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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我从床上跳下来,不顾一切地朝太医院冲去。
到了太医院看见李平所在的厢房外被御林军团团围住,所有的御林军都亮了兵器,齐刷刷地对着里面。
我心一惊,急忙拨开人群走进去。
屋里,李平果然醒了,正虚弱地斜倚在床上轻喘。妖孽高高在上地坐着,冷眼打量立在他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背对着门,中等身材,看背影年纪似乎不小了。
气氛僵持,加上禁军的紧张,更显得有些剑拔弩张。我小心地往里走,想越过那个陌生男人走到李平身边,但在看清男人的脸时,却吓得惊叫出声“李仁!”
他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看我,微笑着向我解释,“姑娘认错人了,草民李勇。”
笑容里跟李平一模一样的和煦让我从惊恐中冷静了下来,再仔细看时,果然这人与皇帝李仁形似而神不似,多看几眼便很好分辨。
不过李勇不就是李仁失踪的皇弟吗?
“皇上!”却见他转向妖孽,居然俯首称臣,态度也谦恭,“草民私闯禁宫,自知死罪。但请皇上念及草民护犊之情,饶过犬儿性命。”
妖孽冷哼了声,道,“你儿子要反我,我为什么要饶过他?”
李勇拱手,“犬儿无知,犯下大错,为父者亦有责任。草民此来,只想向皇上讨个人情,让草民能为犬儿受过。”
“讨人情?”妖孽微挑了挑眉,眸光骤冷,“李勇,我们有什么交情?便是有,也该有仇!”
李勇在妖孽冷冽的目光中反而挺直了脊梁,对上他的目光,李勇一字一句道,“你说得对。当年若不是为了救我,令尊令堂便不会与二哥有牵扯。当年若不是我无能,不能从二哥手中救出令堂,或许你对我李氏一族的仇恨还不至如此深重。说到底,所有祸端都是因我而起。冤有头债有主,”李勇决然跪下,掷地有声,“请皇上,取我性命。”
“爹”李平激动地唤了一声,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我急忙冲过去将他扶住。
妖孽远远斜了我一眼,很快别过眼去,将注意力放回李勇身上。
“李家所有人都该死!”妖孽敛着眸阴沉沉地对他说,“不止你,你儿子也该死!”
只听李勇无畏地回道,“草民自知必死无疑,但还妄想能救犬儿一命。”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双手呈上,“草民这里,有令尊遗物一件,今日来,就是想用它来换犬儿性命。”
妖孽不搭话。
我有些好奇,忍不住拿眼去看李勇手里的东西。
李勇感觉到我的目光,转而向我,“不知可否请姑娘代为转交?”
李勇虽然长得像李仁,可是言行举止,却都是李平的影子,我止不住对他心生好感,顺从地点了点头。
走到他的面前,我将他手心里的物什拿了过来。
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铃铛,被一根鲜艳的红绳栓着。铃铛保存得很好,看来古旧,却不就一丝锈迹,面上光滑,显然经常擦拭把玩。
我拿着它一路走,它便响了一路。最后,我将它递给妖孽。
妖孽默默地用修长的指挑过红绳,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铃铛发呆。有风吹过,叮铃铃,叮铃铃风随意动,铃铛却似乎在重复着同一个音调。
“树上的梧桐花开早,月牙儿上树梢;月牙儿上树梢,阿仔仔要睡觉;阿仔仔要睡觉,阿娘来抱抱;阿娘来抱抱,拥在怀里摇呀摇;摇呀摇,阿仔仔快睡觉;摇呀摇,阿仔仔快睡觉”
沉默的房间里,我和着铃铛的音调,轻轻唱和。
铃声停住,妖孽将铃铛收进掌心。
“走吧。”他说,“在我改变主意前。”
“谢主隆恩。”李勇拱手谢恩,站起来走向李平,抗起他便走。
“等一下!”
那声音听来虚弱,但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楚,“先放我下来,爹。我还有些话想跟她说。”
扛着儿子的李勇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把李平放了下来。
李平身体虚弱,还不能自己站稳,我急忙奔过去将他扶好。
他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而后俯身在我的额上轻吻了一下。
我注意到他在吻我的时候,扫了一眼我身后的妖孽,而后轻轻地荡开了一抹笑意。
“你知道怎么找到我。如果他待你不好,就回家。”
我庆幸自己没有全无保留地告诉他自己的处境。灿烂地笑着,我朝他很用力地点头,“恩。”
他放下心来,转头对李勇说,“我们走吧,爹。”
李勇点了点头,重新将他抗在肩上,踱出门去。
门口的禁军都没有收回兵器,警戒地为他让出一条道,之后一直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松懈。只是原本是要监视他们离开的军队此刻看起来更像跟在他身后的护卫。
我这才明白,对于一些人来说,即使姿态再低,也同样高高在上。
我一直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
铃声轻响,我垂首,看见妖孽正在将铃铛系在我的腕上。
他一边帮我系绳子一边自语一般低声说话,“这是我爹特意为给我娘做的生辰礼物,我娘喜欢听铃声。不过,我爹似乎不太满意这个,拿它送了人。后来他想再做一个的,可是没来得及。”
他终于系好,拉过我在我的额头上一遍一遍地吻,仿佛那样做可以擦掉什么似的。
“你戴着它,摇摇铃铛,我就会出现。”他对我说。
我举起手,轻轻摇动。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被一个气呼呼的声音盖了过去,“安长风!”
那个叫田田的女孩突然出现,将他从我身边拉开,“气死我了安长风!你的手下根本都是蠢猪!我都说了一万遍,我要和田朱砂,结果回来的还是玉池朱砂!东西不对,我要怎么干活?”
妖孽的脸一下就沉了下去,“我这就去看看,谁敢不听你的话。”
拉着她就要离开的妖孽似乎想起了旁边还有一个我,临走前转回头来交待了句,“小鸟儿,你先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回琼华苑。
徐徐行了一路,腕上的铃铛也响了一路,可是直到终点,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骗子!
我步进寝宫,唤,“小绿。”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立刻走过来行礼,“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我蹙眉看她许久,想我不过离宫三天,小绿就换了张脸兼换了性子吗?
“你是谁?”我问。
见我面色不善,那宫女急忙跪下,“娘娘,奴婢确实叫做小绿。前几日您将小绿姑娘赏给了左相大人,左相大人便派了奴婢来顶替小绿姑娘的位置。还说怕娘娘记不住奴婢的名字,把奴婢改名为小绿了。”
“我后宫的事,上官丘有什么资格搀和?你叫他立刻来见我!”我喝道。
“小绿”有些不确定地抬眼看我,小心地问,“让左相大人来这里吗?”
我斜眼看她,冷声问,“你觉得呢?”
小绿惊恐地咽了咽口气,匆匆俯首,“奴婢这就去办!”
我气冲冲地在厅堂坐下,冷着脸专心等着上官丘来。
等了一刻钟,上官丘被新的小绿领了进来。
“微臣拜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上官丘一进来,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我不喜欢这个宫女,你把小绿还给我!”我开门见山,一句客套话也没有。
“那可不成。”上官丘也拒绝得很干脆,“堂堂左相夫人,怎么能回宫里给你做侍女?”
“好个上官丘!”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还以为自己摆了上官丘一道,没曾想他已经先摆了我一道,“你早就盯上小绿了,对不对?”
上官丘一脸媚笑,辩解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微臣不是盯上小绿,微臣喜欢小绿很久了。”
“不要脸!”我气愤地骂。
这一回上官丘倒没反驳,拱手微笑,“娘娘教训得是,微臣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吗?我恶狠狠地瞪他,我去哪里找第二个小绿?还有人会在全世界都臭骂我的时候,依旧对我忠心不二吗?
“先把她还回来吧。”我试着跟上官丘商量,“反正也用不了几天了,我死了就还你。”
“绝对不行!”见我服软,上官丘简直小人得志,一副有仇报仇有冤抱冤的嘴脸,“万一你一个不小心,多活个两三年的,我不就惨了?”
完全不给面子!我被气到,顺手便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他身上,“上官丘,你小心你的乌鸦嘴!”
“是,是。”他被泼了一身水也掩不住一脸的得意,摆明了我越气他越开心,“微臣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我真想撕了他那张贱嘴!“滚出去!”我怒道。
他愈加高兴,俯身又朝我拜了拜,“多谢皇后娘娘隆恩圣典!”
我见他真的走出去了,心里焦急,忍不住喝了一声,“滚回来!”
他依旧笑得欢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问我,“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咬着唇看他许久,不情不愿地开口,“那姑娘是谁?”
“谁?”上官丘装傻,“娘娘要问谁?”
“上官丘,”我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调,“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哦”上官丘拉长了音调,突然醒悟的样子,“娘娘问的是何田田何姑娘吧?娘娘问她,莫不是想对她不利?”他挤眉弄眼地看我,故作神秘地凑近了些,对我循循善诱,“娘娘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呀。何姑娘而今在宫里的地位,差一点点就能比上娘娘你了。娘娘你要是动她,吃亏的可是自己。”
第122章 Reens。()
“何田田。”我低声重复,而后立起身来,对上官丘道,“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上官丘明显呆住了,“娘娘,我还没说完”
我转身就走,“小绿,送客。”
转出前厅的时候,上官丘将小绿推开,从后面追上我,“娘娘,其实何姑娘是皇上专程找回来救你的!原来皇上要找的是何姑娘的父亲,后来听说何姑娘比她爹还厉害,就翻天覆地地要找她。为了这事我可没少吃苦受骂。何姑娘刚来,就把昏迷近十天的您给救醒了!自那以后,皇上就把她奉若神明,言听计从!我说娘娘,你有在听吗?我错了,不该逗娘娘玩。娘娘千万不要误会皇上,万一皇上知道我在搬弄是非,一定会把我撕碎的”
我松开发髯,撩了撩头发,而后垂首解腰带。
正在喋喋不休的上官丘突然回过神来,“你想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抬眼看他,“今天好热,我准备裸睡。”
扬了扬手,我将腰带扔到他的脚边。
“微臣告辞!”上官丘被我的腰带吓得脸都白了,匆匆告辞之后,几乎是狂奔着跑出了我的卧室。
“小绿,关门。”我说。
“啊娘娘您说什么?”
“我说关门!下次再让我重复两遍,就割了你的耳朵!”
我威胁过后,卧室的房门被迅速关上。我爬上床,拉过薄被,睡觉。
再醒过来已经是傍晚,吃过晚饭,我准备到花园里散散步。
刚刚走出房间,旁边房间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了,何田田伸着懒腰从窗口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