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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棋闻人说这桩喜讯,立马端着药碗撒欢般跑来向她认证。将药碗匆匆往桌上一放,瞧见营帐里头只有苏绾一个人,便立刻松快起来:“姑娘,姑娘这是真的吗?”
苏绾倚在塌上手握那柄闻香玉匕首,仔细摸着纹理清晰地刀柄上那颗透黄的玉石,心里暖意脉脉横流。听到苏棋兴奋的声音,便抬头朝她笑了笑:“固然是真的,也值得你如此高兴吗?”像是嫁人的是她一样,那高兴的模样简直就是待嫁新娘。
苏棋脚下一溜来到苏绾边儿上:“我当然高兴,在苏园的时候我就盼着呢!”
苏园?!苏绾微微发怔,这两个字,似乎离她的生命很远很远了。她无声扼叹了一下,抬头面朝向苏棋那张微红的脸:“那就让你盼到了,称你心了……”
苏棋“嘿嘿嘿”地傻笑,问道:“公子呢?”
“出去了。”剡洛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事儿的精神头倍儿足,下令这桩事情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跟程东商量将来入关对策了。
苏棋“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是来送药的,便又欢快地将药端过来,说道:“这药石葛军医他老人家又重新配伍的,将原本的两贴药都重合在了一起,据说能治眼睛又能安神。姑娘,我已经给放凉了,你喝了吧!”
苏绾皱了下眉,昨儿已经让她倒掉了一碗,今儿又来碗重量级的。光闻那股味道都觉得胃里被掏空了似地,痉挛一阵。她伸出手接过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只好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苏棋见她喝药那股难受劲儿,鼻头发酸,愣是谁都不会喜欢做药罐子的。她利索地接过喝空的药碗,心里也可怜苏绾。想到她孑然一身从苏园开始便一直跟随着剡洛,不离不弃的受尽困苦,实在不容易。于是倍生一股崇敬和歆羡,如今修成正果,真比自个儿成亲了还高兴呢!
但人生,又怎么能轻易说什么正果的呢?人活着,除了跨过一个个坎,还有就是保持呼吸不断气。其实也是桩不容易的事情。
喝过药之后,苏棋便不打搅苏绾休息,离开了营帐。
待苏棋走后,苏绾忽然觉得一股气虚扯住自己的胸腔,让呼吸旋即间变得艰难十分,心道葛军医的药该没下错吧?但只是这么异样了片刻的功夫,就又恢复如常了,于是便也没放在心上。
转眼这剩余的单身时光都在****病榻里过,营中的将士都为明年入关之事紧锣密鼓地操练,当然匀了些人专为军婚料理。
本就是个资源不丰富的地方,也不敢浪费,于是乎一场显得过于仓促,但却热情饱满的婚礼就此拉开序幕。
嫁衣是苏棋亲手缝制,喜轿等等物什事宜都按着关内的习俗礼制能变通则变通,不能变通的干脆弃之。这些事儿好歹有个李尤氏在操持着,所以进行地有条不紊。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苏绾的眼睛直到初八那日仍不能解下绷带断药,否则便就前功尽弃。于是蒙眼新娘完全是在两耳轰鸣里被推搡着拱到礼堂的。
临王与临王妃上座,都是新人的干父母,这岳父岳母是他们,公公婆婆也是他们,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尤氏笑得合不拢嘴,朝坐在一旁的丈夫李铁匠一个劲儿地笑,又俨然一副媒婆子的模样,大方得体地主持了婚礼。
苏绾只觉得自己四周都是闹闹哄哄的,那些个士兵叫嚷起来声能震天儿,简直将她的耳膜都震成了两面破鼓。反正在古代结婚她也是头一遭,这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不用领证不必对主发誓,更不用拍婚纱照写真集被摄像师沿路追踪整得跟拍电视剧似地。她如今是这儿的头号大闲人,李尤氏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便好,在剡洛面前从来没安分到这程度。
临王夫妇如今日子不如从前,这无论是丈母娘老丈人给女婿亦或是公公婆婆给媳妇儿,见面礼儿总是必须的,讨个吉利。素日大方阔绰惯了的两人一下子捉襟见肘,先时身上那些仅剩不多的值钱玩意儿都在出关前教苏绾扔山坡上孝敬别人去了,如今还能拿什么见人的东西出来呢?
打从那婚事一昭告出来之后,二人就开始犯愁,这境地无疑是及其尴尬的。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二人真实状况的,都眼巴巴着要看这两位古来稀有的双重亲家能拿出什么宝贝来呢。
眼见着李尤氏将一个垫了红布的漆盘伸到了两人跟前,两人无奈地相视了一眼。
临王妃藏着掖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金锁片儿,不依不舍地放到漆盘上。她虽也高兴见苏绾终于同剡洛成婚,但在这个时候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笑出来。只好僵硬地勾起唇角,对苏绾语重心长,用婆婆和干娘的身份,嘱咐了一番为**三从四德之类的话。
最后说道:“这锁片儿是我生母为我所造,跟随我已有几十余年,如今赠与你俩,以求你们夫妻同心,和和美美的。”当即将那锁片儿又重新拿了起来,过去亲手为苏绾挂到脖子上。
新娘不能出声儿,苏绾起手摸着那片锁片儿,觉得黄金的温度灼人发烫。她知道这是临王妃最后的体己之物了,想来一直视若普通珍宝所不及的,如今送给了她,一定分外不舍得。于是默不作声地给临王妃磕了个头,答谢她一直以来身为干母亲的关怀之情。
临王妃眼角濡湿,自己膝下无儿无女,今儿才头一次尝到送女出嫁的甜头,只可惜自个儿的拮据煞了风景。
她回头示意临王该给红包了,便又坐了回去。
临王看着面前一对花团锦簇,火红喜庆的新人,脸上忽然有些冷淡,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他随即便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枚碧绿沁骨的翡翠指环交到漆盘上,说道:“二人好自为之……”
这话颇有几分警示意味,众人都呆了一下。
剡洛抬起头,方才还一副笑得傻傻的模样,忽然间就警觉了起来。苏绾也暗暗在心内诧异,临王为何会有这样一番戒示呢?
李尤氏极懂察人颜色,立刻扯起嗓子道:“哎新人可要听长辈的话,将来便能长长久久美美满满的……”
剡洛回神轻笑:“多谢李嫂子吉言。”
这个疙瘩便总算过去,不着痕迹地隐了下来,只不过剡洛与苏绾的心里,总归是记下了这桩事情。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六十一章 洞房
第两百六十一章 洞房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塞北初冬漫天的风刮起霜花,夹着雪子落下来,砸到军帐顶上响起一阵连绵不断的“沙沙”声,起伏有律,横亘绵长。
婚礼过后前来看热闹的将士便都要好地窝一处去喝酒侃大山,其余收拾完礼堂便也相继离去。因为毕竟地域物资都有限,许多讲究也便不算讲究了。按说这洞房也是有学问的,可惜都不作数了,一切从简,洞房就是洞房,不去计较那些花里胡哨的规矩。
程东他们自然也不敢去闹洞房,没几寸皮能伺候得了剡洛那两道犀利凛冽的眼神。忙将新人恭恭敬敬送入洞房之后,都逃之夭夭去享受难得****没有操练的良宵去了。
营帐中高烛“哔哔啵啵”地烧着,昏黄里只影重重。苏绾细辨耳畔的声响,只听剡洛已经坐到了自个儿身边。执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塞了一个梨花杯:“绾绾……咱们该喝合卺酒了。”
苏绾的手指捏住杯身,点头与他交臂同饮,忽然发现自己的杯子是空的。愕了一下:“你没倒酒?”
梨花杯又被收走,剡洛的呼吸带着才刚入肚的新鲜酒味儿飘散在苏绾的鼻翼四周。他道:“你的那杯我代你喝了。”
苏绾知道他是对自己酒量有数,于是不让自己沾酒,心里动容,靠到他肩上说道:“我的眼睛看不见,连红盖头都能省,合卺酒自然也能省了。”
听了这话,剡洛顿时一股内疚,扶住她的肩膀仔细看她的脸,想象那双被蒙在绷带底下的眼睛此刻是灼灼发光的呢,还是羞怯娇柔的。看了一阵子,他又将她搂在怀里:“绾绾,凤冠霞帔,还有你说的八人大轿我都没能给你……你的身份说贵,是我剡洛的妻子,是皇家儿媳,但是说不贵,只是个流落在外皇室子孙的正配罢了。你说,你心里是不是有怨我在这种情况下仍执意要娶你呢?你曾对闫爷说过,你非八抬大轿不坐,非正品夫人不当,但是……我如今似乎没能做到圆满。你怪我吗?”
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些本是用来吓退闫爷的话他都一一当了真?苏绾忍不住笑起来:“你明知当时我是逼不得已才说的这些,何必又拿出来这么认真呢?八抬大轿不及一个胸怀,而且我是你剡洛的原配夫人,有了这些那就足够了。”
“足够了?”这就足够了吗?剡洛心有愧疚,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心里一直在想着,不够啊绾绾……他要给的,会更多更多。只是,他等不到那个时候再娶你,只好将你先用一个白头之盟栓在他身边,以后的日日月月年年岁岁相伴而过,同担过重重劫难,也要一同荣华登顶,称谓坐在他身边儿宝座里的那个主人。
“绾绾……”
“嗯?”
他轻咬住苏绾在灯影下涨红欲滴的透光耳垂,一只手探游而上,将苏绾的腰带解开,嗓音微微发哑,一股低迷的****在膨胀。
苏绾的身子抖了一下,双手忽然握紧,陡然紧上心来,觉得自己忽然间紧张加激动再加羞怯,许多情绪化成蝌蚪沿着筋脉骨骼一寸寸游遍,似乎都发出了犹如喜烛燃烧的“哔哔啵啵”声。她低喘了一声,身子绷成了一条直线,哪怕在现代她也没尝过鱼水之欢,所以显得有些被动,简直就是不知道怎么动。
那个曾为他换过衣服的精瘦健实的身躯与自己多次曝露在他眼下的完整玉肌马上就要坦诚相见,这这这……好异样的感觉!苏绾倏然咬紧下唇,屏住了呼吸。
剡洛的手掀开一层又一层的喜服,双唇从耳垂的撕咬之中渐渐转移,吻过她的眉,吻过她被蒙住的双眼,再轻轻舔了下她的唇,突然笑道:“你……你别紧张……”
苏绾乍然一抖,脸色飞速绛红,干咽下一口口水:“剡洛……我,你……你慢慢来……”
“我不急。”剡洛道,吞吐的气息淡淡洒在苏绾的鼻腔,在体内乍起一股战栗。
言下之意急的人是她了?苏绾真想瞪他一眼,但随即便感觉到剡洛起身,稍后又回来了。抬起手正默默地为她解开蒙在脸上的绷带。
她赶紧抓住他的手:“怎么解了?”
剡洛微笑:“葛军医说过,每日这个时辰便要将这个拆去,给你双眼自由。不过不能见强光,所以我把灯吹灭了……”绷带应声落下,他随手搁到一旁的矮几上,扶住她的双肩等她的双眼适应环境。
苏绾的眼前一团迷迷糊糊,几乎觉得自己的睫毛戳到了眼睛里,但随即慢慢就有些清楚起来。窗外月光逶地,白光柔和朦胧,照见自己的面前那张有些涨红极其期盼的脸。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炽热,仿佛就这么看着便能将她焚为灰烬,与他一起化成飞烟沧雾随风。
“觉得怎么样?”
苏绾的眼睛一眨,忽然又觉得方才还稍显清晰地画面立刻暗了下来,恢复了以往那股如磨砂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