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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感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绕过卫玄?我军十几万人的行动,怎么可能瞒得过王世充和卫玄的眼睛呢?”
李密微微一笑:“我军每天都有上万军士进山樵采,现在百姓来的多了,进山打猎的人也不少,如此,我军可以每天派上万老弱入山,同时派出上万精壮军士也入山,最后让军士从氓山的山道向北出,而老弱百姓则穿着早早留在山中的盔甲回来,第二天继续让上万精兵带着盔甲入山,如此这般,五天下来,则可以氓山北部集结五万精兵,而我们的骑兵,也可绕道氓山以东。与五万精兵会合。有七万大军。攻下弘农城,打进函谷关,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杨玄感点了点头:“此计,或许可以瞒过卫玄,可是王世充这个贼精贼精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上当?”
李密摇了摇头:“王世充巴不得我们去关中呢,他只会给我们打掩护,绝不会坏我们的事。再说了,我军在洛阳城北还有大营呢,每天都有上千百姓前来投军,只靠着这些新附的民兵,就可以继续与东都对峙,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放出了几十万百姓,稳守还来不及呢,哪敢出战呢。”
杨玄感看着远处的卫玄大营上方,那高高飘扬的卫字大旗,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老贼现在就在前面。就在我们的包围之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失去了,老贼以后很难有跟我们单独面对的机会了!这老贼现在已经七十五,也不知道还能多活几年,若是失去了这次,可能我杨玄感这辈子也没有将之手刃,为阿大报仇的机会啦!”
李密叹了口气:“大哥,世事无常,你也不要太勉强,只要我们灭了隋朝,那所有的仇,都可以报,就算老贼死了,他还有儿子,孙子,他的家人现在就在关中,我们只要进了关中,可以把老贼的一家老小全部挫骨扬灰,以报此仇,不比跟老贼在这里浪费时间要来得强吗?”
杨玄感厉声道:“不,我不学老贼那套,杀不到本人就祸及家人,我现在只要老贼一个人挫骨扬灰。”
李密顿了顿,眼珠子一转,说道:“大哥,我们若是夺了函谷关,那老贼的关中一失,一定得跟在后面想夺回的,毕竟,这援救东都只是他的份外之事,守住关中才是他卫玄的本职,关中一失,那老贼按失地之责,也要给杀头的,所以到时候我们就不怕他这样坚守不出,在运动战中,一定有机会。”
杨玄感摇了摇头:“那时候老贼可能会和其他各路援军合兵,不会单兵冒进,我们想要全歼他,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密弟,我意已决!我杨玄感可以不入关中,但不可以不杀卫玄,你还是帮我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攻破老贼的大营!”
李密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洛阳城头,只见现在的战场与洛阳城之间,隔着几十里的叛军大营,而叛军营中的老弱军士,还有新附的百姓们,正手忙脚乱地把一堆堆的柴禾点燃,腾起道道黑色的烟柱,顺着北风,缓缓地向着洛阳城方向飘移,方圆十几里,都是一片黑烟笼罩,这让城头的隋军,根本看不清这里的战况,当然,城头的情况,从李密的这个角度,也是一无所知。
李密的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大哥,小弟有办法了!”
卫玄一身将袍大铠,站在中军大营那高高的塔楼上,看着前营的殊死搏斗,他的这四十多里连营,前营为六个垒,而在这之后,隔了三里的草原,则是七个营垒拱卫的中军大营,而后方又是在二里草原外布下了五个垒的后营。
每个营垒中都有三四千的士兵,前营六垒相互连贯,可以来回支援,而战事紧急之时,中营七垒的兵马也可以驰援,每三天的战斗之后,则是营垒之间兵力轮换,以避免过于疲劳,这种标准的关陇式战法,把号称天下无敌的杨玄感也弄得无可奈何,望营兴叹。
可是卫玄的脸上,却见不到什么喜悦之色,一边的庞玉勾了勾嘴角,说道:“大帅,我军形势大好,贼军屡攻不克,火攻,力攻之法几乎用尽,其锐气已挫,可是大帅为何还是忧心忡忡呢?”
卫玄摇了摇头,一指前方仍然在蚁附攻城的叛军,说道:“本来本帅以为,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靠了一些刁民盗匪,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揭竿而起,斩木为兵,可是现在看来,叛军明明是装备精良,这铁甲步兵不下两万,即使是征辽部队的装备,也不过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大大地低估了叛军啊。”
庞玉微微一笑:“大帅勿虑,这不过是因为叛军缴获了我军的不少装备罢了,东都的部队就给消灭了两支,加上前一阵上官政所部全军覆没,留下的装备,也够武装几万人了,若是杨玄感没有这样的实力,又怎么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危机四伏(一更)
卫玄叹了口气:“可是叛军的凶焰还是很盛,前两日与我军对射不利,今天干脆以铁甲步兵开道,强行填沟,现在他们伤亡一千多人了,仍然是死战不退,这作战的意志,比起多数大隋的官军,可还是要强悍啊,至少,本帅去年也曾经率部征辽,渡过萨水,那些大隋的精锐,也没这些叛贼凶悍啊。”
斛斯万善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那不过是因为杨玄感会收买人心,许以重利诱惑罢了,可这些叛军,却绝非训练有素,大帅你看,他们举盾的姿势和排成的队列都很不对,一看就是些穷哈哈套上了官军的衣甲,而非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师。”
卫玄微微一笑:“是啊,这些大概是杨逆起兵之后新附的乱党,泥腿子出身,并非正规军,不过正规军的士气不如这些个暴民就是。杨玄感的部曲亲兵毕竟还是少,也舍不得在这种时候用,要不然,我们还真是有麻烦啊!”
斛斯万善笑道:“打仗嘛,靠一股子士气,猛打猛冲,即使是未经训练的民兵,也可以在野战中造成非常强的冲击力,不过这摆开架式,攻打坚固大营嘛,他们就不行了,大帅你看,他们的这行列松散,阵型不密,弓箭手的素质更是与我关陇精锐不可相提并论,所以在我军的箭雨打击下,即使有铁甲大盾,也损失惨重,若是大帅下令,这时候打开垒门,让我们的铁骑冲杀一下,那一定可以把这两万叛军。彻底击溃的!
卫玄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我军只需要固守即可。叛军虽有血气之勇,但这样的打法,也只能打到天黑的时候,壕沟差不多填平,庞将军,你辛苦一下,带你中军左三垒的一万士卒,驰援前营的韦霁韦将军。不用作战,只要在前栅那里再挖一道深壕即可,明天一早,我们就把前栅后移,让叛军继续用人命来填新壕吧。”
庞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拱手道:“大帅英明,末将从命!”
突然,许敬宗的声音响起:“不好,前方有情况!”
这许敬宗在前军战没之后,就把所有的出战罪责推到了死鬼上官政的身上。说是上官政不听他的劝阻,强行出战。他苦谏不成,上官政就把他留守后面的大营,以接应后军。
由于上官政几乎全军覆没,逃回来的桑显和与王智辩二次也帮着许敬宗说话,为自己脱责,所以卫玄又把许敬宗留在了身边,跟杜如晦一样给了个中兵参军的头衔,参赞军事。由于这回又换了新靠山,许敬宗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密切注意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卫玄的脸色一变,看向了前方的营寨,只见几千名叛军弓箭手,身着重甲,戴着铁盔,在几乎同样数量的盾牌手的掩护之下,踏着有力的步伐,震天动地,直向这前营而来,而他们的箭囊里,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撑着这个箭袋,比起平时的几十根箭枝,还要占空间。
一边的庞玉先是定睛一看,转而笑道:“啊呀,我还以为有什么新花样呢,原来还是上弓箭手啊,嗯,不过这回他们穿的倒是多了不少,看来也知道我军弓强箭快,多穿点,也能少死几个啊。”
杜如晦的眉头深锁,他看着远处的叛军重甲弓箭手们步步逼近,而前军的铁甲兵则在各自队正的指挥下,让开了一条条的通道,中军后军开始向两侧转移,而前军的大盾手们则仍然撑着大木盾,阻拦着营寨中如蝗虫般的箭雨,只是偶尔有些轻装弓箭手探身出盾外,对着早已经选定好的目标单箭狙杀。
杜如晦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不,大帅,有些不对,隋军的铁甲步兵里也有不少弓箭手,为什么又要调来这么多重甲弓箭兵?而且,他们的箭囊里似乎有问题,普通的箭,绝对撑不成这样。”
李大亮勾了勾嘴角,本来以他的级别,是上不了这个大帅台的,但是杜如晦成了中兵参军,卫玄也把李大亮作为杜晦的亲随护卫,两个好朋友又变得形影不离了,李大亮说道:“这个嘛,大约多半又是故伎重演,弄硫黄引火之袋,绑在箭身上,想要火攻我前营。”
杜如晦看了看天空,又看了一眼大旗飘动的方向,那面绣着“卫”字的大旗,这会儿正一个劲地向南飘,明显,这是北风。
杜如晦摇了摇头:“不对,现在是北风,他们若是纵火,且不说我军早已经在栅栏上涂了湿泥,他们无法形成大火,就算火起,按这风向,烧的也是贼军自己,他们怎么可能如此愚蠢呢?大帅,卑职以为,这其中必然有诈!”
卫玄的脸色一变:“有什么诈呢?杜参军,说话不要留半截,你说清楚一点。”
杜如晦叹了口气:“卑职愚钝,现在还想不起来,只是现在若是不早作准备,只怕一会儿真有什么奇招妙法时,我们措手不及,大帅,还请您决断!”
卫玄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庞将军,你还是领一万军士出营,到前营的后方列阵,还有命令前营的韦霁韦将军,打开营后的大门,万一无法坚守,就撤回来!不要死战,更不要混乱!”
庞玉一抱拳,沉声道:“末将得令!”他刚要走出去,卫玄又是一摆手,“庞将军且慢!”
庞玉停下了脚步,只听到卫玄说道:“杜参军,你跟庞将军一起去,若是事发突然,你要对庞将军及时建言,记住,你们的目标,是至少要接应前营的军队撤离,而不至于让他们象上官政一样,全军尽没!”
庞玉和杜如晦同时拱手行礼道:“谨遵大帅军令!”
隋军,前营,左骁卫将军,前营大将韦霁(韦福嗣的哥哥,韦世康的长子),一身连环锁子甲,站在一处不显眼的哨楼之上,帅旗在远远的中军位置,而他这里,主要靠着插着靠旗的传令兵四处奔驰,把他的命令,一条条地下达到前线各营之中,看着叛军有条不紊地向本方逼近的重甲弓箭手,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又来送死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化学武器(二更)
韦霁身边的一个副将,乃是韦霁之弟,上庸郡公韦世康的幼子韦福奖,这次也算是上阵亲兄弟了,他看着叛军的弓箭手那汹汹来势,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大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叛军的箭囊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这么鼓!”
韦霁仔细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