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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甲三国-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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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路由张郃率六万太平军,自封丘出发,一路进攻浚仪、开封、尉氏,直抵鄢陵,再威逼许都;

    右路由高顺率十万安济军,自济阳出发,攻袭兖州东部和南部诸郡,彻底占据兖州全境之地。

    中路由公孙白亲率八万解忧军,再加上白马义从、墨云骑和飞狼骑等三万铁骑,合计十一万马步精锐兵马,挥师自济阳一路南下,直逼浚水,攻袭曹军防线,对曹操发起正面进攻。

    三路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势不可挡。

    由于兖州的东部和南部的曹军兵力极其空虚,每座城池中的守军多则不过三千人,少则只有五百,如何能抵挡高顺的十万安济军的进攻,倒成了安济军练兵的靶子。不过一个多月时间,便被横扫了济阴郡全境,刚刚杀入山阳郡,便有不少城池的守将闻风而献城投降。

    而张郃的太平军,则遇到了自河内南下的夏侯惇的阻击,但是夏侯惇所率的青州军只有不到五万人,根本就不是太平军的对手,双方在开封城附近展开了激烈的恶战,最终太平军凭借着优势的兵力和精良的装备,强行碾压了斗志昂扬的青州军,接着又占据开封城,兵锋直指尉氏城,威逼许都。

    而此时,公孙白的主力大军,已直抵浚水河北岸,与曹军相持。

    凭借着公孙白的系统优势,公孙军在浚水河面上布满了战船,封锁了浚水河面,屡屡利用战船的优势对浚水河对岸的曹军水寨发动袭扰,令曹军防不胜防,困苦不堪。

    就在曹操形势一片危急的情况下,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向兖州袭来,使得公孙白陷入两难的困境。

    兖州大旱!

    (对不起大家,欠上的章节周六和周日补吧……)(未完待续。)

第393章 乱世人命如草芥

    第393章乱世人命如草

    公元202年夏秋之际,兖州大旱,蝗灾成患,兖州中部和北部许多地方的禾苗都成了枯草,颗粒无收。

    这不是兖州第一次大旱,194年那场大旱更为恐怖和令人绝望。

    那场大旱让人记住了一个名字,那个人叫程昱,以人肉为脯的程昱。那场旱灾之后,兖州数百万人口减半,饿殍遍野。

    时隔八年之后,虽然经过近年来曹操的治理,这场旱灾的严重程度不及八年前令人绝望到极点,百姓易子而食求活,但是对于兖州的百姓来说,仍旧是一场浩大的灾难。

    数年来的治理和积蓄,全部被公孙氏和曹氏这场战斗一扫而空,百姓很少有余粮的,都靠着秋收来救命,如今旱灾和蝗灾并行,注定是难以熬过去了。

    四野之地,凡是可以吃的东西都吃了,野兔、鱼、鳖、虾、蟹、蛇、青蛙、田鼠……广阔的土地上,活着的东西,只剩下有毒的癞蛤蟆和长着翅膀的飞鸟了,再后来,连飞鸟也不能免于死在鸟网和弹弓之下。还有那漫山遍野的野菜,也早已被吃得精光,然而纵然是这样,还是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在饿死。

    不少郡县已经开始开仓放粮赈济了。

    山阳郡,方与县,受灾最重的一个县之一。

    县衙门口,搭起一溜的粥棚,数只大得可以煮牛的铁釜架在柴火灶上冒着热气,无数的饥民排着队伍,衙役们不时的对着那些插队的饥民挥着马鞭呵斥着,负责分粥的衙役也在骂骂咧咧的。那粥是用长柄大木勺来分的,人口一勺,不论碗大碗小。香甜的粥喝得哧溜哧溜作响,不知有多少眼泪滴在碗里,几百条舌头不一会便将碗舔光,喝完一碗再排队,大釜里又倒进几麻袋碎粮和几大木桶水。

    纵然是将粥兑得很稀很稀,赈灾的粮食依旧是不够支撑多久的,粮仓里的大部分好粮已经被曹军席卷而空。

    在城郊,时而不时的可以见到倒毙在路旁的尸骸,那是没能坚持到县城内的饥民,但是谁也没有力气去掩埋他们,哪怕是至亲的亲人,因为掩埋尸体所消耗的那一点能量,也可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只是方与县的境况,也是整个兖州的缩影。

    整个兖州告急,光靠各郡县的存粮和大户人家的赈济,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

    浚水河,北岸。

    十余万公孙军沿河扎营,营帐星罗棋布,布满了沿河一带十数里之地,一眼望不到边际,而对面的曹军也是如此,双方在浚水河两岸布置了双方五成以上的兵力。

    大旱使得河水的水面越来越低,最浅的地方只有两三米深了,在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月,恐怕公孙军的三万骑兵便能纵马涉水过河了,那么对面的曹军根本就无力阻挡公孙军铁骑的冲击,只能溃逃。

    形势对公孙军越来越有利,但是公孙白却要即将面对一场艰难的选择。

    兖州遍地饥荒,哀鸿遍野,要想止住这场大灾所带来的影响,唯有将北地四州之粮全部调往兖州前来赈济灾民。

    冀州南部毗邻兖州,同样受灾严重,南北一均衡,冀州便只能自保。能援助兖州的粮草不多,并州和幽州乃苦寒之地,府库和百姓手中虽有余粮,但是也不是很多,真正粮草丰裕的只有辽东。

    然而要接济的百姓却有一百万之多,而且最少要接济三四个月以上,直到公孙白将黄河以北之地盛产的土豆在兖州种植一波至成熟之后,或许才可稍稍缓解饥荒之势。兖州有饥民一百多万,每日要消耗一百多万斤粮食,三个多月就是一亿多斤粮食,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恐怕只能倾北地数州之力才能达到。

    一边要赈济灾民,一面要举兵南下征剿曹操,三十万的大军,人吃马嚼的,每天消耗的粮草也是惊人的,不下于百余万兖州百姓所消耗的粮食,而且战争再顺利,也不是十天半个月所能结束的。像曹操这样的枭雄,没个几个月半年的根本就不可能杀到许都城下,这同样需要消耗上亿斤的粮草,按照当时的量制,便是六七百万斛的粮草。

    很显然,公孙白虽然粮草丰裕,但是依旧不足以同时支撑百余万灾民和三十万大军的粮草。

    在他面前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全力赈灾,撤回兵马,一边安抚灾民,一边大军在兖州屯田,种植土豆,协助百万兖州百姓度过生死之关,然则南征大计便要功亏一篑,给曹操赢得喘息的机会,中原之战变数增大;要么全力攻袭曹操,此时的曹操正是元气大伤,最为孱弱的时候,而公孙军兵多将广,兵甲精良,或许三五个月,便能直捣许都,斩杀曹操,如此整个中原之地将逐渐归于公孙白,霸业可成也,然而这样的结果却是要舍弃百万灾民于不顾,不说任其自生自灭,但是大量的灾民饿死是免不了的。

    公孙军中军大帐之内,谋士武将济济一堂,正在争论不休。

    武将们也分成两派,令公孙白遗憾的是,这些见惯沙场生死的武将们,早已心硬如铁,除了赵云等少数武将之外,大部分武将都坚持“趁你病、要你命”的观点,不肯舍弃牺牲了无数将士的鲜血和生命的大好形势,要求继续南征,一举攻下许都,彻底赢得这场中原之战。

    三大谋士,徐庶因故未能准时参加会议,郭嘉和庞统两人也是唇枪舌剑,争论不休,互不相让。

    庞统激声道:“庞统素知魏公之志,在于苍生安济,天下太平,如今兖州之地饿殍满地,哀鸿遍野,魏公岂能置百万生灵于不顾?统以为,魏公当暂停攻势,全力赈济兖州百姓,如此方可显魏公之仁义。”

    郭嘉却毫不相让,神情也是非常激动道:“百万黎庶的命是命,难道那些战死在沙场的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今日之胜势,乃无数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所换来的,如今曹贼已惶惶然若丧家之犬,若不痛打落水狗,一旦曹贼获得喘息之机,重整旗鼓,则优势或许已不再,数以万计的北地将士的血就此白流了,他日再战,又将要多死多少将士?难道这些跟随主公出生入死的将士就活该要死乎?”

    庞统高声道:“赈济灾民,乃天下大义所在,只要魏公占据大义,必将四方来投,何愁天下不得?如今主公初得大半个兖州,虽占其地,却尚未得兖州之地的民心,根基未稳,恐怕非三五年时光难以稳定之。若是全力赈济,则兖州百万百姓,岂能不拼死而奉之?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岂是区区一时战场得失所能比拟?”

    郭嘉依旧不肯退步,继续辩驳道:“若是一鼓而下,占据许都,就算曹贼不死,中原五州便已是主公囊中之物。届时主公再赈济灾民,鼓励农耕,推广土豆、红薯等高产粮种,则一劳永逸,中原之地数百万生灵都将归于安定。此乃忍得一时之短痛,而解决长久之痛,又有何不可?”

    相比起来,虽然以赵云为首的武将人数远远处于劣势,但是由于赵云本身在军中无可比拟的地位,使得诸武将之间的争论要比两名谋士之间的争辩要温柔得多。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争得面红脖子粗的,谁也不能说服谁,只争差点没互相厮打起来,若是平时,公孙白还真想知道两个武力15的战五渣厮打起来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只是此刻他也是心乱如麻,没有了计较。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歌声,歌声不是很高,却极富穿透力,很快就将帐内嘈杂的吵闹声压了下来。

    “君不见,

    折戟沉沙万骨枯,

    赤地千里无鸡响。

    黄沙散漫风萧索,

    乱云衰草带斜阳。

    征雁悲鸣,

    暗夜如屏。

    君不见

    飞蝗如雨日似火;

    河中飞尘野田荒。

    卖儿卖妇剩孤身;

    饿殍如山乌鸦飨。

    宁为太平犬,

    莫做乱离人!

    君不见

    ……”

    那歌声悠扬而激越,充满无尽的凄凉和哀痛,再加上其极具节奏感和韵律,听得帐内诸将无不动容,甚至有人潸然泪下。

    这一刻,公孙白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长歌当哭”,纵然是十数年的戎马生涯,看惯了生死,早已心硬如铁,此刻却觉得喉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他娘的,这小子唱的太他妈扯淡了!

    歌声之中,一人披头散发,赤着臂膀,光着双脚,满脸哀戚之色,缓缓的走入了大帐之中。

    来者赫然是外出多日的徐庶!

    只见他手中捧着一叠发黄的面饼,大步向前,然后扑通跪倒在公孙白案前,泣声道:“末将出营为主公打探兖州民情,特来禀报。”

    他将那叠面饼放在公孙白的案几上,从最上面取下一只面饼,高高的举了起来,激声道:“此一个面饼,可以让流民中最美的处女陪诸位睡一夜,若不是处子之身……”

    他将那块面饼掰开,淡淡的说道:“便只值半个!”

    他又取下一个面饼,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要一个面饼,便可买得一名有夫之妇,终身归买者所有。”

    他又加了一个:“两个,可买一名女童,面容还要不错的。”

    “三个,可买一名男童。”

    最后,他又放下两个面饼,只留下一个面饼:“只需一个面饼,便可让最忠厚孱弱之人,变成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

    徐庶说完,又恭恭敬敬的长跪在地不起。

    大帐之内,一片沉寂,再也无人应声。

    许久,公孙白长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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