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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川贞联军向城内发射石弹,城上的弩箭倒是先射过来了。
破城弩的弩箭说是箭,实际上就是包裹着铁皮的木桩子,这种东西撞击在抛石机的木架子上,一下就能将其撞个零碎。随着弩箭不断飞射过来,重装抛石机瞬间损坏数十架之多,后面观望的聂泽吓的急声下令,赶快把己方的抛石机撤回来。
川国的重装抛石机就这么一去一回的工夫,被射伤射毁的有上百架之多。这个大闷亏吃的,让聂泽感觉自己好象吞下一只苍蝇,卡在嗓子眼里。不过知道了霸关城上弩机的厉害,他也基本放弃了砸毁对方抛石机的想法。
攻城战由正午时分一直打到天色大黑,聂泽才下令全军撤退。
两天的猛攻,毫无收效,霸关依然牢牢掌握在风军的手里,这时候,本是信心十足的聂泽也开始一筹莫展。他心里明白,再这么消耗下去,就算己方最终能占领霸关,付出的代价也太了,不知要战死战伤多少将士呢!
现在,任放仍没有接过指挥权的意思,第一天攻城时他还亲临战场观战,第二天的攻城,他连大营都未出,完全交给了聂泽。这让聂泽感觉压力更大,此时,他倒是想把指挥权还给任放,但又不好开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攻城总指挥。
经过两日鏖战,川贞联军的伤亡都不小,将士们也都疲惫不堪,到了第三天,川贞联军的主力虽然又出营列阵,但已不向前推进,聂泽只是令己方的重型抛石机不停的发射石弹,打击霸关城防。
有了前一天的教训,风军这回也长了经验,城防武器大多都没有留在城头上,全部搬运到城内,城墙上只剩下一些滚木、擂石这种不怕砸击、即使毁坏了也不心疼的东西。
这次川贞联军抛石机打击的时间更长,由早晨持续到了下午,等快到傍晚的时候,川贞联军的攻城部队才上战场,见霸关的反击还是很凶猛,聂泽便草草下令收兵回营了。
一连三天过去,百万大军被隔于霸关城外,难以跨越雷池半步,这让聂泽急的若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见自己主帅这副模样,下面的贞将们也都很无奈,有人向聂泽建议,干脆把攻城的指挥权还给任放,毕竟任放是联军统帅,攻取霸关,是任放的责任和任务,己方为何要把这个难题往自己身上揽呢?
聂泽为人高傲,就怕自己被别人比下去,就怕别人比自己强,听完部下的话,他勃然大怒,咬牙问道:“难道你认为本帅不如他任放?”
那贞将吓的一缩脖,自己哪有这个意思啊?不过看聂泽呲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贞将低下头不敢多做解释。
这时候,贞军中一位名叫郭松的谋士噗嗤嗤的一笑,摇头晃脑地说道:“将军,要破霸关,又有何难?”
呵,好大的口气啊!贞军众将们象看怪物似的看向郭松,包括聂泽在内。后者言道:“郭松先生,你此话怎讲?”
郭松嘿嘿阴笑道:“我有一计,若将军按我计行事,最多一月,我军可轻取霸关,活捉城内风军!”
这下聂泽顿时来了精神,两眼瞪得溜圆,射出精光,连忙问道:“什么计谋?郭松先生快快请讲!”
郭松反问道:“将军,我军不是有很多阵亡将士们的尸体吗?”
“没错啊!”
“把这些尸体浸泡于死水当中,数日后,必会腐烂,滋生瘟疫,然后再用抛石机把尸体全部投掷于霸关城内,不出几日,霸关就会瘟疫蔓延,将军想象,到时那些病怏怏的风军还如何能抵御得住我百万大军的进攻?”
郭松说的轻描淡写,但周围的众将却听的冷汗之流。贞国和风国一样,民风尚武,武官的地位明显高过文官。此时人们看着郭松,无不在心里暗暗叫骂,如此断子绝孙的歹毒之计也只有诸如此类的文官才能想得出来。
聂泽听后,也是倒吸口凉气,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郭松半晌,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垂首不语。
第831章()
聂泽听完郭松的建议之所以犹豫,倒是不担心这么做对霸关内的风军太残忍,风军统统死光了他才高兴呢,他是考虑用将士们的尸体做为瘟疫的传播媒介,会不会引发军心的动荡。
在当时的年代,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即使收尸的时候都尽量收全尸,现在要把阵亡将士的尸体浸泡于水中,滋生出瘟疫,再全部抛出去,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军中的将士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自己这个主帅?
聂泽犹豫不决,认为郭松的主意虽好,却可能引起全军将士的不满。
他拿不定主意,问左右众将道:“各位将军,你们认为郭松先生的计策如何啊?”
“这”众将没有一个认为郭松的主意好的,但若是反对,自己得提出更好的破城办法,如果有的话人们早就说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众将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即不赞同,也不反对。
见状,聂泽面露恼怒,沉声问道:“怎么?列位将军都没有意见吗?该让你们说话的时候都他妈变成哑巴了!”
听着聂泽的训斥,人们头垂的更低。最后还是高俊开口说道:“瘟疫这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传染进军营当中怎么办?”
郭松早已想过这一点,接道:“我军可在距离军营稍远的地方挖池,并设置栅栏将其封锁起来。”
高俊皱着眉头,说道:“如此糟蹋我军阵亡兄弟的尸体,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呢?”
这正是聂泽所顾虑的问题,见高俊替自己问了,他随即也看向郭松。
郭松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耸肩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象现在这样强攻下去,不知要攻上多少天,又要阵亡多少将士。我军可不比川军,川国人口众多,他们能死得起,但我们死不起。如何把我军的伤亡降到最低,这才是各位将军应优先考虑的,至于其它,都是其次。”他这话是对高俊说的,实际上说给聂泽听的。
聂泽听后,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下掌心,把心一横,说道:“也罢!就按照郭松先生的意思办!”顿了一下,他又问道:“此事要不要知会川军?”
“当然需要。如果能让川军提供一部分的尸体,那就更好了。”
“说得对!”聂泽连连点头。
聂泽听取了谋士郭松的意见,准备用高度腐烂的尸体滋生出瘟疫,以瘟疫来屠杀死守霸关的风军。
这个办法可太歹毒了,在当时那个极为落后的年代,瘟疫一旦爆发,几乎无药可医,受感染者十之八九都会死亡,如果霸关大规模的爆发瘟疫,蔓延至全军,城内数十万的风军可能没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当天晚间,聂泽就跑到任放的寝帐,向他汇报此事,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向任放要些川军阵亡人员的尸体。
听完聂泽的主意,任放少见地收敛起笑容,皱着眉头凝视聂泽。聂泽自己也明白,这个主意不太地道,过于凶残,他苦笑着说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尽快打败风军,拿下霸关的办法。”
任放沉默未语。
聂泽切入正题,说道:“任帅,此策需要大量的尸体,不知任帅能不能提”
他话还未说完,任放便直接打断道:“不能!别说我军阵亡将士的尸体都已火化,即使有所存留,也绝不会用如此残忍的办法去玷污它们!”
没想到任放回绝的如此干脆彻底,聂泽不甘心地说道:“任帅,我们可是联军,攻破霸关,并非我一军之任!”
“但是你的计谋不仅是对阵亡将士们的莫大羞辱,也会让活着的将士们寒心。”任放语气坚决地说道:“要这么做,可以,我不会阻拦,但也绝不会参与。”
任放态度强硬,不管聂泽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最后聂泽没办法了,只好起身告辞。
等他离开之后,任放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我们与风国有多大的仇恨啊”能让你想出这等残忍恶毒的主意。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既然川军不参与,聂泽便决定自己单干。
他在川贞联军大营南面三里外的地方挖池,这座大池有十丈见方,挖好之后,向里面灌满了水,然后又从军中拉出上千具的尸体,扒光衣服,投入其中。
为了加快瘟疫的滋生,郭松还特意让贞军士卒带好手套,到荒野草地中抓老鼠。他可不是什么老鼠都要,专要背后棕毛带有一条纹路的老鼠,那种老鼠身上是最容易带有鼠疫的。等人们把他所要的老鼠都抓回来后,再投入池中,与尸体浸于一起。
贞军暗中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明面上对霸关的攻势一直没有停止过,只是派军中将士上阵强攻的次数减少了,大多时候是动用抛石机向霸关抛掷石弹。
攻城战由双方的消耗战渐渐变成了川贞联军的骚扰战。
时间飞逝,一晃三天过去,川贞联军的攻城应无进展,似乎已对霸关毫无办法,渐渐的,霸关城内风军紧张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人们开始对此战充满希望,认为己方倚仗霸关天险抵御住敌方百万大军的进攻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如果风军察觉到贞军暗中的勾当,恐怕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这天,任放正在营帐中和副将金卓下棋,一名川将急匆匆地走了近来,到了任放近前,插手施礼:“将军!”
任放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川将说道:“贞军派出许多将士,到附近的莫国村庄抓来数百名百姓,全部带到毒池那里,似乎似乎是要把他们统统投入池中!”川军把贞军挖的大池子称之为毒池。
任放和金卓闻言,双双停止了下棋,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金卓问道:“抓来的是莫国百姓?”
“胡闹!”金卓震怒,重重的拍下桌案,将棋盘上的棋子都震起多高,他咬牙道:“这不是在节外生枝吗?我们是在莫国领土与风国作战,如此胡作非为,惹恼了莫国,让莫国与我们为敌,我军就变成深入险境的孤军了!”
任放也同样坐不住了,他挺身站起,脸色阴沉难看,久久未语。
金卓道:“将军,必须得阻止贞国那些蠢猪!”
任放什么话都没说,走到兵架前,抓起上面的佩剑,挂于腰间,然后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金卓和川将互相看了一眼,急急跟了出去。
到了帐外,任放纵身上了自己的战马,问道:“毒池可在营南?”贞军把池子已挖好三天了,但任放一次也未去过,他想想都觉得反胃。
川将答道:“是的,将军!”
任放再不多问,催马向南营而去。
金卓和川将急忙召集侍卫队,纷纷上马,快马加鞭的追了过去。
任放一路策马狂奔,出了南营门,直奔毒池那边赶去。他希望在自己赶到毒池之前莫国百姓还未遭到贞军的毒手,不然事情可就出大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任放来的虽急,但还是慢了一步。
当他距离毒池好远的时候,就见到前方有成群结队、白巾面蒙的贞军士卒在挥刀劈砍一群赤身裸体的男女。
任放大急,高声喊喝道:“住手”
也不知道前方的贞军有没有听到他的喊话,人们的动作根本停止的意思,继续疯狂地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