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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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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趣。

    看到竹屋,绮云不禁心头大喜,推门而入,却不见人影,似是山中猎户建的晚间过夜的屋子。绮云指着竹屋道:“这倒是一个隐居的世外桃源。”

    拓跋焘听了,心里一动,应道:“这座屋子不错,能让我们住上几天。就是不见主人,不知肯不肯收留我们。”

    进入竹屋,看床铺桌椅倒还齐全,只是有些灰尘,似好久没有人来。绮云环顾四周,对拓跋焘说道:“今天我们就把这里打扫清洁一下,将就着歇下了。明日,再好好整理,我们找到山中的住户,用碎银子向他们买些日常的东西。”

    两人捋起了袖子,动手收拾起来。拓跋焘拿了角落里的水桶,在潭中拎了几桶水,把地上冲洗干净。二人把竹屋各处打扫得干净整洁,收拾得极为妥当。

    绮云看着整洁一新的竹屋,山风很快把霉味给吹散,竹子的清香散发出来。一面扳着手指头,一面说道:“我们明天还要向住户买些米,柴火不用买,周边现成的拣来就是。在这里不管过几日,油盐酱醋也是要买的。若是今后在这里长住了,弄一辆纺车和织机,我还可以自己纺纱织布。”

    绮云指着屋外的一大片空地道:“在前面空地上还可以种些花草树木,建成一个美丽的院落。啊,对了,在院子里一定要摆放一个大大的躺椅。到了夜间,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看着夜空,数着星星。”

    拓跋焘上前轻轻拥住绮云,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轻叹道:“听上去很美,你看上去像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主人,而我却是什么都不会。”

    绮云闭眼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娇嗔道:“听上去,你好可怜啊!不过,你可别打算只会吃闲饭,什么也不干。”

    “那是,云儿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拓跋焘玩笑地答道。

    “让我想想,你在这儿能做什么。洗衣做饭,你是肯定不会的。种菜栽花,恐怕你也不行。你这个皇长子,学习了那么多的技艺。到了这里,却是百无一用了。”绮云摇着头,忽想起一件,对他道:“我想起了你有一样技艺,在这里正好有用。”

    拓跋焘好奇地问:“是什么?”

    绮云咯咯笑道:“射箭哪,我见你在王府校场上和清溪山庄里,射箭的技艺百发百中。你以后每天拿着弓箭,在这白云山中,打些猎物。我们既可以有野味吃,还可以拿来换些白米用具。”

    拓跋焘见她说得认真,面色不自然地笑了笑:“云儿,再说吧。不定在这里多长日子,先别想得那么长远。”

    绮云听了,不悦地努努嘴,甩开他的手,出屋自去忙碌。拓跋焘看在眼里,心里挣扎彷徨。

    拓跋焘出了屋,见竹屋前的空地上,绮云拿了锄头正在翻土。山中虽然凉爽,但夏季初至,空气中有些潮湿,汗湿了衣衫。

    “云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绮云微笑道:“佛狸,我要在我们的竹屋四周种些鲜花。我在朝影宫时,看到他们宫里,遍地都是各色菊花,一年开两季,煞是好看。佛狸,我要在竹屋的院子里种上春兰秋菊。竹屋背后的潭水中,看能不能种些睡莲。春天空谷幽兰,夏天碧水清莲,秋日菊花傲然迎霜,冬季竹子苍翠有力,这些都是我所喜欢的。”

    “累吗?”拓跋焘手握软布,为绮云擦了擦额上的汗。

    “虽然有点累,但我很开心。”绮云叹道,“在这里,让我想起了陶渊明的一首诗来:

    中都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真美!”拓跋焘看着她明澈的双眸,企盼的神色,当下豪气顿生,大声说道:“好,云儿,我们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定无违云儿的愿望才是。”

    绮云听了,跳起来搂住拓跋焘的颈脖,在他的面颊上很响地啵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红着脸跑开,洒下银铃般的笑声,惊起了竹林栖息的云雀,扑棱扑棱地扇着翅膀,向着高处飞去。

    第二日,他们在白云山四处转了半天,找了山中的住户,用碎银子买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尤其是向猎户买了一幅弓箭。

    “这个还不是很称手,先用着吧。等以后,我们如果去嵩县,再买好的来使。”绮云拿了那弓递给拓跋焘。

    “云儿说的极是,这个先用着,打几只野禽是没有问题的。”拓跋焘拿了弓箭,在手中试了试。

    山中住户的大婶看他们二人极亲密爱恋,气质高雅却又待人和气,便上前和他们寒暄,问他们的姓氏,拓跋焘愣了一瞬,说道:“大婶,在下……姓杜。这是我的……娘子。”

    “娘子?”绮云心里默念着那两个字,不觉五内俱热,面红耳赤,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那个大婶呵呵一笑,“杜公子,你娘子脸皮薄,好像还很害羞呢。”边上几个山民看着绮云忸怩红了脸,也乐了,“年轻人不好意思,你娘子好像红了脸。杜公子,回头好好哄哄你的娘子。”

    绮云暗地里掐住拓跋焘的胳膊一扭,拓跋焘的脸色变了变,转瞬如常,赔笑道:“好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带了这些东西,走吧。”

    “你还说,看我回去不收拾你。”绮云低声咬牙道。

    “打是亲骂是爱,你看他们俩小夫妻恩爱着呢。”众人看了他们的亲热举动,皆哄笑道。

    绮云脸更加红了,拓跋焘携了她,拿了东西,向山民告辞而去。

    山路崎岖,拓跋焘背着绮云。她皓臂如链缠绕在他的颈项,两人的乌发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山风吹过,几缕扫过拓跋焘的脸颊,那种微痒穿过他的脸颊,直达他的心底。

    附在他耳畔,她轻轻地问:“沉吗?”拓跋焘的手臂将绮云往上托了托,轻笑道:“沉,沉得不能再沉了。”

    绮云恼了,粉拳捏起,欲敲在他的肩膀上。他忽然轻缓地回了一句:“整个世界都在背上,你说,沉不沉?”绮云的拳头缓缓地放下,默默无言,手臂紧紧地搂住他,头埋在他的颈间。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叠成一个。

第088章 七夕诉情

    皎皎天月明,弈弈河宿烂。

    七夕节,星空如海,夜凉如水。四周虫声唧唧,流水潺潺,点点萤火飞舞,和天空的点点繁星相映想和。

    在竹屋前的院子里,拓跋焘和绮云并躺在竹椅上。两人紧紧挨着,没有间隙。绮云的头放在他坚实的臂弯里,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仰看着夜空的星辰。月光如水洒落,流淌在二人身上,轻缓温柔。

    “那七颗排列成一把大勺子的是北斗七星,而那颗很亮的是什么?”绮云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问道。

    “那颗是天狼星。”拓跋焘也抬头望了一会,低头告诉她。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哄我的?”

    “我以前在北疆草原上防范柔然时,夜晚每天要观星,这是我们夜晚行军打仗的方向。我什么时候哄骗过你?”

    “佛狸,你敢说,你没有骗过我么?”绮云坐起身来,眼瞅着他,似嗔似恼。

    “那也是你骗我在先。”拓跋焘想起来了,笑着狡辩道,“在平城,你不也是从一开始就骗我的吗?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对你几次试探,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和你说了实话,谁知道你会怎么看我。如果因为男女之防,你和我更加生分了呢?”绮云白了他一眼。

    “原来你心里早就有我了,想着云清的身份离我更近,你才不肯实话告知我,对么?”拓跋焘的嘴角溢出轻轻暖暖的笑,低低地说道:“傻瓜,你不知道早在长安城,你为我挡下王镇恶的鞭子的时候,只怕那时,我心里就有你了。你那么柔弱,却面对着凶神恶煞的王将军毫无惧色,像一只在风中骄傲的麋鹿,让我移不开眼睛。”

    他说得认真,绮云动容不已。

    拓跋焘见她沉默不语,笑道:“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就是绮云,也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

    “说道委屈,”绮云醒悟过来,咬牙说道,“我记得刚进了你泰平王府,我好心好意帮你整理书籍,却挨了你一顿板子。你怎么那么可恶?”

    拓跋焘面上有些歉意,告饶道:“没有办法,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帮我,但进了我泰平王府,任何人任何事,只得依法秉公处理。就算那时知道你是绮云,我也不能徇私。不过在清溪山庄,你就不用那么委屈了。”

    提及清溪山庄,绮云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你还说,上次在清溪山庄,你和别人合伙那样欺骗我,我被你气得差点呕出血来。”

    “以往的事,云儿就别再责怪我了。”拓跋焘软下声音求道。

    绮云佯装生气,娇嗔道:“你这只狡黠的狐狸,当初还利用贺小姐来骗我。啧啧,真是情意绵绵,郎才女貌。”

    “云儿,你一向聪明,怎么那时就上当了?”拓跋焘伸手揽住绮云的肩头,低声笑问。

    “谁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骗贺小姐,还是在骗我。”绮云不依不饶,故意拿话刺他。

    拓跋焘听了这话,倏然直起身来,口中急道:“你还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的吗?绮云,你是不是要让我此刻把心……”他话未说完,被绮云紧紧按住了嘴巴,止住了他的话。

    绮云双眸微红,涌起泪意,脸上却是笑着,“佛狸,别说了,是我不好。我信你,刚刚是和你玩笑来着。”

    拓跋焘眼中露出满意的笑意,想起那晚的事情,笑道:“要说,你那晚吹的笛音真是不错,恰你吹的又是《凯风》,就让我更确信一分你就是绮云。直到我王婶给你把脉,对我说你是女儿身,更坐实了你就是绮云。所以,我才要那样试你一试的。”

    “你的王婶,她人真好!”绮云叹道。

    “她膝下无子,从我记事起,她和窦ru母一样,都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

    “佛狸,你真是好命,身边的人对你都那么好。我都有些妒忌了。”绮云有些吃味。

    “你放心,如果云儿和我一起回到平城,她们也一样会对你好的。”

    “我才不要去呢!若知道你的人和你的心是被我拐了跑的,她们的涵养再好,只怕也会嫌弃我了。何况,她们和你的父皇都中意的是贺思华小姐。我可不想自讨没趣,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受人家的白眼了。”

    “那你就愿意舍了我,独自离去吗?”拓跋焘有些悒郁。

    “嗯,你的人和你的心固然重要,但活得恣意潇洒才是最最要紧的。”绮云眼神飞扬,睨了他一眼,“委曲求全,仰人鼻息的日子,就算是锦衣华服,玉粒金莼,我也不愿意。”

    “绮云,你非要这样气我,才算报了当日之仇么?”拓跋焘咬咬牙。

    绮云见势不妙,忙转了话题,“佛狸,我记得我们在长安临别的晚上,你唱的歌真好听。没想到你成日在马上骑射,却也精通汉学。”

    提及诗经,两人异口同声地吟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拓跋焘若有所悟,笑道:“如此,我拓跋焘将来要成就一番作为,也定要寻一位德才兼备、温柔贤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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