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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这卷手中的竹简,说道:“你这本是《汉书》吧,还是竹简的,一看你就是有学问的人,现在天底下兵荒马乱的,外面到处是乱兵贼寇,也就我们这种小山村还安宁一些,我看你不如就留在我们这里,教教村里的后生孩子们识文断字吧,有我们一口吃的,总亏待不了你的!”
李密笑道:“好,那就多谢葛村长的收留之恩了。刘某无以为报,叨扰啦。”
三天之后,化名刘智远的李密,已经可以在这个小村里下床走动了,葛天雄给他找了个独立的小屋居住,生活设施虽然仍然是简陋,但比起这段逃亡的日子,已经好了太多,一向爱干净,保持士子风范的李密,好好地洗了个澡,刮去了那一脸已经生出不少跳蚤的大胡子,换上了两套葛天雄以前儿子穿过的粗布衣衫,一下子又觉得清爽多了。
每日里,李密也就是在村头的一座临时搭起的草堂里,把这当成私塾,教村里的三十多个孩子念书习字,从三字经,小草千字文开始,与这些孩童为伴,李密倒也得到了难得的宁静,他突然觉得,也许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里过一辈子,也不是件坏事。
而在这些天里,李密也不停地打听着外面的情况,尽管他暂时在这山村中潜伏,但那颗不安份的心,却是时不时地飞到了外面的那个战火纷飞的天下,王世充在江南平叛之后,凶名可以止江南小儿夜哭,半年前还一片反旗的江南之地,给他杀得再也不敢动弹,为此,王世充又官升一级,成了江都郡丞,外兼江都宫监,掌管着这座陪都守卫之余,还要负责为杨广挑选江南美女,以充后宫。
至于杨广,他的第三次征伐高句丽,成为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他虽然再次下达了全军总动员的命令,但是在营州三个月,按时来援的军队却不到二十万,各地的长官都以所在州郡盗匪横行,需要军队弹压为名,拖延出兵的时期,最后杨广无奈,只能让来护儿的水军直接登陆辽东,攻克毕奢城,为大军打前站。
高句丽方面,也困扰于隋朝的连年征伐,尽管前两次都打退了隋军,但是他们本国,尤其是辽东也是给打得一片狼籍,大量的民众被征发,千里田地荒芜,一向以兵多粮足著称的高句丽,居然也闹起了粮荒,不得已之下,高句丽国王高元,也只能不顾乙支文德的强烈反对,交出了斛斯政,向杨广求和。
杨广得了面子,也就顺水推舟,下令班师,派使节持节去召正在辽东攻城掠地的来护儿回师,来护儿这回孤军作战,没了杨广的瞎指挥,却是出人意料的顺利,渊太祚在前几次的大战中实力损耗太多,这回根本无力再战,只能退保辽东城,这让来护儿一路势如破竹,当杨广的使节来传令时,他还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想要抗命续战。
可是长史崔君肃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杨广的,眼看说服不了来护儿,他就转而去一个个地向帐内众将晓以利害,告诉他们抗旨的后果可比打下几个城池要可怕的多,于是众将皆惧,都不想继续打了,来护儿眼看无法指挥军队继续作战,也只能悻悻而还,于是第三次征高句丽作战,就以这样虎头蛇尾的方式收了场,隋朝得了面子,而高句丽则赢得了难得的喘息。(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醉酒题反诗
李密听到外面的这些情况,心里痒痒的,尤其是知道了在陇右一带自污避祸的李渊父子,又被重新起用成为晋阳留守,负责围剿并州一带越来越多的各路贼寇之后,他那颗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躁动不安了。就在这一晚,和葛天雄喝了不少酒之后,李密趁醉在学堂的木墙上作诗一首,笔走龙蛇,写尽他心中的不平之气。
金凤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途士,空轸郁陶心。眺听良多感,慷慨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合,万古传名器。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
李密的眼泪,随着他手中的笔,在写出一个个字的同时,不停地也在往下流,他痛恨着自己的平庸和无所作为,更感慨着自己一身的才华却无以为用,只能这样成天地东躲西藏,难道,真的要自己在这山村里终老一辈子吗?
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李密突然放声大笑,转而大哭,在这山村烈酒的刺激之下,他渐渐地失去了意志,再度沉沉睡去。
两个时辰后,一个三十来岁,官差打扮的人,站在这学堂的墙边,一脸阴沉地看着这墙上的字,他是葛天雄的儿子葛中良,在淮阳郡当捕头,已经多年没有回村了。
这回若不是因为淮南一带来了一股新的贼寇,以章丘杜伏威和临济辅公佑为首,二人都是武艺高强,悍勇过人的年轻人,还不到二十岁,而部下也多是在河北山东一带征战良久的老贼,官军多次征讨都无法将之消灭。
眼见其势力越来越大,淮南一带的百姓也开始有不少投奔这支义军,于是官差四出,到各个乡村里巡察,看看有没有通贼附逆之人,而葛中良也借这个机会,回了一趟阔别了四五年的家。
葛天雄站在葛中良的身边,打着油灯,昏暗的火苗跳着,映着墙上这首诗的同时,也照着葛中良那张阴沉的脸,葛天雄奇道:“怎么了,儿啊,这诗有什么不对吗?”
葛中良冷笑道:“爹啊,这诗是何人所写?”
葛天雄说道:“是个外乡人,个子中等,瘦黑,但很有精神,叫刘智远,我见他有文才,于是收留了他,拿这屋舍作了学堂,教村里的后生们习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这刘智远一个文弱书生,不会是贼人的。”
葛中良叹了口气:“爹啊,贼人又不会把贼字写在脸上,再说了,贼人中间也有些狗头军师,不全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凶恶之人,这诗,我看明明是首反诗啊。”
葛天雄睁大了眼睛,走上前去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这怎么就是反诗了呢?里面说的什么秦啊汉的都是前朝了,樊哙和萧何都是离这不远的彭城人,帮着刘邦建汉的大英雄呢,我没看到这诗里有啥反朝廷的话啊。”
葛中良冷笑道:“爹啊,你不明白,这种诗不会明写着要打打杀杀,完全是要看意境,你看,这人自称穷途士,泪沾襟,怀古意啥的,这个古意是啥?就是跟樊哙,萧何那样扶刘邦造反,这里说的是秦朝暴政,汉朝取而代之,就是说现在的大隋也跟暴秦一样,要有个刘邦来改朝换代呢。后面写得更明显了,要什么万古传名器,虚生真可愧,这就是要天下的英雄豪杰,一个个不要虚度时光,要象刘邦项羽,陈胜吴广那样地起来造反,这才能青史留名呢。”
葛天雄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是听得连连皱眉,他摇了摇头:“儿啊,这谋反之事,可是人命关天,不能瞎说的啊,我看这刘先生不象是坏人,要不等他醒了,你再来当面问清楚好了。”
葛中良摆了摆手:“爹,此人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也许,他是哪个逃亡的江洋大盗呢?”
葛天雄勾了勾嘴角,说道:“儿啊,我葛家村自古以来民风纯朴,从不害客人,你可不要坏了千年的规矩!”
葛中良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爹,儿现在是朝廷的捕头,自然得尽忠职守,你这老脑筋,也应该换换了。”他说着,就走出了学堂,很快,在几个孩子的指引下,他就走到了李密的屋舍前,只见李密正和衣而眠,在那床上呼呼大睡呢。
葛中良一看到李密的脸,先是一惊,转而露出了一丝邪邪的微笑,葛天雄正好看到了他的这个表情,眉头一皱,问道:“儿啊,你看出什么了吗?”
葛中良的脸上闪过一丝警觉之色,转而笑道:“没什么,此人果然是个文弱书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爹啊,孩儿还有公事在身,得先走了,过几天再回来看您。”说着,葛中良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几乎可以说是一路小跑地溜了出去。
葛天雄咬了咬牙,直接冲进了李密的屋内,从一角的水缸里舀起了一勺冷水,直接就对着李密迎头浇下。
李密正睡得迷迷糊糊,给这一通冷水浇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的头上**的,两绺长发贴在脑门上,可是脑子一下子就变得清楚了,他本能地叫道:“葛村长,你这是做什么?”
葛天雄的脸一沉,上前一把拉住李密的手就往外走:“跟我来!”
夜色之中,二人就这样来到了学堂,葛天雄指着墙上的那首反诗,沉声道:“刘先生,有人说这首诗是反诗,而你是个逃亡的反贼,这是真的吗?”
李密看着这首诗,目瞪口呆,这是他在郁闷喝醉的情况下,一时所写,自己都记不得了,平时的他是极为自律,从不醉酒的,若不是听了外面这么多的事情,一时悲愤难平,怎么会喝得醉到写反诗呢?看着墙上的这首诗,他叹了口气:“葛村长,这诗确实是我写的,只是一时酒醉,不知所以,才会胡写几句,我并不是什么反贼,您不要误会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战马遗失
葛天雄摇了摇头,叹道:“刘先生啊,小老儿跟你说实话吧,刚才看到你这首反诗的朝廷捕快,不是别人而是小老儿的亲生儿子,他在淮阳郡当捕头,刚才先是看了你的诗,断言你是反诗,因为你拿刘邦项羽自比,又用秦朝来比照大隋,然后他又去看了你的模样,甚至都不唤醒你,就说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小老儿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刚才我责备他做人不能只贪图官府的赏格,而出卖朋友,他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若不是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给他一眼就认出,他又怎么会这么急着找借口离开呢?”
“刘先生,小老儿对你没有恶意,你在这里这些天,我清楚你的为人,绝不是什么坏人,现在天下世道大乱,虎狼横行,只有好人才会给逼得走投无路,这点上,确实是跟以前秦末的乱世一样,如果小老儿真的想要对你不利,又怎么会给你通风报信,劝你逃走呢?”
李密的眼中泪光闪闪,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了,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我不是别人,正是跟随杨玄感起事的蒲山郡公李密。落难至此,幸蒙恩公不弃,今天更是救我一命,请受李某一拜!”他说着,就跪了下来,向着葛天雄准备磕起头来。
葛天雄的脸色一变,连忙扶起了李密,即使是这个偏远闭塞的小山村,也听过杨玄感和李密的赫赫威名,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你真的是李公吗?啊呀,想不到今天我居然有幸得见名满天下的蒲山郡公,真的是三生有幸啊。”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杨元帅的义军可是好人哪,只可惜,时运不济,我们大家伙儿现在还说着他的好处呢。”
李密的心中一暖,暗道大哥在天有灵,若是知道在百姓心中还有这样的地位,也可以瞑目了,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什么名满天下,兵败之后,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可还是露了风声。只是我这一走,怕是要连累葛老丈了。”
葛天雄笑着摆了摆手:“不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