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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7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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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田丰和身边的人已经忘了自己攻城时候是何等绝望,局面是何等的凶险,反觉得驱赶前面那些人前行是快意无比的勾当,特别是这伙人刚才把自家挤到后面,害自己没吃到饼子,还因此被抓到前面送死,现在轮到他们了!

    这次和填河的时候不同,上一次是知道挡不住,城头射下的弓箭和从城内抛出来的土球很快就是停住,可这一次才走近了,土球就呼啸着砸了出来,而且频次大大增加,每一发落地,都是死伤一片,举着攻城器械的老弱那里受得了这个,立刻就是丢下东西转身就逃,随即被身后的人堵住,毫不留情的刺死几个之后,又只能回头捡起。

    等跨过填平的护城河之后,连第二队准备攀爬攻城的人都顶不住了,可他们同样没办法后退,在他们的身后,同样有削尖的竹枪木枪逼迫。

    人潮扑向城墙的势头稍有停滞,可丝毫不见畏缩,不管是城内抛出的土球,又或是弓箭,都做不到时刻不停,这间隙就是突进的空当。

    踩踏着一具具尸体,痛哭流涕,叫骂呼喊,流民们还是突进到了城下,土包沙袋被一包包丢下。

    按照出发前的吩咐,后面拿着四尺木枪的人群不断督促着前队的动作,让他们搭起一个稍微像样的土堆,不然那些器械没办法堆上,在出发前有人和他们讲,如果不做这些,那么上城的希望就会少一分,活命的把握就会更少。

    在城墙下堆砌土包沙袋的时候,城墙垛口处,滚木礌石雨点一般的砸下,下面的流民头破血流直接倒毙,有人想跑却立刻被戳死刺死,连带着使用四尺木枪的第二队也被波及砸伤,可他们身后同样有逼迫,根本不敢退步。

    云梯被架起,在下面甚至还搭起了遮挡的木棚,多少能挡住上面的攻击,看到这一幕,流民们都禁不住兴奋起来,只要攀爬上去,就能进城,就能快活,就能脱离苦海,而且看着云梯搭在城头,下面又有遮挡,这把握实在是不小。

    从流民大队又有命令传来,层层传递,不断有人吆喝出声,逼迫着人向上攀爬。

    最前面一个背着木枪,手里拿着块算是盾牌的木板举着,开始上了梯子,后面的人次第爬上。

    城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地,一时间没有反应,几十架云梯架起,流民开始吆喝着向上攀爬,看着上云梯的人越来越多,后面督战围观的流民们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有人甚至摩拳擦掌准备上前了。

    葛田丰也抬头看着,心想如果这时候用滚木礌石砸下来,一定可以杀伤不少人,为什么停住了,人继续攀爬,最先一个距离垛口看着不远了,葛田丰这一队兴奋异常,已经有人向前,让更多的人向上,葛田丰却不敢动了。

    济宁城头垛口终于有了动静,有人用木叉架起云梯前端向外推,有几架云梯猝不及防,直接被推倒,上面十几个人惨叫着和云梯一起翻到,他们下面又有不少人躲避不及,被结结实实砸到,死伤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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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2章 等官军来到

    可其他云梯却是早有预备,那木叉不是被最上面的人拨开,就是推不动,眼看着木叉缩回,立刻就能上城,流民队伍的欢呼声更大,正在这时候,看着有人拎着木桶出现在了垛口处,开水淋了下来。

    一桶桶开水从城头淋下,举着的木板根本没办法挡住这热水,一个个云梯上的流民大声惨叫,从上面直接摔了下来,有人落地就是摔死,有人一时间却被不得死,在地上痛苦无比的翻滚。

    随即一条条燃烧着的黑色布条又被从城头丢下,丢在云梯上,很快就把云梯烧了起来,靠在城墙上的几十架云梯成了几十个燃烧的火炬。

    有人急忙将云梯放翻,用沙土扑灭,又是重新架起,重新逼迫人去攀爬,等到城头将金汁倒下来之后,流民彻底崩溃了,手持短枪的那一队不顾死活,直接和后面督战的人厮杀起来。

    在木叉推云梯无效的时候,葛田丰身边的人愈发激动,已经有人拼命向前拥挤,唯恐自家落后,可葛田丰却拼命向后退,他看到了越来越靠近垛口的烟气和热气,知道不好了。

    等到大队溃散开来,大伙没有立刻撤走,还是在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葛田丰突然觉得心惊胆战,这一**的都倒在了城下,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稀疏,接下来不会轮到自己这边了吧!

    那土球弓箭滚木礌石还能躲避,可人在云提上,那开水滚油的浇下来怎么办,葛田丰再怎么不怕,也觉得浑身发寒,一时间他都想到,如果自己也被逼着登城,那就跑,跑不了就拼了,宁可被木枪竹枪戳死,也不愿意浑身被烫的溃烂,一时不得死。

    葛田丰也能看到,身边人都是惶惶然的状态,真要被逼迫登城,恐怕会合自己一样的反应。

    不过在这个时候,后面又有命令传过来,将土包沙袋送到前面去垫起斜坡,尽可能垫高,等和城头一样高的时候,大家直接跑就上去了。

    接到这个命令之后,葛田丰和同伴们都是松了口气,就连前面死伤惨重的流民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葛田丰的一方面大声吆喝着前面的人动作快些,一边疑惑的回头看,早晨起来到现在这么大阵势,难道就这么停了。

    通过人群的缝隙,葛田丰依稀能看到后面那辆站着人的大车,不断有人跑过去跑出来,甚至还有骑马动作的,估计那边就是什么大人物所在了。

    ****************

    闻香教教主徐鸿儒和几名亲信站在大车上,神色淡然的看着远处的攻城场面,尽管隔着远,可那边的惨嚎狂呼这边都能听到,滚水滚油浇下来和皮肉接触的那股焦臭味,被风带到这边,也能闻得到。

    不过这些丝毫没有让他们动容,死在城下的流民什么都不算,甚至连数目都不值得一提。

    反倒是环绕在大车四周的护卫们神色紧张,倒不是因为那惨烈攻城场面,而是这边人员太杂,万一冲撞了教尊,那可就是大事了。

    不远处一骑马跑过来,有流民闪躲不及,直接被马匹撞到,那骑也没有丝毫减速,甚至马上骑士都没有停下来看一眼。

    等到了徐鸿儒这边,那骑手在马上气喘吁吁的说道:“教尊,济宁城北门那边戒备森严,石砲弓箭也是齐备,试着攻了攻,还是上不去!”

    大车上众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徐鸿儒依旧平静,只是在那里说道:“看来这济宁城内守城的力量足够,咱们即便在一处用足了力,他们全力防御,其他方向还是能空出手来。”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骑从另个方向狂奔而来,等到了跟前,在马上嘶声说道:“教尊,南边没有开城,城上守卫不少,也没出什么乱子。”

    这个禀报一说,徐鸿儒身边有人骂出声来“享福享的骨头都软了,不怕天打雷劈吗?”

    可也有冷言冷语说话的“他们河上混的,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路,北直隶那边不也约好了,可现在连个动静也没。”

    “钻不了空子就不钻,这么多人在城下,一人一包土,也能填平了他。”徐鸿儒指着前面说到。

    这济宁城不是当日的徐州,流民围徐州的时候,徐州猝不及防,城内官兵都被调到了外面,民壮团练心惊胆战,连城门都没有来得及用沙土堵死,所以这填土攻城,一日之内才有那样的效果。

    而这济宁城则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是比徐州还要大的城池,更不要说他粮草物资都是齐备,有官兵,有民壮,该做的防备都已经做好。

    围困这样的城池,即便是官军也要大费力气,莫说是这些一盘散沙的流民和饥民,看这面城墙的防御,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死伤才能将斜坡土山堆到城头,而且灾民流民也不是完全麻木,今日里逼迫,明日里可能就要出乱子了。

    长时间操弄人心,煽动百姓,能有什么反应,闻香教这些核心高层当然是心知肚明,可各个又好像毫不在乎。

    徐鸿儒命令一下,立刻有人层层传令,能看到前面又在驱动,徐鸿儒看了几眼,却是迈步向下走来,大车边上直接跪在地上作为台阶。

    “教尊,官军前锋已经到了东平州,大队很快就要来到。”下了大车,谢明弦在几个人护卫下走过来,凑到徐鸿儒耳边说道。

    徐鸿儒点点头,谢明弦又是说道:“这些日子咱们的人混进邹县很多,只要城外发出消息,这邹县肯定能够拿下!”

    “你安排骑马的催促鸿举抓紧,让他不要在路上破那些寨子,开了邹县,有他快活的时候。”说到这个,徐鸿儒眼神慎重了不少。

    谢明弦连忙答应,然后犹豫了下又是开口说道:“教尊,在这济宁城下耽搁太久怕是麻烦,这么多人,不管怎么节省,咱们的粮食都撑不过去,而且这济宁城太结实,总是这么消耗人命,怕是会散走不少人。”

    徐鸿儒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远处的城池,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森然说道:“信已经送进去了吗?”

    “已经送进去了。”

    “那就继续猛攻,只要咱们这么压迫,就能从这济宁城压出粮食来。”徐鸿儒笑着说了句。

    “靠着那信?今日里打的这么猛都不见他们露头?”谢明弦颇有疑虑的说道。

    “他们靠着运河锦衣玉食,过得是人上人的日子,又怎么会和我们这些苦哈哈一起闹腾,可如果把济宁城打坏了,他们的家业也会坏掉,而且这济宁城上下都知道他们是烧香信教的,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想出头,也有人逼他们来谈。”徐鸿儒的话音不高,他和谢明弦对谈的时候,其他人都知趣的走远些。

    说到这里,徐鸿儒转头看了眼远处的城池,冷笑着说道:“再堆高些,城内就要急了。”

    谢明弦默默点头,下意识的环视一圈,凑近了低声说道:“教尊,不能在这边留太久,这十几万人是一盘散沙,大都是饿肚子的,官军大队一过来,他们什么都顶不住,只怕咱们的老营底子没上阵之前就被冲散了,这济宁城不是这么容易拿下,咱们还是走吧!”

    徐鸿儒神色淡然,瞥了谢明弦一眼,微笑着问道:“明弦,你怕了吗?”

    一听这话,谢明弦顿时脸色涨红,激动的粗声说道:“教尊,属下愿率领本部迎战官军大队,若有临阵脱逃退缩之事,甘受天火焚身,教法处置。”

    身为教中高层核心,这天火焚身可不是唬人的营生,而是闻香教中最残酷的刑罚之一,滚油从头顶淋下,再加上一把火,在闻香教教主面前发这样的毒誓,足见其决心。

    “自家人,何必说这样的话,明弦,你是不是以为本座昏了头,看着这喧嚷场面忘乎所以?你觉得本座是这样的人吗?”徐鸿儒悠然反问。

    “属下不敢,只是教尊要做大事,可不能有丝毫的轻忽,此时本教看着无所阻挡,可此时也有大凶险啊!”谢明弦有些尴尬,却还是肃声陈述。

    徐鸿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着问道:“明弦,你看着围城声势浩大,济宁城池惊惧,兖州府各处惊惧,但这真能吓得住官军和团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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