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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宜安堂。
回到沁芳阁,在屋子里呆坐了半响,才将那些画卷揉碎,召了曼双和曼华进来,吩咐道:“你们替我绣一副百福小插屏吧!我要送给祖母做贺礼。”
她自诩淡然,却还没有陆言之看得开。
只是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她今后更要离远些了。
时光匆匆,林昭言还是没能等到刘文轩的消息,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昭言十有**确定跟他的亲事恐怕不成了,心里有些遗憾,却也不是那么难过。嫁给刘文轩虽好,但强扭的瓜不甜,卢氏不喜欢她,她嫁过去也没有好日子过。她只是擅长隐忍,却没有马氏那份聪慧和面面俱到。
二月十五很快便到了,天气也渐渐回暖。
沁芳阁的红梅谢了,却有嫩绿新芽从地底抽条而出,万物复苏,这是一个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时节。
林昭言没再做过那梦,潜意识里也不让自己多想。只是决定再寻个机会跟林若言分析进宫利弊,只此最后一次,她再不听,她也不会再管。
寿宴设在外院的庆安堂。
离寿宴还有一个时辰,陆氏、刘氏、秦氏和吴氏的娘家人都来了,虽不那么热闹,倒也是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林昭言在人群中寻找刘文轩的身影,目光穿梭时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回身,便与扬唇朝她轻笑的陆言之对视。
眉心不可察觉地蹙了蹙,林昭言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往人群中走去。
不管怎么说,她总要找到刘文轩问一问他,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言之望着那毫不留恋的月白背影,眸中的笑意变得晦暗,唇边也绽出一抹苦涩。
大约,这便是因果报应吧!
“哥哥,你在看什么?瑾姐姐在同你说话呢!”胳膊被人推了推,陆言之回神便看到了一脸委屈愤恨的林瑾明。
他心中升起一股厌恶,面上却浅笑道:“现在寿宴尚未开始,不若你们姐妹几个聚在一起赛诗吧!”
说着,解下了身上坠着的湖水绿岫岩玉佩,递给陆霈之道:“这块玉便当做给你们的彩头,待会儿再去禀了姑祖母,恐怕彩头会更丰厚。”
林瑾明很高兴。
陆言之从未送过她任何礼物,这块玉佩算得上是他的贴身之物,若能得了,便没有遗憾了。
再者,这评定之人是陆言之,他选谁做头筹,约莫便是对谁有意思吧?
她林瑾明谈不上多博学多才,做几首诗还是难不倒她的。
其他几个姐妹等在这儿无聊,又有心卖弄卖弄文采,便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姐妹几个都朝后院的竹林而去。
陆言之喊过身边的小厮,低声吩咐,“你让丫鬟去寻林四姑娘,就说后院的姐妹有要事找她相谈。”
他握紧了手掌,掌心尚还残存着玉佩的温度。
那是他们当年的定情之物,上面尚还刻着一行小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昭儿,现在我便将它归还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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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选择(含PK200+)
两章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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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刘文轩,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遇到卢氏,便想许是路上耽搁了,还没有到,心里又生出一股希冀。
“姑娘,您别着急,约莫过一会儿便能到了。”曼双开口安慰。
“嗯。”林昭言点点头,转身往花厅而去,却被一名身着绿袄比甲的丫鬟拦住了去路。
林昭言看她面生,问道:“你有事儿?”
那丫鬟朝她福了福身,恭敬开口:“四姑娘,后院那边有几位姑娘邀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谈。”
林昭言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跟在刘氏身边的林若言便缓步走了过来,语声不屑道:“我刚刚瞧见是林瑾明和五房那帮人去的,她们找四姑娘能有什么事儿?”
“奴婢不知,只是代为传话。”那丫鬟也不惧,朗朗答道。
“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林昭言冷哼一声,转而又对着林昭言,没好气道:“你要去么?”
林昭言自然知道林瑾明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但她若不去,恐怕林瑾明更要做出什么让她下不来台的事情。
她并不是林若言,没有那份资本能跟林瑾明对着干,便点头道:“去看一看吧,未必就是什么坏事儿。”
“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单纯!”林若言狠狠瞪着林昭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她最讨厌的,便是林昭言这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态度,真是一点脾性都没有,哪里像个侯门嫡女!
可讨厌归讨厌,林昭言毕竟是她的亲姐,是她们三房的人,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大房的人欺负,那丢得也是她们三房的脸!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林昭言没有异议,只冲林若言身后的紫苏眨了眨眼。
紫苏会意,连连点头。
今日人虽不多,但都是至亲好友,倘若五姑娘跟三姑娘闹起来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她得尽力劝着。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后院。
院子里都是人,除了林瑾明和五房的人之外,还有二房和其余的表姐妹在。
丫鬟们正在铺纸研墨,姑娘们也都敛眉凝神,立在八角亭上的石桌子旁独自沉思,根本没发现她们的到来。
林昭言瞧得是一头雾水。
“这是在做什么?赛诗吗?”林若言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跟林瑾明大斗一场的准备,气势正昂扬的时候,猛一瞧见这样一副花团锦簇的仕女图,不由怔住了。
“四表姐,五表姐!”陆霈之好玩闹,对诗词书画毫无兴趣,也对陆言之给的彩头不心动,本来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但见其余的姐妹都卯足了劲在作诗,不由无趣。
此刻一见林昭言和林若言出现,忙朝她们招了招手,随后拎起裙摆冲了过来,“我们在作诗,以雪为主题,赢了可以得到我哥哥的贴身玉佩,还有姑祖母赏的三青会友紫檀插屏以及我母亲的一对翠玉镯子!”
原来真是叫她们过来赛诗的。
只是,林瑾明有这么好心?
林昭言正疑惑,又听陆霈之道:“对了,你们怎么会来?七表妹呢?其实原本的确是打算找你们的,可三表姐说你们跟三表婶有事儿,便没有去。”
果然……
从前林瑾明就跟她们就不对付,更别说前阵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恐怕早就在心里跟她们不共戴天了,哪还会这么好心邀请她们来赛诗?
更何况,那彩头里可还有陆言之的贴身佩饰呢!
那么,到底是谁把她们叫过来的呢?而且那人似乎是只打算叫她一个,林若言是怕她被欺负,自己跟来的,而林行言根本没出现。
林若言也想到了这些,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僵了半响,才讥讽道:“亏我还担心你会被人欺负,哪曾想到你在这府里人缘比我要好得多呢!”
林昭言不免头疼,这又是谁闲得没事要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
陆霈之见气氛不对,忙拉过她二人的手,打圆场道:“既然来了那就参加嘛!想必那人也是要去找五表姐的,只是恰巧五表姐跟四表姐在一起罢了!”
“我于诗书上一向不精,还是不参加了。”林昭言笑了笑,并不打算介入这场争斗。
林若言也冷哼一声,高傲道:“既然没请我我参加干什么?我还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
陆霈之有些无措。
“霈儿,你就别自讨没趣了!人家是高等人,将来可是要进宫服侍太后娘娘的,哪会跟我们这些下等人玩在一块儿?”
林瑾明不知道何时发现了她们,冷笑着走了过来。
她话里的讽刺一下子就激怒了本就很不爽的林若言,当即顺着她的话头回呛道:“是!看来有些人缺点满身,却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林瑾明的脸一下子成了猪肝色。
林昭言暗叫不好,一边给陆霈之示意,一边笑道:“不是要作诗么?我突然有了兴趣,是不是拔得头筹后能得很多彩头?陆表哥也有彩头在里面吧?”
陆霈之会意,跟着附和道:“对啊!对啊!你们瞧其他的姐妹都在认真作诗,我哥哥的贴身玉佩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林瑾明闻言,这才缓了怒气,又想到今日许多亲朋好友在场,她若因一时没沉住气跟林若言争吵,到最后丢得也是自己的脸,恐怕舅母和表哥都会对她有所微词。
于是便道:“算了,我不跟这种人计较!”
林若言也冷笑道:“便像是我愿意跟你这种人计较似的!”
如此,这二人虽还是争锋相对,但总算没有闹起来,而是安安静静地作诗去了。
林昭言刚刚说了那句话,也只好加入了“战局”。
不过她对头筹没什么指望,别说她作诗水平有限,就算真有李白杜甫之风,在林瑾明和林若言这两个不省事的人面前,她也轻易不能出彩。
想了想,便提笔写了首最通俗普通的寒梅傲雪诗。
都写完之后,陆霈之便让丫鬟将所有人的诗全数送到了前院,静等答案。
林昭言不抱希望,并不像林瑾明和林若言那样紧张。她最关心的,还是刘文轩那边的事儿,也不知道他和卢氏到底来了没有?
这么想着,便拉过曼双,悄声道:“你避开人去前院瞧一瞧文轩表哥来了没有?若是来了,替我转告他,说我一直在等他的答案,便是不好的结果,也该知会一声,我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嗯。”曼双点点头,趁着无人发现,躬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陆言之派了丫鬟来回禀结果。
“怎么样怎么样?谁的诗最优?”林瑾明头一个憋不住气,迫不及待地冲上了前。
林若言嗤笑一声,面上虽不屑,垂在衣袖中的双手却禁不住微微颤抖。
其实她也很紧张。
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作诗比赛,赢的人也并不是能得到昂贵彩头那么简单。
这比赛发起的人是陆言之,评定的人也是陆言之。无端端的,他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他一定是想通过这次简单的赛诗活动,来宣告众人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选。
便是他不能完全做主,至少也给了成国公世子夫人和林老太太一个提醒,她们在选择的时候便会考量考量。
那丫鬟便恭敬答道:“评出了三个最优,分别是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
“头筹头筹,怎么会有三个?!”林瑾明一脸不爽。
她作诗的水平不说最好,总不可能跟林昭言是一个档次的!她刚刚可看了林昭言写的那首诗,那也能入选吗?不是最差便算给她面子了!
林昭言自己也很吃惊。
谁那么有眼无珠,把她也选了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若言相对淡定了许多,不过还是能看出她对这结果也很不满。
那丫鬟回道:“原本只是小世子选的,可后来世子夫人和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