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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带着她前往沁凉居,那个她曾经看到过的三层阁楼。
站在庆院院子里,往上眺望,能够看到沁凉居阁楼的第二层与第三层。
君子恒站在夜里,直到沁凉居二楼的灯灭了,他方垂下眺望不远处灯光的双眸。
“公子,快过子时了,安歇吧。”站在他身后的小三说道。
“嗯。”
君子恒终于转身回寝室,小三与隐于暗处的小一各松了口气。
沁凉居这边侍候白青亭的小二也在灭灯之时,暗叹了口气。
自白青亭与君子恒踏出壹号房后,小一与小二便察觉出两人异常的气氛,却不知原缘。
君子恒寝室的灯灭了后,小三轻手轻脚出来关好寝门,小一已候在门外。
“公子与姑娘可是发生了何事?”小三问道。
小一摇着脑袋,表示他不知道。
小三皱起眉,拉着小一离寝室远些,打算好好地教育下这个不开窍的小一。
其实小三冤枉了小一,连小二都不知道,小一又怎么可能知道?
隔日天还未大亮,白青亭坐上君子恒的君家马车入宫。
看着熟悉的宫门越来越近,她有些感慨。
今日过后,会有许多事情改变。
昨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她几乎没有喘口气的时间,可她闯过来。
依靠着此刻坐在她对面的俊美男子,她方能闯过一个又一个的危机。
今日,也会一样么?
“在想什么?”君子恒见她盯着他目不转睛的,他很好奇她看着他的时候会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今日我们是否也会与昨日一样,有惊无险地渡过?”白青亭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精致美丽的五官令她越看越喜欢。
果然,爱美是人之天性。
然仅仅喜欢尚不足以令她爱上他,让他成为她生命里最亲密的另一半。
“相信我。”
“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却不能全然依赖他。
依赖是个可怕的习惯,她不能让自已有这种习惯。
否则当有一天,她与他最终走不到一块去,她必然毁了他,同时也毁了她自已!
在前世,她便习惯了依赖大姐姐。
所以当大姐姐离开了她的世界,她的世界也随着崩溃,崩溃到她无法承受的重量,最终只能扭曲。
扭曲着……她的一切!
入了宫门后,白青亭与君子恒便要兵分两路。
他去上早朝,并没有细说今日她入宫应该做些什么,或应该注意些什么。
她也没有开口问的意思,她想在紧要关头他总会安排好的。
这样的信任,连白青亭都感到不可思议。
她知道自已是一个多么难以相信人的人,连龙琮冒险来救她,她都要怀疑他的用心。
然对于君子恒,自锦鲤池起,她对他总有一种似乎异于旁人的信任感。
不然她也不会在锦鲤池初次见面时便拖他下水,声明他是她的同伙,硬是将他拉在与她现一阵线的阵营里。
同伙,顾名思义不就是做同一件事或为同一个目的而聚在一起的人与人关系的定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单蠢的小羊(1)
这样的定义离不开信任,因为那是命与利益的共同扶持与相互交托。
君子恒下了马车,车帘被小二掀起着,小三仍旧紧随于他身侧。
他自车下深深地往马车里的她望了一眼,又对着她笑得犹若朝阳般纯净诱惑,方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通往乾龙宫的阶梯。
直到他踏上一层又一层的台阶,修长的身影越来越小。
白青亭方收回注视的目光,让小二放下车帘,她该去居德宫了。
居德宫一片详和安静,宫婢内侍各安各位,恭恭敬敬,低首垂眉,温婉乖巧得让白青亭有种她终于不再是嫌疑犯的光明正大之感。
龙玫清醒,果真是大好事一件。
此刻她已不再是囚衣,亦非宫装,穿着一套做工精细样式精美的鹅黄襦衫繁复长裙,是君子恒给她准备的。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套不赖的衫裙,她不得不承认他眼光极好,无论挑什么。
早上就着朦胧的晨光,她好好打量了好几日未精心装扮过的自已。
从铜镜中,她看到一个清新得有些脱俗的姑娘,精致却不会过于华丽而显得庸俗的衫裙令那姑娘秀气的脸庞增色不少,连她自个都觉得这镜中的姑娘较平日要美上几分。
为了证实不是她自已的臆想,她问了小二。
小二答道:“这套衣裳是公子亲自去曲家布庄选的成衣,又让庄里绣艺最好的绣娘给姑娘改得这般合身。如此费心思,公子便是为了给姑娘最好的装扮。姑娘穿上,哪有不美之理!”
这话说的,白青亭脸都要红了。
但红到一半,她的舌尖差些让自已咬到!
什么叫做改得这般合身?
君子恒怎么会知道她的身量?
难得的是小二说这句话时居然无半点觉得不对劲,反而是那般地理所当然?
当下,白青亭立刻问小二是不是与君子恒透露过她的身量,小二却坚决表明从未说过。
真是奇怪了……
那会白青亭没有纠结太久,小三便来传话说,君子恒已然在君府门口等着。
上了马车后。她也开不了口问这等小细节小事情。于是到现在这个小疑问仍盘旋于她的脑子里。
刚入居德殿,便上前来一个人,是蔡德妃身边的柳司记。
她见白青亭独身前来,微讶过后便恭敬地行礼。言明蔡德妃令她在殿中等候。
白青亭虽未完全公开洗净谋害公主的罪名。但柳司记却是知道实情的。龙玫清醒后已然对皇帝与蔡德妃清清楚楚地言明,她并非是白青亭所害,也绝不可能!
一路引着白青亭前往含淑殿。柳司记再无说过半句话,这让白青亭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宫中之人,最忌多口多舌。
该说说,不该说便得闭紧嘴巴,这样的人方能在宫中活得长久。
白青亭含着对柳司记的赞赏,柳司记则含着对白青亭昭雪后又是宫延第一女官的讨好,二人在前往含淑殿的路上交谈得十分容恰。
也因此,让白青亭了解到一些这几日来发生在居德宫的事情。
除了一些对君子恒歌讼的高超医术与一些居德宫日常锁碎的事情之外,她嗅到了一丝不太平常的味道。
“你说自公主醒后,皇后娘娘曾来看望,还与蔡德妃娘娘在居德殿闭殿独自二人谈了许久?”白青亭听到此处,她不禁停下了步伐。
柳司记仍面带微笑,她不觉得自已说错了什么,也不觉得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回道:“是的,皇后娘娘终归是一宫之主,对公主向来也慈爱,虽与娘娘平日无事虽不太往来,但此次公主遭此大难,皇后娘娘倒是真的关切公主安危,此乃公主之福!”
是不是龙玫的福气,白青亭且不论。
她只隐约觉得,皇后娘娘此行怕是另有图谋。
“皇后娘娘在公主昏睡中毒期间,可是常来看望公主?”白青亭问道。
柳司记想了下,遂道:“算不上常来,就公主受袭后昏睡那次,皇后娘娘与陛下、各位娘娘同来,再一次便是公主清醒后,皇后娘娘过来探望与娘娘闭殿长谈,只共两次。”
白青亭没有再问些什么,也失了闲聊的兴致。
柳司记眼色极佳,见此也不再随意与白青亭攀谈,只安静的引路。
过了片刻,天已大亮。
柳司记引着白青亭入含光殿寝殿后,便退了出去。
奇怪地是,蔡德妃并未在寝殿内,只龙玫一人卧坐于玉榻上。
看样子是刚睡不久,宫婢们正将洗漱之物一一端出。
见白青亭来了,龙玫立刻挥退寝殿内侍候着的宫婢与内侍。
候在龙玫榻前的那名宫婢显然是公主的心腹,她迟疑着,脚步不动分毫。
白青亭看得出来,这身形微胖的宫婢是怕龙玫再次受到伤害。
龙玫自然也心知肚明,遂听得她对宫婢说道:“下去吧,白代诏姐姐断不会害本公主的,你们就到殿外门口守着,切莫让人进来,就算是母妃来了,你也要先通传一声,知道么?”
宫婢听龙玫如此说道,她再不放心也只能听令,应下后三步回头地退出了寝殿。
“白代诏姐姐过来,坐到我榻上来,近些我们好说说话。”宫婢内侍们走后关上殿门,龙玫便招手向白青亭说道。
白青亭看着龙玫笑得毫无杂质的笑容,她不知怎么地竟有些庆幸。
庆幸……没有因自已而造就不可挽回的死亡。
这样阳光朝气的小生命,应该活得长长久久,永无阴暗。
“是,公主。”白青亭行礼后,应声上前。
坐在玉榻上,她看着龙玫拉着她的手十分亲昵的模样,一时未能适应之余,她觉得龙玫定是有话要说,且还是挺重要的话。
“是公主请求陛下让青亭一早入宫来的吧?”白青亭问道。
“嗯,我找君大人说想见白代诏姐姐,君大人说只有父皇才有权利这么做,我便向父皇求来了这个恩典。”龙玫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诚然说道。
龙玫连本公主都不说了,只自称我。
白青亭不知道是什么令龙玫如此信任她,莫非又是君子恒那家伙说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单蠢的小羊(2)
龙玫清醒虽可证实她的清白,可若皇帝不松口给她机会还她清白,她便仍是待罪之身,她仍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大理寺监牢里。
而非现在,坐在居德宫安遂公主的玉榻之上。
以白青亭对皇帝的了解,皇帝定然不会因龙玫的几句话便全然免去她是凶手的嫌疑。
他定然会认为是龙玫年纪尚小,尚不能完全分辩害自已的人是不是真的不是她。
兴许是她使了什么诡计或什么障眼法,令龙玫坚信她非凶手也不一定。
“公主这般信任青亭,青亭无限感激!”白青亭诚心感谢。
因着龙玫此举,她方有了亲自证实她非凶手的机会。
虽然她明白,若无龙玫,君子恒也会通过其他渠道让她有这个机会。
但通过龙玫,无疑是最省事最直接最有效的渠道。
陛下宠爱龙玫,蔡德妃相信龙玫,这些都将是她最好的倚仗。
龙玫摇首,诚道:“不!应该是我谢谢你,白代诏姐姐。”
“这是为何?”白青亭有着疑惑,她不明白龙玫此话何意。
“我知道有人要害我,却无缘无故连累了白代诏姐姐,你却半点也不怪我,还十分焦急我的状况……”
“就像上回重阳放风筝一事,都是我强求白代诏姐姐,方令白代诏姐姐失了脸面,可你并未怪我……”
龙玫说着说着垂下脸庞,很是愧疚的样子。
白青亭看着这样的龙玫。深知这两回事件真相的她其实很想说:公主,其实你才最无辜!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反握住龙玫的手紧紧握着。
“焦急公主的状况,这是理所应当的……公主,这是君大人告诉你的?”
“白代诏姐姐怎么知道?”龙玫猛然抬起首来,眨巴着大眼睛单纯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