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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出城迎接,见到广寒听后,聂震急步上前,拱手施礼,说道:“微臣参见圣王!”顿了一下,他又由衷感叹道:“圣王总算是回来了,我神池城无忧矣!”
他拱手躬着身子,在那里站了许久也没听到广寒听应话,聂震心中不解,偷眼观瞧,只见广寒听坐于马车,两眼闪烁着精光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聂震吓了一跳,刚刚挑起的目光急忙又垂落下去。
他不懂圣王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自己,难道,这段时间自己犯了什么错不成?
聂震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时候,安坐于马上的广寒听终于飘身下马,同时开口说道:“聂长老不必多礼!”
“谢圣王!”聂震怯生生地应了一声。
“聂长老可知东方长老倒戈一事?”广寒听在说话时两眼仍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之尖锐,仿佛要一下子看进他的心坎里似的。
聂震打了个冷战,忙应道:“是、是、是!微臣已有听闻此事!”这时候他多少明白圣王为何会如此审视自己了,他正色说道:“圣王,东方夜怀向来与高歌交好,自从高歌死后,东方夜怀一直耿耿于怀,对圣王也有颇多的怨恨,像这种吃里爬外的鼠辈,早点倒戈反而更好,不然留在城内,迟早会变成我方的大患。”
“那你呢?”广寒听慢悠悠地问道。
“啊?”聂震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不解地抬起头来,看向广寒听。
广寒听走到聂震近前,笑呵呵地说道:“皇甫秀台、凤夕、高歌、东方夜怀四名大长老业已相继倒戈向风川联军,那聂长老你呢?有没有打算效仿他们四人啊?”
聂震身子猛然一震,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声说道:“圣王明鉴,微臣对圣王、对神池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意,纵然让微臣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圣王、神池之事!还请圣王明鉴啊!”
见状,广寒听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脸上的笑意也不像刚才那么虚假,他伸手把聂震拉起,柔声说道:“聂长老对本王的忠心,本王又怎会不知?快起来吧!”
聂震颤巍巍地站起身形,豆大的汗珠子已顺着额头滴淌下来。广寒听收回目光,甩头说道:“我们回城说话!”
第1848章()
广寒听在聂震等人的簇拥下走进神池城城内。
一路上,他始终都是沉默不语,直至回到王宫,在大殿的坐定,他这才开口说道:“聂长老,潜入诸余山的那些暗系修灵者你都有除掉吗?”
聂震闻言,心头顿是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应该应该都已除掉”
他话还没说完,广寒听猛的一拍桌案,质问道:“那你告诉我,圣女又是被谁劫走的?”
“这”聂震无言以对。他支吾了半晌才颤声说道:“回禀圣王,微臣所得到的情报是,潜入诸余山禁地的暗系修灵者共有一百二十五人,最后,也确实找到了一百二十五人的尸体,只是只是”
“只是,在圣庙里找出的那数十具尸体很诡异,尸体干枯,仿如古尸,像像是施放了暗系灵武特有的死亡献祭而死的”聂震皱着眉头说道。
“死亡献祭?”广寒听扬起眉毛,幽幽说道:“也就是说,逃入神庙里的那些暗系修灵者都把自己的修为献祭给了一个人?”
“这很有可能”
“那个人是谁?”广寒听站起身形,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聂震。
聂震身子一哆嗦,急忙垂首说道:“微臣微臣不知。”
广寒听眼中闪现精光,沉声说道:“让你去办一件如此简单的事,而最后却把事情办成这样,聂长老可太让本王失望了,甚至都让本王怀疑,你是不是在有意放纵,存心让那个人把圣女劫走。”
聂震脑袋嗡了一声,想都没想,屈膝跪地,连连向前叩首,急声说道:“圣王,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圣王明察、请圣王明鉴啊!”
广寒听摆摆手,说道:“你起来吧!”
说话之间,他的身形又缓慢地坐了回去,目光幽深,喃喃说道:“能让那么多的暗系修灵者心甘情愿的奉献出自己的修为和灵魂,那个人很不简单啊,究竟会是谁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除了自己,谁还会和幽暗的人能如此亲近。可以施放死亡献祭的,只有暗系修灵者,而可以接受死亡献祭的,要么是暗系修灵者,要么是非修灵者,绝对不可能是光明系修灵者,所以神池人基本都可以排除在外,那么,还会有谁呢?广寒听百思不得其解。
沉吟了好一会,他才挑起眼帘,看向聂震,说道:“入城之时,本王有仔细观察过,城防布置得很不错,这段时间,就辛苦聂长老了,你继续兼管城内的城防吧。”
聂震暗暗咧嘴,本以为圣王回来了,自己肩上的重担总算可以卸掉,没想到,自己还得继续兼管城防的布置,不过,圣王能如此安排也从侧面说明圣王还是十分信任自己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聂震不敢推辞,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微臣遵命!”
“好了,没有其它的事了,聂长老去忙吧!”广寒听缓缓闭上眼睛,同时收拢双腿,在王座上盘膝打坐。
见状,聂震哪还敢多做停留,无声地拱手施了一礼,接着,慢慢退出大殿。
等他离开之后,广寒听深深吸了口气,眼睛并未睁开,慢悠悠地低声唤道:“碧菡、白凡、飞莲、紫月!”
“婢女在!”随着他的话音,碧菡、白凡、飞莲、紫月四名侍卫从殿侧走了出来。
广寒听面无表情地问道:“聂震在围剿幽暗的时候,可有尽力?”
碧菡等四名侍女没有随广寒听去抵御风军,而是留在神池城,名为辅佐聂震,其实就是为了监视他。碧菡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禀圣王,聂长老已经尽力了,若非在关键时刻皇甫秀台突然出现,拖住聂长老,幽暗根本逃不进圣庙里。”
广寒听仍是闭着眼睛,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又问道:“可有查明接受死亡献祭并且劫持走圣女的那个人是谁了吗?”
碧菡摇头,说道:“婢女也不清楚。”
广寒听不再多言,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挺身站起,迈步向外走去。碧菡四女急忙跟上,关切地问道:“圣王要去哪?”
“本王现在去幽殿,若无十万火急之事,你等不必来幽殿打扰本王。”广寒听的语气中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疲惫之意。
现在的神池已然是千疮百孔,大长老和长老们相继叛逃,幽暗全毁,幽明也是名存实亡,神池的实力已是大副缩减。
在此等情况之下,风川两国举大军来攻,不断的施加压力,要说广寒听一点也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来,他亦是身心疲惫,而且,就算他身处于王宫之内他仍感觉不安全,此时此刻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也只剩下幽殿了。那里是他的天地,也有他最深爱和最思念的人儿。
看着广寒听缓慢离去的背影,感觉他像是一下子苍老的许多,碧菡、白凡、飞莲三女心中充满担忧和焦虑,只有紫月暗暗握紧拳头,眼神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恨意。
凌夜的死,可以说完全是被广寒听的,紫月对广寒听的怨恨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她现在还能在广寒听面前摆出恭敬、顺从的姿态,那是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克制力和忍耐力才勉强做到的。
广寒听回到神池城后,并没有改变神池城岌岌可危的现状,他也未理会堆积如山的政务,回城之后一直在幽殿内闭门不出。
其实话说回来,就算他肯站出来主持大局,也难有多大的作为。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一直以来,广寒听都不善于理政,他也不喜欢理政,神池的政权基本都落到长老院身上,广寒听倒是乐得轻松,潜心钻研灵武,现在面对内忧外患的困局,他也想不到太好的解决办法,与其徒增烦心,他选择不听、不看。
且说神池城外的风川联军。不日,以唐寅为首的风军抵达神池山下,与驻扎于此的川军汇合。
风川两军汇合到一处,连带着,分别跟随风军和川军的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也终于碰面了。
他二人都是神池的大长老,按理说关系应该很熟才对,其实在私下里,他俩基本没什么交情。
皇甫秀台为人轻狂又孤傲,自命清高,任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东方夜怀则恰恰相反,他性情宽厚,平易近人,对谁都是乐呵呵的,两人的性格可谓是南辕北辙,平日里也互看不顺眼,只不过大家同为大长老,表面上还勉强过得去罢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在风川联军的大营里碰面,二人也是感触颇多。
东方夜怀有伤在身,皇甫秀台等一干长老主动前来探望。
见面之后,东方夜怀还想从床榻上坐起身,皇甫秀台快步上前,把他拦住,心生感叹,幽幽说道:“东方长老赶快躺好,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讲那些客套了。”
东方夜怀苦笑,不再勉强。皇甫秀台关切地问道:“东方长老的伤势怎么样?”
“说来惭愧,这次险险丢了老命,多亏有一干老兄弟拼死相救,才侥幸逃过这一劫。”说话时,东方夜怀连连摇头,并感激地看眼一旁的陈桦和吕健等长老。
皇甫秀台叹口气,正色说道:“东方长老与广寒听的决战,老夫也听说了,能与广寒听恶战那么久还能保下性命,东方长老可算是第一人了。”
对此,皇甫秀台也很佩服东方夜怀,如果换成是他,在与广寒听的单打独斗中能不能保下性命都未可知呢。
东方夜怀仍是苦笑,自己都伤成这样,还有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他目光一转,看向皇甫秀台身后的众长老,仔细一瞧,都是老熟人,现在,神池长老院的长老们几乎都聚在这里。
老头子咧嘴乐了,他看向皇甫秀台,说道:“皇甫兄,这些老兄弟们也是”
皇甫秀台点点头,说道:“诸长老现已认清广寒听的所作所为,皆愿意随老夫与广寒听那恶贼抗衡到底,救神池于水火!”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东方夜怀欣慰地连连点头。
能多从广寒听身边拉走一人,就会让神池少一人的伤亡,尤其是这些长老,他们皆为神池的支柱,如果他们都成了广寒听的殉葬品,那么就算除掉广寒听,神池也全毁了。
“皇甫长老、东方长老,有句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位名叫秋含的长老从人群中走出,冲着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各拱手施了一礼。
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同是一怔,二人看着秋含,异口同声道:“秋长老有话请讲当面。”
秋含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我们既然要弹劾广寒听,就必须得先选好贤能之士,立为我神池的新圣王,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呃不知两位长老意下如何?”
这个问题还真就是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没有想过的,二人闻言,不由得双双皱起眉头,沉默未语。
第1849章()
现在的神池,能被立为新圣王的人选并不多,说白了也只有皇甫秀台和东方夜怀二人有这个资格,新圣王肯定要从他俩当中选出。
可是,要挑选谁呢?无论是皇甫秀台还是东方夜怀,一旦成为新圣王,那可谓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