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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叹口气,其实是华云英的身子已经不堪再受创伤,虽平日没什么异样,可是每回总会这儿痛那儿酸的,身子已经大大不如刚刚入体的时候。所以没有万般无奈的情况,她如今都不想与人动手,损元气伤筋骨,会拖队。这是个团体意识!
她给了黄叶一个眼神,好好赐两手给这个毛头小屁孩儿吧。自己去厅堂里转转,农家乐嘛,当然要全程体验农家旅程。
老****家的厅堂连着一边儿角屋的厨房,厨房只有转圜个身子的余地,素日用的柴堆什么的都搁在西面儿的草棚子里。刮风下雨就用厚厚的茅草盖起来免得湿得太厉害。
苏绾还未进屋子,就见老****卷起袖子在线条刚硬的八仙桌上摆了个鱼缸一样的大盆,手中白刷刷地捏着粉团儿,握起手来从虎口中一挤就是一个团子。盆旁还放着一根擀面杖儿,在八仙桌不安的晃动中滚来滚去,却始终没离开桌面儿。
“大婶儿,做什么好吃的呢?”她笑着问。
老****抬起头来,满脸的褶子挤成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零四章 拔苗助长
第两百零四章 拔苗助长
老****眼里亮闪闪的:“姑娘呀。昨儿个你们使太客气了,我老婆子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我们这儿平常也没个客人来的,家里打从儿子媳妇儿没了之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哎……我就琢磨着总要对得起你们几位的心意,这不看你们赶路,就打算弄些干粮让你们带着。”
苏绾知道她说的是昨儿垫在她碗底下的银锭子。乡下人同城里那些个人的嘴脸相较起来,简直太可爱了!纯朴而直接,要的简单,给的也简单。
她学着老婆子的模样将面团儿一个个捏开,微笑道:“哪儿的,您客气了。这是蒸馒头吗?”
老****觑她:“瞧着姑娘就是个只做细活儿的人,不懂这些粗食。老太婆我要做的,是咱这方圆几里的特产,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秘方,仅此一处绝无仅有的。”老婆子的眼神有着无比的骄傲,仿佛是一种炫耀,“你看啊,这粉里头其实已经混了许多作料,呵呵……是个秘方。这烙出来的饼呢,也有噱头的,咱们管它叫‘征饼’。”
“蒸饼?”苏绾皱眉。
“这饼子是先蒸再烙,十分可口。哎……祖宗们可都是揣着它们行军打仗的呢!”老婆子又是一脸惋惜。眼有泪光,“你们打前头来的地方,那儿是不是成片成片的草地呀?那儿就叫断头原,以前是用来屠杀战虏的,后来杀的人多了,断头原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一个战场,积累了更多的冤魂。我们这村儿的人,都是那些战将之后,不管好的坏的都在这儿了,我们身上流的便是先驱战将的血,用以看守我们祖辈的坟场。”
“坟场?”呃,这词儿就有点儿过了。苏绾顿有些冷气嗖嗖的感觉,想到前几日还吃着那儿的旱獭野兔就不禁胃里翻搅。原来它们都是吃死人养分的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将头一点,抄起擀面杖儿一股老当益壮的侠气:“姑娘,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你不必害怕。”
苏绾不好意思地点头,心里大汗,也明白蒸饼并非蒸饼,而是征饼。征,是一种仰望吧?士要征,地要征,将要征,人心也要征,所以一个征字似乎已能概括所有战争的意义了。
征饼,忽然感觉这个名字有内涵地要命。
老****将捏出来的面团儿又一个个地擀成脸面大小的饼皮,一手一个圈儿就擀出来。另一只手就嗖一声将面饼飞到一边儿,一片儿叠一片儿,看得苏绾眼花缭乱的。
擀出所有的饼皮时,太阳早就东起,刺破东边的一团浓云光柱雄浑而泄,照透那些来不及散去的晨雾湿润,一下子就蒸发了似地去得毫无痕迹。
起行时,苏棋拎了满满一篮子的征饼塞到马车里,黄叶死活被小鬼拽着不让走,大嚎着要黄叶再教他点儿什么。黄叶无计可施,一脸苦瓜地瞅着苏绾,无形之中仿佛在大声哀怨地呐喊,救我救我,小鬼害命呀!
苏洛陵摸了摸下巴,心里对那小鬼的印象十分之深,好像还略有些赞赏。不过小鬼纠缠的对象竟然是黄叶,就使他生了许多不爽,优哉游哉地过去插上小鬼的眼皮,说道:“是个男子汉就插回来!”
小鬼一听立马伸出两根手指胡乱地朝苏洛陵一插,这点儿伎俩苏洛陵连当盘儿菜都不屑,以两指夹住他的两根手指道:“服我还是服他?”
小鬼一愣:“服他!”
苏洛陵扛上了:“给我个理由。”
“你刚才偷袭我。不是君子所为。”
“兵不厌诈懂吗?”苏洛陵的狡诈就跟长在脸上的标贴似地,连个小屁孩儿都不放过。
小鬼浑身正气凛然:“我懂,但我不屑!我爹说,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是男人就该气量大,度量大,你你……你是个小气鬼!呜呜呜呜……”手指被夹得发痛了,小鬼终于开始显露出一个稚龄孩童该有的反应。
这话可愕到了苏洛陵,他敛顺气儿问他:“我小气?”转念一想,这不是小气是什么?顿时脸上红白绿上下翻窜,气得恨不能一脖子咔嚓了他。
他点点头:“好,你是男子汉!若你以后还是男子汉,记得要为国出力懂吗?要入兵营,最好——到我跟前来!届时我们再来比一比,究竟你是服他还是服我。”
小鬼以十分之鄙视的眼神看他:“你又不是将军。我爹说将军很威武……”
意思是他不威武了?小鬼的伶牙俐齿差点儿真的惹毛了苏洛陵。苏绾怕他真将小鬼的两枚手指给掰成劈叉,连忙过去拉走他:“你跟个小孩儿较真做什么?”
苏洛陵瞥她一眼,忽然换了种轻松的语气:“他会是个好苗子……”
小心拔苗助长适得其反!苏绾骂道:“幼稚!”就爬进了马车。
好歹这出戏是完了,可苏洛陵对那小孩说的话却始终令苏绾觉得有几分怪异,揣在心里沉沉地,似乎是什么东西塞住了那个通气口,将自己放心事的那块儿地方给撑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老****的征饼做的的确好吃,而且很饱肚,两个大男人塞下两个已经是撑死的数据了,所以苏棋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会带了一大篮子上车,大热天儿里若不及时吃完,岂不都得馊了吗?怪浪费的。
绕开那座城镇,马车补给虽不是十成十的,但好歹缺的东西都有顶替的了。临走前老****还包了好几包自个儿家里炮制的草药。说防着点儿,这年头瘟神多。
苏绾抱着双膝,屁股被马车的颠簸快碎成了几万块。瞅瞅身旁闭目养神的苏洛陵,想起老****说的话,暗道她身边儿就有个瘟神,而且是无药可医的瘟神。
她叹了口气,感觉到离大海越来越近,只剩下没几天的路程了,心里的那股不安就更加与日俱增起来。她锁住眉头,从苏洛陵的五官一路经过脖子胸膛下腹下肢扫视来几个来回,问道:“腿怎么样了?”
“嗯……废不了。”他懒懒答道。
“你对那小鬼说的,是真话吗?”她忐忑不安地问。战场杀伐可能是属于男人们血脉膨胀的催化剂,但是出于一个出生于人道主义时代的人来说,那太残忍。尤其亲身面临过那么大面积的死亡与崩塌,若是再让她去经历一次的话,她无可想象。她很害怕,苏洛陵那张沉冷神秘的脸皮底下,其实是一张嗜血的脸。
他对小鬼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双目炯亮,仿佛看到战争就看到了未来似地,那般地充满激情与动容。她不敢想……也不想与苏泊生要求他们去安阳王兵营的事情联系起来。
苏洛陵掀开眼皮,黑色的瞳孔迅速紧缩,车厢里是暗的。所以他的眼睛看起来是纯黑,比黑更纯的黑,没有意思反光。这样的黑色似乎是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走的漩涡,那般锋利,也是那般执着。
然而他却笑了笑,露了几颗白牙:“你说呢?”
“呃……”苏绾无言以对。若是她知道答案,还用得着他来回答吗?
苏洛陵将头伸到苏绾耳边,轻轻说道:“半真半假!”
“无聊!”苏绾一巴掌拍到他的大腿上,扭开头。
“绾绾……”苏洛陵伸长胳膊搂住苏绾的肩,“昨儿的话,你想听我解释吗?”
苏绾脑袋一空。整个身子如被一枚细如发丝的尖针刺穿一样,痛地有些不知道究竟哪儿在痛。她知道是什么话,但是她却本能地回过头去,回道:“什么话?”
苏洛陵的目色一暗,仔仔细细地盯着苏绾看了良久,才莞尔道:“没有。”
“嗯?”她震愕。
“没什么话。”他将下巴抵在苏绾的头顶上,手臂发紧,狠狠揉她入怀,淡笑着道,“等你想听了,我再告诉你。”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惧意,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情绪轻轻弥漫在她的眸底。他忽然很心痛,也忽然间不想她过早地去承受什么。或许他仍旧是个自私地人吧,一切都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将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推往必须去面对,但又害怕去面对的路上。
其实自己也是在害怕地。他想,等事情全部结束之后,苏绾会明白的!以往不让她知道真相,是因为不信任,现在不让她知道真相,是出于——心疼。对,很心疼……
他发觉什么都在变,心境与态度,思想与喜恶,朝夕更改交迭,有些否决了的又捡回来,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零五章 谪仙岛
第两百零五章 谪仙岛
于是她退缩了。
痛心之余还存在希望的就永远不算最心痛的。但当如果自己在心痛之余知道自己这些心痛根本是无意义的事情,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那个既定的结果,修成不了自己想要的那种结局的话,理由?解释……那些就都成为一种如曼陀罗毒一样的虚幻了,成了暂时麻痹她的虚幻!
麻醉剂一过,痛苦是会加倍的。
她不想承受。
是,她不想承受这种绝望。人留希望多好,有盼头,生活才有劲头——福利院老师的至理名言。
她将头枕到苏洛凌的胸膛上,轻轻用掌心感受那块有力的跳跃,想到那儿曾经为她激动过为她失控过,她觉得,这也很不错了。至少从来没想化冰,但是她做到了。
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就是。
不过还有一句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由苏绾重新拼装出来的苏洛陵,他,及他身上的枝繁叶茂,究竟会属于谁的呢?
这个时候,苏绾根本不会想到日后的生活,简直就跟一锅粥一样。她觉得简单是福,所以羡慕苏棋黄叶,遗憾自己的多愁善感,精明刁钻。可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是苏洛陵生命中既定的那个纳凉人,所以才拥有这些她觉得遗憾的东西。
马车的颠簸声中,迎来日升日落霞退霞满,领略了初秋的爽烈,以及永兴王朝大地上的诸多民风民情。
是年九月初十,秋空明丽,被囚禁整整九个月的汾王率先逃出皇宫,大肆传播皇帝已崩的消息,并据此为理起兵讨伐太后。
干戈四起,狼烟能封人血喉。
汾王的一举反戈引起的蝴蝶效应立刻使大局强烈震动,这支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