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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来接管城池的吴军说城中有大量的太平军将士不服,不肯投降吴军,范运德难以控制,只能是请吴军进城帮忙镇压。
“你们的什么齐天候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军队都控制不了?”先是训斥了一通范运德使者后,带队的吴军将领又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番无为城内的情况,然后才冲范运德的使者喝道:“去告诉范运德,叫他先打着,我看看情况再组织突击队进城。”
没能骗得吴军立即进城踏入第一个包围圈,使者只能是赶紧回城向范运德报告情况,范运德听了大骂吴军奸诈,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是指挥军队继续对天开枪,点燃民房继续伪造内乱假象,更进一步引诱吴军入城。然而很可惜的是,时间过去了快半个小时,吴军竟然还是在城外按兵不动,察觉到情况不对,范运德只能是启用备用计划,一边发出信号通知石达开动手,一边亲自率领城内精锐出城突击,妄图杀吴军一个措手不及。
吴军的反应速度当然让范运德大吃一惊,才刚看到太平军出城,城外的吴军马上就掉头往来路跑,无为太平军追之难及,自然也就无法收到突然袭击的效果,只能是远远的跟在吴军屁股后面吃灰,同时从左右两翼突然杀出的太平军也同样无法迅速合围,切断吴军归路,同样是只能紧追着吴军不放。
还好,这里毕竟是太平军的主场,不管是范运德还是石达开都不用担心被吴军伏击,也全都不甘心的紧追着吴军不放,逐渐被引到了泥汊河码头的附近。而再接着,更加逼真的表演出现了,码头上的吴军就好象被太平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样,大呼小叫着只是争夺上船,匆匆南逃而来的吴军将士也大呼小叫,硬说自军中了太平军的埋伏。
被吴军演技骗过,追得最快的太平军吴定规部一头撞上了吴军的阻击阵地,蓄势已久的吴军将士立即纷纷解除伪装,以密集火力迎头痛击太平军,同时之前仿佛毫无准备的吴军水师也突然一起开火,把猛烈炮火倾泻到太平军队伍头上,太平军上下措手不及,顿时被打得死伤惨重,顿时一片大乱。
“中计了!妖兵早有准备,等着我们来送死!传令全军,就地结螃蟹阵迎战,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者,立斩!”
石达开毕竟是石达开,发现自军中计上当之后仍然还能保持足够冷静,并没有立即下令撤退,仓促撤走给吴军乘机反击的最好机会,果断选择了让军队就地迎战,先挡住吴军的反扑然后再从容撤退。结果也还别说,因为参与这次战斗的太平军都是绝对精锐的缘故,虽然事起仓促,石达开颁布的命令还是马上就得到了执行,太平军各部立即就地排列攻守均衡的螃蟹阵,没有一支军队仓皇逃命,也没给吴军追击溃散敌人刷人头的机会。
也已经算是沙场老将了,看到石达开果断做出的选择后,冯三保马上就明白今天这一仗不会好打,即便输不了也很难取得太大胜果。但冯三保同样不肯死心,一咬牙干脆投入了不肖女婿借给自己的吴军看家法宝吴超越的亲兵营,直接以最强精锐发起反击,全力争取击溃敌人获得大胜机会。
很可惜,吴超越的亲兵营再是如何厉害,亨利连珠枪再是十六连发,也没办法直接击溃铁了心要立稳阵脚的太平军,即便是被亨利连珠枪打得伤亡惨重,也在吴军掷弹筒的轰击下死伤不断,太平军匆忙组建的螃蟹阵仍然还是不见溃散,只是在石达开的指挥下且战且退,保持着严整队形从容撤退。不死心的冯三保再次投入兵力发起冲锋,仍然还是没能击溃太平军,相反还被太平军的排子枪打死打伤了好些吴军士卒。
见此情景,冯三保也算是认了命,十分无奈的对李鹤章说道:“还是小看了一些石达开这个长毛,仗打到这个地步还不见溃散,我们今天恐怕捞不到多少长毛的人头了。”
“叔父,能不能让镇南王的亲兵营穿插迂回,去断长毛的退路?”李鹤章不死心的提议道:“只要他们穿插成功,我们再全力追击,或许还有希望击溃长毛。”
看了看周边过于开阔平坦的地形,冯三保很是无奈的摇头,说道:“地势太开阔,镇南王的亲兵营兵力又太少,就算穿插成功,长毛也可以轻松的绕开他们的阵地。”
李鹤章叹了口气,正想和冯三保一起认命的时候,不料背后却有亲兵来报,说是吴军曹炎忠兵团有使者前来拜见冯三保,还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请冯三保立即接见,冯三保听了不敢怠慢,赶紧下令召见。然后很快的,一个吴军文职官员就被领到了冯三保的面前,必恭必敬的向冯三保行礼说道:“在下吴观礼,目前在曹炎忠曹军门的幕府中任职,奉曹军门之命拜见冯军门,请军门安。”
“免礼。”冯三保一挥手,问道:“吴先生,曹军门派你来有什么事?”
“曹军门请冯军门从容追击,不用急着弄险,要不了多少时间,石达开这股长毛就会自行崩溃。”吴观礼恭敬回答,又拿出了曹炎忠亲笔的书信呈给冯三保。
“石达开这股长毛,一会就会自行崩溃,这话什么意思?”冯三保惊讶问道。
“因为就在冯军门你们登岸诱敌的时候,我们曹军门已经亲自率领着所部主力横渡长江,乘虚突袭长毛的主力大营运漕镇。”吴观礼微笑着解释道:“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少时间,石达开大长毛就能知道他的后院已经起火了,到时候用不着冯将军你发力猛攻,长毛自己就得乱了,不赶紧回兵去救运漕是死,赶紧回兵去救运漕也是死。”
冯三保和李鹤章一起目瞪口呆,半晌才一起惊叫问道:“你们已经乘机出兵突袭长毛的主力大营了?”
“回冯军门,确实如此。”吴观礼微笑点头,笑容轻松的说道:“曹军门还要卑职替他向冯军门你道一个谢,如果冯军门你们把石达开大长毛的主力精锐引到了这里,我们就算突然出兵,也没有多少把握能一战拿下运漕重地。”
“吴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李鹤章惊讶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就好象早就知道我们的战术计划一样,也早就知道长毛的主力精锐会被我们引到这里?”
“不错。”吴观礼坦然点头,又微笑说道:“不敢欺瞒冯军门,按时间推算,我们曹军门其实比你更早知道长毛会在无为战场上布置埋伏,设下圈套等你们去钻。也早就知道冯军门一定会将计就计,反过来引蛇出洞,把长毛引来泥汊河码头收拾。”
“曹炎忠是神仙?未卜先知?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还比我们更早知道?”冯三保大惊问道。
“冯军门说笑了,我们曹军门那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吴观礼终于笑出了声来,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曹军门只不过是早早就秘密招降了马玉堂马将军,是马将军悄悄告诉我们曹军门,说你们也派人去招降他,也是他告诉我们,他已经把长毛范运德诈降的事泄露给了冯军门你的使者。可我们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冯军门你派人知会这个消息,所以我们曹军门断定,觉得冯军门你一定是打算在泥汊河吃独食……。”
“哦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吴观礼赶紧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才说道:“卑职该死,是在泥汊河将计就计,反过来设圈套给长毛钻。所以我们曹军门才将计就计再计,安排了一个乘虚突袭长毛主力大营的计划。”
冯三保和李鹤章一起恍然大悟,也一起默然无语,半晌后,冯三保才讪讪问道:“你们早就招降了马玉堂?怎么招降的?”
“回冯军门,和你们一样,也是用他的老婆。”吴观礼微笑答道:“安庆城是曹军门率军攻破的,当时他虽然军务繁忙,却还是派人仔细审问了抓到的长毛家眷,发现不小心抓了一个挺有用的俘虏,然后到了芜湖后,很快就想办法和马将军取得了联系,马将军他既是爱妻之人,又早有归降我们镇南王的心思,就很给面子的早就悄悄投降我们曹军门了。”
冯三保和李鹤章更加无语,半晌后才异口同声的骂道:“狗娘养的!卖长毛卖得真干脆!”
第五百五十章 再破石达开
“打令旗,变百鸟阵!”
且战且退着勉强和吴军拉开了一段距离,后面的大队才刚脱离吴军火枪的有效射程范围,石达开马上就大喝下令变阵,训练有素的安徽太平军精锐则见旗而动,立即以两司马为单位分开行动,快步奔走着互相之间拉开一定距离,宛如繁星撒野,既大大减少了被吴军枪弹命中的可能,又陡然加快了撤退的速度。
如果是在狭窄地势上变换这样的阵型,那么太平军纯粹就是自己找死,后面追击的吴军只要一个集群冲锋就有可能把太平军冲溃冲散,不过无为这一带的地势实在是太开阔了,太平军以二十五人为一组尽量拉开空间后,集群追击的吴军虽然可以确保以多打少的优势,也可以轻松干掉任何一支能够追上的太平军二十五人队,却再也无法把太平军彻底击溃,象赶羊群一样的撵着屠杀,只能是吃力的大步追击,花费时间消灭好不容易追上的敌人小队,给更多的敌人以乘机逃命的机会,空占胜势上风,却难以扩大战果,无法抓住机会在野战中消灭更多的太平军精锐。
吴军的追击效率更进一步下降,一直把心脏提在嗓子眼的石达开却悄悄的松了口气,知道今天这一仗即便是已经输定了,损失也肯定不会太大,可以保住大部分的精锐战兵继续和吴军抗衡,如果再能坚持到李秀成的主力到来,芜湖战场这边照样还有咸鱼翻身。所以在大为放心之余,石达开还开始考虑起了能否利用这一带的有利地形适当发起反击,更进一步迟滞吴军的追击速度,掩护更多的太平军精锐将士脱离战场。
反击的办法很快想好,范运德率领的无为太平军可以承担这一任务,即便被吴军彻底击溃也可以直接逃进距离不远的无为城,同样损失不会太大。然而就在石达开飞快向着亲兵口头传达命令时,北面的官道上却突然冲来了一匹快马,打着代表十万火急的红色小旗直奔石达开的翼王大旗而来,石达开见了顿时心里一沉,知道肯定又有惊人巨变发生。
“翼王八千岁,不好了!芜湖的妖兵突然渡江在雍家镇登陆,有可能要攻打我们的运漕大营!”
果不其然,从运漕大营匆匆赶来的传令兵果然带来了让石达开脸色发青的噩耗,震惊之下,石达开连自己手里的马鞭落地都没有注意到,铁青着脸只是大吼问道:“确认没有?芜湖妖兵渡江到底是不是为了攻打我们的运漕大营?”
“暂未确认。”传令兵答道:“不过芜湖妖兵是出动主力渡江,首先登陆的全是装备快射洋枪的妖兵,妖将曹炎忠的旗号也出现在了妖兵船队上,衙天义(黄玉昆)怀疑妖兵是冲着我们运漕大营来的,请你立即回师去救运漕大营!”
“马上回去告诉衙天义,叫他全力死守,我马上回去!”石达开急得双眼通红,先是吩咐传令兵回去传达口令,又催促亲兵去和范运德联系,叫范运德全力发起反击,帮助自己的主力尽快摆脱吴军追击。
收到石达开的口头命令后,对太平天国忠心不二的范运德倒是不顾没有考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