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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虔通哈哈一笑,这下他才心里石头落了地,原来他还是多少有点担心来护儿,虞世基等人会逃往军营,召军反击,所以才会对杨广多少客气一点,可现在却是再无顾忌了,他换了一副嘴脸,转头看向了失魂落魄的杨广,厉声道:“陛下,百官现在都在大殿里,需要您去安抚,请你现在就跟我们过去吧。”
杨广的嘴唇在哆嗦着:“虞侍郎何在?”
宇文成都冷笑道:“已经枭首了,还有裴蕴,来护儿这些人,也全给干掉了,独夫,你已经没有别的指望啦,快点去面见百官,交代一下继承人吧。”
杨广站起了身,他咬着牙,一步步地走出了大殿,外面的成千上万的叛军军士们,看到杨广这样走了出来,全都喜极而泣,大声唿喊着:“诛杀暴君,诛杀暴君!”这一阵阵的声浪,铺天盖地。
宇文化及志得意满地带着一众手下骑马而入,宫城内的军士们全都对着宇文化及下跪,高唿万岁,宇文化及哈哈大笑,一边的封伦却是眉头微皱,低声道:“丞相,这时候早点了结了独夫,以免夜长梦多。”
宇文化及的脸色一变,点了点头,骑马至到殿下台阶,对着台上的宇文成都和裴虔通说道:“还要他出来丢什么人啊,快点拎回去。”
裴虔通的嘴角勾了勾,一边的宇文成都却是一拎杨广的颈后衣领,就象拎小鸡一样地把他给提了回去,扔回到了殿中的坐榻之上,殿中的军士们看到杨广这番狼狈模样,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广羞愤难当,喃喃地说道:“朕有何罪,要被你们如此侮辱?!”
宇文成都冷笑道:“陛下,你舍弃宗庙,离开国都,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
杨广的心一横,厉声道:“没错,朕确实对不起黎民百姓,可是你们这些人呢?朕给了你们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就换来你们这样的回报吗?今天你们这样密谋谋反,到底谁是首脑?!”
司马德勘冷冷地说道:“你天怒人怨,天下人都恨不得取你性命,又何止一个首脑?封先生,你文才高,这个独夫死不悔改,你来骂他!”
封伦勾了勾嘴角,走上前去,正要开口,杨广却突然冷笑起来:“卿本士人,奈何从贼?封伦,你可知道今天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要记载入史册的吗?”(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六十章 段达告密
段达微微一愣,转而挤出一丝笑容:“这个嘛,自然是听从圣上的旨意啦。我是军人,不能自行其事。皇甫将军,你说呢?”
皇甫无逸摇了摇头:“陛下年少仁厚,王世充以前又善于收买人心,就算是洛水惨败,陛下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这回更不可能处罚他。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危险,先帝为什么会遭遇骁果叛军的毒手?为什么会死在宇文化及的手上?不就是善心用错了地方,成了东郭先生吗?”
“想那宇文化及父子,早就犯了国法,宇文化及兄弟二人走私生铁,陷害朝臣,性质特别恶劣,夷族都不为过,可先皇却是一念之慈,留了他们一命。而宇文述在萨水惨败,送掉三十万大军,也早该一斩以谢战死将士,可陛下又给了他机会,让他凭借告密李浑,平定杨玄感而重新掌兵,即使是宇文述死后,仍然是让宇文化及这个怀恨在心的家伙掌兵,这不就是取祸之道吗?”
“所以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上次江都兵变,就是因为虞世基犹豫不绝,明知宇文化及要反,却不敢快刀斩乱麻。这回王世充公然抗旨,四处煽动军心,反行已经明显,我们这时候作为辅政大臣,大将,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先把王世充一党拿下,控制军队,才能避免江都之变啊。”
元文都满意地点了点头:“皇甫将军所言极是,你的想法和老夫完全一样!”
段达的额头开始冒汗:“可是,可是如果除了王世充,他手下的兵马造反怎么办?王世充的淮南兵只听命于他一人,形同私兵,我们如果杀了他,难保他的部将子侄不会作乱啊。”
皇甫无逸冷笑道:“我们东都兵马也有十几万,比他们的数量多得多,王世充尽管也有近十万人马,但瓦岗的俘虏就有五万多,还有三万多是最近放粮募集的入城百姓,并无战斗力可言,真正算得上死党部曲的,也就那两万多的本部人马罢了。我们不用担心,只要杀掉领头的王世充,下面的人没了组织,也闹不起来,想闹我们就出兵镇压。”
段达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那就一切依公等所言吧。”
元文都微微一笑,在政事堂中间的大桌上展开了一张舆图:“这张是洛阳城内的地形图,咱们就商量一下,如何调配兵力吧。”
半个时辰后,内史省外的茅厕,段达的女婿张志,扶着段达从政事堂缓缓而来,段达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就知道,这鱼不新鲜,奶奶的,一定是那厨子贪了买鱼钱,买来死鱼,害得老子腹泻不止。张志啊,你现在就回去,给我把这个厨子抓了,说不定,他还给我下毒呢。”
扶着段达,全副武装的一个三十余岁的宿卫军官,正是段达的女婿张志,今天正好在政事堂当值,刚才里面开会的时候,段达突然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说是腹泻难忍,连路都走不动了,元文都今天的密会,只安排了心腹卫士在外值守,而张志正好轮班,于是就让他扶着老丈人出恭。
张志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听到段达低声道:“张志,你半个时辰后换班,马上去含嘉仓城,找王世充王大将军,告诉他元文都他们已经在密谋害他,深夜要召他急事入宫,暗伏甲士杀他,让他千万要留意。”
张志的脸色一变,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最近的卫士也在二十步外,他瞬间就明白了,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低声道:“无凭无据,王将军如何信我?”
段达沉声道:“你去跟王公说,月是故乡明,他就知道你是我派去报信的了。”
张志微微一笑:“岳父请放心,小婿一定完成任务!”
入夜,三更,王世充一身将袍大铠,独坐含嘉仓城,左手捧着一卷兵书,凝神而视,帅帐之中,灯火通明,而部曲将士们,则分列两侧,个个持槊挎刀。
营门外大踏步地走过来一人,正是黄门侍郎赵长文,手里捧着一道诏书,直入帐中,对着王世充高声道:“有圣旨到,郑国公,右武卫大将军王世充接旨。”
王世充的目光从左手上捧着的兵书上抬了起来,看着赵长文,平静地说道:“已近三更,赵侍郎为何此时前来宣诏?”
赵长文的声音有些发抖:“这,这是圣上的旨意,需要商议招安李密之事,需要让郑国公也入政事堂议事。”
王世充微微一笑:“是圣上的旨意,还是元文都元内史的旨意呢?”
赵长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转而大怒道:“王世充,你面对圣旨,却出如此不敬之语,是想谋反吗?”
王世充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厉声道:“赵长文,你们这些逆贼的奸谋,本帅早已知晓,你们不就是调了段达和皇甫无逸的兵马入宫城,想要伏杀本帅吗?今天下午你们在政事堂里密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诡计,以为本帅不知道吗?”
赵长文的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两步,一边的沈光,费青奴,来整诸将,全都怒目而视,费青奴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厉声吼道:“王大帅为国家抛头颅撒热血,你们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官,没别的吊本事,就会勾结反贼,陷害忠良,我费青奴最见不得你们这些奸贼,拿命来!”
他说着就抄起背上抄着的大斧,上前就要砍人。
赵长文吓得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此事与我无关啊,都是,都是那元文都,卢楚和皇甫无逸的主意。王大帅,费将军,饶命啊。”
王世充哈哈一笑,指着地上的赵长文,目光炯炯,眼神如同闪电,扫过在帐中的众将的脸:“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王世充陷害元文都他们,而是这些狗贼想要害我。各位,今天不是我王世充要造反谋害圣上,而是要清君侧,除奸臣,现在陛下给这些奸贼控制住了,有谁愿意随我救驾?!”
在场所有的将校全都拔出腰间的宝剑,齐声道:“我等愿追随大帅,扫除奸党,拯救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擂鼓,进军宫城!”(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零三章 杨广末路(五更)
封伦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毕竟,他也算是个读书人,也多少是要脸的,他可以在这一世机关算尽,腹黑权谋,但如果这些事情上了史书,那可就是千古骂名了。宇文化及这些粗胚可以不要脸,可是作为渤海封氏的他,却不能不顾及这一点啊。
想到这里,封伦的脸微微一红,摇了摇头,退了下来,宇文化及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封郎,你不是肚里有货吗,怎么碰到这个独夫,一句话就退了呢?”
封伦勉强勾了勾嘴角:“因为,因为这个独夫的罪恶太大,就象李密说的那样,罄南山之竹,也难书其罪恶,刚才我想了半天,他的那些个恶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反正他的生死是由丞相所决定的,我又何必凑这个热闹呢,骂他也不会少一块肉啊。”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拍了拍封伦的肩膀:“封郎说的好啊,我就是最不待见你们这些文人成天引经据典,非要争个口头曲直的,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多痛快啊,也不用费那事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凶光一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送独夫上路吧。”
突然,一声小孩子的哭声响起,原来是杨广的幼子赵王杨杲,也给囚禁在了这殿内,听到这些人要杀父皇,再也忍不住了,扑了上来,抱着杨广的大腿,号陶大哭:“父皇,父皇,不许伤害我父皇啊!”
裴虔通的眼中杀机一现,抽出钢刀,一刀就插进了杨杲的后心,小孩子嘴一张,“哇”地一口鲜血吐得杨广满身都是,动了两下,终于气绝。
杨广这时候反而不再流泪了,他轻轻地抚着杨杲的头,抚上了他那睁得大大的眼睛,柔声道:“儿啊,是父皇害了你,下辈子,但愿你不要再生于帝王之家。”
裴虔通狞笑着从杨杲的尸体上抽出了钢刀,在小孩子的背上绸缎擦了擦,对着杨广笑道:“独夫,你说吧,是想怎么个死法?念在君臣一场的份上,我们可以留你个全尸。”
杨广咬了咬牙,厉声道:“天子自有死法,何得以加锋刃!来人啊,拿药来。”
杨广以前经常让身边的姬妾们身上带着小瓶的烈性毒药,还说过,若是万一有人谋反,那你们这些女人先喝药自尽,朕随后也跟着一起喝。
可是到了现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从萧后以下,所有的妃嫔全都跑了个一干二净,只有杨杲一人相随,杨广环视殿内,叫了好几声,却无一人拿药。
裴虔通的眉头一皱,回头对宇文成都说道:“少将军,要不我们去给他找点毒药来?医正张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