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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轮回吗?”
“有的!”李兮极其肯定,有灵魂,必定就有轮回,她,就是灵魂。
“乌达,我们死后,都会有灵魂,象你娘,她只是身体毁坏了,她的灵魂还在,象生前一样,最疼你,最爱你。”
李兮看着乌达,“也许她就在这里,在你旁边,看着你,关心你,担心你。舍不得去轮回,所以,你要好好儿的。让她放心,这样她就能去轮回了。”
“好。”过了好一会儿,乌达轻轻吐了一个字。
“吃块桃脯。”李兮递了块桃脯给乌达,“乌达,你娘虽然走了,你还有我,当初。我父母走的时候……”
李兮咬着桃脯连人带话一起僵住,咳,这一世。她父亲走的时候,她还被人包在包被里!这话不好说。
“我是说,我虽然是一懂事就没有了父母……我是说……唉,说不清了。乱了乱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的难过,我知道,因为我也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跟你一样,但没有亲人,我们还有别的。象我,有小蓝。有陆离,有你,还有姜嬷嬷她们,还有桃枝儿翠花她们。其实孤儿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早晚都会成为孤儿,我们不过早了一点点。”
乌达咬了口桃脯,看着月光下眼神莹亮的李兮,心里突然一阵刺痛,痛的他忍不住弯下了腰,失去爱人的痛,和看着她却不能在一起的痛,到底,哪一种更痛?
抚远镇的混乱,几乎是隔天就递进了京城。
太子端坐在巨大的紫檀木长案后,低头看着面前的案子上打开的,排成两排的折子,陆离的折子上斑斑点点,是泪痕,许副帅的折子稳重老道,言语谨慎,赵知府的折子每一笔都颤抖的,还有几份密折,笔意仓促慌张。
司马老相公一脸老态龙钟,坐在左手第一,司马六少腰背笔直,站在司马老相公背后,犀利的目光时不时扫向众人,带去浓重的压迫。
柳相公坐在司马老相公对面,目光落在司马六少腰间长的那块玉佩上,心神恍惚,司马一族的更替,已经完成了,雏凤清于老凤声,竟不算夸奖,柳家……三皇子……躲过这场大难,柳家要沉寂多少年?或许,就一直沉寂下去了。
“咳!”太子用力咳嗽了一声,没抬眼,看着面前的折子,“都看过了,议议吧,阿爹还等着……唉。”
“陆离说李姑娘生死未卜,臣觉得应该是这样。”司马老相公捋着胡须,先开口定调。
“都烧成这样了。”太子将除了陆离的折子以外的几份折子往前推了推,“听说陆离对这位李姑娘情深意重?”
“是有这个说法。”司马老相公目光往后,瞄了眼孙子的衣角。
“人之常情,总觉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这火烧之下,人都化灰了。”太子叹了口气,“陆离要找,就让他找吧,阿爹那里,老相公走一趟吧,您是老臣,和阿爹几十年相伴,去跟他说一声,多陪他说说话儿。”
“是!太子爷这份孝心,真是……”司马老相公眼角真有泪渗出来,“有太子爷这份孝心,皇上不知道多欣慰,老臣这就去了。”
司马老相公颤颤巍巍站起来,告退出来,往宣和殿去了。
司马老相公出了殿门,太子动了动,仿佛一下子舒展开了,看着明显有几分恍惚的柳相公道:“柳相公也退下吧,登基大典的事,唉,阿爹病着,不可太过张扬,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柳相公急忙站起来告退,站了一排的六部阁臣跟着一起退下,司马六少站着没动。
众人出了门,太子双手撑着长案,轻快的跳起来,用力拍了拍面前几份折子,看着司马六少,声音欢快,“唉!真是不巧,还指着她到了京城,手到病除,她竟然……死了!”
“陆离那样的人……嗯。”司马六少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要是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害死了李姑娘,那陆离还是陆离吗?
他竟然不愿意李姑娘往京城过来一步半步!
“你说怎么办?要不要发个诏书,找找李姑娘?或是,在天下征集名医,给阿爹治病?总要表示表示。”太子舒心畅快的来回晃着步子。
“发诏书找李姑娘,岂不是显得太子爷不信任许副帅他们?不用发诏书,就在陆离的折子写几句,让他自己找就行了。”
司马六少一边说,太子一边点头。
“征集名医也用不着,姚圣手就在宫里,满天下的大夫,啊还有比姚圣手更高明的?太子爷登基前去一趟大相国寺,给皇上祈祈福,微服去,那儿人多,被人看到,一传十,十传百,太子爷的孝心就足了。”
太子听的眉飞色舞,“对对对!你这主意好!你安排好,咱们俩一起去,好长时间没逛过大相国寺了,等登了基,想出去逛逛都不容易了,唉,小六,你说当皇帝有什么好?没想到阿爹竟然把这等苦差使交给了我。”
司马六少斜了眼一脸矫情的太子,往旁边翻了个白眼,他懒得理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刁钻刻薄
司马老相公被内侍扶着,老态龙钟、颤颤巍巍出了宣和殿,姚圣手袖着手,站在殿门口看着他。
司马老相公过去了两步,停下,又折回来,“老姚啊,辛苦你了,皇上这病,没事吧?”
“有的事,你都看到了,”姚圣手依旧袖着手,“你要是想问别的事,那就没事,他好得很,等咱俩都入土了,皇上都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司马老相公干笑几声,更加老态龙钟的慢慢折回去,两步下一个台阶,一步三摇慢腾腾走远了。
姚圣手往后靠到后面墙上,看着廊外烈烈的阳光,心里说不出的憋闷难受,他就知道,只要在皇上身边呆久了,就是这种心情,从前憋急了他还能跟皇上大吵一架,现在憋急了,还是得憋着。
早知道,他就不下山了。
殿内,老梁太监正细心的喂皇上喝蜂蜜水,喂完最后一口,老梁太监给皇上擦了脸,仔细看着皇上的脸色笑道:“皇上,您今天气色好得很。”
“细,杀!”皇上突然睁眼,双目杀气腾腾。
“皇上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她,我这就让人去查,看她到底死了没有。”老梁太监非常明白皇上的心意。
“没!”皇上极其用力的吐了一个字,“杀!”
“好。”老梁太监顺从的答道,“您放心,有我呢。”
“嗯。”皇上象是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抚远镇。帅帐内站满了人,依旧泾渭分明,端坐上首的陆离脸色阴沉难看。阴沉的目光挑剔的看着众人,满帐的人都知道他心情极其不好,个个垂着头,屏着气,免得触了霉头,连许副帅也提着颗心,打点起全幅精神。他虽然不怕他,可若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冲他大发脾气让他没脸。犯不着不是。
“赵长胜审清楚没有?准备怎么定罪写折子?”陆离找上了许副帅,语气极其不善。
“已经审结了,赵长胜都招了,他在李先生院子周围浇上油。谋杀李先生。这是杀人罪。”许副帅微微欠身,陪着几分小心答道。
“杀人罪?许副帅和赵长胜素不相识,倒会替他开脱,就因为李先生是我陆家人?”陆离一脸的刁钻刻薄,“李先生已经接了太子手谕,启程进京给皇上治病,李先生对赵长胜只有恩没有怨,赵长胜是丧心病狂。又不是傻,他为什么要杀李先生?”
陆离双手按在长案上。眯眼看着许副帅,“他杀李先生,是因为李先生要进京给皇上冶病!他不是要杀李先生,他要杀的是皇上!这是杀人罪?这是弑君!不但弑君,还要陷太子于不孝,我朝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过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的!许副帅倒会替他开脱。”
许副帅被陆离咬牙切齿一番话说的心惊胆寒,那赵长胜明明奉了太子手谕……太子手谕早就被他撕碎生吞了,就是没生吞……没生吞连他赵家都是灭门之祸!
都说太子蠢,唉,真是蠢,是真蠢!
这些内情无论如何不能说,不能说,那陆离说的就很对,完全成立,弑君……赵长胜要活剐,赵家要灭九族,陆离,年纪轻轻,这份心狠手辣,他自认不如,这样的人,以后还是退避三舍的好。
“大帅教训的极是,是下官没想周全,下官领教了。”许副帅虽说打仗不行,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这份能屈能伸的功力高深之极。
陆离一脸的想打架找不到人的憋屈愤忿,‘哼’了一声,站起来,一脚踹在帅案脚上,扬长而走。
许副帅抹了把冷汗,算了算了,别跟他计较,二十大几快三十的人,好不容易找个媳妇,没过门就烧成了灰……搁着谁心情都不好,他不跟他计较。
许副帅理平了心情,站起来,心平气和,不紧不慢的出了帅帐,帅帐内的其它人,长长松了口气,眨眼如鸟兽散。
陆离回到小院上房,沉着脸坐到崔先生对面,劈头道:“想想办法,这仗不能再打了,战又不战,退又这退,腻腻歪歪让人厌恶!”
“王爷,姑娘好好儿的,您别担心。”崔先生抬起一额头抬头纹,看着陆离慢吞吞道。
“这跟小兮有什么关系?你提她干什么?我跟你说这仗,没意思!小半年,正经的战事就一回,照这么打,得打到什么时候?”陆离一脸的气不顺。
“王爷不是打算这一战照两年打,要拖垮北戎?拖到新皇登基?”
“新皇已经登基了,想想办法,这仗不能再拖了,没意思!”陆离不耐烦的堵回了崔先生的话,崔先生眉毛一点点抬起,抬到一半,‘唰’的落回去,“也是,王爷也不小了,得赶紧回太原府成亲了。”
陆离斜着崔先生,不等他说话,崔先生上身朝陆离倾过去,“办法早就有,就是缺德了点,天花,一旦天花漫延开,北戎就不得不退兵了。”
陆离脸色沉沉,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小兮要是知道……此事有违天道,算了。”
“嗯,确实如此,不过,”崔先生指着手里一叠军报,“就怕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
“嗯?”陆离眼睛一亮。
“大戎大阏氏的女儿苏娜要嫁给乌达,大阏氏正在给女儿办嫁妆,放话让商队送最时新的绸缎珠宝、金银器物过去挑选。”
崔先生一脸笑,却又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陆离眼睛微微眯起,“对了,替我写封信给赵大,让他立刻派人采买木料,小兮的嫁妆要来不及了!”
……
崔先生捋着胡须一脸呆滞。
铜关往草原深处的商道,在一处远离商道的歇息地,阳泉黄家的商队在这里已经歇了半个多月了。
黄大掌柜紧紧裹着件羊皮袍子坐在车上,脸上的痘疮新鲜刺目,他运气好,熬过来了,可商队其它人,黄大掌柜抖着手,拉了拉羊皮袍子,有药没医,他们折损了很多人。
远远的,三四匹马飞奔而来,黄大掌柜期盼的看着飞奔而来的马和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来者何人
“大伯。”最前面一匹马上跳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这是黄大掌柜的侄子黄平。
“怎么样?”黄大掌柜急切的问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要是今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