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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将信将疑,命道:“那你给本王把《吕氏春秋》找来。”
“诺。”绮云迅速地从“子”部书籍中,找出了《吕氏春秋》,摆在书案上。
“《左传》。”拓跋焘又命道。
绮云把《左传》从“经”类书籍中找出,放在他的眼前。拓跋焘看了看绮云呈给他的书,负手踱了几步,敛去怒意道:“分门别类安置书籍,使用方便,记上一功。但不遵从规矩,率性而为,明知故犯。过大于功,打二十军棍。”
绮云暗咬银牙瞪视着他,他却视而不见,悠悠然坐在书案前,手握书卷读了起来。两名侍从上前,一左一右请到,“云公子,请吧,您就别让小的为难了。”
趴在条凳上,绮云恨得心里咒了百遍千遍,“死狐狸,烂狐狸,没心没肺的,恩将仇报的,好歹不分的狐狸。你记着这二十军棍,我冯绮云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哎呦……”
二十军棍打完后,却见宗爱上前,递了一瓶伤药给她,“这是上好的伤药,是殿下给你的。”
柔道和霸道并用,是你惯常用的驭人之法吗?绮云心底问道,一腐一拐地走过拓跋焘的房门。宗爱误以为她要进屋谢恩,伸手拦住她,“这点小事,殿下不用谢恩了。殿下正在潜心研读,如无要事,请勿打扰。”
绮云瞥了屋内一眼,只见书案前,灯光下,拓跋焘正端坐着。只见他手执书卷,凝神静气,双目炯炯,端的俊逸超凡,绮云心中一时滋味难辨。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户纸上,绮云就醒来了。在朝影宫时,日日苦练琅鸣天舞,天刚亮就起床修炼,已养成习惯。
由于身上疼痛,在床上卧坐不住,她索性起身往外,锻炼手脚筋骨。忽听得不远处传来整齐的口令声和脚步声,循声而去。至一处开阔的校场,只见拓跋焘穿了一件绯红色的轻便劲装,英姿勃勃,气宇轩昂,正带头跑在一队军士的最前面。
绮云看他们在校场内跑了一圈又一圈,眼见边上宗爱在旁边候着,走上前去,撘讪道:“宗公公,你们起得好早啊。我以为我已经起很早了,没想到还是落后于你们。”
宗爱神色中满是景仰,“我们殿下每日都是这样,差不多闻鸡起舞吧。”
“他们这是要跑多少圈呢?”绮云问道。
“每日绕着校场,跑二十圈。”宗爱回道。
“二十圈?”绮云咂着舌。
校场内有些卫兵跑不动了,有些在拓跋焘的带领下已经完成任务,本该坐下休息的拓跋焘则继续带着最后一名士兵跑完了二十圈,比其他人又多跑了五六圈。
用过早膳,绮云照例到书房当值。把一本本书册和一卷卷竹简拿出,擦拭干净,又放回原处。她看到有些书册竹简都翻得松动陈旧了,可以看得出被翻看了很多遍,不少书籍上面还写有批注。
绮云看着拓跋焘写在书上的批注,有的连句成篇,有的则信手涂鸦,有的见解深刻独到,有的则浅显幼稚,可能是在不同时期写下的。看了他的批注,绮云时而点头赞叹,时而摇头失笑。
她不禁心里一动,书房的活对她来说太过简单轻松,不如把他在每本书中的批注摘抄下来,做个集录,方便以后的查阅参考。取个什么名字为好呢?他既被封为泰平王,不如取个名就叫《泰平集录》。
她找来纸笔,在书案前坐下。一挨着椅子,臀部一阵疼痛。“这只死狐狸”,绮云心里暗骂了一声。她小心地挨着椅子,低头细致地抄录起来。有事可做,心有旁骛,渐渐地也不觉身上疼痛。
绮云在纸上抄录之时,对他的批注加以润色修饰,有的还加上自己的见解,使其更加连贯通顺。
第060章 招摇撞骗
绮云进了书房,见拓跋焘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宗爱,愁眉苦脸地在书房里正转着圈。绮云瞧着眼晕,叫住了他,热情地招呼道:“宗公公,您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
宗爱把手中的书简递给绮云看,哭丧着脸道:“今日一大早,书房值夜的来找我禀报。昨夜书房里闹耗子,把殿下的书简咬坏了不少。王府内的大小事物都归我统领,值夜的虽要受到责罚,我这个总管也逃不了干系。殿下吃穿用度随意,对其他的宽容,对这些书简却是宝贝得要命。云清,你说怎么办呢?”
绮云看那些书简损坏了,着实可惜,看着宗爱惶恐的面色,又有些可怜。她想了个主意,低声告诉宗爱。宗爱听了,连声说好,宗爱一天在拓跋焘身边侍候,神情抑郁不安。拓跋焘见了,问他:“宗爱,今儿你是怎么了?”
宗爱上前告罪道:“今天,给殿下收拾衣物时,见橱柜里的不知什么时候,被耗子咬了大洞,橱柜里殿下的衣衫被那些该死的耗子咬坏了不少。所以,奴才惶恐不安。”
拓跋焘听了,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几件衣裳破了,至于害怕成那样吗?耗子夜间出没,防不胜防,你叫人把那些洞补上就可以了。”
“殿下仁厚,奴才明儿就让人把殿下寝宫和书房的洞补上。”宗爱听拓跋焘并不责罚他,赶忙喜滋滋地接话。
拓跋焘听了,登时明白过来了,抬头问他:“嗯?书房里也有问题?”
宗爱一脸讪笑道:“书房里的书简,破坏了几本。不过,不要紧,云清公子说了会着手为殿下抄写的。这云清,是一个手脚勤快且爱读书之人,除了殿下,奴才没见过谁这么嗜书如命的。”
“哦,是吗?”拓跋焘听宗爱如此评说云清,心里有几分好奇。
正说着,府门口的侍卫前来禀报,玉春楼的老鸨前来王府要银子,说是泰平王去逛了平城内最大的青楼,并留下墨宝,说可以凭此到泰平王府来领银子。
侍卫边说,边给拓跋焘递上一章纸笺,那张纸笺被裱好,并洒上了金粉,散发着一股香味儿,只见上面写着:“余芊芊,曲乃神曲,舞是天舞。王心大悦,赊银千两,隔日领取。泰平王。”
拓跋焘心中诧异,翻看了手中的。他暗想,居然有人胆敢冒名顶替本王的名号,竟然连字也写得和本王的一模一样。
他起身,后面跟着宗爱、绮云等人。来到王府门口,见玉春楼的老鸨带了几个人正等在那里。
一见拓跋焘现身,老鸨忙扭着水蛇腰,挥着香帕上前行礼,“泰平王好,泰平王万福金安。奴家这厢有礼了。昨夜,泰平王殿下驾临玉春楼,那是我们楼天大的福气。不知芊芊将王爷伺候得舒适?殿下,要不要叫芊芊上门伺候着?”
闻言,拓跋焘心里微有怒意,但面上不动声色,挥了挥手中的纸笺,“本王从未逛过什么青楼。你们那个什么玉春楼的门朝北面开,这个本王知道以外,至于楼里其他的,本王一概不知。定是有人冒了本王的名,去逛了你们的楼,占了你们的便宜,跟本王无半点瓜葛。这张欠条,本王收了。至于,银子一两也没有。”
那老鸨等人听了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夜,泰平王前来春楼捧场,不仅分文未收,而且好酒好菜招待着。为博泰平王一笑,楼内头牌姑娘余芊芊献歌献艺,香汗淋漓,使出浑身解数,陪了半夜。
泰平王留下的欠条,更是不惜血本地熏香烫金,想作为一个招牌,击败同行。玉春楼上下都想着攀上泰平王府,从此大树底下好乘凉。没想到,被人耍弄,满怀希望而来,结果竟全盘落空。
拓跋焘见玉春楼的老鸨似不死心,还想张口啰嗦,眼中寒意陡现,冷声喝道:“若还有谁,胆敢在这里废话的,拉出去杖毙!”
府门口的侍卫听令,立刻上前,将哭丧着脸的老鸨一干人等轰了出去。
拓跋焘的贴身侍卫豆代田上前禀告:“最近这半个月来,卑职接下几件类似的事儿。都是有个大胆小贼冒充泰平王,在哪家酒楼用饭赊账,或在新人婚宴上搅局等等。那人和泰平王长得一模一样,据说还手执泰平王的金牌,到处招摇撞骗,对殿下的名声大大的不利。卑职正在查实这件事儿,等落实了再禀告殿下。没想到那人胆子越来越大,已经惊扰了殿下。卑职该死,请殿下责罚。”
众人听了,皆有些诧异,暗想此人胆子忒大。
拓跋焘无意中瞅了一眼身侧的绮云,见她的神情肃然,眼中却溢出幸灾乐祸之色,掩不住其灵动狡黠的光芒。
他心里一动,问她:“云清,来了王府的这些日子,你过得还习惯吗?”
绮云上前施礼,恭敬得几近惶恐地答道:“禀殿下,云清来了王府,多亏有宗公公,还有豆侍卫照顾着。云清过得很习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平时,你在书房里都忙些什么呢?”拓跋焘和声问道。
绮云知道拓跋焘在怀疑盘问自己,不动声色地答道:“我在书房里,把殿下的书大致都读了一遍。每天忙得很,所以,没有在殿下跟前伺候,还望殿下恕罪。”
拓跋焘听她这么说,兴趣渐浓,“哦?你把本王书房里的书读了大半?本王且问你,你觉得《吕氏春秋》一书如何?”
这个话题难不倒绮云,她随手拈来,侃侃说道:“《吕氏春秋》其中的核心思想是,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吕氏春秋》是先秦杂家的代表,洋洋大篇,蔚为壮观。传说秦国丞相吕不韦召集门生,收集百家言论,成为杂家。门生编写完成后,立于城门口,说是改动一字赏千金。”
“真的是至善至美,一字都不能改动吗?”拓跋焘反问她。
绮云答:“其实,当时**多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看得懂的少数读书人也极想攀附于他,不会去得罪吕丞相的。就这样,千金未动,一字未改。所以,《吕氏春秋》并非吕不韦认为的那么至善至美,当然他的主张还是很不错的。”
拓跋焘点点头,“嗯,有些见识,不枉你在书房里整日闭门读书。以后,本王有事,随时要叫你。”绮云躬身行礼答应,不在话下。
第061章 抓个现行
到了夜间,拓跋焘批阅完公文,翻看了手边的几页书,忽想起了白天和绮云的对话,扬声叫来宗爱,询问绮云的情况。
宗爱回复他道:“每天夜里,奴才经过云公子的房间时,见他都在埋头苦读。云公子,此刻应该正在自己的屋里读书。奴才要不要命他前来伺候殿下?”
“这么用功?”拓跋焘想了想,“对于这样的人才,本王要亲自前去相请。他要是我王府里的人就好了,什么时候本王要把他收在帐下。宗爱,你在前面带路。”
到了绮云的房门前,拓跋焘见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那人身形苗条修长,看似绮云正在俯身阅读。
拓跋焘负手立在院子里,对房内扬声道:“云清,书读得累了,歇一歇吧。你出来,本王有话问你。”
周围寂静,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可是屋内的人影却一动不动。拓跋焘见了,心中微有些异样,提高声音叫道:“云清,云清……”
见屋内依然没有动静,影子依然端坐不动。拓跋焘见状,疑心大起,飞脚踢开房门,冲进屋内,哪里见云清的影子。只见在案前设了个支架,搭了几件衣服,透过烛光,影子映在窗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