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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孝和微微一笑:“主公高明,只是萧禹那里,恐怕没这么好监视吧。”
李密从怀中摸出了半块玉佩,交到了柴孝和的手中,低声道:“萧禹身边的亲信马良,是王世充多年来一直放在萧禹身边的细作,你持此物与马良接上头,把监视萧禹的事跟他说明,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柴孝和点了点头:“原来主公早有准备了,不过,学生还是要提醒您一句,王世充反复无常,心狠手辣,主公跟他没必要合作。”
李密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我跟他现在也不会再有什么合作了,他需要利用我搅乱中原,现在这目的已经达到,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跟王世充就要成为在中原大战的死敌了。我对这场争斗,还真的很期待呢。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得尽快地扩大自己的力量,这裴仁基的部下,我一定要抓在手上,明白了吗?”
柴孝和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中原,百花谷,裴仁基军大营。
裴仁基的面沉如水,坐在中军帐内,看着站在帐中,满身汗水的裴行俨,沉声道:“你再说一遍?!石子河那里战况如何?”
裴行俨叹了口气,说道:“刘长恭轻兵冒进,中了李密的诱敌之计,追过河去后,左军的孔令果部又私割人头,导致军队混乱,被李密以精兵从横山背后侧击,溃不成军,刘长恭脱去甲胄,混在败兵中逃跑了,而后军的房岿等十余员将领,都非死即降,三万精兵,死者十之六七,甲仗军械,均成了瓦岗反贼的囊中之物!”
裴仁基的眼皮跳了跳,长叹一声:“唉,怎么会弄成这样?!就是三万头猪,让瓦岗贼人这么抓,也不至于一天就抓个精光啊。”
萧禹的面沉如水,厉声道:“将军,前日里我就说,刘长恭提前出战,一定是要抢军功的,一定不会扎营固守。让你速速调兵去支援,你却不听我言,说什么要稳扎稳打,怕中了埋伏。可是现在呢?少将军带着几百骑去侦察,安然无恙,可见贼人的全力都在对付刘将军上,根本没有伏兵,这次刘长恭兵败,你也是有重大责任的!”
裴仁基的面色一寒,沉声道:“萧监军,你说话太过分了吧,我是主将,当然要为全军的安危负责,你能因为裴将军这回运气好,没有遇上埋伏,就说一定不会有埋伏吗?那李密最后是靠了横山侧后的生力军横冲敌阵,打败瓦岗军的,这就说明他是留有余力,说不定这些生力军本就是想要伏击我们的,见我们没有去,才在关键时撤出,用上,你怎么可以倒因为果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保身之道(53更)
萧禹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回战败的情况,我都会详细地写成奏折,上报圣上,裴将军,到了朝廷要追究你责任的时候,你可别怪我!”
裴仁基冷冷地说道:“萧大人既然身为监军,这是你的职责所在,本帅不干预你的任务,也请你不要来妨碍我的指挥!”
萧禹恨恨地一拂袖,转身就走,裴仁基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嘴角边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他沉声对帐内默然不语的众将说道:“大家都回本部,安抚好士兵的情绪,刘长恭所部战败之事,要严密封锁消息,不得外传。”
秦琼勾了勾嘴角,出列行礼道:“将军,末将以为,瓦岗军侥幸大胜,现在一定松懈,疏于防备,我们这时候如果以精骑奔袭,一定可以获得大胜,就算不利,也可以迅速地撤离,没有什么损失。刚才萧监军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我们的友军战败,我们不能这样没有任何行动补救,不然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恭怕还是会追究我们的责任。”
罗士信也跟着出列行礼道:“是啊,裴将军,这阵子弟兄们都闷着一股子气,想要为张将军报仇雪恨呢,可是只是打了几次小仗,实在是不过瘾,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这些张将军的旧部,愿为前部先锋,与瓦岗军决战!”
裴仁基摇了摇头,挥了挥手,其他的十余名将佐都行礼退下,帐中只剩下了裴氏父子,还有罗秦二将。
裴仁基站起了身,长叹道:“二位将军啊,我也不瞒你们,秦将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出击,确实有可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打胜了又如何呢?前几次我们也不是没打胜仗,但得到的赏赐在哪里?”
罗士信奇道:“不是萧监军说,要请求朝廷后再发放的吗?难道,这中间还有别的隐情?”
裴仁基叹了口气:“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跟二位将军说实话,所谓的请求朝廷发放,一直就是个借口罢了,现在我们这里跟江都的联系已经隔断,圣上远在千里之外,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再说了,我们都在军中多年,这些赏罚之事,有朝廷的定制,也是由前方大将所决定的,什么时候要去请示圣上才能赏赐将士了?”
秦琼与罗士信对望一眼,倒吸一口冷气:“难道,难道是萧监军故意为难我等,是这样吗?”
裴仁基点了点头:“萧禹以前在雁门的时候,因为提议陛下重赏将士,以刺激大家努力守城,因此得罪了陛下,被外放为郡守,所以他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我们正常的赏赐也不肯发放了。”
秦琼奇道:“赏赐战利品,不过是用缴获,又不是让他萧禹拿钱,有必要这样抠门吗?他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裴仁基冷笑道:“他是文官,我们是武将,本身就是互相看不对眼,现在各路兵马都放权在外,那些以赏赐结将士之心的大将们,也成为被圣上怀疑的对象,君不见前一阵子的河北杨义臣杨大将军,连破两路贼寇,却被圣上所猜忌,夺了兵权召回江都,结果气得吐血而亡吗?而河北本来一片大好的局势,也因为杨大将军的离开而迅速恶化,两个月不到,就成了窦建德的天下,还不都是这些刀笔吏们干的好事!”
罗士信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我等迟早要给这些耍笔杆子的文人给坑死,有国难报,有家难回啊!”
裴仁基的眉头皱了皱,说道:“二位将军,你们都是张将军的老部下,本帅虽然是后期接手,但是对张将军,却是视如兄长,对你们,也是看成我的子侄一样,这个时候,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文人掣肘,我们这些武人,得团结一心,才能渡过难关,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我们迅速地消灭了贼人,最后也不过是杨大将军的命,甚至还不如他。”
“而现在天下的变乱四起,明眼人都知道,光靠一两路大军的苦战,是扑灭不了贼寇的,圣上现在远在江都,等于放弃了中原和关中,这本就是寒了大家的心,也是让天下贼人层出不穷的根本原因,我们要为自己多考虑,为弟兄们考虑,想想一些后路季。”
秦琼的脸色一沉:“裴将军的后路,是指什么?难道是要投奔贼寇吗?”
裴仁基摇了摇头,说道:“不,还不至于这样,但是我们要明白一点,只有手中有兵,才是我们的根本,一旦给夺了兵权,那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现在圣上要我们讨贼,这就不能随便夺我们的兵权,可要是贼人没了,那杨义臣的结局,就是我们的明天!”
罗士信摇了摇头:“我们是军人,奋力灭贼才是第一位的,有功则赏,是我们隋朝的军制吧,难道贼人一灭,就要收我们的兵权了?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裴仁基冷笑道:“理由?圣上夺杨义臣兵权的时候,有什么理由了?朝廷有权决定一切人事的升迁任免,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时张须陀将军在荥阳的时候,就因为那个以前的部下程咬金来下了战书,就给那杨庆说是跟叛贼勾结,给逼得立了军令状出战,这才急于求成,中了贼人的埋伏。”
“今天的萧禹,话已经说得清楚了,他不顾全军安危,要我们突袭,不是为了真的让我们取胜,而是作出个姿态,向圣上有个交代和表示的,我要为全军的安危考虑,自然不能如此冒险,李密不是一般人,他深通兵法,老奸巨滑,怎么可能真的战后放纵,不作防范呢?瓦岗现在有二十多万之众,随便轮值个一两万人在横山以北,就能发现我们的突袭军队,这个事情,不会有半点侥幸的。”
裴行俨叹了口气:“父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预留后路(54更)
裴仁基勾了勾嘴角,说道:“现在我们得小心为上,步步为营,不可前出,也不能迅速撤离,当务之急,就是要封锁消息,不能让军中知道刘长恭兵败的事情,以免军心动摇。罗将军,秦将军,张须陀的旧部,一向只听你们两位的军令,就要多多麻烦二位了。”
罗士信与秦琼对视一眼,拱手道:“裴将军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抚好部众的。”
罗,秦二将掀帐而出,帐中只剩下了裴仁基父子二人,裴仁基长叹一声,缓缓地说道:“行俨啊,现在事情果然向最坏的地方发展了,咱们是真的要考虑一下退路啦。”
裴行俨咬了咬牙,说道:“难不成父帅的意思,真的是想投向瓦岗?”
裴仁基叹了口气:“老实说,今天以前,我还在犹豫这件事情,瓦岗如果只有翟让,那就是请我去,我也不会去的,但现在看起来李密已经掌握了瓦岗的大权,此人极为厉害,我看中原之内,无人是他的对手,以前我们跟他们打,还有装备和训练上的优势,但这次东都兵马的三万精兵,都全军覆没,敌军的甲杖军械,将会大大加强,再打下去,我们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小,所以,我们必须要考虑留条退路了。”
裴行俨恨恨地说道:“怎么能这样呢,我们裴家世代忠义,要报效朝廷,才是唯一的道路啊,父帅,孩儿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想背这不忠不义之名。”
裴仁基摇了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为父可没说要投降瓦岗,只不过,为父担心这样下去,会是有心报国,无力杀贼啊。看看萧禹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们就算胜了,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我们拼尽全力打败了瓦岗军,东都的那些家伙,还有杨庆这种人,一定也会出来抢功的,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好处,杨义臣就是我们的榜样。”
裴行俨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吗?”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帐后响起,柴孝和穿了一身小兵的衣服,缓步而出,笑道:“少将军,机会永远是有的,只要看你们愿意不愿意了。”
裴行俨的脸色一变:“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呆在这里?”
柴孝和微微一笑,说道:“我叫柴孝和,是蒲山公李密的学生,少将军,不好意思,我比你早来大营半个时辰,是你的父帅,让我留在这里的。”
裴行俨二话不说,手按到了剑柄上,挡到了裴仁基的身前,“呛”地一声,剑刃出鞘一半,厉声道:“居然是瓦岗反贼,你若敢妄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柴孝和笑着摇了摇头,裴仁基伸出手,把裴行俨的手从剑柄上挪开,缓缓地说道:“行俨,休得无礼,柴先生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如果他有意对我不利,刚才就会出手了。”
裴行俨沉声道:“父帅,这些贼人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