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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右边一人,穿着个小兵的衣服,却是内罩重甲,手中一枚铁胎大弓,足有四股兽筋绞合在一起,弓弦响处,应者立仆,他的一双眼睛里,炯炯有神,如同闪电一般,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起码给他射倒了三十多人,而他胯下的一匹神驹,全身上下包裹在马甲之中,看不清模样,但随着马甲偶尔的因为剧烈奔跑而掀起,可以看到那马甲之下的几根紫色毛发,飒露紫,马上的骑士,除了化妆成小兵的李世民,又会是谁呢?
一阵马蹄声响起,几骑从后面奔了过来,李世民的嘴角一勾,搭箭弦,回身欲射,却看到来将的脸后,放下了弓箭,大声道:“志玄,早就跟你说了,别跟在我后面,太快地接近,我不知是敌是友,刚才这一箭,差点就要了你的命了!”
来人满头大汉,壮如熊罴,可不正是关陇猛将段志玄?他咬着牙,大声道:“秦王,城南那里已经得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阵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可以了,王老邪今天输红了眼,这会儿跟疯狗一样追着我们咬,但玄甲骑兵是我们的精锐,尽可能地多带出阵一些人,你们走,我在这里再掩护一会儿,你们都走了后,我再出去。”
段志玄咬了咬牙:“大王,这战太凶险了,王老邪现在把所有精兵全压上了,这里是河堤,不好冲刺,一个不留神,就陷在这里了,你先走,我掩护!”
李世民左右环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那你不要太勉强,我先出阵,回头会合了援兵,再大破王老邪。”
说着,李世民拉上了面当,一个冲刺,向前就奔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段志玄哈哈一笑,转身一拉马缰,在他的身后,几百名华强军骑兵,正在紧紧地追击,为首一人,胯下闪电乌龙驹,手中寒骨白,双眼之中,神光炯炯,可不正是有飞将军之称的赤发灵官单雄信?
段志玄大吼一声:“单雄信,要想过去,先问问爷爷手上的大斧吧!”他一拍战马,挥舞着战斧,就冲了上去,身后的几十骑也一阵尖啸,紧随而上。
单雄信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面当上的鲜血,狞笑道:“就凭你?拿命来!”
城南,华强军左翼。
刘师立的双眼炯炯有神,在他这里,二千名淮南步兵,已经是左侧最后的一道防线了,一千余名玄甲骑兵,正散开了阵形,在跟这些步兵们混战,时不时地有人中槊落马,可是更多的唐军骑兵,却是借着冲力,撞翻踩倒了几个步兵之后,从人群中冲出了阵,直到南边。
王仁则骑在战马之上,抹了抹脸上的血渍,长舒了一口气:“老刘,今天杀的可真痛快,我亲手砍了四个玄甲骑兵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动?”
刘师立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还有大鱼在阵中,不然主公也不会要我们死守不动,至于这个大鱼在哪里,我还得再观察一下。”
王仁则摇了摇头,返身杀入了混战的人群中:“那你慢慢等大鱼吧!我继续去杀了。”
第二千五百六十七章 行恭拔箭
当王仁则的身影淹没在那一大团烟尘所覆盖的杀阵中时,刘师立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吗,真的没有大鱼吗?”
正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有两骑飞速地从一堆正在厮杀的人群中闪过,一个高大的壮汉,手中的三尖两刃长刀如风车般地轮舞着,当者无不披靡,而他身边的一个小兵打扮的人,骑着一匹通体披甲,偶尔露出一抹紫色的宝马,不停地搭箭上弦,然后击发,在如此奔驰的骏马之上,箭无虚发,中箭之人几乎无不是脖子,面门之类的要害中箭,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挂了。
刘师立的双眼一亮,失声道:“不对,这不对,小兵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武艺!”
他看着那个一身大铠,正在奋力砍杀的大将,沉声道:“这个大将反倒是一直跟在这个小兵身边,象是他的护卫,奶奶的,这小子一定不是普通人,给我追!”
他说着,抄起马槊,直接就奔着这刚刚冲出阵的两骑而去,后面数十骑紧随其后,奔向了这两骑。
李世民看着从侧面奔过来的几十骑,眼中冷芒一闪:“行恭,好像有人盯上我们了。”
丘行恭的眉头一皱,大声道:“大王,你先撤,我来对付他们。”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跟我一起走,前面就有救兵了!”
丘行恭咬了咬牙,正要说话,突然,飒露紫一声长嘶,前蹄一软,直接跪了下来,李世民的脸色一变,紧紧地一拉缰绳,这才不至于从马上摔下,但是这匹神驹,仍然是伏到了地上,再也无法起来了。
李世民一个侧滚滑下了马鞍,只见飒露紫的身上,已经中了有四箭之多,而一枝长箭,从它脖子上的两片马甲之间的缝隙射了进去,箭身早已经染得一片血红,就连箭尾的羽翎之上,也是一片腥红,这一箭,是致命的,飒露紫看来中箭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是迎面而中,靠着惊人的毅力才冲到这里,终于是无法再撑下去了。
李世民看着爱马这样伏地,眼中泪光闪闪,声音也开始哽咽了:“飒露紫,飒露紫,你起来,你起来啊!”
飒露紫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战马和它的主人朝夕相处,早就通了人性,它的四蹄在无力地挣扎着,目光却已经涣散,这一路的奔驰,早就耗尽了它最后的一点力量,现在已经是不可救药,活着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丘行恭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大王,请你早作决断,万万不可以为了一匹马而误了大事啊!”
李世民咬了咬牙,他伸出手,想要去拔那枝血红一片的长箭,以结束飒露紫的痛苦,可是手伸出一半,却是抖个不停,竟然难以伸出半分。
远处的刘师立的吼声在百余步外传来,越来越大:“给我上,围住他们,不许跑了一个人!”
丘行恭一咬牙,大声道:“大王,末将得罪了!”
他直接一跃而起,猛地一伸手,抓住了这一箭的箭杆,狠狠地一拔,箭矢出处,血流如注,飒露紫低嘶了一声,终于四蹄停止了挣扎,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李世民长叹一声,一跃而上丘行恭的那匹坐骑,沉声道:“行恭,上来,咱们一起冲出去!”
丘行恭大声道:“大王,你先撤,大唐可以没有我丘行恭,绝不可没有大王。末将在这里给您断后!”
李世民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快说。”
丘行恭哈哈一笑:“大王,我兄长丘师利,现在没有官职和爵位,如果这回我死了,请把我的战功转给我兄长,可以吗?”
李世民大声道:“准了,你以救我之功,当至左一府骠骑将军,如果你活着回来,这个官职就是你的,如果你不在了,这个就给你哥!”
丘行恭大声道:“多谢秦王!你快走!”他狠狠地一脚踹到了战马的屁股之上,这匹通体白色,却已经给血染得一片腥红的良驹,长嘶一声,载着李世民,绝尘而去。
刘师立一边骑着马,一边厉声道:“快,跑掉的那个是大鱼,别管这家伙,快去追那个逃掉的家伙啊!”
丘行恭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头盔和面当,双眼圆睁,眼眶那里几乎都要流出血来,披头散发,长刀横胸,大吼道:“谁想第一个死!”
一刻钟之后,刘师立一声长啸,长槊一击,丘行恭仰天喷出一口血箭,向后倒去,而他手中的一把已经砍得到处是缺刃的三尖两刃刀,凌空飞起,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在他的面前,已经躺下了十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在他的身后,李世民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刘师立勾了勾嘴角,掀起了面当,同样下马步战的他,这会儿已经是满脸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好硬的点子啊。是条好汉,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他说着,抄起长槊,准备刺出,而丘行恭的嘴里喃喃地说道:“秦王,末将尽力了。”他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王世充的声音从百步之外传来,低沉如狼吼:“且慢,刘将军!”
刘师立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转头一看,只见王世充在单雄信等千余名骑兵的护卫下,骑马而来,他连忙单膝跪地,跟着身边的部下们一起说道:“恭迎陛下!”
王世充点了点头,说道:“战场之上不必如此,平身吧。”他的目光落到了躺在地上,极力地挣扎想要起来,眼中却尽是不屈光芒的丘行恭,说道:“这个人是谁?”
刘师立看着丘行恭,说道:“此人名叫丘行恭,是唐军中的一名骑兵校尉,武艺了得,在这里独阻我们追兵,十余个兄弟死在他的刀下,我下马与之单打独斗,才将之击倒!“
王世充轻轻地“哦”了一声:“丘行恭?是大隋交州刺史丘和的儿子吗?”
第二千五百六十八章 收兵回城
丘行恭哈哈一笑:“正是爷爷我,王老邪,你要杀就杀,只是,你再也别想追上秦王啦,哈哈哈哈哈哈!”
王世充的双眼圆睁,猛地跳下了马,一下冲下了丘行恭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道:“你说什么?李世民在哪里!”
丘行恭的嘴角边挂着血涎,刘师立的脸色大变,连忙也冲了过来,说道:“陛下,当心,此人凶悍,我。。。。”
王世充大声道:“朕在问他,没问你!”这一下吓得刘师立不敢再说半句话,只能在一边肃立戒备着,丘行恭冷笑道:“不错,我在这里就是掩护秦王突围的,现在,他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哈哈哈哈,这就叫王者不死!”
王世充颓然地松开了手,长叹一声:“时也,命也,想不到这回我王世充层层设计,也没有杀掉李世民,非战之罪也!”
他站起了身,眼中碧芒一闪,跳回到了马上,勾了勾嘴角,说道:“李世民逃走后肯定会很快带着南城那里的人马杀回来,我们万万不可再浪费时间了,这丘行恭一心救主,也算是条好汉,把他带回城里,我们现在回东都。”
一边的魏征勾了勾嘴角:“陛下,真的要撤兵回城吗?”
王世充看着远处的战场,摇了摇头:“青奴那里已经顶不住了,我们为了追杀李世民,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传令,让朱桀的部队顶替青奴的前军,节节后撤,洛阳城头的八弓弩箭开始射击敌阵,掩护我军退入城中,让沈光率劲卒以强弓硬弩射住阵脚,阵型不许乱!”
魏征点了点头,掏出了怀中的号角,开始吹了起来,王世充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城的方向,喃喃地说道:“李世民,这回算你小子狠,下回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入夜,东都,南城朱定门,城头。
王世充仍然是白天的那一身戎装,倚在城头上,一脸阴沉,眼中的碧芒闪闪,看着城外三里之外的那座仓城,城头原来的华强军旗,已经换成了唐军的军旗,一面“罗”字大旗,迎风飘扬,仓城之中唐军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一场传来,都会让王世充的眼皮跳一跳。
不知什么时候,魏征站在了王世充的身后,他的手里拿着一卷绢帛,却是沉默无语。
王世充没有回头,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