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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玉妃娘娘清丽的脸,秀雅心中的疑虑,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犹豫了片刻,秀雅轻声问道:“娘娘这是……”无缘无故的,玉妃娘娘为什么要请云大人来绱榴宫呢?!难道娘娘真的想对倩儿做些什么吗?!不会的,玉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窗台外依然阴郁的天空,紫虞柔声说道:“等云大人来了,秀雅你就明白了……”秀雅,你应该是这个深宫里,最了解本宫的人,所以,你一定会明白本宫的无奈的,对吗?!
见玉妃娘娘这样说,秀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轻柔应诺一声,便轻盈走出正殿。玉妃娘娘会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吧。云大人是一个正直的人,应该能帮娘娘,完成她想做的事情吧。冷冽的风迎面而来,秀雅下意识的裹紧了衣服。沿着蜿蜒的宫道在寒风中走了许久,秀雅终于来到禁军营。不能贸然进去,秀雅只好在禁军营门口等候。
不知在寒风中站了多久,秀雅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冻僵了,便不停的搓着手。又这样站了好久,秀雅终于看见云矾缓缓自禁军营里走出。秀雅轻柔一笑,快步走了上去。
凝视着秀雅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脸,云矾心里,不免有些纳闷。难道,是紫虞又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走到秀雅身边,云矾问道:“秀雅姑娘,怎么了,玉妃娘娘有什么事情吗?!”自己刚刚听说了,倩儿行刺冯婕妤一事。自己觉得,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轻轻摇了摇头,秀雅细声说道:“玉妃娘娘吩咐奴婢,请云大人到绱榴宫一趟。”为什么每一次看见自己出现在禁军营门前,云大人的神情,总会那样的紧张?!
听闻秀雅这话,云矾没有多想,急切的说:“秀雅姑娘,那我们快去吧。”紫虞,你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不要惶恐,只要我在这宫里一天,我就会守护你一天。
这些天来,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食欲,也许是因为这天,越来越冷的缘故吧。看见云矾和秀雅徐徐走入正殿里,紫虞柔柔一笑,轻声说道:“云大人快到火炉旁暖暖身子吧。”这天寒地冻的,云大人和秀雅一路走来,一定冻僵了吧!自己让云矾到绱榴宫来,除了要云矾安排自己与倩儿见一面之外,还要把斯如亲手做的风铃,交给云矾。斯如,我这么做,你一定很开心的,是吗?!斯如,我可以帮你做的,也许就只有这些了。
听见紫虞这分外轻柔的话语,云矾心里,感动万分。这是自己第一听到,紫虞对自己说的,这么轻柔的话语。缓缓走近火炉,云矾轻声说道:“卑职拜见玉妃娘娘,玉妃娘娘福体安康。”紫虞,看见你的气息好了这么多,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少。
浅浅一笑,紫虞柔声说道:“本宫今日请云大人到绱榴宫来,是有一事想请云大人帮忙……”紫虞觉得,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滚烫得厉害。好像自己每一次让云矾到绱榴宫里,都是为了请他帮自己的忙吧!这样的自己,真是自私得可以。
看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紫虞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云矾仿佛明白了紫虞的心事,温和笑了笑,云矾轻声说道:“能为玉妃娘娘效劳,是卑职的荣幸。娘娘有什么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尽管说……”紫虞,你知道吗,能为你做一些事情,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我从来不曾想到过,向来理智的我,如今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迷失了自我。
看着云矾诚挚的脸,紫虞的心,微微泛起了波澜。沉吟了一会,紫虞轻声说道:“云大人看可不可以,安排本宫和倩儿见一面。”云矾,上回布偶的事情,你已经为我违背过你处事的原则了,这一次,你还会不会帮我……
在听见紫虞这话的一瞬,云矾不由得有些疑惑。认真的想了一会,云矾说道:“娘娘放心,卑职今夜安排娘娘和倩儿见一面吧。”虽然自己也想不明白,紫虞为什么要见倩儿。但既然是紫虞想做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尽力去帮忙紫虞完成的。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秀雅,看了看玉妃娘娘,又看了看云大人。俊俏的脸上,满是不解。自己实在是很不明白,为什么玉妃娘娘说要见倩儿,云大人会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呢?!
凝视着云矾认真的脸,紫虞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动。云矾,在听见你的这一番话后,我真的感到温暖极了。因为,你永远会无条件的帮助我,而且从来不问我为什么……把放在白玉桌子上的风铃拿起,紫虞柔声说道:“云大人,这个风铃,是李修媛为你做的,现在本宫就代李修媛把风铃交给你。”斯如,你真傻,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备受着情感的煎熬呢?!
凝视着紫虞手中的风铃,云矾微微愣了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修媛怎么会做风铃给自己呢?!犹豫了一会,云矾自紫虞手里拿过风铃。粗略看了看风铃上刻着的文字,云矾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乱的跳动着。这怎么可能,李修媛怎么会喜欢自己?!凝视着紫虞柔和的脸,云矾蓦然想起,李修媛那次在御花园里昏倒,自己把她抱回彩裳宫,她突然说出的一句话,云矾,你不要走……
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察觉到,李修媛的这份情感呢?!再次想起突然离去的李修媛,云矾的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涩。
171 我在救你
见云矾在看到斯如亲手做的风铃,一脸的恍惚,紫虞柔声说道:“云大人,本宫也是近日才知道,李修媛一直心系着的人,是云大人……”要不是在彩裳宫里,看到这个风铃和斯如留下的信件,恐怕自己会一直误认为,斯如深爱之人,是晟烨……
紫虞轻柔的话语,让云矾微微回过神来。把手中的风铃,一把放回白玉桌子上,云矾细声说道:“玉妃娘娘,这风铃,李修媛是为皇上而做的。所以,卑职不能收下这风铃……”虽然云矾心里清楚,这风铃,斯如就是为自己而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紫虞的面前,云矾感到,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慌张。斯如,你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我呢?!
显然是没有料到云矾会说出这些话来,紫虞微微愣了一愣。云矾怎么会那样说呢,难道,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凝视着云矾有些迷茫的脸,紫虞沉默了一会,缓缓从云袖里把香囊拿出。云矾,你明明就已经相信了,这个风铃,是斯如为你而做的,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把香囊里的信件拿出,紫虞轻声说道:“云大人看看这封信吧……”斯如,如果你看见云矾不愿意承认你对他的感情,那么,你的心,该有多么的难过啊!
看着紫虞手中散发着淡雅香味的纸张,云矾的心,莫名有些慌乱。深深吸了一口气,云矾拿过雪白的纸张。紫虞,斯如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却是你啊!怀着复杂的心情,云矾缓缓打开这这重如千钧的纸张,在看到这些娟秀的小字的时候,云矾的心,似乎有那么一刻,停止了跳动。在信件中,斯如分明写着,她爱的人,一直都只有自己。不想再往下看,云矾利索的把信件合上。无论怎么说,李修媛都已经不在了,如今再提起这些事情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把信件放回白玉桌子上,云矾轻声说道:“卑职还有些事情要帮,就不在绱榴宫里多留了。今夜,卑职会安排娘娘和倩儿见面的……”紫虞,你知道吗,这一刻我的心里,是多么的凌乱。所以,我只能匆匆的逃离。紫虞,我的这些心情,你是永远也不会了解的。
知道云矾此刻,有些混乱,紫虞轻柔笑了笑,说道:“既然云大人还有公事要忙,那本宫就不留云大人了。”云矾,我也清楚,现在把这些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可是,这是斯如最后的心愿,不帮她完成这个遗愿,我的心,会一直隐隐做痛的。
听见紫虞这么说,云矾匆匆行过告退礼,转身离去。自己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感情。纵然这份感情早已随着斯如的离去,而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凝视着云大人迅速走远的身影,秀雅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娘娘为什么要见倩儿?!娘娘是想让倩儿,在这深宫里,消失吗?!”难不成,玉妃娘娘真的像自己开始所想的那样,杀掉倩儿吗?!因为只有这样,冯婕妤和太后娘娘之间,才会互相猜疑。而谁也不会想到,这事,是玉妃娘娘做的……
似乎是看出了秀雅在想着些什么,紫虞浅浅笑了笑,缓缓说道:“秀雅,你果然是这深宫里,最了解本宫的人……”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去做的呢?!这后宫里,有姹紫嫣红万千,却唯独容不下一枝淡雅的梨花。想到这里,紫虞轻轻叹了一口气。
听闻玉妃娘娘这微微有些无奈的话语,秀雅心里,止不住的一阵酸涩。玉妃娘娘到底还是变成了这样。凝视着紫虞美丽的脸,秀雅轻声问道:“娘娘想杀了倩儿?”知道自己没有如何理由这样问玉妃娘娘,但是秀雅终于还是说出了这话来。
听见秀雅这话,紫虞明亮的眸子,骤然黯淡了许多。原来,就连秀雅也并不是十分的了解自己。也对,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会了解得足够的透彻呢?!想到这,紫虞不禁莞尔。看了看秀雅,紫虞柔声说:“本宫不是想杀倩儿,本宫只是想救倩儿……”与其让倩儿继续留在这皇宫,自己倒不如让她远走高飞。自己有一粒药丸,可以让人不吃不喝,昏睡三日。外表看起来,如同死去一般。自己何不用这药丸,让倩儿重获自由。反正,自己的这一生,都不可能离开这华丽牢笼的了。倒不如成全了别人,也帮了自己。
看着玉妃娘娘微微有些忧伤的脸,秀雅虽然心中仍满是不解,可也不敢再多问,便往火炉里加了一些炭。有些事情,明明是你不想去做的,为了生存,却不得不去做。或许,这就是后宫的凄凉之处吧!玉妃娘娘,其实你的心里,也很无奈,对吗?!
天气,越来越冷,太阳在天空中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刚刚用过晚膳,天便完全暗了下来。紫虞缓缓走进寝殿,在妆台前轻柔坐下。凝视着镜中依旧秀丽的自己,紫虞哀婉笑了笑。记得在入宫前夕,娘走进自己的房里,把一粒用银盒装着的药丸,放入自己手里,哽咽着说道:“紫虞,深宫深如海,娘实在是舍不得你进宫。娘这里有颗假死药丸,紫虞,要不你服下吧。三日之后等你醒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过去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收下了药丸,但并没有听娘的话,把药丸服下。因为自己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做的话,整个家族都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再一次想起家中的父母,紫虞的眼,不由得有些湿润。
虽然已经是夜深人静,但绱榴宫里,依旧灯火明亮。紫虞添了件衣服,把药丸放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囊袋里。知道云矾差不多时候来了。紫虞用轻纱,遮掩住自己的脸。虽然如今大多数的宫人,都已经进入睡梦之中,但自己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见正殿里的秀雅,已然是一身禁卫军装扮,紫虞浅浅笑了笑,柔声说道:“秀雅,你换了一种装扮,本宫差一点认不出你来了……”这乖巧的秀雅,这么换了一身衣服,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