的灯芯取出来,放在了另一盏灯里,而后指着那盏放着两根灯芯的油灯对我道,“安长风就像这盏灯。注意,现在灯芯不是灵魂的数量,它代表着消耗力量的途径。”
我暗自告诉自己不急,她总会说到重点。
“安长风为了报仇,几乎快把自己熬干了。如果我没看错,他至少有三次以上,一次性将身体里所有的能量耗尽。虽然他武功高强身体底子好,恢复起来比普通人快,但是这样做,无论是对身体还是对灵魂的伤害都是不可修复的。这样做的后果是,他的寿元已经所剩无几,现在至多还有三年的寿命。也就是说,他就是搭上自己的命,也最多只能给你续三年的命。”
“我怎么想,都觉得实在太亏了。”何田田解释完后,感慨万分,“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找到我,苦苦求我救你,最后还要搭上性命,也只能给你换回三年的命,怎么算都不值当。你觉得呢?”她突然转向了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也这么觉得。”我望着何田田说,“那你为什么还肯答应帮他?”
“唉”何田田长叹一声,凄凄地说,“谁叫我喜欢他呢?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像被人下了咒一样地迷上了他!”
我冷声开口,“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看着他去死?”
“他喜欢的是你嘛!”何田田嘟着唇,有些怨恨地看着我,“何况你也很喜欢他。你们两个都喜欢对方喜欢得不得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我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才怪!”她毫不犹豫地打断我的话,“你明明就知道他心里只有你,明明知道他之所以跟我亲近都是因为我能救你,可你还是吃醋、发脾气、讨厌我。你别不承认,我都知道!而且那天,我看见你了。你一定还想着那天的事,恨我恨得牙痒对不对?”
我别开眼去不看她,“那种事,我根本就不介意。”
她又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其实你也不用介意,那天我们根本什么也没做。我喜欢他,但是他不喜欢我,所以我才想拿救你做条件,想跟他一夜春风。哪里知道他才亲我了一下,就开始在我面前哭。”她一边说一边挠头,显然还有些抓狂,“那以前我都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哭得那么惨,撕心裂肺的,我的心都快被他哭碎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跟我说,他答应过你,绝对不会碰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这是他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可是现在,连这唯一的事,也做不到了。我见他说得好可怜,一下心软,就答应无条件帮他救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被算计了的感觉。”何田田有些挫败地看我,“但是不管怎样,他对你的情总是真的。”
我不说话。
“其实呀,我想你劝劝他。”何田田突然转了语调,凑近我和声说话,“我已经跟他保证过,绝对可以将他的寿命完全平分给你们两个人,可是他还是很坚持要将剩下的寿元都给你。他说你跟着他,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他想让你能够摆脱他,自由地、没有任何顾忌地生活。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劝劝他吧。何苦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