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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朝臣唏嘘,果然是有备而来,轩辕承天冷冷的看着重新跪倒的苏远,脸色几变,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证据拿来!”
待会证据到手,不小心弄坏了,就算旁人有微词,还能拿他轩辕承天怎么样?
何况,当年苏门被灭也是证据当前的事,如果苏门有冤,那当年的证据就是假的,当年的证据可以是假的,今日的证据自然也可以是假的。
轩辕承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此事压下去。
该死的,这么大个事儿,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皇帝宣证,众朝臣都看向苏孝文,等着苏孝文将证据拿出来。
“启禀皇上,昭福郡主殿外求见!”突然,有内监远远的站在殿门外,仰着嗓子回话。(未完待续。)
120 【铁证】
……昭福郡主?
轩辕承天瞬间觉得脑袋有点疼,心里烦躁:怎么哪儿都有慕清秋!
内监总管吴常德,适时的在皇帝陛下耳语道:“皇上,下跪之人苏远,也是昭福郡主的臂膀,苏孝文。”
轩辕承天一愣,越发恼怒,将慕清秋鄙视了个彻底,心说慕清秋为一个属下竟豁出去至此,也不知是傻还是太自负,真以为她有北蛮国和南阳国做靠山,他轩辕承天就不敢动她了?
该死!
“传!”轩辕承天眼眸微眯,生生压下气性,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片刻后,慕清秋进了金銮大殿。
原本皇宫大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别说慕清秋,就是安阳公主想回娘家,进宫门也得看令牌,不过好在慕清秋手里有太后娘娘亲赐的令牌,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在苏孝文闯三关时,她已经候在外面了,等苏孝文被带进金銮大殿,慕清秋便进了宫,等在大殿之外。
“启禀陛下,证据在此!”慕清秋一进来,便跪在苏孝文身侧靠前的位置,将一个木盒双手捧起。
木盒正是李正理交给苏孝文的哪只,里面装着苏门含冤的证据,也承载着替苏门平反的希望。
殿内伺候的小内监得令,跑过去接东西。
正要接,慕清秋却先一步放下木盒,缓缓的打开了盒盖。
她将盒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边展示一边介绍着:“这些是苏相的笔录手札,里面有被笔勾出来的字……这些是当年描写出的伪造信……这些,是伪造信件之人对此事的自述……还有这封信,是牟相写给伪造者的信,虽然只有半封,却足以证明苏门惨案与牟相脱不了干系……对了牟相,这封信上的毒经过二十年,还有残留呢!”
慕清秋虽然跪在地上,但面对牟怀安时,却好似站在高端俯视。
所有证据都被慕清秋展示过,也铺展开放在大殿光滑的地板上。
小内监有些为难,这到底是该收起来呈给皇帝呢?还是情况有变等着皇帝示下呢!
轩辕承天此刻脸黑如墨,正在压制狂飙的怒气。
慕清秋当着满朝重臣的面,将证据展示出来,直接决了他‘因怒气不慎弄坏证据’的打算,这下子轩辕承天骑虎难下,非得耐着性子听下去了。
堂堂一朝天子,碰上小小慕清秋,屡次受挫,真是气死了。
慕清秋跪的远,看不到轩辕承天的脸色,但光是金銮大殿内,突然降低的气压,就可见皇帝有多生气。
慕清秋才不管那么多,一脸正色的分析道:“皇上,当年伪造信件的人,叫连坤,是牟大人的门客,他善于临摹,便被牟大人委以此事。但是连坤深知牟大人的为人,未免万一,他将做成此事的经过写了下来,且留了证据。这些东西便是铁证,铁证面前,请皇帝为昭福外祖苏相满门澄清事实,平反冤屈!~~”说着话,慕清秋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叩拜大礼。
……昭福外祖苏相……
轩辕承天闻言神色一紧,满朝文武具是震惊,昭福郡主怎么成了苏相的外孙女?
这、这……
有慕清秋出面告状,看来,二十年前的苏门之事,必须提出来重新捋一捋了。
“皇上!”慕云腾顶着一头白发,突然出列跪下,高呼:“请皇上为福远岳丈苏门澄清事实,平反冤屈!”
这、这……
又是什么情况!
别急等等,慕清秋是苏相的外孙女,慕云腾是苏相的女婿,岂不是说慕清秋和慕云腾是父女?想起两人的义父义女关系,轩辕承天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这两人到底要闹哪样?半道认下的义父、义女,有必要死都绑在一根绳子上吗?有必要组团打皇帝的脸吗?
随着两人话落,苏孝文终于揭开了盖在怀中牌位上的黑纱,露出来黑色牌位上,写着:苏氏满门英灵!
虽然众人都有猜测,可如此清楚明白的放在明面上,众臣依然震惊。
缓和了片刻,苏孝文才高声道:“皇上,当年家姐苏云坠崖未死,被慕将军所救,两人成就姻缘,后诞下儿女,便是昭福郡主与其两位弟弟!”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连连唏嘘,什么什么?慕云腾是昭福郡主的亲爹?
怎么又成亲爹了?
“皇上,十几年前,微臣遇陷,记忆皆丧,并不知道家中已有妻儿。他独自前往边关,这一去,便彻底与妻儿断了联系……”才导致妻儿亡故,儿女受尽磨难,想起这些,慕云腾满心窝子泪。
慕云腾的话,也正好解了众人的惑。
如此说来,已故的苏相、殿内的苏相之子苏远、慕清秋、慕云腾,他们是一家人!
轩辕承天烦躁的看着下跪几人,以及堂而皇之围观的重朝臣,顿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对付一个慕清秋,都诸多顾虑,现在又加上一个慕云腾,偏偏人还带着足以翻案的铁证。
这件事结果如何,已经不言而喻了。
现在就要看的是,他这个皇帝,能不能放下脸面,否定当年自己的判决。
想起这,轩辕承天恼火的冷眼看了牟怀安一眼,冷风嗖嗖。
该死的,枉他这些年如此重用牟怀安,竟然这么没用,既然做出那等事,就该把屁股擦干净,时隔二十年还能被揪出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慕清秋瞧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证据重新收集放进盒子里,将盒子交给了候在边上的内监。
内监见皇帝没说啥,才大着胆子接了东西,屁颠颠的跑到近前,跪下。
吴常德接过东西,呈给轩辕承天。
片刻后,轩辕承天一巴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喝到:“大胆牟怀安!”随皇帝的声音飞出一本手札,直奔左相。
只是皇帝位子太高远,东西在半道上就掉在地上。
牟怀安赶紧跪行上前,捡起东西,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慕清秋刚刚展示时说的头头是道,但是牟怀安并不相信,至少他写给连坤的信,不可能出现在慕清秋手中。
可是现在……(未完待续。)
121 【逆转】谢谢‘潋滟的我’亲的和氏璧、香囊和月票!
当年那件事之后,牟怀安未免露出破绽,便给连坤写了一份信。信纸上侵了毒药,连坤正是因为拿过信中了毒,才毒发而亡。连坤死后,牟怀安让人去取来连坤手里的东西,只找到一炉飞灰,和半拉残信。
而那半拉残信正是牟怀安写给连坤的,淬了毒的信。
这么多年了,牟怀安一直以为那封信已经彻底销毁了,没想到那个该死的连坤,竟然留了一手。
“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啊!这些都是捏造的,完全是无稽之谈!”关乎生死,又牵扯大案,牟怀安拼死抗拒。
可是轩辕承天呢!
此刻正天人交战着,他真是又气又笑,又对慕清秋牙痒痒的没脾气。心说,这主意肯定是慕清秋出的,古灵精怪,就捡他的软肋捏,这算是示好?
轩辕承天又看了眼手里的几张纸,真是五味杂粮。
呈上来的木盒子里,除了证明苏门亲白的证据,竟然还有一些牟怀安巨额贪污、偷税漏税之类的证明,而这几页纸明显是从账本上撕下来的。
光这几页,就牵扯数万额的银子,这要是拿到整本账册,上百数百万的牵扯都未可知。而且,手里的几页纸材质与字体都有些不同,可见这几页纸并不是从一个账册上撕下来的。
轩辕承天算是看出来了,慕清秋拿这东西给他的用意,就是想告诉他,替苏门翻案,拿下罪魁祸首牟怀安,能得一大笔银子。
这、着实让轩辕承天心动啊!
没办法,当皇帝不容易,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朝臣的俸禄、军队的花销、后宫的耗费……隔三差五的来个天灾**,近几年天昭连翻降灾,虽说慕清秋那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法子不错,可连续几次下来,恐怕掏过腰包的朝臣们,心里都不会舒坦。
如果抄了牟怀安的家……
倒不失为一个充盈国库的办法!
这么一想,轩辕承天虽然还恼怒慕清秋、慕云腾,以及苏远,却不似之前那么愤怒淤血了。
虽说皇帝是一国之君,不管是考虑天家颜面,还是考虑皇帝龙威,都该认准了一点:皇帝无错处!
但是知错能改是度量,堂堂天昭国皇帝能认识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也不失为明君楷模。
况且苏远敲响登闻鼓,此事估计已经传遍天都府,随着时间,可能会传去更远。慕清秋又拿出证据,明明白白的摆在大殿之上,更是让满朝文武做了见证。
这种情况下,轩辕承天要是否定苏远的控告,那么,即使是皇帝,恐怕也会受人议论。
牟怀安跟随轩辕承天二十多年了,见轩辕承天脸上怒色渐消,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他眼珠子一转,不等皇帝再说话,转身喝问慕清秋:“哼!昭福郡主说这些是证据,本相倒是想问问,这些证据从何而来?
你们,一个二十年前尚未出生,一个二十年前还是个村夫,另一个,哼,苏远,你说你是苏远有何证据?当年苏门行刑,苏远就在其列……
怎么,难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你们苏家为了保下血脉,竟然拿人抵罪,欺瞒皇上,让无辜之人替你你受死?……呵呵,好一个苏相、苏天成,果然是奸诈之辈。”
这话说的,苏孝文的脸色当下就黑了,他父亲一辈子光明磊落,何至于过世二十载,还遭人诟病。愤怒下,苏孝文张口要申辩,刚要说话,就被慕清秋拦下。
“皇上,当年我舅舅年少气盛,刚考中秀才想去游学,我外祖父不同意,我舅舅便悄悄找人代他待在家中,瞒着我外祖父自己离了家,没想到那一走,竟叫他躲过死劫。要说欺瞒皇上,有些言过其实了。”慕清秋缓缓道出了当初事。
“确实如此,当年老夫与苏相有些交情,苏远考中秀才后,确实想独自游学,苏相见他年少并没同意,听说这小子还曾溜出去过几趟,都被苏相找回。至于找人代他留在家中,想必那个替代之人与苏远定是容貌相似,要不然也瞒不过耳聪目明的苏相。”安定侯出列帮腔。
轩辕承天闻言,不由眼眸一眯,安定侯自从痛失独子后、便辞朝在家,不过因他品级在那里摆着,还是有权利入朝参政的。
怪不得苏远选择今日敲响登闻鼓,原来连安定侯都在他们的考虑在内。
安定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