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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也叹了一口气,道:“梁国公,你竟然当朝抗旨?”
他没说竟敢,而是说竟然,表示他知道萧去病敢,但没想到萧去病会这么做。
萧去病之前微躬的身子一下站得笔直,抬头看着御座上的李隆基,脸上的失望和黯然之色毫不掩藏:“陛下,东平王请臣相助攻打契丹是假,他嫉妒我的功劳和能力。想害死臣是真。
臣之志。愿为陛下手中之利剑。为大唐扫平一切外敌。臣对陛下,对大唐之忠心可昭日月!
陛下要讨平契丹和奚,请陛下委任臣为范阳平卢节度使,臣愿立军令状,不出一年,必定一劳永逸平定两番;
或委臣朔方,河东节度使,臣花一年练出一支精兵。再用一年,也能彻底平定两番。
但臣却决计不愿带着一百五十亲卫,和一千飞龙禁军相助东平王攻击契丹。这幽州胡与臣有隙,又嫉妒臣的功劳和能力,他想借机害臣!”
整座含元殿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当中,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万分地看着御座之上,高高在上的李隆基。
萧去病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而且强调了两遍,这是傻子都能看明白的问题。那么皇帝会怎么回应?
李隆基的回答再次让所有人惊诧,他没有正面回应萧去病的话。也死死盯住萧去病,语气冰冷:“若是朕一定让你去呢?”
“若陛下坚持如此,臣愿单人独骑,相助范阳平卢两军!”
“为何?”
“陛下你是真不知道吗?去年河东军征讨契丹失败,几乎全军覆没,实为安禄山一人之过。可是这幽州杂种胡却归罪于突厥左贤王哥解和河东兵马使鱼承仙,杀二人。
臣若单独前往,待两军交战,臣可于百万军中取敌酋首级,敌阵必乱,如若东平王这还打不赢,那他就实在不堪再为三镇节度使。
这幽州杂种胡素无本领,只靠贿赂朝臣而晋升,他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杂种胡品性如何,举朝皆知,陛下难道不知?他想害臣,举朝皆知,陛下难道不知?
他麾下大将是蛇牙大统领,多年来意图叛乱,这杂种胡难道真是一头猪,怎么就没 能发现?
这杂种胡父亲出身六州胡昭武九姓胡,与宥州蛇牙大统领康神奴同姓康,康神奴宥州刺史的位置还是安禄山举荐的,陛下就没有一丝怀疑?
况且阿史那承庆暗中拉拢策反了数万范阳平卢的胡族将士,此刻这些已有反心的将士悉数都在东北。
这次蛇牙逆酋阿史那承庆在范阳逃脱就是明证,要么这杂种胡也是蛇牙,要么这杂种胡秘密传信的心腹是蛇牙,范阳就是蛇牙窝,陛下难道就没想过?
臣带一千一百五十人前往,下场如何,可想而知!这杂种胡想要害臣,谅他也没这个本事,但这一千飞龙禁军和一百五十亲卫必定会被他害死。
臣对大唐和陛下的忠心可昭天日,但却不愿眼睁睁看着这一千多对大唐赤胆忠心的将士白白送命。如若陛下一定要臣前往,臣愿单人独骑前往!”
李隆基有些懵了,他对安禄山确实是无条件的信任,但他也不傻,就好像是南诏之战那样,他之前是选择性回避,所以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但当尚结赞当面揭发出来,他正视问题之后,也能立刻明白。
但安禄山在他心中直肠子无心机,憨憨傻傻的印象实在太深了,他一时之间,实在接受不了安禄山会是个心机深沉的蛇牙叛乱的事实,因此这个时候李隆基还处于恍惚当中。
安禄山见状,反应极快,当即又哭了起来:“陛下,梁国公辱臣太甚,臣位至东平王,他却一口一个杂种胡称呼臣。臣出身胡人,也难道有错?朝堂上这么多胡人,难道是胡人也罪?”
萧去病冷笑道:“幽州胡儿,我来问你!你在陛下面前是不是张口闭口臣本胡人?我们胡人的风俗如何如何?”
萧去病气势逼人,说得又急又快,而且身体向前半步一下进入到攻击距离,安禄山一下紧张起来,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安禄山你自己张口闭口以胡人自居,就怪不得别人喊你胡人了!你既是胡人,胡人有很多种,喊你杂种胡也没喊错。
你父为六州胡昭武九姓人,凡是没有编户齐民的昭武九国胡我们唐人本就称之杂胡,你母为突厥人,你不是杂种胡是什么?”
萧去病继续逼问,安禄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哪个小国使节,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全大殿都笑了。
很多大臣在心里大喊,骂得真痛快,梁国公,再替我们骂两声。
萧去病这时又走到河西节度使安思顺面前,抱拳道:“安将军,请你告诉大家,你是胡人,还是唐人?”
安思顺正是安禄山继父安延偃的亲侄子,所以名义上安思顺是安禄山的堂兄,但实际并无血缘关系,萧去病知道安思顺曾经两次上疏李隆基说安禄山必反。相信这一回他也很愿意跟安禄山再次划清界线,以免日后被牵连。
果然安思顺毫不犹豫道:“吾为大唐之将,自然是唐人,吾一向也是以唐人自居的!”
安思顺的话无疑是公开表示支持萧去病,同时也表示萧去病骂安禄山杂种胡骂得有理有据,满朝大臣又是一阵大笑。
这个时候,李隆基也反应过来了,虽然因为萧去病的话,对安禄山有过那么一丝两丝的疑惑,但最终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
加之看到大殿上的安禄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刚才的两丝疑惑和理智,便瞬间飞到室利佛逝(爪洼)去了。
与此同时,他一想到安禄山对自己的恭顺和谄媚,言听计从,贴心无比;而萧去病却数次违抗自己的旨意,两相一对比,就越发觉得安禄山好得不行,越发看萧去病不顺眼。
之前朕要他和李倓斩断关系他就拒绝了,当时人少还没什么,现在当着含元殿两千多人他还敢违逆,拒绝朕,这叫朕如何下的来台?
想到这些,李隆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又看到他还在当众欺负安禄山,全大殿的人哄堂大笑。
他也不去管萧去病的话说的对不对,有没有道理,只看到安禄山呆呆憨憨地像个可怜的孩子站在那里,无助的流泪,真是我见犹怜,李隆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给朕住口!李隆基大声怒道:“朝堂之上,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梁国公,朕再问你,你愿意不愿意奉诏,还是想继续违逆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腔热血空付
萧去病再次来到大殿的中央,抬头迎着李隆基的目光,在含元殿两千多人惊异忐忑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臣愿只身前往!”
此言一出,李隆基的脸色阴沉的已经快要滴出水来。含元殿的众人已经不再惊异,很多人已经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怜悯地看着萧去病,李献忠则是紧张得发抖。
高仙芝觉得怒气满胸快要憋不住了,安禄山要派蛇牙暗杀他,他已经是跟安禄山势不两立。萧去病是他的义弟,两次救他性命,他现在的富贵也一多半多亏了萧去病。
按说他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帮他一把,可一来高仙芝忠君观念极重,二来他不知道自己站出来是否会更加坏事,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当真是要把肺气炸。
这皇帝昏庸至极,如此偏帮安禄山这个杂种胡,可笑自己之前还想凭借西域三十六国的证词扳倒他。
李倓这个时候双目已经赤红,皇帝阿爷这是怎么了?难道一定要害死师父的一百五十名亲卫和自己的一千飞龙禁军吗?
师父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安禄山这狗贼想害他,皇帝你要征伐契丹和奚,师父可有单枪匹马前往相助,凭借师父的本事一样能够打赢。
既然如此,皇帝阿爷为什么还一定要坚持师父奉诏带一千一百五十人前往呢?皇帝阿爷如此对待一个对大唐忠心耿耿且立有大功的人,又岂是为君之道!
师父有哪一点对不住你皇帝阿爷!
那一边,李隆基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快要压抑不住怒火。眼神变得凶戾无比。太阳穴突突直跳。萧去病这已经是第三次当面拒绝自己了。真当朕不敢杀你不成,李隆基此刻已经动了杀心。
其实大唐并不像后世的清朝,君权并没有那么强,事实上一直到宋朝,甚至是明朝,都不是皇帝说了算的。皇帝的意见不对,大臣是可以不执行,并且可以当面跟皇帝吵架。据理力争,把皇帝顶得没话说。
唐朝更加是这样,比如唐太宗时期,李世民就经常被千古人镜气得吃不下饭;高宗时期,李治的意见也总是争不过臣子,凡事都得按大臣的意见来;就是在开元时期,李隆基的意见也经常被宋璟,张九龄等人驳回。
以两人为代表的宰相和大臣们,就经常将李隆基顶得没话说,最后都是乖乖按这些大臣说的做。李隆基还要向对方道歉,夸奖对方做得对。
因为这些大臣说得有道理。因为那时候的李隆基知道这些大臣维护的是国家的律法,是为了大唐好。所以那个时候君明臣贤,大家一起努力,开创了开元盛世。
但自从天宝以后,李隆基将朝政交给李林甫,自己耽于享乐,醉生梦死之后,他便再也容不下一点反对意见了。
就连最信任最亲近的高力士一次十分分委婉地提醒将朝政完全交给李林甫可能带来某些害处,李隆基也十分不悦,吓得高力士连忙下跪请罪。
这个时候的李隆基与开元年间的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昏聩无比,而且宠信安禄山也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可恶!”极怒之下的李隆基,一脸凶戾道:“是不是朕太过宠信你了?不到二十一岁,就封你为开国公,辅国大将军,实封三百户。
朕对你这样的恩宠,就换来你屡次三番地违抗朕,忤逆朕吗?你真当自己顶着一个仙家弟子的身份,朕就不敢杀你吗?
嗯?”
萧去病已经出离了愤怒,心中只是冷笑。
你还敢说你宠信我?你封我爵位食邑,那是我拼了命赚来的!我为大唐立下的功劳,为你带来的好处,换取现在的爵位富贵,那是应当应分的。
若不是我,怛逻斯城下,安西军就是一个惨败的下场,大唐也将彻底失去河中之地,在安史之乱后,还将逐渐失去整个西域。
平时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孤悬在外坚持几十年的安西陷落之后,凤翔以西尽数沦为吐蕃之土,数百万汉儿被吐蕃残杀,剩下者为奴为婢,被迫改穿胡服、说蕃语、赭面纹身,在吐蕃蛮子的压迫下,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穿越九个多月以来,萧去病看到了唐军的热血进取,昂扬向上,看到了大唐的强盛,唐人的自信骄傲,看了大唐和唐人骨子里的那种飞扬激烈。
萧去病心心念念的就是不忍心,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中国古代社会的顶峰,这个盛唐的文明陷入未来的血海。心中满是不平,这大好的河山,这辉煌的盛世就葬送在你们这一对昏君和奸险佞臣上。
一个醉生梦死,宠信奸臣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一个只会装傻充愣,献媚谄谀,却偏偏混得风生水起。
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心中意难平居多?还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