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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智远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我们是从洛阳城头给临时调来的,并不知官长姓名,只知听令行事,带领我们的,好像是一位校尉!”
刘仁轨微微一笑:“可是你刚才还说过,校尉大人下过命令,让你们撤退,难道你们临时调来的人,就只知道他是校尉大人,连他的姓名和军职都不知道吗?”
刘智远的双眼中神光炯炯:“小的是给临时征召的,并不知直属的长官姓名,只知道要听令行事,就象小的现在也不知道二位将军的尊姓大名啊。只知二位军职在小的之上,小的只有听命行事”
刘仁轨哈哈大笑:“反贼还想骗人!李密,你以为你换了一身打扮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李密被俘
刘智远的眼中,精光一闪而没,他微微一笑:“这位官长只怕是认错人了吧,小的是刘智远,偃师人士,并不是什么李密。”
刘仁轨微微一笑:“李密,有时候名气太大了也不是好事,你在洛阳讲学的时候,我曾经求学游历时见过你,你这双眼睛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还有,一个小小的队正哪会有你这种气度和见识,有时候,你这种贵族气质是从内到外,根本无法掩饰的!”
李密身边的一个汉子突然叫道:“主公快走,我们跟官军拼了!”那汉子一把抄起手中的半截断槊,怒吼着就要冲上前去,而其他的军士们也全都抄起了家伙,就要上前拼命!
裴行俨一声怒吼:“反贼不想活了!”他的长槊一挑,那汉子手中的断槊,一下子给挑得飞到了半空,而那汉子被这一股大力带得站立不住,仰面朝天,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时,裴行俨的长槊一槊,森冷的槊尖一下子就顶在了他的喉咙下,只要一动,立马就是性命不保。
而裴行俨身边的部曲们也都纷纷抽出弓箭,一枚枚闪着寒光的三棱箭头,无情地指向了那些作势欲扑的军士们,这些人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都剥了战死隋军步兵的轻甲皮甲穿在身上,还有那两个拿大锤的赤膊汉子,更是全无防御,在这个距离上,这些箭枝只要一离弦,立马就能把这些人给射个对穿。
两边的壮士都是关陇家族的部曲家丁,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李密的手下们刚冲出两三步,就给慑得不敢再迈开半步了,加上为首的柴孝和给裴行俨直接一招就打倒。更是让这些人气夺,只是他们也不敢赌放下武器后是不是有生路,于是一个个僵在原地,看着李密,眼光中充满了哀怜。
李密长叹一声,解下了脸上的布巾。喃喃地说道:“看来,有时候太出名也不是件好事啊。”他看了一眼裴行俨,淡淡地说道,“裴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裴行俨以前跟李密也有过数面之缘,所以一开始看李密时就有些眼熟,但毕竟文武殊途,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这会儿心中不停地后怕。若不是刘仁轨眼尖,认出了李密,那私放贼首的罪名,可就是坐实了。
裴行俨点了点头,说道:“蒲山郡公,想不到你我竟然在这种环境下相遇,真是世事无常啊,裴某军令在身。只有委屈你了。”
裴仁基打马过来,在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护卫下。走到了前方,李密看到裴仁基,微微一笑,行了个礼:“见过裴老将军。”
裴仁基叹了口气:“蒲山郡公啊,老夫跟令尊当年,也曾并肩作战过。想不到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只要你让你的兄弟们放弃抵抗,老夫可以保证对你以礼相待。”
李密点了点头,神色平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密顾念与楚国公的兄弟之谊,加之看不惯杨广的残暴不仁,这才起义兵相抗,奈何天时地利不在我这里,只能说是时运不济,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密也不敢为难裴老将军,只希望裴老将军能放了我的部下,他们是我李家的家丁部曲,起事只是因为我的命令罢了,如果要按国法,他们都得死,既然裴老将军提到了先父,那就请您念在同为关陇一脉的交情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裴仁基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李密,想不到你这样一个文弱公子,也有如此的胆色义气,我裴仁基佩服。来人,放了李密的手下。”
裴行俨收起了长槊,柴孝和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对着李密跪了下来,哭道:“主公,主公,弟兄们不能就这样离你而去啊,咱们发过誓,要用生命保护你的。”其他的李密家丁部曲们也都扔下了武器,跪下痛哭不已,情真意切,看得周围的裴家部曲们,也都黯然心伤。
李密的眼中泪光闪闪,上前扶起了众人,最后拉着柴孝和的手,说道:“李密无能,连累各位至此,无以为报,你我主仆之缘,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若有来世,李密愿作牛作马,结草衔环,以报各位的大恩。只是现在,各位不必陪李密一起送死,留得有用身,将以有为!”
柴孝和咬了咬牙,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又向李密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后方奔去,而其他的李家部曲,也都泪洒沙场,转身离去。
几个裴家的军士拿了绳索,想要上前捆绑李密,裴仁基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蒲山郡公乃是有情有义的君子,断不至于逃跑,来人,给蒲山郡公一匹马,我等送他去大营。”
李密点了点头,不甘心地看着远处的那股子烟尘,喃喃地说道:“大哥,小弟不能再陪你了,希望你吉人天相,可以冲出一条血路,如此,小弟虽死无憾。”
突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哈,裴将军,你真是好运气啊,居然连叛军的军师李密,都给你抓住了。”
裴仁基的脸色一变,转过了头,只见宇文成都一路狂笑,带着百余名宇文家的部曲杀到,而人群中的几匹马上,却是捆着几个俘虏,有几个满身血污,乃是被俘的武将,以韩世谔为首,还有王仲伯,来渊等人,而其他的几个衣服干干净净的,则是文人打扮,为首的正是那韦福嗣,还有虞柔,裴爽等也在此列。一个个垂头丧气,面如死灰。
李密的心中暗道一声“苦也”,落在裴仁基的手中,也许还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贿之以财,偷偷逃跑,可是落到宇文成都手里,估计八成就没活路了。可是他仍然神色镇定,不卑不亢地说道:“宇文将军,你不去追我大哥,却是带着我军的几位谋士和将军,这是想去向你爷爷报功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裴行俨的反抗
宇文成都哈哈一笑,脸上的横肉跳了跳,厉声道:“李密,当年我阿公就看出你小子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人,把你赶出了左翊卫,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怀恨在心,伙同杨玄感起兵造反,这回,就算我们宇文家想要放你一马,至尊也会要了你的命的,你洗干净脖子,好好等死吧,在你上刑场前,我一定会割了你这条惹事生非的舌头,让你再也不能卖弄你这张嘴!”
宇文成都转头对着宇文仲武说道:“仲武,你辛苦一趟,把李密,韩世谔等人押回大营,若是这些人想要逃跑,一律格杀勿论,本将要去追杀杨玄感了,等抓住了,和这帮人一块作伴,哈哈哈哈。”
裴仁基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宇文将军神勇无敌,一定可以手到擒来,我这里的这些个家丁部曲,全都听从宇文将军调遣。”
宇文成都满意地点了点头:“裴将军,本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借你家部曲用的,但现在事态紧急,杨玄感几乎是一个人逃了,我也来不及调大军去追杀,我身边的人要护送李密韩世谔这些俘虏回营,只有先借你的部曲一用了,还请裴将军赶快整顿军马,跟上来接应,若是擒得杨玄感,你我平分此功!”
裴仁基笑着摆了摆手:“宇文将军但请随意,这功劳是您的,我等作为您的部下,做些配合是应该的,只求您大功得成之时,把我等名字添在后面记上一笔记可,这平分之事,千万不要提!”
宇文成都哈哈一笑,策马而前,裴仁基向着一边的刘仁轨使了个眼色。刘仁轨一鞭抽在马臀上,带着百余名裴家护卫,紧紧跟着宇文成都而,而宇文仲武则向裴仁基行了个军礼,把李密等人押解着向着另一边的大营方向奔去。
裴行俨看着远去的宇文成都的背影,恨恨地啐了一口:“奶奶的。什么东西,打仗不见得有本事,抢功夺兵倒是比谁都不要脸,宇文家怎么尽出这种东西。”
裴仁基摆了摆手:“好了,行俨,宇文家在关陇众将中是个什么名声,大家都知道,不过也正是这样,才没人愿意接近宇文述。为父为了我们裴家的地位,只能委屈点,逢迎宇文家,你以后也不能在宇文成都面前表现出这种情绪来。”
裴行俨咬了咬牙:“我们关陇家族,讲的是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得功,要是跟宇文家走得太近,我们裴家也会给人看不起的。”
裴仁基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以前高仆射在位时,哪有宇文述说话的份。大家自然是公平地比较军功,现在可是昏君庸臣,豺狼当道,你要记住,我们关陇世家,要保的是自己家族的地位。不能太过迂腐,死守教条。你看看高仆射他们是怎么个下场,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裴行俨恨恨地说道:“那还不如跟着杨玄感起事,推翻这昏君庸臣呢,起码杨玄感为人不错。在他手下,不用受这鸟气。”
裴仁基的脸色一变,低声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脑袋了吗?”
裴行俨摇了摇头:“父帅,这话闷在孩儿心里很久了,现在天下已经接近崩溃,隋室已经失尽人心,天下到处变民,而杨玄感这样的大贵族,都公然地反叛,不到旬月功夫,就有众十万,这还没说明人心向背吗?”
“咱们这一路前来,所经之处,河北和中原的腹地,本应是人烟稠密,繁华富庶的地方,可是却是十室九空,田地荒芜,到处都是反贼盗匪,李景李大将军的部队,都要四处分散去剿匪,甚至涿郡的兵力都空虚,我们刚从高句丽回来的时候,不是那个贼道高士达,都已经攻到了涿郡外郊,若不是通守郭旬的苦战,连大本营都有危险了吗?”
裴仁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想不到我等在外征战两年,风餐露宿,人不解甲,马不卸鞍,非但不能成就大功伟业,反而回国后见到是这般景象,实在是让人感叹啊。”
裴行俨上前一步,低声道:“父帅,咱们关陇世家,从来不是忠于一朝一代,而是要维护我们这些世代将门的地位,现在看来,圣上重用南方文人武将,又是小人当道,我们想要正经八百地靠着军功出头,并不容易,就算我们立了功,也会给宇文述,宇文成都陷害,李浑就是前车之鉴啊。”
裴仁基皱了皱眉头:“行俨,我们是武人,应该忠义为本,报效国家才是,圣上也许施政确实急了点,打高句丽也导致了国内的负担加重,但他可从没有对不起我们啊,这次征战高句丽,我们并没有立什么大功,为父不也是从虎贲郎将升成了左武卫将军了吗?这次平定杨玄感,我们就算让了功,为父也应该可以得到一个检校大将军的军职,作为武人,可谓到了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