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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摇了摇头:“将军所部之精悍,冠绝天下,瓦岗寨并非将军之敌。”
张须陀的眉头微微一皱:“既然你自己都说并非我对手,为什么还敢这样下战书,约期决战?”
程咬金微微一笑:“因为我们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一条命,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现在我们瓦岗寨也没多少存粮了,只有南下打破回洛仓,才有一线生机,想必将军也不可能坐视我军南下吧。”
张须陀冷冷地说道:“当然,程咬金,粮草乃是军中头等大事,你把这消息告诉本将,又是何用意呢?”
程咬金笑道:“因为将军反正也会侦察到这样的情况,与其你再派人打听,不如我主动告诉你好了,也算还了咬金昔日离去的愧疚,战阵之上,大家就不用再顾及旧情,留什么情面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翟让的决断
张须陀叹了口气:“其实如果你们可以放下武器,接受朝廷的招安,本将是可以保你们一条性命的,咬金,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呢?”
程咬金哈哈一笑:“将军,不用多说了,还没打呢,怎么就会投降呢,是骡子是马,三天后战场上自见分晓!”
张须陀站起身,眼中神芒一闪:“三天之后,不见不散。”
程咬金的身形消失在了帐外,张须陀出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以手托腮,一言不发。
贾务本勾了勾嘴角,说道:“将军,程咬金这次前来下战书,只怕其中有诈,以反贼的实力,躲我们还来不及呢,哪可能主动应战呢?我看他们是想把我们骗到那个下谷平原,然后偷偷地向南偷袭回洛仓。”
张须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从瓦岗寨过来,要超过白司马坂,然后经过下谷平原,再越过荥阳城,然后才能到南边的回洛仓城,这一路太远了,而且荥阳城的守军也在这里,随时可以出击,我们不过是向北三十里而已,一旦察觉他们南逃,转回来行军就是,他们是不可能靠这个来逃出我们追击的。”
贾务本眉头深锁:“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真的想跟我们决战?”
秦琼点了点头,说道:“末将以为,程咬金应该是清楚我们的战斗力的,他也怕我们在这里立足稳固之后,就不可战胜,所以想趁我军远道而来,体力精力还没来得及恢复的时候,就与我们决战,如果能占点便宜,那瓦岗寨声名大震,一定可以引得大批中原的乱党反贼投奔,要是失败,靠着对地形的熟悉,也可以穿越山林逃走,不至于一战输个精光。”
张须陀点了点头:“秦将军的分析很有道理,本将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翟让都是来挑战了,我们是官军,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反贼,全军作好准备,三天之后,下谷平原,与敌决战!”
所有人都气势如虹地大声应道:“诺!”
白司马坂,瓦岗军大营,方圆十余里的山林里,已经到处都是瓦岗军的营寨,几千匹战马正在林间的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甩着尾巴。头扎青巾的瓦岗军士,在各处营寨中来回奔跑着,一处山岗之上,翟让全副武装,看着岗下的本方军队,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贾雄站在翟让的身边,面带微笑,轻轻地摇着手中的蒲扇,说道:“想不到李密这回带了七百多兄弟回来,都是能征惯战的豪杰之士,而他自己,却推辞了寨主让他独立建营,自领一军的邀请,寨主,您这回要是再拒绝李密留下,只怕会寒了弟兄们的心啊。”
翟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我翟让并不是嫉妒李密,只是现在我们与官军决战在即,他在这个时候却是带着人回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贾先生,你说要不我们暂时不和张须陀开战,回去把李密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如何?”
贾雄摇了摇头,这些说词徐盖父子早就跟他吩咐好了,他笑道:“寨主,还记得我们前日里所分析的吗,张须陀是天下劲旅,远道而来,现在我们主动求战,若胜则可威震中原,引得各路英雄来投,若败也可以从山林穿越,回到瓦岗。若是我们再等一段时间,让张须陀恢复了体力与元气,熟悉了周围的地形,再想胜他,可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翟让咬了咬牙:“可若是我这战输了,而李密却立了大功,那会不会让寨中的兄弟们更服气李密呢?”
贾雄笑道:“寨主不要忧虑,我曾经算过,李密和寨主,是天生的一对搭档,只会居于寨主之下,绝不会夺寨主基业的。而且寨主若有其相助,是吉不可言。”
翟让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转而又摇了摇头:“若是李密有这本事,他为什么不自立呢,而是要来投奔我?”
贾雄正色道:“这事是有原因的,您看啊,将军姓翟,翟者,泽也,而那李密是蒲山郡公,蒲无泽不生,所以李密只能依附于寨主,才得以生存,是万万不可能居于寨主之上的。”
翟让哈哈大笑,拍了拍贾雄的肩膀:“好,很好,贾军师,你说的对,这下我可以下决心,让李密留在瓦岗寨了。”
贾雄微微一笑,说道:“恭喜寨主,得一大才,有李密在,贾某不敢再占据这军师之职,还请寨主批准,贾某愿退位让贤。”
翟让不满地勾了勾嘴角:“不用这样吧,李密一来,你就要让出军师之位,他这回也只不过带了些人马回来投奔,还没立下战功呢,这也不合山寨的规矩啊。”
贾雄叹了口气:“寨主啊,强敌当前,不是论资排辈的时候,贾某的才能,在于推演,算卦之上,这战阵之事,运筹帷幄,非贾某所长,而李密深通兵法,可称当世诸葛,您要想战胜张须陀,非李密出谋划策不可!”
翟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摆了摆手,说道:“不,这回不用李密,这次出击张须陀,从头到尾都是兄弟们的建言,我的决定,而李密全程都在山南招兵,并没有参与此事,如果我们这回胜出,那也能证明我们瓦岗不是非他李密不可,有助于让其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至于生出非份之心。”
贾雄微微一笑:“既然寨主决心已定,那贾某不好多说什么,三天后的一战,贾某会尽全力为寨主谋划的。”
翟让哈哈一笑:“好,现在就召集各位头领,咱们要好好商议一下怎么打。”
一处偏僻的营帐里,李密神色自若地喝着酒,外面的鼓声震天,不少头领都匆匆地向着中军营地奔去,王伯当站在营帐外,叹了口气:“恩师,看来翟寨主不准备让我们参加这次战斗啊。”
李密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酒碗:“这不是好事吗?参加了又能如何?”
王伯当的脸色微微一遍,走回到李密的面前,蹲下身子,低声道:“恩师,这回瓦岗能赢吗?”
李密的眼中神芒一闪:“翟让要是能赢张须陀,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双雄再会
王伯当勾了勾嘴角,说道:“恩师,不是我小看张须陀,我也知道他在山东横扫几十万义军,威名赫赫,手下皆是虎狼,看看程咬金,就知道他那里有多强,但是隋朝毕竟不得人心,他的部队从山东远道而来,还没有来得及会合河南各地的守军,现在人数不过万余。”
“反观瓦岗寨,现在的兵力是他的三倍以上,也绝非乌合之众,程咬金,徐世绩等人都是虎将,翟让也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这一年多来一直劫掠官船,抢了不少从关中运往江都的军马,得益于徐盖父子,程咬金这些出身官军的头领们的训练,让那些本就善用长矛猎叉的瓦岗军士,都成了很优秀的骑兵,加之其人勇悍,战斗力远远强过普通的山贼盗匪,我看三打一的优势,未必会输啊。”
李密微微一笑:“要是靠堆人数,看装备就能决定胜负,那张须陀早在山东就给那些十几万一股,几十万一股的长白山贼寇消灭了,翟让再强,兵再多,能多得过卢明月,左孝友,孟让,格谦,王薄这些人吗?象格谦,王薄都是徐盖的手下,是他亲自训练的兵,还不是给张须陀打得屁股尿流,偃旗息鼓了吗?如果徐盖在山东能打得过张须陀,还用得着跑到瓦岗这里给翟让当下手?”
王伯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啊,恩师,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李密淡淡地说道:“这本就是在我的计划之中,不让翟让输个几阵,我是不会在瓦岗顺利建立自己的威信的,只有让大家都看到,跟着我李密比跟着翟让更有前途,他们才会慢慢地倒向我,所以,翟让必须输几仗,不过有徐盖这个逃跑大师在,他应该能做到败而不溃,张须陀是百战宿将,不了解中原各地的虚实,也不会穷追猛打。所以,我要在接过指挥之前,骄纵张须陀,然后一战将之击败,让他永远不得翻身。”
王伯当笑道:“可是张须陀是百战宿将,若是连翟让都不会轻易追杀,又怎么会轻兵冒进,追击主公呢?”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这就需要我的老朋友助一臂之力了,这回我出山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步,现在也到了摊牌的时候了,伯当,趁着现在没有人关注我们,我们再去一趟山南,这回,我要见一个重要的人。”
东都,北邙山,枫叶谷。
一排茂密的枫林之下,李密负手长立,王伯当和房彦藻在远远地警戒着,他们都不知道今天来的是何人,都有点担心今天李密这样只带两个随从,会不会有危险,而李密却淡然自定地表示没有关系,一行人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日头已经过午,李密的影子开始在地上越来越长,而这寂静的山谷中,却只有那潺潺的流水之声,在大家的耳边回荡着。
一阵平静的马蹄声缓缓地由远及近,几只警觉的小鸟从一边的树上飞起,王伯当和房彦藻的脸色一变,正想起身,李密却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没错,就是他,不要妄动。”
王世充那略带沙哑的豺声远远地传来:“我的好师弟,你果然单刀赴会了,就不怕我把你抓了,去报官领赏吗?”
李密转过了身,在王伯当与房彦藻吃惊的目光注视下,平静地看着王世充和他身边的十余骑,左边一人,白面微须,正是柴孝和。
李密微微一笑:“我的好师兄,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当年就不会放我一马了,现在三年过去了,隋朝的天下一步步地崩坏,在这个时候,你还会继续选择向杨广效忠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会,当年放你,就是想让你搅乱天下的,因为我知道,你只会选择最合适的时期才复出,其实,我中间有一段还真的有点担心,怕你真的娶妻生子,就堕入温柔乡了呢,不过还好,你家庭的不幸,让你放弃了最后的一方乐土,这样的李密,才是我需要的李密。”
王世充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马,在他的身边,柴孝和,王仁则等人也都跟着下了马,柴孝和笑着走向了李密,一拱手:“师父,这回我终于不辱使命。”
李密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孝和,这回李玄英不好当吧。”
师徒二人相视大笑,原来,那个在翟让军营中散布桃李谣的李玄英,就是柴孝和所扮,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密的计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