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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一副苦笑的模样,摇了摇头道:“亭侯府的铁器,想必甄先生也有鉴定,都是精制而成,其质地和做工精巧远远甚于普通铁器,然则其价格却远远低于普通铁器,何也?此乃亭侯仁德爱民,亏本让利,今若先生大量购买,欲使其畅销于整个冀州,岂不是亭侯亏得更多,如此如何承受得起?”
可怜的甄俨,哪里知道公孙白冶铁不但不要钱,而且铁矿石利用率极高,成本已降低了一半,再加上集中制造,又省了其中许多运输费用,其实成本极低。他心中细细一想,的确是那么个道理,那么好的钢料和做工,卖得比萝卜白菜还便宜,肯定是亏本的。
不过商人终究是逐利为先,他试探性的说道:“既然如此,则草民将收购价格提高一成,须知草民从右北平郡运往幽州,运输费用也不低。”
说完,他几乎是乞求一般望着公孙白。
公孙白淡淡一笑,却顾左右而言他,随口问道:“听闻甄家近来主要以贩卖粮草为主,不知手中有多少粮食?”
甄俨瞬间脸色凝注了,面带难色的说道:“草民手中尚有粮草三……万斛,若是亭侯有意收购,愿原价出售。”
虽然若是谈下这笔生意,以亭侯府所制造的铁器的质量,随便赚个三四成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今兵荒马乱的,贩粮的利润其实也很高,若是要他让利很多,其实也不是很划算的。所以他心中还是充满犹豫的,只报了三万斛粮食。像他这样的大粮商,若是手中只有三万斛粮食,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公孙白眼中突然杀气大盛,呛的一声猛然拔剑而出,架在他的脖颈上,铬钢剑那凛冽的剑锋,寒气侵入他的肌肤,只惊得甄俨魂飞魄散。
这一路,他可没少听到关于公孙白凶残的传闻,眼见这小杀星突然动粗,饶是他也算见过风浪,也惊得两股战战,这小亭侯十七八岁,正是愣头青的年纪,自己又不过一个草民,谁知道他会不会脑袋一抽就把自己给咔擦了。
公孙白淡淡的笑道:“铁器按原价九折转让给你,你要多少本侯卖你多少,粮草额外加价一成,本侯要百万斛粮草,你想办法给本侯弄来,否则的话,本侯就地阉了你!”
我的大爷,这么愉快的事情,你搞得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是那般啊?
甄俨立即心头大定,虽然那锋利的宝剑还架在肩头,但是眼中已神采奕奕,腿也不抖了,腰也挺直了,说话也不打哆嗦了:“草民遵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部告急
夏去秋来,又到了菊hua盛开的季节。
“阶烂凝暑霜,岸菊照晨光。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
亭侯府后花园中,菊花朵朵,香飘满园。一阵香风吹来,漫天的花瓣如雪花般随风飘舞。
公孙白摇头晃脑的吟着唐太宗李世民的《赋得残菊》,搂着美妾李薇漫步在飞舞的花瓣中,衣袂飘飘,俊美的面容和优雅的身姿,再配上那柔美的诗句,如金童下凡,看得身后的婢女呼吸都屏住了,像一群花痴一般。
只可惜的是,对于这些根本不识字的婢女和家丁,包括美妾李薇,那神情就是“亭侯的诗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令公孙白大为无趣。
一路边赏边走,走出一片菊园,望到远处还有一片白色的花海,便信步走了过去。
花团似雪,这是一片白色的海洋。
“这是……”公孙白望着这片花海,突然惊讶得张开了大口。
“启禀陛下,此花名白叠子。”
“有花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这种白叠子的花在土垠城中富人家经常有见到,作为观赏使用。
这种花有的已经完全绽放,花瓣变成像柳絮一般,丝丝缕缕,如雪如茸;有的刚刚从绿色的桃子中绽开,露出白嫩的花骨朵儿。
此花雪白艳丽,是秋季中难得见到的花卉,故城中的大户人家多有种植。以供观赏。
对于前世自小在农村长大的公孙白,却深知这种花不是用来欣赏的。而是一种价值极高的农作物,它的名字叫——棉花。
……
公元193年。这一年幽州郡内粮食大丰收,尤其以右北平郡、辽西郡和辽东属国三郡为最,其次为紧挨着右北平郡的渔阳和上古郡,百姓欢欣鼓舞。
而由于肥田、曲辕犁的发明,免税政策的推行,使得公孙白的声望激增,在三郡之内仅次于刘虞,一扫多年前公孙家的恶名。
就在这年秋季,公孙白又在为推行棉花种植政策做好准备。幽州之地苦寒。对于百姓来说,冬天简直就是炼狱,很多年纪大的老人都熬不过冬天。因丝绵的价格极高,不是寻常百姓用的起的,因为木棉产量极低,而且不耐寒,在幽州之地种植极少,所以一般百姓能用起木棉被的不多,更不可能穿上棉衣了。相对来说。虽然棉花更适合南方种植,但是北方也同样能种植,有了棉花将大量提高百姓和士兵的御寒能力。
他命令土垠地界内百姓收集一种白叠子花的籽仔细保存,要求开春后大量栽种。同时采集白叠子的花做了中原地区的第一件棉衣,并依样做了数百件供百姓试穿和参照。
这种在麻布里面填充棉花的棉衣,轻盈而暖和。保暖性远远强于数件麻衣,制作也极其简单。穿上一件即可安然过冬。而且棉花的产量极大,意味着只要空出一小块地来。就可保全家老小可以暖融融的度过冬天,而且可以保持十年八年。
土垠百姓惊诧于这位小亭侯的天才发明,将其视为神明,连刘虞都为之惊叹,并令治下百姓收集白叠子种子,预备明年耕种。
……
秋去冬来,就在幽州一片歌舞升平的时候,幽州之北的鲜卑人,正处于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鲜卑北部,风雪提前到来,牧草枯黄,牲畜被冻死,正是草枯马瘦之时,也是鲜卑人按照例规南下打草谷的时候。
鲜卑先民最初居住在北方,以游猎为生。“国有大鲜卑山,因以为号。其后,世为君长。统幽都之北,广漠之野,畜牧迁徙,射猎为业。积六十七世,至成皇帝讳毛立,聪明武略,远近所推,统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威振北方,莫不率服。又传五世,宣皇帝讳推寅立,南迁大泽。”
但是在汉末,鲜卑人却逐渐取代了匈奴人数百年的草原霸主地位,成为一个显赫的帝国,因为他们出了一个和匈奴王冒顿一样的雄主——檀石槐。
鲜卑王檀石槐是鲜卑不世出的雄主,在弹汉山建立王庭,占领全部匈奴故土,建立了长达万里的疆土,显赫一时。而且多次攻打汉土,永寿二年,檀石槐攻打云中郡,桓帝忧惧,欲与其和亲并封他为王,但是野心勃勃的檀石槐拒绝接受,反而加紧攻打长城一带的缘边九郡和辽东国地区。
檀石槐死之后,其子和连上任。和连本人不但毫无才能,又断法不平,贪yin好se,鲜卑部众叛离者极多,自此鲜卑国力急剧下降。和连在攻打北地郡时被人射死,其子蹇曼年幼,侄子浦头代立为鲜卑王。
自檀石槐到和连,再到现在的蒲头,劫掠汉人是每年冬天的必修课,就像后世的汉人每年要过年一样。
弹汗山下,金色的王帐中,鲜卑王蒲头端坐正中,两旁分别坐着各部落大人,包括他的弟弟步度根、扶罗韩,还有慕容鲜卑、厥居鲜卑等部落的大人。
“今年幽州之地,粮食大获丰收,远胜于并州诸郡。不如弃并州,集中兵力攻打和劫掠上谷、渔阳及右北平三郡之地,如此则可好好过一冬了。”慕容鲜卑大人提议道。
其他部落大人均纷纷称是,只有步度根挺身反对道:“如今幽州之地,乃以公孙氏为主,辽东有公孙度,幽州西部及南部之主为公孙瓒,辽西三郡以公孙白为主。如今我等若攻掠上谷、渔阳及右北平三郡之地,无疑是与公孙瓒父子为敌,此父子两人一向好勇斗狠、心狠手辣,又英勇善战,最好轻易不要与之为敌。”
众人立即沉寂了下来。
当年公孙瓒经常与鲜卑人作战,众人是深深见识了公孙瓒那拼命三郎的狠劲和白马义从的勇悍。相传有一次公孙瓒跟随数十名白马义从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就退到空亭对随行白马义从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于是手执长槊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凭着数十骑白马义从击溃了十倍之敌。鲜卑人从此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幽州北部的关塞。近年来,鲜卑人也是以劫掠并州为主,很少劫掠幽州。
而弹汗山紧邻着幽州,公孙白杀数万乌桓人,阉割上千人,杀得乌桓人就此一蹶不振,三郡乌桓部落大人在公孙白的治下乖得像猫一般,其赫赫的凶名更是远胜其父公孙瓒。
扶罗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公孙父子,英勇善战,白马义从更是天下无双,何必去碰这个硬茬,不如去攻掠并州诸地。”
“荒唐!”一直默然不语的鲜卑王蒲头猛地一拍面前案几,怒声道,“我鲜卑之民过百万,控弦之士可达二十万,而公孙白与公孙瓒的兵力合起来也不到十万,何惧之有?更何况据本王所知,如今公孙瓒与袁绍已开战争夺冀州和青州之地,岂有余暇兼顾北面?而公孙白不过区区万人,还要防止辽东的公孙度西进,又有多少兵力能与我鲜卑大军交战?并州虽然阻挡之力甚小,但是一向贫瘠,而幽州之地今年丰收,民有余粮,当劫幽州为上。”
步度根和扶罗韩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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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3年冬,群雄的争夺进一步加剧。
袁绍经过一年的时光,已经恢复了生气,兵力已达到十五万,而且训练了一只三千多人的精骑,用来抵抗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恢复实力的袁绍,早就想夺回冀北两郡,又在青州与公孙瓒共同讨伐黄巾时摩擦不断,两军终于在这年冬天正式爆发了全面战争。
而与此同时曹操、袁术和陶谦以及黄巾军一直处于混战,在混战之中曹操的实力逐渐扩大,隐隐已占据了整个兖州之地。
然而就在这年秋天,曹操的父亲曹嵩被陶谦的部曲所杀,曹操借机复仇,攻往徐州,一路杀戮而来,只杀得徐州境内的百姓流血漂橹,杀得陶谦退守郯县。
这个冬天,注定是汉室百姓多灾多难的一个冬天,原本已度过了一个丰收的秋天,准备安心过冬的幽州百姓,却迎来了上十万鲜卑人的南下劫掠。
鲜卑人如同蝗虫一般,滚滚而来,进入汉人村庄,四处劫掠粮食,遇到姿色不错的女人也是直接带走,对于反抗的汉人直接砍杀,铁骑过处,尸骨满地,哀鸿遍野。
上古、渔阳两郡告急,右北平郡的百姓也人人心惊胆战,纷纷举家南迁,一封封加急密信飞往蓟城和土垠城。
护乌桓中郎将,担任的是原护乌桓校尉的全部职责,处理的是全部少数民族的事务,包括鲜卑异族。
公孙白的案几上,不到半天时间,已然是告急信堆积如山,鲜卑人的恶行令他怒发冲冠,当即传令赵云等将前来议事,准备整顿兵马,痛击鲜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