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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李渊是李渊,我是我,不能学他。”
王玄恕睁大了眼睛,奇道:“阿大,这有什么区别呢?孩儿看不出来啊。”
王世充看向了王玄应:“玄应,这回你再说,是什么原因呢?”
王玄应沉吟了一下,说道:“因为阿大曾经在天下人面前发过誓,说之所以篡了大隋,是因为天下纷乱,群雄并起,国家需要年长的君主以镇宵小,等天下平定之后,会把皇位还给杨侗的。”
王世充的眉头稍稍地舒展了一些,点了点头:“嗯,说得不错,这是一个原因,继续说下去。”
王玄恕不服气地说道:“可是阿大当年曾经在江南也向刘元进的余党起过誓,不也是回头就在佛像面前背誓了吗?乱世之中,赌咒发誓本就是权谋手段,作不得数。之前阿大还跟刘太后和杨侗发誓,消灭元文都是为了清君侧,不会对杨侗不忠的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玄恕啊,人无信不立,这个信义,是做人的根本,如果不是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能轻易地毁弃,之前阿大两次背信,是因为阿大只是个臣子,一个将军,可以这样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阿大是皇帝,君无戏言,明白吗?”
王玄恕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王玄应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杨广失掉天下,不就是因为他在雁门亲口许诺会给将士们加官晋爵,事后却是耍赖背信吗,阿大本身出身就不足,这时候若是不守信,会给世家们背弃的。”
王世充点了点头:“玄应有如此见识,不错,玄恕,仁则,你们记住,征战天下,不可以太过忠直,诈术强力都是需要的,但不可以太过,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占一时小便宜,却失尽人心,得不偿失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就算是阿大,以前多次利用巫术,跳大神这些办法,来争取军心,激发士卒的斗志,固然让阿大打了不少胜仗,但也让秦琼,程咬金,罗士信这些人心中不服,以为阿大只是一个会赌咒发誓,又言而无信的巫师,无人君之象。他们是明着叛逃了,但留下来的人里,有多少人心中这样想,难说得很啊。如果一个帝王不能让手下真正地服气,卖力,那他的皇位,是坐不长的。”
王仁则和王玄恕听得连连点头:“是孩儿(侄儿)考虑不周,阿大(叔父大人)说得对。”
王世充叹了口气:“以前我们王家世代行商,包括阿大自己,也有这种轻易赌咒发誓的习惯,但现在阿大已经贵为帝王,这种习气要改改了,你们是我王家子侄,现在都是皇室亲王,亲王就要有亲王的样子,光是会打算盘或者是会打仗还不行,要多学学那种真正的世家子弟,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不要让人小看了。”
所有的子侄们齐声行礼道:“谨遵大人教诲。”
王世充点了点头:“外姓人来投奔我,是冲着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来的,所以对于他们,有功则赏,有过不能重罚,毕竟我们现在新朝刚立,需要人才来投,过于严厉的话,只会阻人投奔之心,丘怀义和郭士衡不过是鹰犬,重罚他们也无济于是,反而会让小人怀恨在心,所以我对他们不问。”
“至于张蕴古,他忠实地履行了一个御史的职责,起到了监督的作用,杨广之所以败亡,就在于他身边尽是小人,没有这种敢于得罪同僚,甚至是得罪亲王的直臣,对这样的人,我们必须要重用,他们,才是撑起新朝的柱石。”
说到这里,王世充看向了魏征:“玄成,一会儿拟旨,升张蕴古为太子舍人,赐绢帛百段。”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这样做,会让朝中的风气为之一空的,现在的一半多高官,多是苏威这种从杨广朝就混到现在的老滑头,如果主公喜欢听漂亮话,他们就一定会捡好听的说,如果主公重赏了张蕴古这次,那他们也一定会当个直臣,有话明说的。”
王世充笑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上次禅让之前,那个戴胄极力阻止,还说什么如果我夺了隋朝江山,那必会失尽天下人心,最后失败的,当时我听了不高兴,把他赶去虎牢那里了,但这样的人才,我还是需要的,玄成,继续拟旨,让戴胄回来接替张蕴古的御史之职。”
魏征点了点头,继续用炭棒在手中的一方羊皮上速记。王世充看着王玄恕和王君度,叹了口气:“今天这顿耳光和廷杖,是我下令打的,你们若是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来,不许为难张蕴古,明白了吗?”
王应恕和王君度连忙说道:“孩儿知错,这一顿打让我们长了记性,哪还敢一错再错呢。”
王世充点了点头:“好了,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从今天开始,我们王氏宗亲,就要牢牢地控制宫城内部,李唐快要攻过来了,会有很多人因为战事的发展,有可能倒向李唐,我虽然想要收服人心,但在乱世中没有这个时间,只能先以力制之,从今往后,出战的将士家属,全都要集中到宫城内,集中看守,一方面安定前方将士之心,另一方面,也要让他们知道,一旦投敌,家人也要受牵连,我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叛徒。”
魏征勾了勾嘴角:“主公,这个是不是有些太严厉了?领兵将官的家属集中就行了,士兵的也要如此吗?”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非如此不可,再有两个月,我们的粮食就到收获的时节了,到了那时候,就是我们和李唐决战之时。”
第二千四百七十七章 并州稽胡
入夜,东都,宫城城头。
已是二更,宫城之内,灯火通明,一队队巡城的士兵们,举着长槊,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之下鱼贯而行,城外也是万家灯火,不少酒楼与食肆仍然能传出推杯换盏,或者是行酒令的声音,另一侧的百官坊内,丝竹之声顺着夜风传来,混合着一些靡靡之音,让人闻之脸红心跳。
王世充的嘴角微微地勾着,叹了口气:“国事如此,这些人就能在这里安然享乐,我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就以为天下太平了吗?”
魏征微微一笑:“安逸享乐是人之常情啊,虽然天下大乱,但是在这东都城内,还是能醉生梦死的,前几年围城,戒严,粮食短缺,这些世家贵族们也过了几年苦日子,现在陛下新登大宝,他们自然要趁这机会作乐一番才是。”
王世充点了点头:“是啊,他们这些世家贵族,不管是我王家的天下,还是李唐的天下,都不会失了地位,玄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这么严厉地教训玄恕和君度吗?就在于丘怀义和郭士衡这些人有退路,华强国灭了,他们仍然可以在李唐找到饭吃,但是我们王家子弟不行,一旦失败,那就是国破族灭。”
魏征点了点头:“陛下,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只是您的宗族子侄中,现在除了仁则可以冲锋陷阵外,二位世子都不能马上独当一面,发挥大用,所以留守这宫城,负责洛阳城内外的防守工作,应该是最适合他们的事情了。”
王世充叹了口气:“洛阳的这些世家贵族是不能指望的,只有我的亲信老部下才是能关键时候拼上命的,现在李靖那里正在练兵,蜀兵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是李靖征召了不少蜀地的獠人,这些人凶悍野蛮,打仗时勇力过人,但是纪律不行,需要名将来调教训练,李靖,正是这样的名将。”
魏征笑道:“如果现在李唐就打过来,只怕李靖是无法马上帮忙的,我们是不是还要想想别的办法,再把李唐拖一拖呢?”
王世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要看突厥那边了,他们现在手里有了杨政道,上次始毕可汗又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处罗可汗应该是会要对李唐出兵,只是,需要一个时机和借口。”
魏征点了点头:“要不要我再去一趟突厥,与萧皇后接上头,对她晓以利害,让她想办法说服处罗可汗现在出兵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要是三个月前也许还可以,现在不行了,萧铣派岑文本出使李唐与窦夏,促其言和,显然已经是以我们为敌,萧皇后就算人到了突厥,也一定会以萧梁为祖国,她不仅不会帮我们劝说处罗可汗出兵,反而会阻止突厥南下对付李唐,只有李唐把我们打得失去了进攻萧梁的能力,她或者才会站在我们一边,但现在,是绝不可能。”
魏征叹了口气:“真的是时也命也,对李唐友好的始毕可汗在位时,我们无法与突厥联合,现在换了强硬的处罗可汗,咱们却无法跟萧皇后联合了。难道突厥之力,真的无法借助了吗?北方现在能牵制李唐的,只有突厥了啊。”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不,还有个可以牵制李唐的,玄成你知道是谁吗?”
魏征双眼一亮:“主公的意思是,李唐内部的皇子相争?”
王世充哈哈一笑:“是的,玄成,咱们打个赌吧,出镇并州的李建成,还有我的那个好朋友封伦,是绝对不会让李世民这么快就来抢了大功的,至少,在他在并州建功立业前,不会!”
并州,离石,李建成大营。
中军帅帐之中,李建成一身将袍大铠,神色从容,坐在帅案之后,在他的面前,跪着十几个身着皮袍的稽胡将校,一个个低着头,俯身于地,身子却是在发着抖,不敢说话。
自从一个月前,李建成从关中提了三万精兵出镇并州以后,连太原城也没有停留,直接就带兵去了离石郡,稽胡地区。
说到这稽胡,其由来可以上溯到三国时代,曹操时期了,当年天下大乱,天下人口急剧地从东汉末的六千万左右降到全国只有五六百万人,真真是叫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即使是曹操这样称雄北方的大军阀,也为国中无人而担忧,于是他把目光落到了自东汉中期以来,就一直附塞归顺的南匈奴胡人身上。
以前的匈奴人,在经历了从汉武开始到东汉的一系列打击之后,分裂为南北二部,北匈奴最终西迁,不知所踪,而南匈奴也在新兴的鲜卑打击之下,不断地南迁,最后只剩下几万帐(胡人的帐相当于汉人的户),在长城一线游牧。
曹操苦于人口不足,于是把这些南匈奴胡人迁入了内地,安置地山西并州一带,分其部落为五部,分置各地,从此这些胡人就称为稽胡,在并州一带的山地生活,游牧,即使经历了五胡乱华,南北朝乃至隋朝一代,仍然保留了这种部落性质的习惯,虽然其游牧习性已经随着其迁入汉地,转入山区而改为半耕半牧,但仍然是历代并州政权征兵打仗的重要兵源所在,上次杨谅起兵,军队中就有数万稽胡士兵,也为其效死力战到最后。
杨谅失败之后,这些稽胡人逃回了北方的山地,盘踞于崇山峻岭之中,一直到天下大乱之时,才渐渐地趁乱而出,由于其胡人喜欢抢劫和掠夺的天性不改,因此天然地成为了盗匪,外联突厥,内称将军,先后在刘苗龙,刘六儿,刘季真,刘山成等人的率领下,叛服无常,攻州掠郡,成为纵横晋北的一块牛皮癣。
但是上次刘武周南下,稽胡首领刘季真率兵相助,后面随着刘武周的溃败,刘季真也被李世民击斩,其余部溃散回晋北山区,在刘山成的带领下继续为寇,这次李建成出兵讨伐,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