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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动,都在其视线之内啊。”
李世民点了点头:“三位的所言都有道理,这个时候,敌军战力还在,我军如果此时全军出击,敌军可以重复上次的战法,浅水原的部队坚守大营不出,等到我军师老兵疲之时,再由薛仁杲率精骑突击,我军攻不能破,守无依托,势必惨败。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秦军反过来主动打我们吗?”
房玄龄抚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诱敌出战嘛,只怕需要派骑兵出去挑战了,秦军前一阵天天绕着我们的大营谩骂,也没有激我军出来,现在薛仁杲走了,他们也缩回了营地里,如果我们挑战,是有诱出他们的可能。”
杜如晦摇了摇头:“不,这样不行,宗罗喉也是宿将,一定得到了老虎不出窝的指示,就是要消耗我军锐气的,只以骑兵挑战,不可能把他引出来,除非。。。。”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欲言又止。
长孙无忌的眼中冷芒一闪,断然道:“不行,克明,你想让秦王以身犯险,亲自引敌军出战,这太危险了,万一敌军尽骑来攻,我军大队人马在营寨之中,也无法迅速出战,到时候大王孤悬于外,营内大军又攻不出去,会惨败的。”
杜如晦勾了勾嘴角:“如果做好准备,比如能毁栅而出,一下放倒前营的各栅,就可以杀出去了,只是,只是这样秦王殿下确实会冒极大的风险,所以,还要请您三思啊。”杜如晦早就把准了李世民的心态,越是这样激将,也许越是能激起这个年轻人的豪气,真的就脑袋一热出击了,这一仗最好先黑了李世民,再打败薛举,也许只有如此,才是对王世充最大的帮助。
李世民的眼中光芒闪闪,似是在思考,他没有如杜如晦所想的那样愤然长身而起,而是缓缓地说道:“孤以为,诱敌出击的办法,不止让孤以身挑战这一条,也许,我们有更好的办法,能引得全营的敌军全都攻出来!”
杜如晦的脸色微微一变,而长孙无忌则惊喜地说道:“大王有何良策?”
李世民站了起来,走到了帐中的一个沙盘前,这个沙盘舆图把这浅水原的周边地势,展现得一清二楚,他用手指向了浅水原上,宗罗喉大寨边上三里左路的一处高坡空地,说道:“如果我以五千步卒,在此地扎营,大家说,宗罗喉会怎么样?”
长孙无忌奇道:“这是死地啊,秦王,咱们早就分析过,此处地势虽然还可以,但是在骑兵的面前,这区区一丈的高度,完全无法据险而守,更要命的是,此处没有水源,更不可能挖井,如果军队到了这里扎营,不出三天,就会断水。当年马谡失街亭就是这样丢的,全军去了高地,自绝水源,结果给司马懿围困,士卒皆因为口渴而失去战力,最后惨败。”
李世民微微一笑:“可是如此一来,宗罗喉也得离开大营,围困这块小高地,对不对?”
杜如晦的眉头一挑:“对啊,秦王,如果宗罗喉看到我军上了高地,一定会派军过来围困的,这样就把他们引出来了呀。只不过,他们多半会是扎营防守,你的意思,是我军要趁其扎营不稳的时候,突然袭击,将之击败吗?”
李世民摇了摇头,笑道:“不,这一战,孤不是要击败宗罗喉的兵,而是要干掉薛仁杲,一次性地解决掉西秦这个毒瘤。所以,孤不会在宗罗喉扎营围困的时候攻他,而是要等到高坡上的我军水源断绝,渴得受不了,只能主动冲击时,再全军突击!”(未完待续。。)
第二千三百三十八章 渴杀高地营
杜如晦勾了勾嘴角:“这样太凶险了,只怕没有人愿意执行这样的任务吧。”
李世民的眼中光芒闪闪:“富贵险中求,再说有军令在,传令,调精兵五千,让孤的部曲梁实率领,连夜出发,扎营于西高地之上,摆出一副制作投石车,轰击敌营地的样子,孤就不信,宗罗喉还能视而不见!”
三天之后,西高地,唐军分寨。
梁实是一个三十多岁,黑瘦精干的将佐,这会儿一身锁甲,站在营栅边的箭楼之上,营地之下,秦军三万多步骑,已经把这块小高地围得如铁桶一般,而在坡下那唯一的水原之处,秦军的士卒们正在里面洗澡,打水仗,满营的唐军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些秦军在挥霍着这些水源,很多人用已经破皮的舌头,舔着干巴巴地,开裂了许多小口子的嘴唇,嗓子眼几乎都要冒出烟来。
自从三天前的夜里,梁实奉了李世民的军令上高坡之后,全军就已经断水两天多了,陇右的白天,格外地炎势,这些可怜的唐军,每天在面临秦军十余次的轮番进攻之余,还要饱受断水之厄,寨中粮草并不缺乏,但现在已经连煮米的水都没有了,就是拿着干粮馍馍,也根本难以下咽,五千多人,除了一千多战死以外,剩下的人里,能站起来作战的已经不到一半了,两千多人这会儿集中躺在营地的中央,无神的眼睛望着苍天,几乎是在等死。
一边的军士给梁实拿了一个竹筒:“将军,请饮用。”
梁实刚接过这个竹筒,就只觉得一股子尿臊味扑鼻而来,要换在平时,亲兵让他喝尿,他绝对会砍了这个家伙,但现在,这泡黄黄的臊尿却比得上人间最好的琼浆玉液,他二话不说,一仰头就把这一筒尿给喝了个干净,然后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两滴尿液,似乎还在回味着。
那个军士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两天实在是吃得太干了,将军,味道不太好,您可别见怪。”
梁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机灵,多亏你想出了这个喝尿的办法,你这几年在沙漠里还真没白活,要不然只怕今天上午弟兄们就顶不住了,叫弟兄们再咬牙坚持一些,把那些站不起来的人的尿集中了给守卫的战士们喝,秦王有令,要我们无论如何要守上三天,到今天晚上,他一定会来救咱们的!”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指着坡下那一熘木桩,上面尽数插着战死唐军的首级,咬牙切齿地说道:“秦军有多凶残,大家都看到了,就是投降,也是个死路,实在不行,我就带弟兄们冲下去,宁可战死,也绝不渴死!”
山下,秦军大营。
宗罗喉一脸阴沉,看着小地高上的唐军营地,喃喃地说道:“都断水三天了,他们怎么还能撑下来?这可不合理啊,难道,坡上还有水源?”
一边的勇将翟长孙摇了摇头:“绝不可能,末将曾经亲自找精通泉眼,地脉的大师看过,这高坡乃是沙地,下面没有半点暗泉,他们早就没水了,昨天我带人攻击的时候,看到那些守寨的唐军,一个个嘴唇全破了皮,显然是给干成这样的,他们今天还能站着,只怕已经是在喝尿了。”
宗罗喉回头看了一眼唐军大营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嘴角:“李世民到底是什么意思,派人来这里,又见死不救,难道,他想偷袭我军大营吗?”
翟长孙的心中一动,低声道:“将军,末将有一计,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宗罗喉的眼睛一亮,连忙道:“有何话快说。”
翟长孙微微一笑,正色道:“李世民只怕是以为陛下回了陇州,所以以我军在这里粮尽无战意,可以随意欺负,派一营的人来这里装着做投石车,就能吓跑我们。可他没有料到,我们还有几天的存粮,加上陛下回去督办粮草之事,短时间还不会撤,反过来把他们的这个偏营给围困起来。”
“现在李世民一定是摸不准我们的意图,他想出战又怕中了上次浅水原的计,所以一直在犹豫,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他的这个心理,来逼他出战。”
宗罗喉的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世民会这么容易地出战?”
翟长孙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大营里还有三万多人,如果再调两万人过来攻击高地,那李世民不会直接来救高地,恐怕会采用围魏救赵之法,直接强攻我军大营,这时候我们也反过来攻他的大营,我们营中无粮,他的营中有粮,换老家对我们是赚大了,如果李世民放弃围攻我军大营,那我们就干脆和他决战,这不是陛下一直希望的吗?”
宗罗喉摇了摇头:“翟将军,你恐怕弄错了,陛下可不希望我们跟李世民决战,他是要亲自跟李世民决战的。”
翟长孙笑道:“战机稍纵即逝,陛下人远在陇州,离此数百里,骑马狂奔都要半天才能到,我军就算跟李世民决战,等他赶来仗都打完了,那不过是褚黄门为了让陛下回去找粮草,而不是冒险强攻唐军大营的缓兵之计罢了,哪可能真的采用呢?再说了,以我们现在的精兵锐卒,破唐军足够,他们不出营也罢了,敢真的出营决战,以我军的五万精锐骑兵,可以直接蹂烂其步兵。”
宗罗喉还是有些迟疑:“可是陛下如果知道我们违令出战,怪罪下来,怎么办呢?”
翟长孙的眼中冷芒一闪:“宗将军,胜利者是不会受到指责的,我们要是打输了那肯定没说的,要掉脑袋,如果打胜了,那就是大秦破唐的首功之臣,陛下也只有对我们奖赏的。再说了,营中那些羌胡部落的酋长们,早就不耐烦了,要么想走,要么想打,不走不打,迟则生变啊。你真要打的话,到时候让众将一起请命,法不则众,就是陛下,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未完待续。。)
第二千三百三十九章 毁营出战
宗罗喉咬了咬牙,沉声道:“好,就依你的,传令,调大营的两万骑兵出来,对高坡唐营驰射,然后步兵准备强攻,李世民若不出战,咱们就一鼓作气直接破了营,到时候拿这五千唐军的尸体,在这里堆个京观,看还有人敢跟咱大秦作对!”
李世民一身将袍大铠,骑在特勒骠上,站在营地中的帅台之上,台下的空地到营门前,已经列出了密集的军阵,两万步骑,人人全副武装,屏息凝视,都看着李世民,听着他的命令呢。
李世民的目光落向了几里外的高坡营地那里,烟尘四起,数不清的秦军游骑,正在坡下来回驰突着,把一**的箭雨射向营中,不时地有人从营寨四周的箭塔喽楼上落下,而大队的秦军,正列着方阵,四面八方地向着高地攻击,却一次次地被营地之中密集的箭雨和投枪打退,然后再在各自军官的威逼之下,继续冲前,如此反复,尸体和沙包已经快要把绕营一周的护营沟给填平了,甚至有个别地区,秦军的步兵已经冲到了栅边,开始与营地中的唐军,隔着营栅用长槊对刺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高地营地已经危如累卵,从李世民这个方向更是可以看到,营中所有那些连站起来都很勉强,躺在中央的军士们,也都互相搀扶着起身,驻着长枪与棍棒,颤巍巍地走向栅边,现在营中的军士们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战斗,为了生存而战斗。
李世民的马鞭指向了高坡的营地,大声道:“将士们,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兄弟,正在西边的高坡上苦战,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喝水了,外面是五六万秦军,而我们在干什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吗?”
“秦军是多么优秀的人渣,大家都知道,一旦落到他们手上,将军们或许可以保一命,但你们普通的军士,不是给坑杀就是做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