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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愕然的看着刘仁瞻,却听刘仁瞻接着说道:“为人臣子者,尽忠守节乃是本分,朱将军人各有志,我不会看不起朱将军。但各人心中都有自己做事的一把秤,这头是沉甸甸的千钧担子,那头是自己的良心。我答应过孙晟老大人,不会降周的,你回去告诉周主,我刘仁瞻是不会降的!”
朱元还想要再说,刘仁瞻轻叹一声道:“朱将军请回吧,把原话带给周主,我刘仁瞻永远不能降周。”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朱元,周廷构上前怒视朱元道:“还不快走!”
朱元怏怏的退出正堂来,堂外孙羽急忙迎上去急切的问道:“朱大人,大帅他可曾答应出降?”
朱元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在这里偷听的么?难道没听明白么?”
孙羽陪笑道:“在下也听到了,但大人似乎没听出大帅的意思啊。”
朱元奇道:“什么意思?”
“大帅说他永不会降周,可他没说寿州不能降啊。”孙羽低声说道:“大帅他上有声名高悬,下要照顾百姓兵将,阖城之人可降,但他是不会降的。若周主能在招降的条件中言道,不杀寿州百姓兵将,在下猜想大帅便会自尽保住他的声名,而我等亦可归降大周了。”
朱元闻言大惊失色,怔怔的看着孙羽,过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想不到会有刘仁瞻这等人物。”跟着仰天长叹道:“朱元啊朱元,你可是差刘将军太远了。”
跟着朱元对孙羽说道:“我明白了,在下自会回去禀报陛下定夺的。”
两人走到将军府门口,却见一名年轻小将撞将进来,没头没脑的拉住孙羽问道:“周使人呢?”
孙羽急忙说道:“少将军这位便是周使朱大人。”
那小将满脸的倦容,仓惶之色满脸都是,只见他双目通红,似乎满是希望的拉住朱元便问道:“父帅怎么说?是不是答应出降了?何时出降?”
朱元微微愕然,孙羽将那小将拉到一边急道:“少将军莫慌,朱大人已经知道关键,会回去禀明周主的。”
那小将大怒道:“还说什么?我可不愿死在这里,朱大人是吗?我这就跟你出城去,去见周主,我刘崇谏可不要做什么忠臣。”说完便拉着朱元就要走。
孙羽大骇急忙上前拦住急道:“少将军稍安勿躁,一切会有安排,莫急、莫急!”
“莫急、莫急,上次徐皓月和若兰要带我走,他就不让我去了,他是要拉着我们刘家全部人都陪葬啊!”刘崇谏双目赤红,好像是疯了一般的狂吼道:“他一个人的名声,为何要这么多人来成全?我不要留在这!我不要死在这里!”
“小畜生!”一声厉喝传来,只见刘仁瞻大步走上前来,猛的一把将刘崇谏拉开,跟着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怒斥道:“滚进去!别在这里丢刘家的脸!”
刘崇谏捂着脸,含恨看着自己的父亲,满眼的泪水滚落,跟着大声笑道:“哈哈,你便是想让大家都跟着你去死!大哥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对吗?!你要我死,为何还要生我出来?!”跟着扭头哈哈大笑着手舞足蹈的往后院狂奔而去,口中不住喊道:“为何生我?为何生我?哈哈……”
刘仁瞻双目紧闭,深深吸了口气道:“孙羽,送朱将军离城!”孙羽急忙带着朱元走了出去,朱元心中恻然,临走前回头看了看站在院中雪地之上的刘仁瞻,只觉得他的背影却是那么萧索悲凉……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杀子正军法
孙羽将朱元送出城后,便折回将军府去,刘崇谏刚才的样子太过癫狂,他和刘崇谏私交甚笃,打算过去看看。一路上只见到城西集儿口领饭食的百姓越来越多,心中暗暗心焦起来,这么多百姓都断粮了,靠徐皓月那小子接济的那点粮食又能撑多久?都怪这小子多事,要是一早粮尽,大帅说不定早就开城投降了。转念一想,百姓这时候多吃些也好,粮食没了,大帅也不会坐视阖城军民陪他死节,到时候便早早的开城了。
转眼见看到将军府旗斗上那唐字大旗高高的飘扬,孙羽重重的吐了口吐沫,暗骂道老子该守的已经守了,该进的忠义早已进完了,难道真要为这狗屁的朝廷死节么?
进到将军府内,孙羽直奔刘崇谏住的屋子而去,才到屋外便听到屋内叮叮当当的摔东西的声音,推门进去,只见刘崇谏仍是双目赤红坐在地上,满地都是摔坏的瓦盏杯器。孙羽走上前急道:“少将军,再忍忍,再忍几天便好了。”
刘崇谏抱头大怒道:“忍得了吗?父帅为何不让我跟徐皓月、若兰离开这鬼地方?一年多了,我受够了!”他跟着抬起头来,面色满是哀戚之色:“我现在一睡觉,满眼都是大哥的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孙羽心中微微不忍,蹲下身说道:“大帅是以大局为重,若是周军没有答应放过满城的兵将百姓,这城咱们还得守下去,阖城百姓兵士都在看着大帅,他怎能将自己的儿子在这个时候送出城去呢?少将军,再忍忍,虎毒不食子,大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刘家绝嗣,他一定会给你安排后路的。”
刘崇谏面色慢慢的狰狞起来:“我不信,他最疼爱大哥了,还不是让大哥去送死?大哥下葬的时候,他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掉的!”跟着他站起身来,转来转去的走个不停,忽然说道:“要不我们偷偷出城投降吧,你认识那个什么朱大人,让他引荐,我们一定有活路的!”
孙羽一听,急道:“万万不可,少将军,此刻正是关键时候,周主若见我们阖城军民仍是抱着死守的决心,他才会服软,才会答应放过满城的百姓兵将。且不说咱们能不能出城去,就算出了城去,周主不允我等降,那便如何是好?”见刘崇谏呆呆的默然不语,孙羽又好言相劝了半天,见刘崇谏似乎想通,转身躺倒床上蒙头大睡,孙羽才轻叹一声转身出去。
到了晚间,轮到轮到孙羽做值夜官,匆匆用了点饭食,孙羽恋恋不舍的离开温暖的火炉边,带着手下亲兵绕城开始巡查城防,这样的夜路也不知道走过多少遍,孙羽觉得就算不打灯笼,自己也能绕着寿州城走上一圈了。
城头上迎风,不少兵卒躲在城垛子下,靠着面前一点篝火取暖,但那热气似乎还没暖身,便被北风吹散了。孙羽也不呵斥他们,举头望了望城外黑黝黝的旷野,周营的方向也是营火点点,孙羽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是怎么撑过来的,看到密密麻麻的周军攻来的时候,他总是在想,打退这一次,打退这一次周军就会退了,但是一次又一次,后来孙羽也懒得去念叨了。
想到刘仁瞻将薛夫人的首饰都捐出来充作军资,孙羽觉得有些汗颜,自从被围城的第一天开始,他便把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宝贝都埋到自己的后院去了,这可是救命钱,说不定城破之后赎命用得到,但他现在也不确定到底用不用得到。…;
站在北门城头发呆之时,忽听城门下一阵争吵,跟着有人大声惨呼起来,继而便是刀剑拼杀的声音大作,孙羽急忙带人下去,只见北城门口十多人各执兵器厮杀在一起,一看都是自己军兵服色,当下让手下亲兵上前止住,跟着大喝道:“都住手!自家人为何要打?”
十多人中,孙羽认出有今晚守门的步军都头,那都头大叫道:“孙将军,有人假传大帅手令要开城门出城!”孙羽大惊喝道:“都给我上!给我拿下!谁这么大胆?”
自己的亲兵和城楼上的兵卒冲上去,打斗片刻倒是将那几人擒下,想不到擒下之人中为首一人竟然是刘崇谏!
孙羽见状大惊,急忙上前将刘崇谏扶起问道:“少将军,这么晚你出城做什么?”
刘崇谏大怒道:“我自有父帅手令,有机密事出城,你让他们开城门!”
那守城都头大声道:“手令上面只有大帅印鉴,并无监军使周大人印鉴,大帅交代过,深夜开城必要有两人印鉴才行!”
孙羽暗暗叫苦,他知道刘崇谏定是想出城降周去,才偷了刘仁瞻的印鉴假造手令,正想托辞掩饰将刘崇谏先带回去,想不到身后一群兵马明火执仗的赶到,为首的正是刘仁瞻。
刘仁瞻见到如此情状,睚眦尽裂大怒道:“将这逆子给我拿下!”刘仁瞻身边亲兵犹豫不前,刘仁瞻大怒喝道:“没听到么?把这逆子给我拿下!”刘仁瞻亲兵这才上前将刘崇谏五花大绑起来。
刘崇谏兀自大声叫道:“你让我出城去,我不要死在这里!你不降,我一个人降!”孙羽大惊,如此言语怎能当众说来?当下急忙上前捂住刘崇谏的口,笑着说道:“少将军喝醉了说胡话!”
点点火把的光耀之下,刘仁瞻面色冰冷得甚是可怕,身边的众兵卒也都是沉默不语,一时间北门上下静得出奇。
过了片刻,刘仁瞻握着剑柄的手颤抖起来,跟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清淮军都将刘崇谏贪生怕死,临阵意欲降敌,将刘崇谏拿下,明日午时北门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仿若惊天霹雳一般,在场的兵卒、将校皆是大惊失色,刘崇谏更是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地上,颤声道:“我、我是你儿子啊!”
刘仁瞻咬牙道:“凡我兵卒将校,皆一视同仁,未有亲疏之别,但犯我军令,自然该治罪。你盗我印鉴,假传军令,和同袍兵戎相见,又想出城降敌,条条都是死罪!来人!将他押下去!明日午时问斩!”刘仁瞻的话掷地有声,众兵将都是心中一凛,孙羽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大声哭泣道:“大帅,少将军少不更事,念在初犯,便饶他这一次吧,大帅,您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孙羽开口求情,北城满城的兵将皆是跪倒在地,一起大声替刘崇谏求情道:“大帅三思啊。”“大帅手下留情,饶了少将军这次吧!”
刘仁瞻大怒喝道:“军令如山,尔等不用求情!”说完大声对亲兵喝道:“将他押下!”众亲兵只得上前,将刘崇谏押了下去,刘崇谏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他看到父亲那双眼中完全都是杀意,跟着大声哭叫道:“阿爹,阿爹,孩儿错了,您饶了孩儿吧!”
刘崇谏凄凉的哭叫声终于远远的不可听闻,孙羽和北城兵将都是惊得呆了,刘仁瞻看了看孙羽,大声道:“尔等继续值守,不得懈怠!”说完转身便走。…;
孙羽呆了呆,回头看看众兵将,急忙大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值守,我去找周监军使,好歹要救下少将军才是!”吩咐完之后孙羽便匆匆去了。
到了周廷构的住所,周廷构还没睡下,听孙羽说了刘仁瞻要处斩刘崇谏的事,周廷构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跟孙羽说道:“大帅只怕是气糊涂了,才下此等乱命,你且去联络其他将领,然后一起去将军府求情,我自去找薛夫人,只有薛夫人才能救下少将军。”
当下两人分头行事,周廷构到了将军府,让人通传之后,才见到薛夫人,匆匆的将事情说了,周廷构急道:“夫人,如今大帅只有您能劝得了,少将军年少不经事,怕死乃是人之常情,还请夫人前去分说,饶了少将军这次吧。”
薛夫人静静的听完,秀目已经满是泪水,跟着缓缓说道:“诸军奋死不休,我儿却想要投敌,不按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