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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云眼含疑问:“宫主,你是要去黄龙国查访一番吗?”
墨川凤目盯着她,点点头。绮云攥住他的胳膊急道:“我,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即刻启程去龙城,我去看我娘亲。”眼泪纷纷掉下,滚滚砸在碧玉棋盘上。
墨川握住她的手:“你不要着急,给我一晚的时间。我部署好一切,明日一早我们便上路。我会带着朝影宫济世殿的副掌事一起前往,一面查访毒源,一面看看可有解毒之法。”
绮云知道朝影宫济世殿收集天下名医和名草,医术不凡。心里稍定,含住眼泪,啜泣道:“墨川,谢谢你。”
他拍了拍绮云的手,安慰她道:“你原是最坚强淡定的。如今家人有事,也不要六神无主失了分寸。否则容易被人乘虚而入。”绮云听了,含住眼泪点点头。
第二日,绮云告别义真和吟雪等人,马车疾驰驶出了平城。绮云回首看着城门的大字,黯然默想:佛狸,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事发突然,我也来不及向你辞别。惟愿你,一切安好!
一路疾驰,到了黄龙国关隘边境,墨川等人出示通关文牒,长驱直入。一路上,墨川的话很少,只是凤目时不时地瞅着绮云,眼含担心和关切。对他眸中的情绪,绮云不是不懂,只是思绪乱纷纷,忧心如焚,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回到自己家中。
回到龙城中山王府,绮云匆匆和侍卫打了招呼,便直奔入母亲的房中。房中窗户紧闭,萦绕着药香。
绮云扑到母亲的床前,尚未开口,鼻子一酸,泪如雨下。王妃听见动静,僵硬地转过头来,唇有些干,艰难地吐字道:“云儿,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叫你……离开黄龙国……远远的吗?”
绮云啜泣道:“得知母亲病重,哪有不马上赶回来尽孝的道理。就算皇伯父要我和亲远嫁,我也要回来看望母亲。”
“云儿,我这个病……是好不了。母亲在这个世上……已经活了太久了,生死如四季运行。早一日归去,倒也没有什么可恐惧害怕的。你还年轻,来日方长,不要为了母亲……而让自己受委屈。”
绮云摇头道:“我不委屈。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的朋友,当年收留并传我功夫的朝影宫宫主墨川。他还带了朝影宫的医官,为母亲驱毒治病。”
她听见朝影宫三个字,身子微振,眼睛微抬看向墨川。墨川见状,忙走到床头,拱手施礼道:“王妃好。”
“母亲,他就是……”绮云向母亲介绍道,王妃却打断她的话,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墨逸。”墨川听了,神色有些惊异,答道:“墨逸是家父的名讳,在下墨川。王妃认识家父?”
王妃吃力地点点头:“你们二人长得……真像,都是好相貌。他后继有人,我替他……高兴。”话说得断断续续,让绮云真是心疼。
“您认识家父,为什么没有听家父提起过您?”墨川凤目闪烁,还要再问。王妃气喘咻咻,摇头不语,只是看着墨川,目光空茫,似透过他的那张脸追忆遥远的过去。
这时,从屋外清脆的孩童的声音由远及近,“三叔快点!姑姑来了,我们要见姑姑。”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从门外扑进来。进了房内,他们声音放轻了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凤凰儿、麒麟儿给王妃请安。”
说罢,两个孩子乌溜溜的眼睛朝绮云看过来。一别两年,两个孩子长高了些。绮云蹲下身,朝冯凤冯麟张开双臂。两个孩子扑到她的怀里,轻声嚷道:“姑姑你好坏,答应过父王和我们一起玩的。可是,没见过你几次,就不见了踪影。是因为我们不乖,你才不理我们的吗?”
绮云眼含热泪道:“是姑姑不好,答应你们好好的。可是姑姑不得已,有事离开龙城,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以后,姑姑会经常和你们一起玩的。”
门外闪进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房默然不语。原来是三哥冯邈,他呆呆地瞅着墨川,眼睛似含着疑惑。
墨川看着冯邈情痴的模样,眉头微蹙,脸含愠色。绮云忙起身,居二人中间,介绍道:“三哥,这位是为母亲看病的朝影宫主墨川。他有个妹子叫墨吟雪。”
冯邈舒了一口气,作揖行礼,目光流连在墨川脸上,依旧恋恋不舍。两个孩子按捺不住,围着绮云绕膝玩耍。绮云一手拉一个,对冯邈道:“三哥,母妃要静养。我们到花厅去吧。”
中山王府的花厅中,墨川与众人一一见礼。中山王府的人都很感激墨川,立刻让下人去给他安排房间,让他和随从在府内住下。
二哥扶着二嫂上前见礼,二嫂肚子微微隆起,绮云喜道:“二嫂,几个月了?”心想,家中母亲不幸,大家见二嫂有孕,心里多少会有些安慰吧。
二嫂喜不自胜地摸了摸肚子:“近五个月,孩子可会闹腾了。将来估摸不是个省心的孩儿。”
“虽不省心,将来必定是个建康聪慧的孩子。”绮云接道。她环顾四周,奇道:“为什么没有见到父王?”
“父王还在镇守西南边关。皇上说了,没有皇上的旨意,父王不得擅自离开边关。父王想要回来,必须要卸了司徒兵权才可回京。”二哥冯朗说道,面色掩不住的忿恨。
第148章 冯熙冯妤
朝影宫济世殿掌事每日大量地翻看医书,斟酌草药。绮云每日到母亲房中,陪她说话,哄着母亲喝大碗的药,心中祈祷母亲早日解毒,快些好起来。
花园中,绮云见正在晒太阳的二嫂,上前问安,“二嫂好,二哥给肚子里的孩子取了名字吗?”
二嫂低头抚摸着微凸的腹部,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太子的两个孩儿的名字是妹妹随口起的。不如,妹妹也给自己的亲侄或侄女起个名。”
“既然嫂嫂有命,那云儿就从命了。”绮云偏头想了想,“若是男孩,取名为熙,‘熙’是和乐兴盛之意。若是女孩,这名字真不好取。”
绮云低头沉吟,半晌才道:“若是女孩取名为妤。”
二嫂笑道:“冯妤,好名字。只是这‘妤’的意思和典故,还请妹妹告诉愚嫂,将来也好说给你二哥听。”
“妤,美丽美好之意。典故是引自汉代班婕妤。班婕妤是名门之女,优雅贤淑、博学多才,是皇帝的良师益友。”
二嫂叹道:“妹妹为女孩取名为冯妤,是希望我冯氏女子贤德聪慧,更胜班婕妤?”
绮云点头道:“班婕妤当年因才华和贤德被时人敬慕,可是汉成帝却不知珍惜。他自收了赵飞燕姐妹后,便把富有才情的班婕妤晾在一边了。”
说到这里,她低头暗想:人道帝王之爱,最是奢侈渺茫。班婕妤在复杂的宫闱之争中,她如一朵洁净的白荷,静静地开在深宫内院的污浊之中。她悯繁华如过眼烟云,藉秋扇以自伤,作《团扇诗》。世人都道卓文君的《白头吟》动人心弦,却不知《团扇诗》更加凄然伤怀。
绮云越想越无趣,神情渐渐寥落惆怅起来。二嫂见了,不解地问道:“妹妹,好好的怎么伤心起来了?”
绮云强笑道:“瞧我,在谈嫂嫂的喜事。我怎么自己发傻,想那些作甚。”
二嫂拉过她的手,亲热地说道:“妹妹,你也不要伤神。你那么多年都在外头流离,哥嫂却不能帮你。小小年纪,你一个女孩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看你的神情,二嫂知道你定是吃了不少苦,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只是,世上的事情多半难说。人说‘愿得一心人’难,可是在这中山王府,王爷与王妃琴瑟和谐。你二哥虽然是皇室子弟,可是也没有妾室,对嫂子是一心一意的。妹妹,你切莫灰心。以你的才貌,只怕爱慕你的人,把你放在心尖上。我看那朝影宫主的人品与才干世上无匹,且把妹妹的家事当作自己的事情。这么好的人,妹妹切莫错过了。”
绮云摇头笑道:“二嫂说笑了。他此次前来,并非只为我们家的事。母亲的中毒症状与他母亲当年是一样的,他前来龙城是为了一查究竟。当然,他对中山王府的恩情,我自会报答。”
“话虽如此,二嫂是过来人。那墨宫主看你的眼神与看别人是不一样的,妹妹不要视而不见,佯装不知。墨宫主这样的人,妹妹尚不放在心里,也不知要什么天神一般的人物才能让妹妹动心。”二嫂接着打趣她。
说道墨川,二嫂忽想起一事来:“妹妹,你有没有发现你三哥最近着了疯魔似的?他的行踪常跟着那墨宫主,眼神也是跟着他打转。”
绮云大吃一惊:“真有此事?”
“那可不是。你对母亲的孝心重,平日里总呆房中陪母亲,没有关注到你三哥近来神色总是不对,见了墨宫主七魂丢了六魄似的。之前,母妃总让你三哥成亲立家的,他总说还早。如今母妃病成这样,你和三哥的婚事,是她心里头最挂念的。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喜事办了,也好为母妃冲冲喜。”
“之前,家里让三哥成亲,他总不愿意么?”
二嫂点点头。绮云跺脚暗咒:墨川,这个害人精。一见墨川误终生,三哥这辈子只怕要落个单身了。
绮云前往母亲的卧房,见一位衣饰华贵、仪态雍容的美艳妇人搭了一名小太监的手,正从母亲房中走出来。绮云见她的衣饰气度,知道是宫里哪一位娘娘前来探望母亲,忙上前向她行礼问好。
那美妇抬手示意让她起身,旁边的小太监躬身道:“灼华郡主免礼。这位是宋贵妃,是来探望王妃娘娘的。”
原来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宋贵妃。绮云起身,离宋贵妃近了,见她的眉眼竟有几分与自己的母亲相似。
宋贵妃笑道:“灼华多年不见,竟然出落得如此明媚娇艳。比起你的母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绮云礼貌地笑了笑,示意宋贵妃借一步说话。宋贵妃挥退身侧的宦官,绮云施礼道:“母亲日益病重,却不能与父王团圆。贵妃娘娘与母亲往来密切,娘娘可否在皇伯父面前通融一下?让父王从边关回龙城,与母亲见上一面。”
宋贵妃听了,轻描淡写地回道:“此事不好说,皇上的旨意是不能改的。你父王在边关镇守不能回来,皇上也有他的考虑。中山王手握兵权,如果贸然回了龙城,皇上岂能睡得着觉?”她的神情不痛不痒,磨着自己的指甲,艳红的蔻丹在绮云眼前晃悠。
她的回应大出绮云意外,绮云心中悲愤,心底深藏已久的话冲口而出:“母妃病重,父王也不能从边关回来。皇上如此做法,恕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种使兄弟夫妻分离、不顾念亲情也毫无人情的做法,不是仁君所为。”
宋贵妃闻言,勃然大怒:“人情?亲情?郡主认为皇家之中还有亲情?有的都是君臣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才是为臣之道。这就是权力的好处,站在权力的巅峰,它可以让人为所欲为,驱使万民。它可以让你升天,瞬间也可让你下地狱。就算是自己的亲兄弟、枕边人也是如此。所以,皇权会使人发狂,自古无数人为了它可以不计生死,前赴后继。听闻郡主熟读经史,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绮云面对她咄咄逼人的口吻,并不退缩,正色道:“娘娘差矣。孟子曾说: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