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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什么了?”临王妃追问。
苏湄顿住,脑袋里一转说道:“自然是当成了大夫人了。于是……呜呜呜呜……”
临王妃叹了口气:“年少气盛本也不足为怪,但泊生自小身子骨就不好这个,可见对翠微实在可心。”
“奴婢自是知道大公子待夫人专一专注,不敢向公子讨半点名分。所以……请准了奴婢离开苏园,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
“罢了!”临王妃打断她,“你既知大公子心思,自然不会做那般愚蠢的打算。看来这事大错在泊生,是苏园有愧于你。不过众人都知我不是个公正的人,所做决定未免有失偏颇,来教怀刺史来做个评断如何?”
怀刺史捧着茶盏正要兀自瞌睡,猛然间被怀煜书一撞,差点连人带茶盏都摔到地上去,直骂道:“混小子你撞我干什么?”
怀煜书本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拿他老爹也是经常阳奉阴违。这会儿看他几乎要出洋相,立刻好好哄着道:“父亲大人,儿子不意撞了你,是娘娘让你定夺呢!”
怀刺史慢吞吞放下了茶盏,一本正经道:“这种事情,但凡算错,皆是出在男人身上。何况这位姑娘模样标致,俗人自然会失些理智,想来大公子是难辞其咎,若言如何定夺,本官想,女子名节重要,若公子不嫌弃,给个名分就可。”
他也丝毫不谦虚,并不再询问临王或者王妃的意见,直接就定了判决。看来此人日常也是嚣张惯了的,没有将王爷这等权贵放在眼里。
临王目光定定一直看着怀刺史,似乎在细究着什么。他向来话不多,何况这回子的事情他更插不了手,就捧起手边的描金茶盏小心啜饮,兀自享受晨间的光景,好不自得其乐。
坏就坏在,临王妃亦对这个怀刺史似乎忌惮地很,这一有了决定便立刻对苏泊生说到:“泊生可听见了,你就当是为翠微找个伴儿如何?”
苏泊生就像被一众饼干块儿夹起来的奶油夹心,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目光清淡浏览四周的人,对苏绾苦笑。结果自然是一锤定音,无端多了个枕边的人!
苏绾想啊,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才修得共枕眠,看来古代的男人要想三妻四妾,都得修上千载才成姻缘。苏泊生大概是不愿纳妾的,但并不代表那是因为他爱寒翠微。他的心里似乎有着不予人说的苦难与顾忌。她多少有点同情他了,与自己似乎是同病相怜。苏墨被抓走之前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耳边心里,使得她看苏泊生的时候,终再不能坦坦荡荡。
因为华启光也好,因为相同的那张脸也罢,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位子给人。
苏湄不负重望地演了出哭贞洁,亦换取了合理的身份。走到这一步,可比苏墨已经聪明了不少!苏绾渐渐想念起牢里的苏墨,才发现似乎她入狱之后自己都没去瞧过她,开春就会被斩首,那么去看她一眼也罢。
怀刺史一家住过****便说要离去,冯宁湘死活不肯,傍着苏绾的胳膊与怀煜书打商量:“煜书哥哥,我看你也不要走了,今儿这年就在苏园里头过怎么样?你看昨夜下的大雪,几天都化不了,这一路去了恐出事故,何不能雪化了再回去呢?你也好与二公子再多玩几天。”
说是这么说,可是眼睛直往苏洛陵瞅,恨不能把两颗眼珠子都按苏洛陵身上去。
苏洛陵识趣地借以怀煜书的身子挡住自己,想来对冯宁湘的心思早就洞悉了。
苏绾安抚她:“冯小姐远道而来,是该在苏园多呆些日子的。但是时候不好,正月还是得与亲人一起过的。待年后再来不迟,届时你我定业来个促膝长谈如何?”
冯宁湘不无失落:“既然绾姐姐这般说了,那湘儿也不好再打搅。”又抬起头看苏洛陵的衣角,“只是人家大有舍不得你的。哎……”
苏绾知道她在叹什么气,也便沉默不再说话了。
待送走了怀刺史一干人,接着闫爷的家里人过来接闫爷回去。闫爷破了腿肚子,对这苏园极是含恨。但生意场上仍受苏洛陵掣肘,别无他法,只得怀了恨意回去。
只剩下一个于中正,他倒是悠闲起来,负手在园子里到处晃晃,苏洛陵碰见了,便邀他去了逍遥居说话。
苏泊生纳妾之礼定在了除夕夜,寒翠微得知之后大闹起来,可闹了一会儿肚子疼得紧,众人好说歹说才肯罢休。
姨太太的位置也不是好坐的,且看苏湄能有何长技压得过寒翠微这个正室。
苏绾搓搓手哈了几口气,跟着苏洛陵与于中正一道回逍遥居。进了逍遥居,苏园里一大堆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被挡在了门外,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苏洛陵这时恰跟于中正说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忽然问她:“绾绾,你怎知娘娘竟会答应苏湄呢?”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九十一章 黄鼠狼来也
第九十一章 黄鼠狼来也
苏绾正回转身关门,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看于中正正也一脸好奇的模样,知道是两人正在谈论自己,说道疑惑处便来问她了。
这个于中正与苏洛陵关系匪浅,他知道的可比苏绾多的多。苏绾想着,许多疑问问他可比问苏洛陵容易地多了。
她道:“纳一个熟人为妾,总好过为姐姐招来其他厉害的角色吧?苏湄口口声声说的是对不起与姐姐的情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耳朵听着她,她以后哪里敢苛刻姐姐呢?再说,姐姐与大公子确是需要妥帖的人照顾,苏墨不在了,苏棋人又单纯,苏湄则是再恰当不过的人了。只是那怀刺史好像来的极是时候,偏生他来了,苏湄才闹事,可见这丫头倒会利用时机的。有官家在,外头坊间才得有正传,说出来的话不至于难听,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怀刺史举媒撮合的佳话传出呢!”
于中正闻言舒眉。
苏洛凌则眉头皱缩,轻轻沉吟了一句:“我也觉得甚是怪异。”
“什么?”苏绾没听明白,只觉得苏洛凌话中有话。
苏洛凌举步往大堂里走去,边走边道:“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事想不通而已。不过那闫爷是在怀刺史府上纳年礼,凑巧闻小厮送帖便就铁着脸皮要过来的,并非是王爷请来的人,我想你别多想。”
苏绾脸上发热:“谁说我多想了?”
“没有吗?”苏洛凌仔细咀嚼,但亦只是得闲玩弄一下。
苏绾脑子里瞬间浮出闫爷那张令她恨不得拍碎的大饼脸来,恨恨道:“总有一天,我要完成白月的心愿。”
“会有那么一天的。”苏洛凌说道,语气显得认真。
苏绾只当是揶揄她,叹了口气便在堂中坐了下来。环顾这古楼红烛金杯,玉屏强弓,心里忍不住酸楚。那****,便是在这里首次剥下苏墨的面皮来,她遭了打,她也伤心了心,恨为何她要如此使她蒙冤,也疼为何她遭了打也不求饶。谁也不知道那****她听着回荡红墙的惨叫,心情是如何低沉。可是——苏墨终究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苏洛凌拣杯倒了杯水递给她:“怎么了?闫爷已受了你的教训,为什么还闷闷不乐?”
苏绾摇头:“什么教训?还不都是沾了你的便宜。我无权无势无财无胆,谈何为白月去完成心愿。我只是一时暗恨自己无用,竟亲手断送了这么多人的前路。我也想起了黄叶,想他如今跟随方晋是喜是乐,想起白月,想她黄土皮下是冷是热,想起苏墨,想她牢里是饿是渴……更想起来——”华云英,魂归了何处,是否找到了华启光,为何半点音讯也无。
有太多的东西猛然冲撞上来,犹如狂涛怒浪冲刷心扉,将心事一重又一重巅到最悬的地步。
大概是方才轻松地太容易,心里迅速掏空,所以这会儿一想起那么多事,被郁结填充的速度就令人毫不防备,措手不及。
苏绾捶了下胸口,喝下苏洛凌倒过来的茶:“苏洛凌,你说我何时才能追上你的脚步呢?”
苏洛凌一愣,本打算也为自己倒口水喝,这会儿手把着蓝花瓷壶顿住,诧异地看着苏绾。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微妙,尽管涉及到那么一些朦胧的情愫,却随时会被其他更具意义的事情,如洪荒般冲散冲淡,散地——面目全非,亦淡地无滋无味。苏洛凌心里却忽然跳突了一下,这一下险些令他掉了手中精巧的瓷壶。
是惊是喜,惊喜交加?此情难喻。
于中正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瓷壶,为他蓄满一杯水:“二公子何事走神了?”
苏洛凌这才回神端起茶盏,忽然觉得喉咙很是火热,忙一口饮尽了水,妄想扑灭这团莫名的火焰。
苏绾也觉得在于中正面前说了太多情不自禁的话,就急急扯开话题想掩饰过去:“大人昨夜宿在苏园里可还习惯?”
于中正忙说道:“有片瓦遮身于某已足矣,哪里还敢妄自评论。也请姑娘不要一口一个大人称呼在下,在下脱了官袍也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苏绾觉得于中正谦恭有礼,风骨清高,他能对苏洛凌言听计从倒是很不容易。不知道苏洛凌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收服于中正。看来并非是拿钱财收买的,很像是于中正自己甘心俯首称臣。
官商向来是商来巴结官,官寄生商。就像闫爷会去送年礼给怀刺史,可不就指望来年商事顺利吗?闻言临王竟请客吃饭,自然是巴望着要来。
可不想,这就是冤家路窄!
苏绾摇头再不愿去想这个人。对于中正道:“那我叫你于大哥如何?”
苏洛凌莫名其妙“哼”了一声,斜眼看于中正。
于中正忙道:“在下不敢,姑娘还是随二公子一样,直呼在下名姓便好。再说加了点缀的称呼,终究是累赘的,在下往日听人喊大人大人的已经够为沉重,姑娘何苦再添上一砖呢?”
苏绾想想这个人挺好笑的,古代的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以科举入仕为出人头地的最大荣耀,怎么竟还有人会如此嫌弃“大人”这个称呼呢?便问道:“莫非你并不愿意为官?”
于中正苦笑:“姑娘,并非在下不喜为民请命,只是区区江防都尉能有何作为呢?再者声声‘大人’,喊得于某惭愧啊。身为‘大人’,自然要为伸张正义,要为惩奸除恶,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还要与那闫鬼头一席而坐。”
“什么都做不到?”看来自己是碰上个仕途不如意的倒霉官了。历史上很多有才华的文人都因仕途的不顺无法施展抱负,最终郁郁而终的。难道于中正也是?
江防都尉这可是个肥缺,要是让他人知道原来于中正当得如此怨念,定会在背地里骂他傻瓜的。
苏绾立刻对于中正满怀敬意起来,要知道古代的滥用职权可是十分严重的,要真正做到爱莲说当中的出淤泥而不染是何等艰难?****太巨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大半光阴掷于如何登科,这会儿不捞点儿回来补偿岂不太吃亏了吗?这有点儿像美国医生的高薪机制,要成为一个医生所要投资的有形无形资产太多,所以医生的薪水也随着水涨船高,总要将本金赚回来呀!
这说的或许有些夸张,但是引用至眼前却也不牵强。
苏绾暗暗叹息,官场潜规则丝毫不亚于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