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义隆和绮云见他们似在商议朝政要事,便停下脚步,在万秋亭外远远地候着,等着刘义符的传诏。
刘义符听着大臣们给他禀报政事,心里无比烦闷无聊,略微抬头,看见义隆带了两名明丽的少女立在海棠树下,心中一喜,便要起身,却被前面跪着的徐羡之一把拦住,“皇上,河南一战,微臣等失地丧师,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刘义符心里急,一脸的不耐烦,“徐爱卿,你们既然要请罪,去写个奏折,上表呈给朕才是,拦在这里作什么?”
徐羡之等人听了他说的话,面色有些诧异,“皇上,臣等很早就写了奏折,上表自贬官职,难道皇上没有看到?”
跪在一旁的傅亮也说道:“今日请皇上给微臣一个决断,不要再拖了!”
刘义符怕他们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看过那些折子,脸色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掩饰道,“哦,朕想起来了,你们是已经上表递过奏折了。你们哪……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河南战败,哪能都是你们的差错?等会儿,朕就下一道诏书,对各位一概不论罪。这样,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今日就到这里了,你们散了吧。”
“一概不论罪?”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谢晦还要张口,“皇上……”
“怎么?你们对朕拟定的诏书不满意?难道你们喜欢朕治你们的罪?”刘义符浓眉一挑,脸一沉,忽地站起身来,拔腿就走,弃了群臣,只丢下一句,“各位臣工,朕有客人来了。各位大臣自便,朕恕不奉陪了。”说罢,人已经在几米外了。
徐羡之等人见状,只得站起身来。众臣好奇地向绮云他们张望着,其中一人轻声问道:“那是谁呀?惹得皇上这么心不在焉,草草敷衍我们。”
徐羡之和谢晦认识绮云,答道:“那个女子就是几年前在关中,假扮庐陵王,后来下落不明的灼华郡主。”
其他人恍然大悟:“她就是黄龙国的灼华郡主,从小在太尉府长大。难怪,她和皇上及宜都王都熟络得很。”
等众臣离了万秋亭,而徐羡之、傅亮、谢晦三人并未立即离去。
谢晦摇着头说道:“我过去以为皇上一直对战事的后续处理是慎之又慎,才拖了这么久没有决断,没想到皇上根本就忘了此事。今日请皇上对于河南一战最终处理发落,皇上居然如此草率行事。我等官位虽然得保,朝纲法纪却遭到了破坏。长此以往,这朝廷还有法纪可言吗?
徐羡之也轻声叹道:“皇上对朝政荒废疏离,整日里只知道玩耍嬉闹,哪有做皇帝的样子?先帝开创的基业,也不知皇上能不能守护光大。想当初,先帝北伐后秦时,宁州人献琥珀枕,光色艳丽,世所罕见。先帝知道献琥能治伤,便将琥珀枕捣碎分给将士。先帝的心中从来都是只有国事将士,没有自己的。”
谢晦接道:“先帝灭后秦后,得姚兴的侄女,先帝对她非常宠爱,几乎误了政事。后来微臣对先帝谏说此事,先帝马上就将她赶走了。可是,如今的皇上却成日与一群佞臣小人在一起。见了貌美女子,也是见色起意。长此下去,如何了得?”说罢,面有忧色。
一旁的傅亮眉头紧蹙,“我也正担心此事。还有,这个灼华郡主毕竟是异国的郡主,与皇上如此熟络,只怕是……”
徐羡之说道:“几年不见,那灼华郡主出落得更加美艳了。应该派人查一查她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能从关中逃出来,又出现在这里。”谢晦和傅亮也点头称是,三人忧心忡忡地离了御花园。
初次见做了皇帝的刘义符,绮云欲跪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刘义符长臂一伸,拦住绮云,故作正经地说道:“做那些劳什子跪拜之礼做什么?我们是自家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再拜,就是和哥哥生分了啊。”
绮云见他随性散漫,与身着龙袍的天子身份极不相称,“哧扑”一声笑了出来,“多谢皇上对云儿的照拂抬爱。”说着,对他福了福。刘义符见她也不拘礼,心中喜欢,拉着绮云左看右看,笑道:“云妹妹,几年不见,长得更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云儿,你是什么时候到建康的?怎么也不入宫来见哥哥我?”
“我也是昨天才到的,”绮云陪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云儿?”
刘义符双臂抱于胸前,摸了摸下巴,“云妹妹来了,这是头等的一件事情,别的事怎么可以跟你比?还有,云妹妹,你不要再叫我皇上了,那样显得和哥哥生分了。”
绮云笑道:“你已经是宋国的天子,那我该称您其他什么呢?”
刘义符说道:“还和小时候一样,叫我义符哥哥。
“那怎么成?”绮云惊呼出声。
“怎么不成?既然朕是皇帝,一切由朕说了算。”刘义符脸板起来,这时倒有了些皇帝的模样,转眼又痞笑道,“对了,哥哥我最近新作了一首曲子。你来的正好,我让人演奏给你瞧,让你评一评,我这首新曲作得怎么样。”
他不容分说地拉了绮云的手,走在前面,一眼瞅见了侍立一旁的义隆,又说道,“义隆,你也不许走,和朕一起瞧一瞧去。”
“是,陛下。”义隆恭谨地跟在他身后。吟雪和其他宫侍也不敢吭声,都跟随了他一起去。
第100章 八音迭奏
绕过假山花丛,走到御花园的另一侧,眼前只见场地开阔平整,四周绿树鲜花环绕,彩带锦帛装点,钟磬鼓瑟一应俱全,似乎是刘义符专门为演奏乐舞的场所。
宫中乐师们各自正在练习,好不热闹。他们见皇帝领着一行人来了,纷纷立身行礼。刘义符随意地摆了摆手,立刻有人上去给他们上座。
刘义符斜倚着,左手在空中挥了挥,众乐师们见了皇帝的手势,纷纷拿起手中的乐器,吹奏起来。一时间,金、石、土、革、丝、竹、匏、木八类乐器轮番演奏,八音迭奏,雅乐并作,场面十分盛大。
那刘义符听了,闲散的坐姿慢慢坐正,眉眼飞扬,情绪似乎调动起来了。他见乐师奏乐,似乎感觉并不过瘾。于是,跳上乐台,手持鼓槌,擂鼓敲击。乐师们见皇帝亲自擂鼓奏曲,高山流水遇知音,演奏得更加卖力。一时间,乐鼓声更是穿云裂石,震耳欲聋。
绮云等人在台下坐立难安,心脏被震得嘭嘭直跳,似要从胸腔跳出来一般。吟雪实在忍受不了,用两只手轻轻捂在耳朵上,把绮云叮嘱她的话抛之九霄云外。
刘义符率众人边奏边歌:
上陵何美美,下津风以寒。
问客从何来?言从水中央。
桂树为君船,青丝为君笮。
木兰为君櫂,黄金错其间。
沧海之雀赤翅鸿,白雁随。
山林乍开乍合,曾不知日月明……
一曲奏完,余音杳杳,刘义符汗流浃背,神采飞扬,脸上尽是光彩得意。他放下鼓槌,跳下乐台,向绮云问道:“云妹妹,我这谱写的新曲如何啊?”
绮云盈盈施了一礼,恭维道,“听了这首的曲子,我仿佛欣赏到皇家园林上林苑的壮美巨丽,又仿佛见到仙人降临上林,美饮甘露,赐福人间,欢欣喜悦,令人应接不暇。听在耳中,如同天庭仙乐一般。义符哥哥,这首新曲一定花了你的不少心血吧?”
听了绮云的赞赏,刘义符面露欣喜之色,眉飞色舞,得意非凡地说道:“我谱曲演习了三个月,这是我几个月以来最为重要的事情。能得到云儿的赞赏,可是不容易的。”
绮云闻言,心里暗想:在魏国时就听人说宋国的皇帝如何嬉笑玩闹,看来传言并不虚假。她自小跟在刘裕身边,见他勤于政事精通军务,如今见接替帝位的刘义符,却是如此光景。她脸上虽淡笑着,心里却五味杂陈。
刘义符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汗巾,擦着额上的汗,一面问她:“云妹妹,现在你住在哪里?”
绮云正欲开口应答,忽听一个熟悉清朗的男声远远地传来:“云儿,真的是你吗?”
绮云循声转头望去,只见一人身穿月白色长衫,正站在海棠花下,身影如青山玉树一般俊秀飘逸。离得有些远,绮云一时不能辨认,心里惊疑不定。
那人见到绮云回头,又往前走上几步,口中直喊道:“云儿,我是义真啊!”
“义真?”待绮云看清是他,心情激荡,眼泪瞬间涌出,直朝他奔了过去。
义真见她奔来,缓缓张开双臂。绮云一头投入其怀抱,义真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颤着手抚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说道:“云儿,还能见到你,真好!真好!”二人自小最好,又在关中曾经历生死劫难,一时情起,并没有想到在人前避嫌。
刘义符眸光蓦地一缩,大声嚷道:“庐陵王,没有朕的宣诏,你居然就跑到这儿来了!”义真并不理睬他,只是上下细细地打量着绮云,满脸的喜色,连连叹息:“云儿,没想到,隔了几年,居然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绮云抬眼看他,见他眉间疏朗,比两年前身量更高,俊逸丰神又透着潇洒不羁。脸上绽开笑容,眼中含泪道:“这要谢谢义隆哥哥,是他把我捡回来的。”
义真听她说是“捡回来的”,心中一痛,疼惜和惊喜都溢于言表,“云儿,你能平安地回来,这真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
刘义符见义真视他为无物,心中恼怒之极,横在两人中间,对义真大声吼道:“刘义真,朕问你的话呢!什么人借你的胆子,胆敢擅闯宫廷内苑?”
义真对他施了一礼,淡然说道:“今日一早,不是皇上派人至臣弟王府,给我传讯么?说皇上在御花园里召见灼华公主,让臣弟前来。臣弟一路行来,也未见任何人阻拦。何况,父皇在世时,让臣弟不必拘礼,允许臣弟自由出入皇宫内院。义真让皇上见笑了。”
刘义符自己没有做皇帝的样子,一向御下无方,君臣之礼尊卑之别并不放在心上。此刻以此质问义真,反被他的话噎住,满脸胀红,怒目而视。
义真见他无话,扫了他一眼,语气更加冷漠,“皇上不想看到臣弟,臣弟带了绮云,立刻离开御花园便是。”
他对义符身后的绮云说道:“云儿,皇上并不想看见义真。我们离了这里,你想去哪儿?义真哥哥陪你一起去。”说罢,拉着绮云的手,转身欲走。
刘义符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他的面前,面色阴沉,“刘义真,你还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义真面色不改,冷清地说道:“皇上可以问问云儿,她是喜欢在皇宫内苑和皇上在一起,还是愿意和臣弟一起走?”
绮云见他们针锋相对,比少年时更加水火不容,连忙上前,向刘义符赔笑道:“好了,感谢皇上和各位哥哥对云儿的厚爱。眼下,云儿想去小时候住的地方看看,可以吗?”
义真上前一步,拦住义符的话头,道:“皇上,义隆,你们都是日理万机的,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反正,臣弟素来闲散无事,是个逍遥王爷。不如,还是我带了绮云她们去吧,臣弟会好好地照顾她的。臣弟告辞。”匆匆作了一揖,不容分说,拉了绮云抬腿就走。
绮云被他拽着手疾步而行,只有无奈地频频回头,向义符和义隆致歉道:“皇上,义隆哥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