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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不松手,他就不会松手?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了,为何总觉得苏洛陵的话似灌了蜜一样地甜?而且还要命地真实。目光一斜,忽然看到身后那些追踪的王府侍卫开始拉弓满箭,箭手身后站着咆哮的靖南王:“射死他们!本王要炖鸡一样把这对狗男女炖了!”
苏绾唇角微微泛苦,没想到自己还会莫名其妙被人骂成狗男女!对,是男女,不过不属狗,她属蛇,而苏洛陵属的是狐狸,这个靖南王肯定是属螃蟹的!
她撇撇嘴:“放我下去,我有办法对付他!”
“你疯了!”苏洛陵豁然咆哮,脸色涨红,哪怕在黑夜之中那层冥蓝的夜幕之下都显得有些像染了鲜血一般。
苏绾愣住:“你……”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边的侍卫已经开弓,“嗖嗖嗖”地率先送来一排如雨后竹笋般的箭。
“小心!”欲说的话顿时转而成了这两个字。
苏洛陵倏地缩小了黑色的瞳孔,咬牙转身回旋扫踢腿,扫荡了后侧一排羽箭,恶狠狠冷冰冰地对靖南王吼道:“剡策(靖南王的名讳),你需要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靖南王剡策在后头猖狂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能让他笑死的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王捏死你比捏死只蚂蚁都容易知道吗?”说着又抬脚踹翻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弓箭手,“愣着做什么,给本王放箭!”
“咻咻咻……”一阵空气的摩擦声,又是一排羽箭刺破空气只锁二人而来。
苏洛陵再次抱起苏绾凌空扫光,不过这回却没这么好运,一支箭歪了几寸竟却正着扎进了他的小腿上。他闷哼一声便失去了平稳跌了下去,但是双臂还是紧紧抱着苏绾。
苏绾倏然瞪大了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那支羽箭带着飞溅的血液从苏洛陵的小腿这边刺穿到那边。心尖那个地方忽然被石磨生生撵成了肉泥一样,痛地忘了呼吸。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犀角黑翎箭?”
那月色下泛着冷光的犀角如今正滴着粘稠的血液,在那层原本诡异肃杀的精黑色泽上更透露出了一种残忍与冷血。
这种箭她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这种带着冷夜般邪恶的犀角黑翎箭几乎夺去两人的性命,还害他们两个人在红玉丘后的水库里泡了整整一个下午,更是这种箭锁去了雪风的性命,令雪影失去唯一的爱。
可是当初就连苏墨也承认当日的杀手是她雇的呀!为什么犀角黑翎箭会出现在这儿?她的心忽然跳地很厉害,有一种巨大的恐惧令她茫然而不安。
原来要杀苏洛陵的,是太后?!
惠姑、太后、犀角黑翎箭、冰池、楼御医——这些影响似乎忽然都变成了天外陨石一样朝自己砸下来。她忽然放掉了一直圈在苏洛陵脖子上的双手,扶住他不稳的身体,对靖南王嘶吼道:“停止,你要什么我都给!”
靖南王立刻扬手示意暂停,耸了两下眉毛:“哼……当本王还会穿你这双破鞋吗?”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八十九章 箭如雨
第一百八十九章 箭如雨
“破鞋?”苏绾轻轻松开苏洛陵手臂,直到感觉到他站得似乎依旧很平稳的时候,才盈盈走向靖南王,冷声道,“王爷确定不要吗?”说着“嘶——”地一声扯掉了自己半只衣袖,露出一条洁白纤细的藕臂,悠扬地缠绕上自己的脖颈,在月光下如同一只飞蛾一样向着火把扑来。
靖南王眼睛都看直了,干咽了口口水:“你……你这小贱人!哈哈哈哈……本王要了你再说……”说着左一脚右一脚踢开两边儿碍路的弓箭手,冲上去一把横抱住苏绾,笑嘻嘻道,“本王早让你听话了,啧啧啧……”俯下头在她胸间使劲儿抽了口气,如同吸食鸦片之后达到的那种精神**双重快感。
苏洛陵浑身僵硬,早在苏绾放开他的那瞬间就变得有些木然。
他以为,她并不会松手。
他以为,她虽然有时候会反对他甚至反抗他,但已经开始渐渐相信他了。
他以为,刚才紧紧箍紧他脖子的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
原来都是他自己以为的。
他有点懵了。他已对她挖心掏肺,甚至恳求她留在他身边儿,一辈子地相互依靠。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有这种选择?
他想不明白一点儿都想不透。这才恍然意识到,他其实一直没有试着去了解她。他只是一味地要求她,向她索取他想要的东西。那份东西太过沉重,他知道自己如果没有那些血肉垒起来的勇气的话,早就已经崩溃了。但是苏绾的出现给了他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就算那只是宿命也好,总之——他似乎觉得,其实她比自己肩上扛的那份责任更加重要。
不过这只是自己弹指之间的想法,等小腿上那股锐痛像尖刺一样缠上来的时候,他终于觉得自己该保命。他不能失去这个躯壳,它承载了太多太多无法说清的希望。
苏洛陵闭了闭眼睛,以一种淡漠地眼光看着苏绾被打横抱起来的身子,她的漆黑的眼睛慢慢地从靖南王的肩上看过来,对他轻微地一笑,似乎是一记诀别的笑。
但那笑里,似乎隐藏一种无法瞬间了然的密语。
夏夜的风似乎陡然凉夏几寸,苏绾觉得被自己撕破衣袖的那只臂膀开始无限地透露出冷。她抬头张望靖南王的下巴,青色胡渣极具彰显一个野性男人的魅力,而他在游廊灯火下布满****红晕的脸则清楚地提醒她这是个人渣。
对,或许她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因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但是,她就是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都塞进了苏洛陵的胸腔里,再也拿不回来了。而他给她的只有永无止尽的动荡与不安,还有那层层撕裂的痛楚,每一句提醒她,他们两个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她开始咬牙,将贝齿紧紧咬在一起,使得原本柔和的腮线瞬间绷出了一条僵硬的弧线,从眼角的地方滚出两行冰冷的眼泪。探过靖南王的肩膀,她给他一个笑,正如不久前的那杯酒,这酒总要有段余香来缠绕思想,来提醒他们曾经是相识的,只不过如此错过了而已。
她真的愿意把那句白首到老当真。
然而隔得太远,苏洛陵只是看到苏绾的笑,并看不到她此刻崩溃决堤的眼泪。更不会明白,其实苏绾并非妥协,而是她必须为苏墨,找到一个清白的理由。也许,她从一开始就误会了那样一个可人儿……
她是个不想欠别人的人,但是有时候正是因为如此,点滴的恩情都会化成如天般浩瀚的恩泽。如果点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的话,她想,她应该欠了许多人好几太平洋的水。
这里头有苏泊生的苏棋的苏墨的,更有苏洛陵的!
抓紧了靖南王胸前的衣服,苏绾有些嘶哑地道:“王爷……请等一等。”
靖南王上一刻还在贱笑的脸瞬间凝结起来:“你又耍什么鬼花样?”
“花样?”苏绾嘲讽一般地笑,“不……我不想耍花样。王爷您的弓箭手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的同伴,我会耍花样吗?”
靖南王那个眯起了眼睛顿在半路:“你想说什么?”
“放了他。”苏绾有些哀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凄楚可怜,使人同情。
“放了?”靖南王满意地扬起嘴角,“你在求我?”
苏绾掩在另一只袖子下的匕首轻轻退出刀鞘,淡淡笑着点头:“要我跪下来吗?我不介意。”
靖南王的虚荣心显然膨胀到了极点,他一松手将苏绾放到地上:“好,但是我要让他过来给本王磕几个头,那么本王就可以放过他。”
苏绾咬住下唇,将唇色咬地近乎发白。让苏洛陵跪下?这个白痴靖南王剡策是疯了吧?要不就是天生脑子缺弦。苏洛陵是竹,他清冽自律,品性有节,甚至有还带着如梅花一般的高傲,他只对自己佩服的人弯腰,但也不会下跪。
“好!”她微笑着点头,转身背向靖南王。
靖南王负手,在夜风里射出两道豺狼似地目光,紧紧盯着苏绾的翘臀在一步一盈地走。忽然,那臀部的主人猝然回身,向自己扑过来。还没有理清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自己的脖子紧贴着脉搏的那个地方就架上了一把凉丝丝的匕首。那刀锋还在月光下反射出了一抹森然的惨白印到眼珠子里。
他登时惊骇地高呼:“来人……”
“住嘴!”苏绾瞪他,“叫那些人滚蛋!”边说话,边已将匕首更压下去几分,靖南王被各种山珍海味鲍鱼燕窝喂得流油的雪白脖颈立刻留下一丝猫爪一般的血痕,溢出几滴鲜血来。
感觉到那刀的锋利,似乎顷刻间就能把自己的脑袋削掉似地,他立刻变成了一只软脚蟹,僵着身子对那些弓箭手喊道:“滚,都给本王滚!”
弓箭手个个面如土灰,架着精弓纷纷退开,但依旧拢在周围不肯离去。
苏洛陵被这骤变又惊了一下,目光锁起,心忽然狠狠地被一条鱼线钩了起来。这就是苏绾说的有办法对付靖南王?他倏然握紧拳头,她是傻瓜是吗?为何要以身犯险救他?她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这个傻瓜,这个傻瓜呀……
脚上的血淌了一地,他巴巴看着苏绾挟持靖南王走到自己这一边,对他说道:“快退!”
他立刻灵敏全复,警惕地将苏绾护在身后,一步步往大门处退去。
那些弓箭手紧紧逼近,但是又不敢放箭,生怕一箭射出去,他们就把靖南王当成靶子了。于是个个都绷地出了冷汗,几乎连精弓缠绕着牛皮的弓身都快握不住了。背后腾腾地冒着冷烟,全程叮咬。
两方人马皆是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
他们二人是匆忙之间才起事的,所以一应包袱重要物件都留在了曲径别居。连同给靖南王的信都在那里。于是苏绾又改变了主意:“我们必须回去拿回信。”
苏洛陵未回过头来,只是“嗯”了一声便转了方向,慢慢引往曲径别居。
苏绾有些不明白,为何苏泊生送信的对象,人品都一个档次一个档次地掉呢?他为何要将信送到这些人渣的手里?一想又不对,至少自己的人品挺有保证的。
来时一炷香时间的路,竟僵持了半个时辰才磨到。
苏洛陵取回两个人的包袱,这回子又改头儿向大门移去。那些弓箭手只得被耍似地跟着走,抬起的弓身已经抖地厉害,这个动作维持太久,连脊椎骨都有些绷住了。
靖南王脸色发白,拼命对弓箭手使眼色。
一路上王府的人都被唬住了,那些侍卫个个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自家王爷被挟持到了大门。那些弓箭手后头跟着的人越集越多,全都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待两人一出现空门就射成两个马蜂窝,或者砍成金华火腿。
东西已经到手,但是苏绾却打定了主意要查清楚犀角黑翎箭的事。在两人跨出门槛时赫然对苏洛陵道:“你快走,带着苏棋黄叶离开这儿。”
苏洛陵一愣,但迫于前面势头十分之紧,并未回头。他冷冷地道:“我不需要你救。”
“但我需要!”苏绾接话,语气透着股坚决,“我知道你不能死。临王还要靠你来救……或许你身上还背负着我不为所知的任务,它是需要你去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