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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了什么!”
白青亭噙着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跨过门槛,又下了三级台阶,到了坐摊在地上的江小末跟前,她蹲下身去:
“听过猫抓老鼠的游戏么?”
江小末呆了。
她没说过,她完全不懂白青亭什么意思!
白青亭叹了口气,好心地开始讲起故事:
“老鼠其实算得上聪明,但它太调皮,总喜欢做一些不应该它做的高难度动作,本来它在老鼠洞里待得好好的,日子虽过得不算富裕,倒也充实,有吃有喝不至于被饿死。
可它贪心啊,除了调皮喜欢搞多余的动作之外,它也甚是贪心,总以为洞外的天地也该是它的,可它忘了,外面的天地也自有它的法则,这样的法则其实并不适合老鼠的生存。
但不撞撞南墙,老鼠总是不甘心的,于是它跑出了属于它的老鼠洞这个虽小却完全属于它的小天地,它来到了洞外,羡慕起大猫所拥有的一切,它想要大猫的美食,更想要主人对大猫的疼爱,它起了要抢了大猫一切的心思。
大猫也非善类,虽不至于主动去招惹谁,可它也不容许自已的地盘被一只小老鼠给占了去,甚至是打打主意那也是不行的,于是大猫开始了反击。
猫的玩心很重,自此猫抓老鼠的游戏便也开始了。”
江小末听后还未反思白青亭说这个故事给她听的意思,只下意识地愣愣问道:
“那结局呢?最后老鼠被猫抓到了么?”
白青亭好笑地瞧着江小末:“你说呢?”
江小末哑口无言。
她终于反应过来,白青亭故事的老鼠其实就是在说她,说她的贪头,说她的不自量力,说她的弃小家而去追求本不该属于她的大富贵!
白青亭看江小末脸色,便知道江小末已然想通了她讲故事的用意,心道江小末也不至于太蠢,只可惜小聪明并未用到真正该用到的地方。
白青亭起身道:“谁是猫,谁是老鼠,其实不只你我二人,这天地间何其广大,猫与老鼠何其之多,猫抓老鼠的游戏也在日复一复地重演着,你有老鼠的心思,那便莫怪我有大猫的玩心。”
江小末艰难地自地面上爬起来,期间还摔了两回,十指被小二鞭伤了使不上力,每一摔总能疼得她恨恨地在心里骂白青亭与小二,便更多的是骂白青亭。
因为没有白青亭的授意,就没有小二的执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十章公子来算
但其实江小末误会了白青亭,她还真没有想要出鞭子教训江小末的意思,不过小二既然执行了,她便也默许了。
江小末虽在心里直骂着,可她也不敢再做什么妖。
自消化完白青亭原来曾是宫中正三品代诏女官之后,她便彻底熄了那点小心思。
虽然代诏之官是什么官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正三品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女官,她一辈子也触摸不到的境界。
这样的白青亭她不该惹,她也再不敢惹!
江小末被小七赶出宅院,这一出场终于落幕,可另一幕戏由白青亭转身进了寝居,直接踏进内室开始揭起序幕。
白青亭一进内室,小三自动自发地退了出来。
刚轻轻地关上内室的门,小三便低声问小二与小七:
“少夫人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
小七道:“要是你妻子将来知道你整日地招花惹草,她脸色肯定也不大好!”
小二莞尔:“就是这个理。”
小三撇嘴:“可这也不能怪公子吧?难道生得太好看也是错?”
说着他自恋地摸了摸脸,很是满意陶醉的模样。
小七与小二对看一眼,齐齐拉着他一路退出外室,到寝居门外站着守着。
白青亭一进内室,便看见一脸认真正色看着医书的君子恒,她坐在桌旁去:
“还看书呢?”
君子恒轻嗯了声,再无下文。
白青亭睨了眼明摆着想息事宁人的君子恒。提起桌面上圆盘内的水壶便给自已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就喝掉了一杯水,还叹道:
“吵架就是累,口水都干了!”
君子恒终于有了反应,放下医书,提起水壶给她空了的杯子添满:
“那就多喝几杯,不过依我拙见,那倒算不上是吵架。”
不算吵架,那算什么?
白青亭好奇地如是问道。
君子恒轻轻放下水壶,索性将医书合起放到一旁:
“只是一面倒地教导与赐教。哪里算得上吵?”
教导与赐教。不得不说他真会说话,她心里有点舒坦了。
白青亭问:“你不觉得我太狠心太无情了?毕竟江小末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模样儿又那么娇俏美丽,换做了旁人大概也只有怜惜的心。哪里还会‘教导’与‘赐教’?”
反话。
她说的绝对是反话。
君子恒在心里提醒自已。面上浅浅笑开:
“夫人若是狠心无情。那这天地间怕是无人是善善之辈了。”
嘴抹了蜜了,尽挑她爱听的来说。
白青亭耳朵顺,心里也顺。面上也跟着他笑了开来:
“夫君缪赞了!”
互相恭维得差不多了,该算一算总帐了。
清了清喉咙,白青亭道:
“夫君,你看啊,但凡见过夫君的女子少不动心的,在我遇到夫君之前的那些,我便不论了,真论起来,大概我也晓得好像有一个表姑娘?”
君子恒尴尬道:“那是远房的表亲,与我毫无干系。”
白青亭点头:“这就对了,看来我没记错,至于以后的么,那个宫茗儿姑娘已然嫁人为妾,龙筝姑娘么还在虎视眈眈,至于海宁府我那些个不成器的堂妹们,还有我名份上嫡亲的妹妹白橙玉,这些……”
君子恒即时表态:“这些全由夫人做主!”
白青亭叹了一声:“我倒是想做主,那宫茗儿我也算是做了主了,至于海宁府白家那些不安份的,我倒也还算得能做上主,至于这个龙筝姑娘么……”
她瞧着他,瞧得君子恒渐渐有些虚汗。
想在朝堂上,也没谁能将他逼到这个冒虚汗的地步,可她三言两语地轻易便做到了!
以前母亲尚在时,他尚无法明白父亲明明在外是那样强悍的人,怎么到了母亲面前便只能一退再退呢?
现在他明白了,彻底地明白了!
君子恒提起水壶也给自已倒了杯水,喝下润了润喉后方道:
“龙筝身份特殊,不仅仅是我们君家的姑娘,她还冠着‘龙’这个皇姓,想来陛下对她的姻缘必定是有安排的。”
白青亭道:“只怕陛下的安排便是你。”
她气定神闲,随意就丢出这么一句话来,接得他有些微怔。
一会君子恒方道:“不会是我。”
白青亭问:“为什么?”
君子恒看着她道:“陛下深知我心之所向,正如我深知五皇子殿下心之所向一般。”
他心向着她,这恐怕已是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至少在京都执天府谁不知道他君子恒视她白青亭为掌上明珠?
但凡她说的,他从来不会拒绝。
但凡会伤害到她的,他也从来不会去做。
皇帝不会冒这样的险,皇帝现在还不能让君子恒完全失了效忠的心。
即便这效忠的心早已偏向了龙琮,皇帝的第五子,但至今除了几个知情者之外,尚无人知晓龙琮的残腿其实早就与常人无异。
皇帝不知道,太子龙琅不知道,后宫中那些个为了皇位明争暗斗的娘娘们不知道,她们所代表的后方势力更是无人晓得。
所以皇帝尚不会对君子恒做到什么强行再次赐婚之举,白青亭与君子恒的赐婚是君子恒自已求来的自然不同,龙筝若想再走这一步,皇帝却不会轻易允了。
白青亭却不大相信。
他所对她解释的这些,她都明白也是信的。
可龙筝随着她与君子恒、龙琮等人下央天府难道不是在皇帝的默许之下么?
龙琮不是也说了,皇帝让他多多照顾龙筝一些。
这话说得龙琮好似才是龙筝的家人一般。而忘了龙筝其实原本就姓君,而非姓龙!
白青亭道:“既然有了央天府同行一举,这就表明了陛下其实是乐意龙筝进你君家门的,甚至还让五皇子殿下搭了这个桥。”
君子恒道:“殿下不过是受了陛下之命,他深知我意,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令你我烦心的事情来。”
白青亭赞同道:“这倒也是,毕竟大事未成,殿下还得依靠你,有些事情即便他有心有意,大概也会有所顾忌。”
君子恒听出点异味来:“你不信殿下?”
白青亭反问道:“莫非你尽信?”
当然不尽信。
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不尽信的。
也非是夫妻二人多疑。实在是兹事体大,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何况自古以来,因皇权而泯灭人性的悲剧还少么?
兄弟相残,父子反目。争权夺位。哪一回不是在背叛中欺骗中血流成河?
君子恒道:“较之旁的皇族中人。殿下还是较为可信的。”
较为,而非绝对。
她听明白了,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然后她发现。她似乎被他带偏了原来她想探讨探讨的问题。
白青亭道:“这些你不大想我掺和,我也就不想掺和了,只要能让明家的仇家都死光了,那到底是我下的手还是你做的安排,如今也没什么大不同。”
君子恒道:“朱贺让我烧了……”
白青亭轻嗯了声:“知道……”
君子恒看向她,试探地说道:
“王越我已有了安排,但若你想亲自下手也是可以,只是你得听我的,不可擅自出手……”
本来说得好好的,两人也难得这样地坐着东扯西聊,可这会她又瞪他了。
他不禁被噎着断了下去原本要说的话。
白青亭冷眼瞪他,徐徐道:
“你安排就你安排好了!我才不瞎掺和,但与朱贺一样,只要王越不自已找上门来寻晦气,我自然不会坏了你的事,可若是他主动来招惹我,我可不会客气!
界时若真乱了你的计划什么的,你就可以认了,或者去找王越算帐,反正莫来怪我!”
早就知道与她说道明家的仇人定然会这般,可他每回还是想着能与她说说,大概只要得到她的同意,他方能放开手去做。
以前不知道她还活着,还好好地活着,于是对付明家仇人的计划向来都是他一人做主,并执行。
可现今知道了,即便她再三向他说道她即是明天晴又非明天晴的胡话,他仍得与她商议商议。
然而,偏偏她不是一个没主见只会附从的女子。
她有她的主意,她有她的法子。
倘若没有他,他也相信她完全能独自为明家百余条冤魂复仇。
以往的李森、李林、蔡迅、贾从芝三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他也比谁都要清楚地知道,她所使用的那些手段有时候简单粗暴到直接有用,可那样却容易伤了她自已。
她也许并不知道,他在后面为她抹掉了多少尾巴,多少能让人拿她问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