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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红娟在旁劝道:“母亲!你莫要这样说,玉儿她不要有事的,定然是觉得院子里闷,出去走走而已!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的!”
白世均却是哀声叹气地坐于一旁,情绪低落,满面忧虑。
见白青亭走进厅里,他忙坐正了不胖不瘦的身子:
“亭儿!你来可是有玉儿的踪影了?”
他这样一出声,哭得正浓的白大夫人与正劝着的白红娟纷纷向她看来,双双殷殷地瞧着她。
白青亭不忍她们失望,特别是白大夫人,可她也不能说慌吧,毕竟她这会也变不出个白橙玉来给她们。
当下,她摇了摇头。
白大夫人刚刚止住的泪水便又迅速滑了下来,她哀凄凄道:
“我的玉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母亲也不要活了……”
白红娟不禁也忧心更甚:“母亲……”
白青亭走近白大夫人:“母亲勿忧!玉儿很快便能找到的……”
白大夫人未听白青亭相劝的话说完,便突然抓住白青亭的手问道:
“亭儿!三女婿可回去了?”
白青亭不明白白大夫人突然问这话的意思,但她还是如实地回着:
“青云也知道了玉儿的事情,他在映亭楼里也等着消息。”
白大夫人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双眼发光。
她霍然自圈椅中站起,推开了白红娟的相扶,也放开了抓住白青亭的手,她迈开了两步。
可也只是两步,她便又停了下来。
她停在原地,想到了她的嫡次女。
她想看白青亭,却又不敢去看白青亭。
白青亭一直在看着白大夫人的神色,见其不过几息间便变了几变。
又想起白大夫人突然问起君子恒,心道白橙玉突然不见,莫非还与他有关不成?
复又想起白橙玉对君子恒的心思,她不禁起了一个想法。
而这个想法,令她微微一震。
却也只是一瞬,她便又恢复了常色。
再看向白大夫人时,白大夫人仍不敢正眼瞧她之举,更令她加重了她心中的那个想法。
白红娟也察觉白大夫人的异常,关心道:
“母亲,你可是身子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白世均也站起了身,他看着脸色极差,眼神却又躲躲闪闪的白大夫人。
他心里觉得白大夫人心中定是有事的,而这事还与他的小女儿白橙玉有关!
白世均不禁一个上前,直接问道: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事关玉儿会去哪里的?”
白大夫人虽然努力不让自已露出半点异样,她能瞒得过见识不过在中元县与车涞县之间的白红娟,却瞒不过多年在官场滚打摸爬的白世均,更瞒不过见多了大风大浪的白青亭。
白青亭默然不语。
此刻的她最是不该开口的。
可她忍得住,白世均却是忍不住的,他加重了语气质问道:
“你若是知道了什么,你便快些说出来!莫待玉儿酿成大错,界时你即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自毁(1)
白红娟虽是眼拙,瞧不出些什么来。
可终归在内宅长了二十多年,听还是听得出来的,她随之问道:
“母亲……你知道玉儿会去哪?是不是?”
白大夫人被白世均与白红娟一左一右地问,却只是抬眼瞧了眼白青亭,便再次埋首不语。
白青亭瞧得出来,白大夫人那一眼饱含了愧疚与悲痛。
她突然间释然了。
即便她们待她真的是挺好,可白橙玉也是她们的亲人,甚至与她们朝夕相处的日子更多更长。
人的心总是有所偏向的。
心天生长在左边,这不是就很好地说明了,人的偏心是天性使然么。
即便白大夫人不说,白青亭大概也能猜出白橙玉到底去哪儿了。
这般想来,小丫寰慌里慌张地去映亭楼禀告于她,还真是演了一场好戏!
厅里一时间陷入一阵沉默当中,压抑得令最摸不清事情的白红娟差些喘不过气来:
“母亲!你若是晓得,你便快说呀!”
白世均冷哼道:“你就纵着玉儿吧!看哪天悔之晚矣,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白青亭听他所言,心道莫非他是晓得了白橙玉的心思?
其实不然,白世均会如此说道,只是以为白大夫人似往常一样,仅仅是纵容着白橙玉胡闹的小性子,并未多作他想。
何况白橙玉的心思守得紧,除了告知与白大夫人晓得之外。她是谁也没说的。
白红娟也是白青亭提点方找了白大夫人证实,若非如此,她是想不到白橙玉竟是有肖想君子恒的心思。
白大夫人心中苦涩,她真正是有口难言。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更是左右为难!
这时白耀宗踏进正厅,拉起白青亭便要往厅外走:
“三姐,我晓得八姐去了哪儿!母亲不说,我带三姐去!”
白耀宗这话一下,是惊了四座。
白大夫人脸色苍白:“宗儿!你说你知道什么?”
白青亭亦拉住了白耀宗,并不即时随着他走出正厅。
白耀宗不解地看着白青亭:“三姐?”
白青亭对他浅浅一笑:“宗儿。母亲问你话呢。三姐看着,父亲与大姐也是有话问你的。”
白耀宗不作声了,可眼里的愤愤不平却更浓了。
白世均果然问道:“宗儿你说,你八姐到哪儿去了?”
白红娟也追问道:“是啊。宗儿。你快莫要打哑谜了。快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白耀宗看了看白世均与白红娟,又定在白大夫人脸上好一会,末了他竟是又转回白青亭身上:
“三姐……”
白青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宗儿说吧!父亲与大姐还不知道呢……”
小九给君子恒添茶又端点心的。直到第三杯大红袍刚刚添上,外边便传来吵闹声。
君子恒往外看了看,小三还未回来,他只能与小九说道:
“你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
小九也好奇,但碍于君子恒在场,她也不好随意走开。
他这一开口,她一个应声便走出了正厅。
小九寻着声音,一直走到了正厅右侧面的一个小院子里。
小院子里有两个小丫寰正在争吵着什么,甚至还大大出手了起来。
小九见状,迅速上前走近两人。
两个小丫寰半点不会功夫,被小九一个左推右拿,便被分了开来。
被强行分了开来的两个小丫寰见小九穿着打扮要比她们上好几个层次,料想着小九的身份不低,不是一个一等丫寰,也是个二等的体面丫寰。
两人停下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皆怯怯生的看着小九。
小九瞧着这两个小丫寰眼生,便问道:
“你们是哪个院的丫寰?怎么在此吵吵闹闹的?”
其中一个穿着嫩绿衫裙的小丫寰面显愧色:
“我们是香玉楼新来的丫寰,因着还不大熟悉各楼各院,于是便走错了路……”
这小丫寰话还未说完,另一名穿着深蓝衫裙,年岁明显要大些的小丫寰便愤愤道:
“方才我说应往那边走,你偏偏不听!还说这边才是对的,可这会你瞧瞧,这哪里是对的!这小厨房明明就不是我们香玉楼的小厨房!”
绿衫裙小丫寰一听蓝衫裙小丫寰明显将全部责任归于她一人身上的指责,不禁心生不忿:
“你还说!在前前那条道上,我便说走错了,你还不信!非得说没走错……”
听了有一会的小九也听明白了,敢情这就是两上糊涂的小丫寰,这根本就是刚入府不识得路,却又胆大包天的两个小丫头!
小九喝道:“够了!”
她这一声大喝,惊得互相指责的两个小丫寰齐齐噤了声,眼都不敢再瞧小九,双双低着头绞着手站直,大声再不敢出一个。
小九见两人也犯什么大错,大约给她们指了个出映亭楼的方向,便放她们回香玉楼去了,并未多加责难她们。
小九也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这若是换成马妈妈,这两个小丫寰虽是香玉楼的,也难免马妈妈去往香玉楼的管事妈妈那里说道一番,继而给这两个小丫寰一顿好罚。
话说小九那边刚出正厅,寻吵闹声而去。
这边君子恒却独自一人在厅里安坐着,品品大红袍,再吃吃小点心,也是闲情逸致得很。
一会一个眼生的丫寰走进厅里,向他行了个礼,便道:
“三姑爷,奴婢是小九姐姐让来侍候三姑爷的!”
君子恒想着定是小九不放心他一人待在厅里,便着人来一旁侍候,当下也不疑有他,只点头道:
“嗯,我也没什么事,你退到厅门外去守着,有事我再唤你。”
丫寰瞧了眼君子恒桌面上的那一盅茶,想了想道:
“三姑爷的吩咐,奴婢自当从命,只是奴婢退下前,先容奴婢给三姑娘换一盅热些的大红袍吧。”
君子恒瞧着她也是有心,便也不阻着。
丫寰上前端了茶盅便退了出去,再回来时已换了一盅温度适中的大红袍:
“三姑爷,这是刚泡开的,还是小九姐姐先前教奴婢泡的,请三姑爷品尝一番,看奴婢泡得可好?”
丫寰的嗓音软柔好听,软声细语,娇里娇气的。
自她入厅里来,君子恒便不曾正眼看过她。
她也一直低着头,并未露出脸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自毁(2)
君子恒端起茶盅轻呷一口,眉头几未察觉地拧了一下。
只一下,便又很快释开,他盯着丫寰低垂的脑袋:
“茶泡得不错。”
丫寰喜道:“谢三姑爷缪赞!”
君子恒又道:“你且抬起头来。”
丫寰身着映亭楼里前些日子刚发下去的初春衣裳,碧蓝的衫裙做工算不得最精致,款式却是新颖好看,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十分着眼。
她的身段玲珑有致,不知何故而互绞着手指。
她站着一动不动,头也未如他所言抬起来。
君子恒瞧出她的紧张:“你不必害怕,我并无他意。”
丫寰嗫嗫嚅嚅道:“奴婢晓得……”
这话应得颇为玩味。
他想着这是白府,是白青亭的映亭楼,即便这丫寰真有什么,也由不到他出手。
于是他让丫寰退下。
可丫寰这会吱吱唔唔地不退下。
君子恒问:“你还有事?”
丫寰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也未瞧她,连她重新沏上的大红袍他也只是初时抿的那一口,并未再品。
想到此,她心中一凛!
莫非他瞧出什么来了?!
不!不可能!
她努力定下神来,步伐却未移动半步,她想着法子,想着可以不走的法子。
可越着急,她越什么也想不到。
君子恒见丫寰半会没动静,脸微沉了沉。明净的双眸不由跃上一丝厌恶之色:
“没什么事,便退下!”
丫寰突然被他冷冷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一小步。
待回过神来,她慌乱地跪下:
“三姑爷息怒!”
君子恒只再次冷声道:“退下,莫让我再说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