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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市的道理。就觉得这儿臭死人了!”
苏绾微微发笑,心想还是改不了苏棋说话直肠子的毛病。知道雪风是从这里被买回苏园的,她便问道:“你还记得当时是在哪个马贩子手里买的雪风吗?”
苏棋思索着:“那时候二公子在野外救了雪影,他是怕雪影孤单,故才亲自过来马市挑马的。奴婢当时是在为大夫人买胭脂的功夫碰见二公子,就一道跟了过来。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奴婢有些想不起来。再说这边儿的马贩子三天五天便换一张脸,奴婢也不敢肯定那马贩子是否还在。
苏绾咬唇想着,正打算下轿进去瞧瞧看,就听到轿撵斜后方直冲过来一道马蹄烙铁掌的铿锵疾驰之声。紧接着后方就有人喊:“快让开,快些让开……”
众轿夫脸色铁青,顿时慌了手脚。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五十五章 雪梅娘
且说众轿夫都方寸大乱,苏绾立刻喝道:“快躲开!”自己便先从轿撵里奔了出来,急拉着苏棋躲到路旁。
那四个轿夫团团转了一会儿才冲向苏绾,这闪电般的功夫里,就有四匹俊健的红棕高头大马飞踏过来,火红的马鬃甩地风声猎猎,看到轿撵停在牌坊下也并不惊惧,闷头就撞翻了造工结实的轿撵,扬着脚蹄子奔进了马市里头。
顿时马市内惊叫漫天,一片鸡飞狗跳蛋打鸟飞的情景。马声骡子声哭声骂声,统统像洪水似地爆发。
苏绾也是一身冷汗,要知道自己再慢下哪怕一秒钟,兴许就被这些马踩成午餐牛肉了。
苏棋禁不住害怕地浑身筛糠:“这这这这……这什么马呀?”
“对不起姑娘,害你们受惊了。”
苏绾猛一吓,才发觉有名男子骑在马背上,正探下身子来与她们说话。
刚想点头回应,却忽然一愣,目光不知不觉被男子胯下的这匹马给吸引了过去。
该马浑身霜染,两耳尖翘,四蹄修挺立直,马脖子线条俊美,鬐耸胸深,两纵清疏不乱的玉白马鬃垂落脖颈两侧,像是草裙上的羊毛流苏显得极有质感。
苏绾脑袋里立刻想到了不幸死去的雪风。她宝马倒是特地了解过,曾想买部迷你上下班,可对活马却是半点不懂。也瞧不出是好是坏,只是觉得与雪风像。于是便本能地想去摸摸这马。
这匹马安静地出奇,同样白色的长睫配合扇动,似乎极享受苏绾的抚mo。可真是像极了雪风!
苏绾顿时有些兴奋地脸色涨红,抬脸问男子:“这马怎么卖?”
男子清眉微蹙。
她就有些后悔自己唐突,好像是在问白菜梆子多少一斤的问题。苏绾咬唇,微微施礼,又再道:“若这马儿出卖,阁下请开出个价码来。若不出卖,小女子便算叨扰了。”
男子这才稍有缓和:“你想买我这匹马?”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可我的马只卖给爱马之人。姑娘,你是吗?”
苏绾听他这么说,才正色打量起这男子来。
他皮肤麦色匀称,身着青灰色罩袍,五官明朗,粗眉大眼,两庭饱满,下巴丰厚。看起来确乎是个豪爽的人,没想到竟会出刁难她的问题。苏绾抿唇想着,该怎么回答他。对于马的好坏,她是一窍不通,只隐约记得以前陪公司高层在跑马场认识过一些,但大多是荷尔斯泰因马。
她心想,雪风有大半是因她而死,她就算不为苏洛陵买下这匹马,也要为雪影买下它。
男子见她久久不说话,有丝窃笑。他道:“姑娘,马是通人性的,若我的马儿肯让你骑一骑,我就割爱卖给你。”
苏棋嘴快:“我们既下了银锭买下这匹马,骑不骑得来是我们自家的事情。你收了银锭便还管这个闲事?”
男子哈哈一笑,并未见生气。他拍了拍马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指着被刚才那四匹彪悍的骏马踹得散架的轿撵说道:“瞧见那些残骸了吗?你家的轿撵尚且如此,你这小丫头敢保证,你家小姐的骨头比鸡翅木还硬?”
苏棋柳眉儿一翘:“这马儿不是我家姑娘骑的,是给我家二公子的!嘿嘿……我家二公子可厉害着呢,断不会怕了你的马。”说得仿佛已给苏洛陵打下了全天下的包票。
男子假意好奇:“哦?你家二公子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竟连我那四匹亢龙马都降得住?我不信……”
苏棋还欲再说,苏绾怕她惹恼这男子,便立即打断了她:“棋姐姐,算了吧。看来这位大哥是觉得我非爱马之人,不想将马卖给我们。他既然是出于爱马之心,我们当然不能勉强。”说着向这男子含笑敛衽,“这就别过了。”言毕就打算领着几人向马市里头过去。
男子眼神殊亮:“姑娘且慢!”
苏绾吟吟笑着转过身:“怎么?”
“哈哈……姑娘真是聪慧。”男子赞赏地向她过来,“你尚且因为爱惜马儿甘愿放弃将它买回家中,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输于女子身后。”
“哦?”苏绾仿佛是意料之中。
男子想了想:“不过姑娘要不要先试试这马?如觉不满意也可当面说出来。这买卖之事,当然要相互都放得下心才行。”
苏绾颇为欣赏这种公平的生意经,便点点头,让苏棋等留在原地,自己朝那匹白马过去。边走边侧首问男子:“这马儿有名儿吗?”
男子摇头:“粗鄙之人不兴月雅之事。马就是马,在我眼里只有小马与大马、老马与壮马之分。”
说着已到了白马近前。苏绾牵起马缰,回头询问:“这是匹公马还是母马?”
“母的。”男子笑着道。
苏绾微微思索:“我就唤它雪梅娘。”
“雪梅娘?”
“嗯!”
“还是先看看马好不好吧。”男子显然对什么马叫什么名儿都不甚在意。
苏绾自觉没趣,便兀自蹬马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说道:“不错!”又拍了拍马头,“雪梅娘,你愿意跟我走吗?”
雪梅娘左右摇晃马头,苏绾便蹙眉叹息:“不愿吗?”说着有些苦笑,“我也不想你进那个牢笼,但是雪影它会需要你。行吗?”
男子立在一旁开始发笑:“姑娘还能与马儿说话?哈哈哈……稀奇!”
苏绾也觉自己举止荒唐,大概是苏园里闷地太久,想一吐心事太难,这才对着雪梅娘不知不觉说起心里话来。她淡淡笑道:“你说的,马儿通人性,当然就听得懂人话。马儿我尚且取了名字,但还不知大哥尊号?”
“鄙姓方,单字晋。若不嫌弃,喊我一声方大哥也可,雪梅娘我便送予你罢!”方晋笑地心无城府的模样,看起来又不忒像是个马贩子。
苏绾惊讶:“你我初识,这见面礼贵重如何使得?苏绾受不起。”
“苏绾?”方晋咀嚼这名字,眉宇舒展更甚,“娴静淑婉,人如其名,雪梅娘当配之。”
苏绾被抬举地有些脸红:“方大哥,马儿是给我朋友配的。他方才痛失爱骑,旁的马儿又骑不惯,我便来马市物色相似的。若雪梅娘是大哥赠送苏绾,苏绾又怎好意思假以他人呢?这可不是平白糟蹋了方大哥的一片美意吗?”
“送你的便是你的了,你作何指派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预。”方晋道。
见他仿佛心意已决,苏绾更有些不好意思。何况自己已经被哄驾上了马,俨然成了马主人。但就像是点了一客牛排,吃到最后忽然被告知今天店庆,吃到多少人民币就免半单,关键并非在于免半单,而是你吃到了那个“多少”没有?那么他总该有些其他目的的吧?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也就不会有无缘无故的马儿送。这个方晋难不成也与华云英的街坊领居一样,打的是苏园的主意?可他知道她们是苏园的人吗?她这么想,算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马毕竟不是白菜,纵然方晋的马全部是自产自销,出手也还是太草率了。苏绾渐渐不敢轻信起他来:“还是不了,方大哥说个数字,我好叫人送银子过来。”
方晋的话还未接上来,只听得马市里头一声声轰天巨响,撞人耳鼓的呼啸声便重新往他们这边过来。
苏棋大叫:“马马马马……马又过来啦……”叫喊着已跟那四个轿夫抱头鼠窜。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五十六章 连环错
苏绾抬头一看,登时也脸色大变,那四匹红漆漆油亮发黑的亢龙马重新发疯一般奔了出来。
方晋立刻上了雪梅娘的马背,狂抽马鞭:“驾!”
“啊!”没想到方晋也会上马,苏绾因着雪梅娘骤如旋风般的奔跑,立刻顺势向后倒入了方晋的臂弯里。
后头四匹烈马穷追不舍,方晋将马鞭抽得呼呼大喘,一道道冷风从苏绾的脸皮子边刮过。
“哎呀——绾姑娘……姑娘……”苏棋大急,忙想追过来,被轿夫拉住,“苏棋你还想不想活命,当心被踩成肉饼子。”
“可是……可是绾姑娘……”后面的话已完全被眼泪水给淹了。
“方大哥,方大哥……”雪梅娘奔跑急如闪电,苏绾的声音旋即就被风给吞了。她生生咽下口气,雪梅娘的速度可比当日的雪风快多了,她现在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有点两眼一抹黑,去了的感觉。
一路上人见人逃,物挡物飞,所过之处无不狼籍。
方晋大声对她道:“姑娘你别怕,看我如何摆脱那四匹亢龙马!”
苏绾心觉不对:“那四匹马不是你的吗?”
“一天之前还不算我的,这会儿脾性还未完全摸透,请姑娘原谅。”
苏绾当即就想晕过去。好像听着是在说,四匹亢龙马跟我不熟,别指望我能跟它们打商量!
雪梅娘一路沿着城中石道狂奔,转眼之间已从西城郭奔出城门,疯了一般朝端母江边的渡头过去。
苏绾大叫道:“刹车!再不停就得掉江里去了。”
“刹车?”
“……”苏绾快被颠地吐血了,只能捂着嘴摇头。刹车是什么东西,怎么跟古人解释得通?
端母江的渡头分为货渡与官渡。货渡的话,是由生意人自行搭造停货的港口,平日里端的是船山船海的,帆滚桅扬。官渡便是官家设立,由朝廷运漕司主理,下设江防都尉临监。但些许年前,由以各地货渡经常阻滞江道,致使官渡一再瘫痪,朝廷便下令无论货渡还是官渡,一并归辖运漕司管理。所以现今已是官商一家,如要在江上行走,都必须要有各处江防都尉的亲笔通文。
货渡与官渡挨地十分紧,这会儿年关又是人最多的时候,苏绾一口气提着,心想到时别像与苏洛陵跳水那样,差点把自己给淹死。
那方晋似乎也有些恼怒后悔了:“怎么这儿竟是江边了?该死的没有路了。”
苏绾哭笑不得,心说大哥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亢龙马之所以为亢龙马,是有道理的。就是这类马性格极其暴躁易怒,一旦惹毛了它,你就洗洗准备等着它踹你吧!你若是一个不当心爬上了它的背,它又看你不爽,便是不将你摔下来它就不姓亢。但假若你有幸合它眼缘,它就成了你的活盾牌,量谁都伤不得你。
而这方晋竟然一下子惹毛了四匹亢龙马,看来讨马厌的程度天地共鉴。
渡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