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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强轻轻地叹了口气:“金称,你也跟了我有三四年了,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沉不住气,一会儿到账房那里罚半个月的工钱。”
张金称拱手低声道:“是。”
“打听到了什么?说来听听。”王华强走到了窗边,看着已经开始西沉的日头,不经意地问道。
张金称一下子来了劲:“东家,那李密去了包恺的庄子后,找了个包家的仆人回了趟大兴,我跟着那个仆人,他直接到了城东咱们开的跑马射箭场,订了三天之后的两个靶位,看起来是要请人过来了。”
王华强微微一笑:“金称,辛苦你了,可以先回去啦。你一会儿去一趟射箭场。三天后不公开营业了。只接李密这一单。”
张金称微微一愣:“东家,就为他一个人,一天的生意都不做了?”
王华强的脸色一沉:“按我说的办就行了,还有,三天后加强射箭场的安保,绝对不能出任何安全上的问题,知道了吗?”
张金称带着一脸的疑惑不解退了下去,王华强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秀眉深锁的安遂玉,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你也不同意我的做法吗?”
安遂玉点了点头,眼睛中透出一丝不满:“行满,我一向很支持你,但这回还是有意见,咱犯不着这样上赶着结交一个小孩子吧,你不觉得这样有点丢份了吗?而且人家未必会领你的情。”
王华强笑了笑:“杨玄感这个人我不清楚,但是李密却是个极重名声的人,我如此结交他,他要是再当面拒绝。就有失风范了,既然他主动来我的射箭场定了三天后的位子。那就是有心在这种场合与我,还有越国公世子杨玄感见面。
杨玄感是个喜欢舞枪弄棒的人,也常来我的射箭场,而李密是个文弱书生,所以他有心结交杨玄感,从而搭上杨家这棵大树,而我正好借这做东的机会也跟着贴上去,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打扰呢?”
安遂玉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我要说的正是这事,这一年多来杨玄感在大兴城里和高熲的三公子高表仁掐得不可开交,而高熲和杨素对此事都不闻不问,显然是默许他们这样做。你现在结交了李密和杨玄感,有可能就是要与高熲对立,这个后果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别忘了,只要高熲一句话,我们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王华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掐得不可开交?我这里看高熲和杨素在朝堂上的关系一直不错,没有斗的迹象啊。”
安遂玉叹了口气:“两家大人能和平相处,不代表两家的孩子也能这样想。年轻人么,总是争强好胜,那高表仁也是个文弱书生,看不惯杨玄感在城里成天带着一帮兄弟鲜衣怒马,走马放鹰,几次三番地嘲笑杨玄感没有脑子,去年底的时候高表仁迎娶了太子的女儿大宁郡主,更是找一切机会在杨玄感面前炫耀,行满,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杨玄感跟高表仁斗气,才冒险去骑黑云马的事吧。”
王华强摆了摆手:“小孩子斗斗气无妨的,只要高熲和杨素不为了储君之争的事情弄得你死我活,就不至于因为我去结交杨素而对我赶尽杀绝,阿玉,你有没有打听过杨素在储君之争中的立场如何?”
安遂玉摇了摇头:“好象杨素是严守中立,现在没有表现出偏向任何一方。在朝堂之上也对高熲很客气。”
王华强点了点头:“这就是了,阿玉,你帮我安排一下,三天后想办法我还要送杨玄感和李密两张上好的弓作为见面礼,黑云新被驯服,弄一套镶嵌珠宝的鞍鞯辔头也是需要的,拉拢了杨玄感,以后杨素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
安遂玉的表情中仍然见不到喜悦:“那玉儿就恭祝夫君一切顺心如意。”
三天之后,王华强换了一身劲装,早早地守候在了射箭场的门口,张金称跟在他的身边,场内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而麦铁杖则守在蒲山郡公的府外,一有消息就会及时遣人回报。
昨天李密已经去过越国公府了,在里面呆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出来,而杨素为了安排与李密的会面,整个一天都没有接见一个客人,足见他对此次两家结交的重视,而按照惯例,今天杨玄感作为越国公的嫡长子,应该会回访蒲山郡公府,然后李密就会带着他一起来这里,就算是正式结交了。
王华强自幼也习武,虽然算不得顶级的武者,但也毕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射术尤佳,刚才在那个最好的一号靶位上,试着用安遂玉特意准备的一张三石二分雕花紫檀木大弓射了十余箭,手感极佳。
以王华强的力量,拉那三石二分弓比较吃力,但是听说杨玄感可是天生神力,拉三石弓毫无问题,王华强一边试射着一边暗想:这小子劲可真大,以后一定是个冲锋陷阵的主儿,要是手下有这么个猛将,下次再出征打仗时就不愁军功了。
王华强眯着眼睛,缓缓地拉开了弓,拉到四分之三处,两臂如同被崩满的弦似的,尽管涨得满脸通红,却也再也不能拉动半分,这时,射箭场的大门那里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让开,连我家公子的路也敢挡,不想活了是不是!”
而张金称的声音也强硬地响起:“我管你家公子是谁,今天说了关门歇业,谁也不让进!”
王华强被这阵声音搅乱了心神,手一松,一枝箭直接飞了出去,连靶子的边都没有挨到,他恨恨地把弓向地上一扔,回头沉声喝道:“什么人在后面喧哗,坏了我的兴致!”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门口走去。
七八个壮如熊罴,身着黑色紧身短袖缮丝衣服的壮汉子正站在门口,跟张金称带着的十余名射箭场的守卫相对而立,横眉冷对,而这些壮汉子的身后,却是停了一辆马车,透过车身侧面的小窗上垂下的竹制小帘,隐隐地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华服男子。
王华强分开本方的人,走到前面,这回看清了对面站着的那些人,个个五大三粗,拳头足有钵盂大,远非一般的家丁仆役,比起张金称带的这些健仆都要高上半个头,为首的一人更是面如紫铜,眼放精光,一看到王华强走了出来,便沉声问道:“你就是这射箭场的管事?”
王华强冷冷地说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今天本场有贵客,关闭一天,各位看不到这块牌子吗?”
那紫面大汉沉声道:“我家公子说了,今天你这场不许关,必须要开!”
王华强一听乐了:“我做生意还需要别人决定何时开何时关?”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这紫面大汉左臂上隐隐显现的一只滴血雄鹰刺青,脸色一变,失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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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强占靶位(一更)
紫面大汉得意地捋起了自己左臂的袖口,直褪到自己的肩部,而后面的那几个壮汉也纷纷效仿,把袖子拉了起来,七八只展翅欲飞的滴血雄鹰恶狠狠地展现在了王华强的面前。
张金称哈哈一笑:“刺个老鹰了不起啊,看我的!”他把胸襟一扯,一只老虎头一下子跳了出来,而身后的健仆们也一个个把左青龙,右白虎的刺青给秀了出来,面露得意之色。
王华强回头沉声道:“把衣服穿好,还嫌没给我丢够人吗?”
张金称微微一愣,正要开口,王华强喝道:“都给我退下!”
王华强转向了那个脸上挂着冷笑的紫面大汉,一拱手:“几位是骁果军的壮士吧,不知今天来此,有何贵干?”
这些左臂上刺着滴血雄鹰的人正是骁果军的军士,当年王华强在突厥忽悠都蓝可汗时,在臂上也刺过一个,所以知道其中的玄机,骁果军是皇宫的禁卫军,平时极少出现,所以张金称也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而王华强却是心中雪亮。
那紫面大汉说道:“王仪同,我知道这射箭场是你开的,而你当年也跟我们骁果军的段将军,司马都尉都有过交情,所以这次提前向你表明一下身份,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王华强看了一眼停在大门外的那辆车子,车中人显然也正对着这里张望,他的脸上堆着笑,对紫面大汉说道:“这位壮士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不知如何称呼?你们今天这样微服出宫。可是护卫哪位贵人?”
紫面大汉用大姆指指着自己。傲然道:“某乃骁果军直阁将军雄阔海。奉了大宁郡马的命令,来此预订一个射箭靶位,一会儿郡马要带着郡主一起过来,王仪同,你听清楚了吗?”
王华强的双眼一亮,连忙问道:“大宁郡马?你说的可是齐国公高仆射的三公子吗?”
雄阔海哈哈一笑:“王仪同既然知道,那也省了某不少事了,我们这队骁果兄弟。是皇上特地恩准进齐国公府当郡主护卫的,这下你明白了吗?”
王华强心中暗叫糟糕,杨玄感和高表仁乃是死对头,现在也不知道高表仁是故意冲着杨玄感来的,还是临时起意要带郡主过来射箭走马。
王华强定了定神,脸上又挂起了微笑,小声地问道:“雄将军,郡马是准备射箭呢还是要去跑马?到时候我也好安排一下。”
雄阔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哪知道,郡主今天突然说在府里闷得慌,要出来转转。所以郡马才带着我等先出来选个地方的,到时候是射箭还是骑马。自然是郡主和郡马说了算,你只负责开张营业就行了。”
王华强眉毛动了动,计上心头,说道:“既然雄将军这样吩咐,那我自当从命,只是原来我们这地方准备关门一天整修一下,所以打出了这块今日暂不开放的牌子,既然郡主和郡马赏脸光临,那我也只能取下牌子,放其他客人也进来了。”
雄阔海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气:“王仪同,你不知道郡主乃是千金之躯吗?今天你要是照常营业,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进来,到时候万一唐突了郡主 ,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王华强的嘴角勾了勾,脸上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雄将军,你从宫里来的,应该知道皇上并不喜欢臣下搞特权,尤其是太子现在这种情况,要是郡主为了自己玩,就把我这地方圈起来,不让别人进来,传出去以后,只怕对郡主和郡马的声誉不是太好吧。
再说了,我这里也不是针对一般的平民百姓开放的,每天来这里的不乏那些朝廷里的大将,要是他们知道郡马和郡主为了自己玩,就让他们连个骑马射箭的地方也没有,到时候闹将起来,只怕连齐国公也不一定能压得住啊。”
雄阔海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依王仪同的意思,该当如何?”
王华强微微一笑:“我帮郡马留最好的射箭靶位,到时候雄将军多带几个护卫来,我这里的健仆也都调过来护卫郡马和郡主,您看这样总行了吧。”
雄阔海盯着王华强看了两眼,没有说话,转头去了一边的车旁,隔着竹帘低声说着些什么,王华强远远地看到车中人先是一惊,坐了起来,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了几句话,摆摆手,雄阔海行了个礼后便跑了回来,这次还带回了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对王华强说道:“此人留在这里看着我家郡马的靶位,一会儿我们就接郡主过来,王仪同,你好好安排,出了什么岔子,拿你是问!”
王华强笑了笑:“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