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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吗?就只能如此?剡洛,你真有种!她都已经不介意不再去想,已经全然放开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坦诚呢?
见她难受,剡洛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无能,手足无措地将她搂到怀里:“对不起绾绾……我……其实我……”
“好了,睡吧,我没事。”苏绾将头低下一点儿,不让剡洛看到她此刻的心伤。
剡洛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擦过头皮的触感细腻清晰,仿佛一柄圆齿的桃木梳,在轻轻为她细梳凌乱。
苏绾闭紧眼睛,双手抱紧剡洛,觉得他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火热异常,不明白他为何忍地如此辛苦,难道真如他说的那样,是为她的身子考虑?不不……她的感觉向来不会错的,女人是天生直觉的动物,尽管偶尔有失准头,但她仍然坚信不疑。
剡洛有事瞒着她!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八十八章 温柔的伤
第两百八十八章 温柔的伤
过了一会儿,剡洛才躺平在她身侧,一只手枕在她的脖子下边儿,仰天睡着。
因为前几日的辛苦劳累,让他不经酝酿就已朦朦胧胧,半醒半睡。素日都是极为浅眠的,稍微一有动静他就会立刻发觉,但是今儿却不是,他始终睁不开眼来,觉得自己很累。
苏绾见他只脱了外边儿的铜甲,里衣什么的都没有脱去,平常他断不会如此。难道……他已经无法令自己与她坦诚相见了吗?不会的……剡洛不是这种人。他方才的热情已说明他并非是与她存在隔阂,而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立刻起疑,悄悄伸手解开剡洛的衣带,一层一层地,拨开覆盖在他身上的衣物。
当透溢着淡淡鲜血的绷带跃入眼内,苏绾立刻握起拳头咬住,泪珠一颗颗掉落。那个伤口应该十分之深,因为包了数层绷带仍然有血印透出来。
剡洛竟然打算瞒着她?从回来到现在,他一句都未提过他自己受伤的事,那些跟随他回来的人,都矢口不提,看来都是受他所嘱。他方才急于将自己从金宝身边儿带走,根本不是因为吃味儿,而是怕金宝泄露了什么。
她将脸埋入他的臂弯里,不自禁地嘤嘤啜泣。她一直以为是前一阵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隔阂才致他如此,原来,原来并不是。是喜更是忧……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剡洛的体贴。
装作不知道吗?她摇头,做不到。
她将衣服又一层层地系住,这回更加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的伤口。
“绾绾……”剡洛嘤咛了一声,似是梦语。
苏绾的手一颤,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似乎想起刚才剡洛那句请求,自己还未答应。她郑重地说道:“我在,我不会离开……剡洛,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昏睡中的剡洛轻轻而笑,再不言语。
翌日清早,剡洛疲乏地张开双眼,捂住腹部撑坐起来,就已看到苏绾早就起身,正端着漆盘将早饭拿进来。他微有诧异,笑问:“苏棋呢?”
“在照顾于大哥。”苏绾温婉地笑了笑,放下漆盘走到床边儿,下意识地便来扶他起身。
剡洛略有诧异:“怎么了?我好端端的,你也将我当做伤患了吗?”
“……”苏绾的手停住,眼眶一热,沉默了下来。
剡洛翻身下床,勾起她的下巴,调笑道:“怎么了?一大早是谁惹了我的夫人?嗯?”
苏绾皱眉,手掌轻轻盖上他精健的小腹:“疼吗?”
剡洛一愣:“你——在说什么?”
苏绾抬起头,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别骗我,告诉我,怎么受伤的?”
“绾绾……”剡洛双臂扣在她的腰间,“我就是怕你担心,故才未说出来。你瞧你,昨儿我就听到有人在枕边儿哭泣,哭了****吧?你的眼睛都肿了……”他抬起手轻轻摩挲她的眼角。
不得不佩服剡洛扯话题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不过苏绾哪里能就这么放过他,眼神一狠:“快说!”
“呃……”
“嗯?”
“就是……不小心被砍了一刀。比中正好多了,随去的人哪个没有受点儿伤呢?以后我的身体上会有越来越多的伤,你得习惯才成。”
苏绾皱眉:“是吗?会越来越多……”她其实到目前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个不可规避的事实。她的手指点着剡洛的胸膛,眼角发胀,“若是有一天,这个伤,移到了这儿呢?离心口那么近,只要轻轻用力,深一点……再深一点……”
剡洛故作轻松地一笑:“不会的。”
“不,剡洛……这是我必须去面对的不是吗?”苏绾摇头,“我以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是在逃避,我以为……我以为我看不到,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剡洛……我,我有一个决定,你要不要听听看。”
剡洛蹙眉,似乎已经知道她的决定到底是什么:“我只有听的份儿不是吗?你说吧……”
苏绾勾住他的脖子,目光如炬深切看着他:“等孩子生下来,我要跟你一起出征。我不想再待在营帐中为你提心吊胆,我要与你并肩作战……即便是倒下,我也要亲眼看到。”
剡洛倏然笑了:“绾绾……没人会喜欢一个在屠杀中的女人的。”
“你不是吗?”
“对,你真聪明……”剡洛吻住她的额头,心潮起伏不定。当初,他想让她与自己并肩作战,但是她那样害怕杀戮。如今,他已然不想让她蹚刀尖,烽火底下系危难于一身,可是她却执意要与自己执手战场。这样果断豪情,又深爱着他的女子,他该如何去爱呢?他一下子觉得,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爱苏绾,更不知道抱着她时,是该轻轻吻着她的,还是就静静相拥即可。
她的宁静淡泊云烟,她的疯狂只为他而迸发。
剡洛的伤口不觉得疼,但有一个地方却疼地他呼吸不上来。
苏绾的这个决定影响甚广,因为战场上永远有那么多无可预见性,谁都不知道自己会碰上什么样的对手,在手起刀落间必须保全自己,保全我方利益,但同时,必然要使对方无可反击。
而且,他们的对手,又与他们如此有渊源。
隔日,拔营南下,从西疆西北口入关。从驻扎之地到西北口的关防又是一日****的路程,将士们见初次胜利在望,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似地,愣是不眠不休缩短了时间赶到西北口的关防。
果如那日前来禀报的士兵说的那样,安阳王亲率兵骑在烽火台下相迎。一见到浩浩荡荡的人马迁移而来,安阳王的眉宇间浮起一丝阴沉,仿佛还未等剡洛他们进驻西疆,便已经在谋算着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对方了。
那日见到剡洛着实吓了他一跳,才知此人不简单。两人都欲有入主永兴的野心,但是单凭自个儿的实力却是远远不够,只能两方兵马暂且同进同退方可。至于以后嘛……安阳王心里的小九九打的也可谓是极为合乎情理。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八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两百八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安阳王想到,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王爷。虽说并非剡氏嫡系,却也算是半个皇族,届时让先朝遗员评评,那理儿也是在自己的手上。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算个屁,能拿什么与他争呢?他似乎觉得自己才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能加冕登帝的人选。
剡洛在马车上远远地看着安阳王高居马背之上,附在苏绾耳边说道:“他并不知我的身份,你须同其他人说好,万万不能说破。”
苏绾点头,若让安阳王得知剡洛真实身份的话,这老贼必会狠下杀手,为自己及早铲去一个威胁。他们还得靠他来夷平各路番军,所以万万泄露不得。
斗安阳王这老贼,可使不得像对付方晋这个小贼一样的手段。老贼老辣深谋,手段狠绝,素日专以宽厚仁慈之态示人,虽然偶尔也有不着脑的时候,但仍然不能有一刻小觑。苏绾想着,忽然笑了笑:“你说,他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剡洛登时故作严肃地道:“苏小万军师,本王令你二十日之内捏泥成兵,造出十万大军来。如若不然,军法伺候!”
苏绾便“扑哧”地笑了,想起那阵子在西疆的生活,忽然间也充满了默默温情。那会儿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的男人,还那般地算计着她,亦或者已经喜欢了他而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她只记得他们两个连同方晋一起被锁到柴房的那几天,他在月下的眼神,似乎已是一种预兆,预兆着他迟早会爱上她。只是那时候他们都未察觉而已!她忽然想到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当时是平常”。这是现代混搭的诗句,原句出自纳兰性德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中,全诗所表之情不是非常积极,但是被现代人一篡改,便又别有了一番味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当时是平常。可是在她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有预感,她未来的日子并不会风平浪静。他们相遇地,并不平常。
这样想着,苏绾的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塞地满满的,用力握紧剡洛的手,说道:“是不是,该唤你苏洛呢?”她狡黠地一笑,“或者是——苏洛陵?”
“依你的意思呢?”剡洛明知故问。
“你已今非昔比,怎还能用以前的名儿秽污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利?你说呢?”苏绾多少有些惋惜。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在谪仙岛上。他们一度忘了永兴的水火危难,也忘了他们彼此曾那么地心有芥蒂。
剡洛心里忽而有些烦闷,他捧住苏绾的脸亲吻,舌尖轻轻勾弄苏绾的嘴唇:“叫……洛陵。”
苏绾的心底一软,轻“嗯”了一声。她知道,当初剡洛说让她连名带姓直呼“苏洛陵”,是因为他想有人随时提醒自己,苏园待他的恩义。
就这瞬间,剡洛的舌尖滑入她的嘴内,交缠住,深深一吻。而后剡洛才松开她,别过头去将车帘拨开,仔细看了看周遭有无埋伏。忽见隐落起伏的山峦上果然隐隐约约着几处小火苗,他便立刻笑了笑:“老狐狸在四周都安排的人马,不过到现在还未动手,看来他也是极为需要援助。绾绾……我想你错了,他并未与西狄戎国勾结。据我所知,西狄戎如今内廷骚乱,大约是不敢轻易调兵出来攻打永兴的,你可以放心了。”
“哦……”苏绾若有所思,随着剡洛的目光望向外面。他们到的时间正是午夜。这会儿星眸如金钉一般钉在天幕上,除了四周有些黑漆漆的之外,那关防口的烽火台上上下下都点满了灯火,所以前路一片明亮,甚至能将烽火台上究竟站了多少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越是如此,却越会忽略周边环境。安阳王端的是算计不浅,若他们有任何异动,这埋伏在四周的将士便会倾巢而出,剿他们个片甲不留。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在如履薄冰,小心为上。”她道,究竟是不放心这个多事之秋里的人。每个人在面对权力与金钱时,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态度各相迥异,但是很难说,他们的最终态度都能保持与先前一致。在战斗中呆久了,难免被同化,这是不可避免之事。圣人也是从出世到入世再回到出世的,无有出二者。
权舆能熏心。这是确确实实的,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