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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是说伏击?天哪,要伏击张须陀的这万余人马,只怕我们三万人都未必能成啊,而且我们一下子少这么多人,张须陀难道会看不出破绽吗?”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只要利用好地形,哪需要三万人。千余精锐足矣!”
翟弘哈哈一笑:“都说李密足智多谋,我看不过是吹牛不打草稿!千余精锐就能消灭张须陀的万余手下!你当你这一千人全是天兵天将不成?”
李密微微一笑:“你怎么就认定了张须陀的万余手下会全跟上来呢?我刚才说过,需要大头领诈败而逃,而且是扔下所有的部下,只带少数亲卫骑兵逃命的那种,只有这样,才会引得张须陀也扔下他的步兵,只带骑兵追击,这样追上几十里,上百里,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疲劳,而我军这时候突然杀出,不用太多人,只要千余精锐,就足以击杀张须陀了,兵法上说,这叫必蹶上将军!”
翟弘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翟让则咬了咬牙,沉声道:“你是说要张须陀追击上百里?这太危险了吧,万一路上给他追上怎么办?”
李密摇了摇头:“大头领的马术过人,而且我们瓦岗军都是轻骑兵,不象张须陀那样甲骑俱装,也许正面冲杀不是对手,但要是逃命的话,那就不在话下了,如果大头领怕有意外,可以一人双马,换骑逃亡,这样一来,张须陀就不可能追上了,大头领可以装着慌乱,始终保持在他的视线之内,让他觉得再加把劲就能追上,张须陀既忠义又悍勇,一定会一追到底的!”
翟让咬了咬牙:“那你要带哪些人,来伏击张须陀?他就算奔袭百里,就算部下脱节,可他周围的仍然是最精锐的悍将精卒,你说只待千余人就能击杀他,我还是不太相信。”
李密冷笑道:“这就需要借助地形了,张须陀有万夫不当之勇,换在平原,自然没办法困住他,但要是在泥泞沼泽,马匹难行之处,那他的铁骑优势无法发挥,就只能成为我们的猎物了,这个地方,是我精心选择过的,就在这里………大海寺!”
翟让的双眼一亮,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大海寺?这地方我有印象,来的时候就很难走,到处是泥沼,骑了马很容易就会陷在里面,可是,你在这里打伏击,那我在前面引他,不会先给陷进去吗?就算你的伏兵攻出,也是有危险吧。”
李密哈哈一笑,眼中的杀气一闪:“狭路相逢勇者胜,张须陀太厉害,要是咱们连命都不跟他玩,那还不如现在就散伙得了。若是大头领不想当这个诱饵,那李密到时候会打出我的旗号,接应大头领,翟让看到是我出现,一定也会穷追不舍的,反正能不能赢张须陀,就是看这一锤子买卖,能赢他,瓦岗可一战而翻身,要是赢不了,那咱们就死在这里得了,省得给他到处追击,受尽苦头后还要落到他手里!最后送到东都挨那一刀,毫无尊严。”
翟让咬了咬牙,沉声道:“你要带哪些将领过去?”
李密微微一笑,环视帐内,缓缓地说道:“徐世绩,程咬金,王伯当。这三位各领四百精骑,足矣!”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单雄信的脸上,勾了勾嘴角,“至于单将军,就留在大头领的身边,以防万一吧。”
翟让猛地一拍手:“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瓦岗几万兄弟的死活,就在大海寺这一战!”(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张须陀的布置
白司马坂下,两军列阵,战旗猎猎,战马嘶吼,长槊侵天,轮刀曜日,战士们的呼喝之声,震天动地,而张须陀一方的隋军部队,显然更加士气高昂,盔明甲亮,杀气腾腾,另一面的瓦岗军,虽然也是在各种军官的带动下拼命地喊着号子,或者是以刀击盾,但气势上明显逊了隋军一头,就连那些战马,也显得焦躁不安,狂嘶乱跳。
张须陀全身披挂,骑着一匹青色的战马,这匹马儿随着他征战多年,从山东杀到中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战,当年的小马驹儿也已经长成了帅气威猛的青龙马,就跟骑着它,倒提雪花偃月刀的主人一样,威风凛凛。
秦琼和罗士信则一左一右,跟在张须陀的后面,两柄骑槊抄在二人的手上,而鞍架上的副武器钩上,则挂着铜锤与铁锏,上面已经凝固起一层暗黑的血斑,那是不知道砸碎了多少个脑袋后才凝成的标记,而罗士信的马鞍边挂着一个大囊,里面飘出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道,秦琼相顾而笑道:“士信,今天又准备割多少个鼻子了?”
罗士信哈哈一笑:“只恨前几战瓦岗贼人跑得太快了,没让老子杀个痛快,今天看样子他们也是要拼命了,我想,怎么着也得装个两三百吧。”
秦琼皱了皱眉头:“我有言在先啊,你可不许抢我的人头,还有,大帅杀的,你每次都算到自己头上,太不厚道了。”
罗士信笑着摆了摆手:“我要是跟你们一样也只顾着杀人,那你们杀的敌军,功劳全给其他人得了去,连圣上的画像里也把我跟在大帅后面冲阵的样子给画了进去,这就说明,圣上都喜欢我的做法,叔宝,你眼红了吗?”
秦琼笑道:“你个生瓜蛋子,我还要眼红你?打完这仗,我就要成亲啦,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眼红呢!”
罗士信先是一愣,转而与秦琼相视大笑,张须陀却是眉头深锁,一言不发,身边的贾务本笑道:“大帅,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之前您一直想要逼瓦岗军决战,现在他们全军出动了,你反而不太高兴啊,这是怎么了?”
张须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不太好,翟让明知不是我们的对手,既不逃回山寨死守,也不分散成小股逃蹿,而是这样跟我们摆开阵势决战,务本啊,你觉得这合理吗?”
贾务本微微一笑:“可能是他知道回山寨也守不住吧,在山东的时候,我们一再地靠围困贼人山寨的方法逼敌投降,左孝友的十几万人马,在蹲狗山都生生给我们消灭了,何况瓦岗军呢。逃回瓦岗后,那些老弱妇孺的非战斗人员要消耗大量粮食,支持不了多久的,再说,这回他们本就是要抢回洛仓的粮食,才南下的啊。”
张须陀的眉头还是紧锁着:“不对,翟让是典型的流寇,乱世之中,妻儿老小都不重要,想要做大事的人,谁还会顾小家?肯定是保自己的命要紧。他是绝对不会在这里跟我们决战的,我想,其中必然有诈!”
贾务本勾了勾嘴角:“可是这里一马平川,战场是您选的,事先我们也反复侦察过,附近并没有敌人的疑兵,现在瓦岗军的所有兵力,四万多人都在这里,也看不出他们有分兵的迹象,大帅,我觉得你还是太过多虑了吧。”
张须陀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也许吧,也许我也真的是老了,不象年轻时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也许是这些年看到了太多让人伤心的事情,这个天下,越来越乱,我消灭的贼军前后有几十万,可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贼人出现,这到底是怎么了?”
贾务本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大帅,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没准还会给狗耳朵听了去,再作您的罪状呢。这回咱们来中原,杨庆这样家伙就是百般刁难,他们自己无力平叛,还要陷害忠良,对我们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平时对百姓如何了,这中原本来是大隋最繁华,最富庶的地方,却给他们弄成了这副光景,我们这些做军人的,还能说什么呢?”
张须陀咬了咬牙,神色变得坚毅起来:“不管怎么说,如何整顿朝纲,是叛乱平定以后的事情了,那也是陛下的事,并非我们这些军人可以议论的,只要自身行得通,坐得正,就不怕会给小人陷害,这回我们毕竟是有程咬金这个痛脚给人抓在了手上,也只能灭贼自证清白了,务本,今天你统领步军,在后面稳住阵脚,我率骑兵追击,一定要击斩翟让,彻底平定瓦岗反贼。”
贾务本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大帅今天要亲自冲锋?”
张须陀点了点头,用马鞭一指对面密集的敌军,说道:“你看到没有,以前的瓦岗贼人是把骑兵放在两翼,想要包抄我们,步兵在中间,这样的打法,胜可小胜,败亦不会大败。”
“可是今天,翟让却是把步兵排在两翼,骑兵放在中央的步兵之后,这是要拼命的节奏了,一旦步兵交手之后,他会驱动骑兵直冲我军中央,要么一举击溃我们,要么战败而逃,没有第三种选择。”
“也就是说,今天的翟让,确实是要来决战的,要么大胜,要么大败,步兵不过是虚张声势和吸引我军远程打击的肉盾,骑兵才是致胜的关键。”
“所以今天我军不能象以前一样以八风阵不动如山,靠强弓硬弩来打退敌军冲锋,然后稳守反击,今天我们一定要以骑破骑,用铁甲正面打垮瓦岗的骑兵,阵斩翟让,如此可一战而定中原!”
贾务本哈哈一笑:“大帅,你真的是神机妙算啊,一眼就看穿了敌军的心思,不过我有个请求,这次,请让我跟着你一起追杀翟让,中央阵线如果打退了敌军的骑兵冲击后,也不需要我再坐镇,这回追杀贼首,我老贾想跟你并肩作战呢。”
张须陀微微一笑:“如将军所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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