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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巷子里面就传来一阵吵闹,然后就传来了一片拳脚相碰之声,显然是有人在此大打出手。外面的包正不由暗笑:“想不到,这二人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可别打出火来,弄假成真啊!”
很快,巷子里的人家都开始有人探头探脑地出来瞧热闹,见有两个人在激烈地打斗,而且拳来脚往,精彩纷呈,于是都走了出来,观赏免费的较技。不一会,小巷两旁的墙壁上,就靠满了围观者。
一支梅和小黑翻来覆去,已经斗了上百个回合,可是还不见包正的影子。二人不免心中有气,都琢磨着是不是一会再和这个可恶的包正比试一番。
就在这时,包正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巷口,还是慢悠悠地踱着方步,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开口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因何斗殴闹事?”
那打架的二人同时收住了拳脚,额头上已经汗水淋漓。小黑的衣服更是被撕破了几处,露出身上结实的肌肉。只见他气呼呼地对包正化妆的算卦先生吼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洒家的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算卦先生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拈着胡须说道:“山人乃神算子是也,此番下山,就是为了济世渡人,消灾免祸。见你等无故斗殴,当然要管上一管了。”
小黑听了立刻勃然大怒:“老家伙,今天就让你尝尝洒家铁拳的滋味!”说罢,挥动了大拳头,气势汹汹地直奔算命先生而来。
旁边看热闹的也都为这个算命先生捏了一把汗:这个大汉一看就孔武有力,这一拳头下去,还不把先生的脑袋砸露啊!
然而,令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只见算命先生用手中的卦幡轻轻向小黑一指,口念真言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倒也,倒也!”
只见那铁塔般的大汉忽然浑身一阵颤抖,然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四肢抽搐,连连求饶。
围观的人一下都看傻了,真是仙家的法术啊,果然厉害,举手之间,就将一个铁打般的汉子轻而易举地放倒,简直是神乎其技。
一旁的一支梅还不服气,口中叫道:“我倒要领教一下仙人的法术!”然后就闪电般地掠了过来。
算命先生又用卦幡一指,一支梅也和小黑一样,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浑身抽搐。不过和小黑相比,显然是技高一筹,无论是身体颤抖的频率,还是胳膊腿抽搐的节奏,都是惟妙惟肖。
算命先生哈哈大笑:“无知的小辈,山人略施小计,就叫你们倒地求饶。别说你们这样的无赖,山人占卜算命、驱鬼净宅、无所不能。还善治各种疑难杂症,保证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他越说越来劲,后来干脆大作广告。
倒在地上的小黑和一支梅却暗暗叫苦:“好个包子,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我们在这里装得可是很辛苦啊!”
算命先生也渐渐看出了二人脸色不对,还真怕二人气恼之下,拆穿把戏。于是口中连忙说道:“好,今日就给你们一些薄惩,以后一定要奉公守法、重新做人。”然后用卦幡一指二人,口中念念有词:“疾!”
一支梅和小黑终于得到了解脱,从地上爬起来,一起给算命先生施礼:“多谢仙长开恩!”
算命先生一挥手,二人低着脑袋,灰溜溜地去了。这时,旁边的围观者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仙长,求您给我卜一卦吧!”
“仙长,我家祖祖辈辈都不出读书人,您老给瞧瞧风水吧!”
“老神仙,我浑家病了,求您赐些灵丹妙药吧!”……
这时,一个小丫环挤了进来,对包正道:“仙长,我家夫人病了,请您到家里给瞧瞧病吧!”
算命先生一看,心中暗暗高兴:“正主终于出来了!她就是从杨祖德家里出来的,总算没有白忙活!”于是对众人稽手道:“各位,待山人先去看望患者,然后再为大家解难!”
说罢,就随了小丫环,进了杨祖德家的大门。包正仔细打量了这所宅院,迎面是三间正房,雕花的窗棂,雪白的窗纸。两旁分别是杂屋和厨房,院中有一棵老槐树,枝叶繁茂,树干须两人合抱,看来起码有百年以上。厨房门前放着一个炭火盆,上面坐着一个瓦罐,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香。
算命先生随着小丫环进了正房,只见屋内陈设比较洁净,但都是居家的常用品,并无什么贵重之物。算命先生点点头:“看来,这个杨祖德还是个比较节俭之人。”
这时,从罩着薄纱的床上传来了一个有气无力地声音:“阿香,先生请来了吗?”
小丫环轻声回答道:“夫人,先生请来了,快请他给您瞧瞧吧!”紧接着,帐帘一挑,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躺在床上,探身说道:“小妇人染病在身,怠慢先生啦!”
算命先生见她脸色苍白,言语无力,但是气质高雅,礼仪周到,显然是出身名门。于是抱拳道:“夫人客气了!”然后就在小丫环搬来的圆凳上坐了。
那夫人伸出手来,叫算命先生把脉。包正不由心中苦笑,自己对于医道,可是门外汉啊。但也只好装模作样地伸出了手指,搭在对方的寸关尺上,闭上眼睛,摸起脉来。原来,刚才夫人叫小丫环出去请郎中。那小丫环被算命先生的神技所吸引,又听他说有灵丹妙药,于是就稀里糊涂的把他请了进来。
算命先生沉吟了半晌,开言道:“夫人这病,乃是火气上涌,致使五行失调。再加上忧思劳顿,不得修养,这才成疾。入院之时,我见贵宅命犯白虎,院中有五鬼飞廉煞,而且煞气已成,恐怕不利主人。”
那妇人无力地点点头:“先生所言不差,拙夫官司缠身,身陷囹圄。想不到先生除了医病,还精通相术。”
小丫环凑到夫人的耳边,将刚才的所见,低声讲述了一遍。那妇人听了,脸上忽然现出光彩,挣扎着要起来,却因身子太虚,终于还是瘫倒在床上。
算命先生见她着实可怜,于是说道:“夫人不必多礼,你可将情况详细地告诉我,然后我来想办法破解,总之要为你丈夫洗去牢狱之灾。”
那妇人听了,不由簌簌落下泪来:“先生高义,小女无以为报。”于是就开始叙述起来。算命先生则在一旁静听,从妇人的话中,他感觉到这个杨祖德也是一个耿直之人,断不会监守自盗,窃取库银。
等妇人断断续续地说完了,算命先生也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得到,于是又引导说:“杨大人在外面有什么知交好友,可以食则同桌、寝则同床之类的?”
那妇人沉吟了片刻道:“拙夫性格内敛,朋友极少,更不会在朋友家留宿。”说到这里,小丫环忽然插话道:“夫人,那翠红楼——”
妇人脸上忽然一红,然后说道:“如今之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一月之前,我丈夫被同僚拉去了翠红楼,结果,被那里的一名歌妓所迷,留恋了一个多月。事发之日,就是在翠红楼被抓捕的。”
算命先生听了,不禁心头狂喜:“那个妓女叫什么名字?”
妇人幽幽地说道:“名字我记不住了,只听他说过,是一名胡姬,最善歌舞。”
包正听到这里,心中已有打算:“能偷偷窃取杨祖德钥匙的,只有身边最为亲近之人。眼前的这个妇人显然不在此列,而那个胡地来的歌妓就是目前最大的嫌疑者。”
于是连忙拱手道:“夫人,在下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是你丈夫心生邪念,这才引来外魔入侵,使家道不宁,而今之际,我先用法术将五鬼飞廉煞锁到树上,然后寻访到那个胡姬,取她的中指血涂抹其上,就可消灾避祸。”
然后,叫小丫环取了一支铁钉,上面系了一条红布,然后走到庭院之中,把钉子定在那颗老槐树上。约定明日再来,就告辞出门。
出了小巷,只见一支梅和小黑在巷口的一块青石上坐着,包正招呼二人一声:“走,下一站前往翠红楼。”
一支梅奇怪地问道:“翠红楼是什么地方,这个名字好香艳啊?”
包正理直气壮地吐出了两个字:“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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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翠红楼见闻
小黑一听包正说要去逛妓院,立刻把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结结巴巴地说:“我说包——包子,你刚来京城两天,就被这花花世界冲昏头脑了吧!”
一支梅则狠狠地瞪了包正一眼,然后将头一甩,转身欲走。包正见状,连忙解释道:“我是要到妓院去查案!”
二人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一支梅望着包正,忽然笑出声来:“你这副模样,足有六十多岁,还要去逛妓院,不怕人家把你打出来呀!”
小黑也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也咧着大嘴,嘿嘿直笑。包正瞪了二人一眼,弯下腰去,手拄着卦幡,摆出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说道:“老鸨子,听说园子里新来了几位姑娘,快叫出来陪陪我老人家,咳,咳,咳!”
半个时辰之后,被打回原形的包正在一支梅和小黑的陪同下,来到了翠红楼的门首。包正好奇地打量起闻名已久、却没有机会光临的妓院来。
只见这间翠红楼共有两层,门窗装饰华美,二楼的扶栏上悬挂着一排纱灯,呈艳丽的粉红色,不时有女子袅袅婷婷地穿过。
正门旁立着两根红漆柱子,上面各书一联。
上曰:“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
下曰:“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柱子旁边,各靠着两个龟奴,正靠在柱子上打盹,因为是白天,大多数客人还都没有上来,所以也难得这片刻的清闲。
包正三人互相望了几眼,一支梅是女子,自然没有来过这种风月之地。小黑未等进门,脸上先发起烧来。最后,包正无奈,只好学着当初看古装电视剧里面逛窑子的情景,把手中的折扇一摆,拿出读书人的派头,迈步往里就闯。
那两个龟奴听到了动静,连忙相迎。一看前面走的是一位年轻的士子,立刻就满脸堆笑。原来,古代的读书人是妓院中最受欢迎的一类人,特别是有钱的读书人,就更受欢迎。正所谓是“姐儿爱俏,鸨儿爱钞”,有钱的读书人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也难怪能成为妓院中的宠儿啦。
在龟奴的引领下,包正三人终于都第一次迈进了妓院的大门。迎面一个花枝招展的鸨儿立刻迎了上来,上眼一打量三人,也就瞧出了大概:那黑大汉目不斜视,面容僵硬;后面那个秀气的公子哥低着头,脸上还现出红晕。这两位,一看就是第一次涉足风月的“初哥”。
而前面的这位,年纪虽然比后面二人轻些,但神态自如,顾盼自若,有些看不出深浅。于是就满面春风地对包正说:“三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翠红楼吧。”一边说着,一边向包正的身上凑合。
包正用折扇将老鸨挡在身前,哈哈笑道:“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我们三人初到临安,听说翠红楼乃是临安名楼,特来寻访。”
老鸨听了,心中暗道:“原来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看不出他小小年纪,竟然久历花丛。不过,这样年少多金的嫖客,可是我们妓院最受欢迎的人啊!”于是,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