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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至于短期内崩溃,而本来可能引发内乱的宗室之乱,也因为杨广截止目前已经铲除了所有的兄弟,杨俊、杨勇和杨谅已死(杨谅已于大业初年的时候在幽禁地死去,传言是杨广下毒所致),而皇太子杨昭名份早定。齐王杨暕又不掌军,所以宗室藩王之乱。已无可能。”
李密叹了口气:“这样看来,我等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魏征脱口而出:“玄机就在于此,越是这样看起来天下太平,越是底下暗流涌动,杨广如果只醉心后宫,沉迷于享受,就算迁都洛阳,也不至于损耗多少国力,更不会动摇国本,滥用民力,但问题是他因为得国不正,又害怕关陇世家和山东大族夺权,所以想要有一番作为,证明他的能力比被他弑去的父皇要强。”
杨玄感的脸色一变:“此话怎讲?魏先生,你的推测可有依据?”
魏征正色道:“二位请仔细想想,杨广为什么刚一即位就要迁都洛阳,舍弃从西魏到北周再到大隋先后有近百年的关中之地?”
李密笑道:“这个很简单啊,洛阳居天下中心,便于控制关东和江南地区,大兴虽然是在关中之地,处形胜之地,进可图中原,退可保关中,但毕竟偏处一隅,而且关中经验丰富了五胡乱华以来的几百年混战,早已经残破,粮食一直成问题,东汉和北魏在此前都迁都洛阳,这没什么奇怪的啊。”
魏征反问道:“蒲山郡公所言极是,可洛阳有这么多的好处,人口众多,地处天下中心,商旅发达,粮食丰足,为什么先皇平定南陈十五年了,也一直不迁都洛阳呢?”
李密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这应该是先皇生性节俭,不愿意滥用民力的原因吧,而且当时突厥还强盛,天子如果移驾洛阳的话,只怕对随时抽调番上精兵抵抗突厥不利啊。”
魏征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但不会是主要原因,以在下愚见,先皇之所以不离开大兴,而杨广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根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关陇军功世家!”
杨玄感猛地一拍手:“不错,我也认同先生的判断,只是因为关陇世家的原因,先皇在时,政策上极力笼络这些世代为将的军功家族,对外不断发动战争,给这些人建功立业的机会,还能让他们以功荫子,保持子孙后代继续可以有爵位,可以当官,我家就是如此,所以先父对先皇是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王世充笑道:“可是你们越是忠于先皇,就越是让杨广心里发毛,先皇是给他害死的,没准哪天这消息走露了,关陇忠臣们也许会起兵另立新君,所以上次我带人围攻大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关陇世家的人做的,事后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调查,听说后来萧皇后通过手下把这事扯到陈叔宝身上,杨广就马上派人暗中毒死了陈叔宝,然后不再追究,其实他心里还是认定是关陇世家们做的。这从他第一时间就要杀了杨勇,就可以得到证实。”
魏征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杨广骨子里爱好诗词歌赋,向往江南的繁华生活,自命风雅之士,是看不上这些质朴刚毅的将军世家子弟的,所以即位之后,马上就要以逃命的速度来到洛阳,就是要远离那些关陇军功贵族,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全。”
李密的眉头微微一皱:“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仍然要带着这些关陇世家们一起迁到洛阳,这些威胁不照样存在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现在有一大半的关陇世族没有迁过来,这些人有许多是勋官,只有爵位和虚职而已。现在并无实际官职。就算迁过来的那些人。也只是自己本家过来几十个人,撑死了带上几十上百个奴仆,而他们的田产土地都在关中,那几百上千的同族和部曲亲兵,也得留在关中经营,没了这些人,他们不过是些光杆司令,空头将军。就是想造反,也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李密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我家一向人丁不旺,产业在关中的也不多,而大哥家在全国各地都有许多产业,加上这一年多我们二人外任刺史,不在关中,所以对这一点印象不深。”
魏征微微一笑:“所以关陇军事贵族们对于杨广,其实已经离心离德了。这是杨广走出的第一步昏招。他自以为得到了安全。但却失掉了武将们的真心,除了宇文述。于仲文这少数几个死党外,大部分的将领和军功家族,已经不可能象对先皇那样真心拥戴,誓死追随了。”
杨玄感点了点头:“可即使如此,冲着大隋的制度,只要有战功就可得爵,就算是公事公办,他们也不至于倒向反贼,无论是外战还是平叛,这些人还是会为了国家效力的。”
魏征正色道:“杨世子所言极是,但这就牵涉到另一个问题,这些关陇军事贵族的军功从何而来?这一点,杨世子想过吗?”
杨玄感先是微微一愣,转而想到自己以前跟杨素讨论过的这个问题,马上反应了过来:“现在四夷宾服,尤其是突厥也消停了,称臣了,国内没有大规模的盗匪和叛乱,南方刚刚用过兵,刘方率军攻破了林邑国,暂时不太可能再次出征,那能打的也无非就是西边的吐谷浑,还有东北的高句丽这两国了。”
魏征哈哈一笑:“正是如此!关陇军功贵族,人数众多,至少有数百家之多,这些人从北魏入关,六镇起义,宇文泰进关中时就已经是世代为将了,一代一代都靠着不断的战争来封妻荫子,他们不太可能是实权官职,但追求的是要建功传子,不至于让儿孙挨饿。”
“先皇在位时,战争从来就没停过,开皇初年对突厥的战争,开皇九年灭陈之战,开皇末年两次反击突厥,还征伐高句丽,出兵西南,仁寿年则讨平岭南谋反,出征林邑,这连年的战争并没有太损耗国力,却让这些关陇家族几乎个个都有军功可捞,就是我家主公和二位,也因此得官赏爵,有了今天的地位,对吗?”
李密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只是先皇每次出兵,都讲个师出有名,现在吐谷浑臣服我国多年,从没断了朝贡,而高句丽上次被我军出兵攻打之后,也是称臣服软,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出兵呢?再说打个小小的高句丽和吐谷浑,也不可能满足关陇贵族们这么多封候的需要吧。”
杨玄感开口道:“密弟,吐谷浑并不难打,他们的实力不强,骑兵不过几万,主要是仗着青海河湟之地偏远荒凉,人迹罕至,时不时地下高原来抢劫一把罢了。但那高句丽,却是有户数十万,带甲不下三十万,加之路途遥远,很难对付,如果要征伐高句丽的话,确实是极耗国力之举,是以当年先皇出兵伐高句丽时,高熲高仆射就极力劝阻,事后果然也没有成功。行满兄,我记得那年你也参与此战的吧。”
王世充点了点头:“当年我本来是要跟着周罗喉将军率军从水路进军的,结果前军碰到风浪,几乎全军覆没,而陆军又中途无功而返,我们这才不得不退兵,哦,对了,你的堂姐夫封伦,那次就在前军,差点没命。”
杨玄感笑道:“为此事,他可是恨死你了,这么多年就没少在我耳边断过你的坏话,能把我这堂姐夫气成这样,行满,也真有你的。”
魏征说道:“杨世子说得不错,高句丽的国力很强,不仅本国有数十万精兵,而且可以驱使契丹,奚,同罗,勿吉(即女真族,古时的肃慎)等蛮族,极限动员的情况下,可以有十余万骑兵,三十万以上的步兵,实力一点也不比陈国差,而路途遥远。我大军补给困难。如果要打高句丽。那必须是举国之力,倾大隋精兵的决战才行。”
杨玄感点了点头:“我有点明白魏先生的意思了,你是说杨广最后会因为征伐高句丽,弄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我觉得也不至于吧,先皇就曾出动过三十万大军征伐高句丽,陆军几乎是十不存一,也没对大隋伤筋动骨啊。”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先皇是先皇。即使是因一时意气而不理智发兵,也只不过出动了三十万人而已,这对大隋,确实称不上是伤筋动骨。”
李密叹了口气:“三十万大军的数量已经不少了,当时是大力征发了河北一带的府兵,陆军主力在辽西的营州(今辽宁朝阳)集结,可最后因为路途遥远,粮道不济而退兵,士卒多饿死,每想及于此。总是心痛不已啊。我大隋的将士没有倒在敌人的刀枪弓箭之下,却是给饿死病死。唉。”
魏征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英明神武的杨广大帝一定不会犯上次的错误。他虽然不会打仗,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还是懂的,这回他要攻高句丽,一定会出动大军,以雷霆之势一举将高句丽碾平,依我所见,他出动的军队不会少于六十万,上次的河北之粮,连三十万人都无法供应,二位想一想,这粮食要从哪里运?”
杨玄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关中的粮食自给尚不足,根本不能指望,并州那里还要防着突厥反水,也不能大规模地调粮,要供应粮食到东北偏远的幽州和辽西营州,那只有从中原和江南运粮食了,只是中原人口众多,现在洛阳成了国都,中原一带的粮食要优先供应东都洛阳,想要为北上的征高句丽大军运粮,只有调江南的稻米北上了,这一路之上,万里之遥,只怕运不到那里,就给民夫自己给吃光了吧。再说供应六十万大军,上百万民夫,这得多少粮食?”
魏征哈哈一笑:“杨世子不愧是领军大将啊,这些都能想得到。那依你之见,杨广又要实现灭高句丽的计划,又要运粮,他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密和杨玄感同时双眼一亮,脱口而出:“运河,水运?!”
魏征点了点头:“正是如此,通过运河,是可以把江南的粮食运往北方的,从吴越之地的杭州,到三吴之地的苏州,那里就有现成的运河直通到长江,是南朝所挖,这一段是现成的,稍微修修就行,然后就是从长江开挖运河北上,向东北方向则可以通过春秋时期吴王夫差为了北上中原争霸,而挖的一段邗沟渠,通入淮水,直达山东。然后再折向洛阳,抵达黄河,只要再想办法从邺城或者幽州再挖一段运河,连接黄河和幽州,就可以以水运的方式运粮北上了。”
杨玄感长叹一声:“江南那里的河道还好说,稍微疏浚一下即可,那从扬州到山阳的邗沟渠,早就年久失修,东汉末年三国之后就没再通过船,要疏通得花大力气,至于从洛阳到扬州的这条新水路,还有从幽州到黄河的水路,全都要新挖,这得是多浩大的工程啊!”
魏征微微一笑:“前一阵杨广不是在建大龙船嘛,就是要从东都能够直接去扬州,为了这个巡幸的举动,已经在去年征发了东都一带的百余万民夫,开挖通济渠,先是从洛阳的西苑引谷、洛二水达于河,循着东汉张纯所开阳渠的故道,由偃师至巩县的洛口入黄河;然后另一段自河南的板渚,引黄河水经荥阳、开封间与汴水合流,又至杞县以西与汴水分流,折向东南,经今商丘、永城、宿县、灵壁、虹县,在盱眙之北的山阳入淮水。”
“当时几位大人可能新官上任,没有太在意这事,可是这开挖运河,疏浚河道之事在当时的东都一带,可是大事,不仅这通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