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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只怕会留下阴影,秋叶红叹了口气。
“你放心,没事的,”富三姑娘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安慰道,一面又叹了口气,“你放心,这孩子不是没见过生死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草草吃了口饭,秋叶红就要往军营去,乔长治这个时候回来了。
“怎么样?”两人同时站起来问道。
“范将军等人无一生还。”乔长治神色黯然道。
果然如此,秋叶红与富三姑娘也都叹了口气。
“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乔长治宽慰她们一句;”只要是死的其所……”
他的话到此戛然而止。
秋叶红抬眼看他;觉得他面色有异;忍不住开口询问莫非还有什么不好的事。
“吴大人认定范将军叛国投敌。”乔长治吐出一句话。
秋叶红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秋叶红有些失笑。
要说这高级军官叛国投敌的事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远有汉朝李陵,近有前朝大将钟远,富三姑娘跟范成不怎么熟悉;闻言只是有些吃惊。
乔长治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
说起来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太诡异,清涧城是不能动的地方,谁先动手,谁就理亏,这个范成竟然做了这么莽撞的事,怪不得吴大人如此生气。
听说窝阔台人的文书已经已经发往京城了,指责朝廷言而无信,你不仁窝阔台人便有理由不义,宣告清涧城归自己所有。
按照有罪推定原则,吴大人有理由怀疑,范成的这番动作实在可疑,不管怎么分析都是太合窝阔台汗人的心意了。
清涧城发生那场惨烈的战事以及战事的前因后果,包括吴大人在内的军营里的人并不知道详情;而那个唯一知情的小兵,在清涧城缓过一口气之后就死了;并没有撑到经略使吴大人跟前。
是孙元至将消息带回来的。
结果暴怒的吴大人根本不信,听到描述范成还有坟茔,更是捻须冷笑:“果然值得窝阔台人敬重啊!”
窝阔台人凶残之极,但凡攻城掠地,皆如蝗虫过境,老弱妇幼一个不放过,严格执行烧光杀光抢光三光政策。
对待战俘,更没有什么可说的,几年前战事激烈时,曾将三十名断后被俘的将士活活吊死在城门上。
这一次竟然单独给范成造了坟茔?真是滑稽!
结果孙元至不仅没有为范成的死正名;反而将自己也牵连进去。
“贼兵边境蠢蠢****;正待寻由滋事;尔等身为先锋之将;敢不从军命;随意调兵;其心可疑!”吴大人怒极一脚踹倒面前的几案。
屋子里的大小官员便有人小心为孙元至解释;说他们弟兄自小一起长大;战场上患难与共云云。
吴大人冷笑道:“军情之事,敢论私情?”
说罢就命将这几个说好话的人拉出去,依照军法打了二十板子,这一下满屋子的官员们都傻了眼。
这个文官吴大人在朝中久有宽厚和善之名,怎么发起怒来,比他们这些军伍的粗人还要厉害,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了。
所以孙元至都没机会进营帐,就被将士们按住
吴大人传令,孙元至无令出兵;依军法当斩。
“开玩笑吧?”听到这里,秋叶红瞪大眼;勉强挤出一丝笑。
这毕竟是自己的姐夫;亲姐夫;富三姑娘也吓了一跳。
“老爷;这可不是开玩笑?”她忍不住拉着乔长治的袖子问道。
“军法岂能儿戏?”乔长治肃容说道;看着面前二人骤然变色;忙安慰道;”无妨;我等已经拦下了;孙小将军暂且解职;待上奏陛下裁决。”
秋叶红与富三姑娘这才松了口气;旋即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哀伤。
他那样的人…。秋叶红咬了咬嘴唇;有些怅然。
说起来自己和他倒是很早就认识了;并且还给了她挖第一桶金的机会,但因为那件事;导致他们的关系反而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不过;短短的几次相交;可以看出这是个很骄傲的年轻人。
兄弟战死;并且还是背负着叛臣的罪名;自己救不得;又被免职;这一切不过是****之间发生的事;这样的突变不亚于天塌下来的感觉吧。
他可还好?
接下来的几天,军营的气氛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就连兽医官营区都察觉到不安,每个人说话走路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乔欢好了许多,但为了避免触及她的心事,秋叶红不再带她来军营,借口多多狗闷在太守府无聊,托付给她照顾,乔欢欣然答应了,每日也就带着多多狗在延州城闲逛。
“这个吴大人竟然也有这么大的脾气…”两个兽医官工作间隙不忘低声交谈。
“嗨,大不大的,倒是没对咱们打骂……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不会总骂咱们饭桶,不像那个叛贼动不动就要赶咱们上战场,哈,说起来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原来竟然是狼子野心…。”
低低的笑声传进秋叶红的耳内,让她觉得一阵不舒服。
虽然还没有明说,但有关范成的定论已经传遍的军营,版本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说真正的范成早就死了,现在这个范成是窝阔台人假扮的,这一次战死纯粹是为窝阔台汗国捐躯,借以挑起两国交战的由头。
“听说窝阔台人为他举办了很大的安葬仪式,光陪葬的女人都十个…。”
够了!
秋叶红蹭站起来,隔着几匹马将手里的捣药杵砸了过去。
“哎呀”两声叫响起,“是谁?谁?”
站起来两个半老的男人,其中一个捂着头,恼怒的四下乱看。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手滑,将药杵掉了…。”秋叶红若无其事的说道。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开什么玩笑,掉东西有往上掉的?先掉到半空中?
“慧兰。”王华彬从一堆药方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没有鸡血藤了,你去药库拿些。”
秋叶红抿抿嘴,恩了声,转身走了。
药库也是一个帐篷,地势略高,秋叶红上去了,并没有进门,而是看着望着另一边的坡下深深吸了口气。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她是不信的,范成那样的人,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做奸细?他不可能……
死都死了,还被泼上这污水,范成这个暴躁的汉子,在地府只怕也要气得骂人吧?
“唉…”两声叹气同时响起。
秋叶红吓了一跳,目光往坡下一看,才发现一个沟壑里,半躺着一个男人,他双手扶着在脑后,翘着二郎腿,似乎在享受漠北难得的正午阳光。
听见声音,他也抬头看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
“孙小将军。”秋叶红愣了愣,有些意外。
第一百八十四章 遇袭
第一百八十四章遇袭
来到这军营后,他们还没打过照面。毕竟因为有些事隔阂着;互相都不自觉的回避了。
秋叶红略有些尴尬,觉得常理上来说这样失意的状态任谁都不愿被人看到的;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些过节。
“我是来取药的…”她忙指了指营帐,解释自己是无意的。
孙元至并没有说话,而是抬手示意她自便,自己则转过视线,继续望天。
秋叶红忙进去翻了王华彬要的草药出来,见孙元至已经站起身来,正面向她这边,似乎有话要说。
“富姑娘”他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喊得是富姑娘,不是郡主,秋叶红嗯了声,收正神色看向他。
“孙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你可还记恨范成?”他抿抿嘴说道。
当初的打架事件…秋叶红咧嘴笑了。
“算不上,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大家扯平了。”她笑道,“孙公子多虑了。”
听她这一句多虑,孙元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有些黯然。
“早知道富姑娘是个爽快磊落的…”他带着几分自我嘲笑道,然后拱手弯身,“郡主。”
叫郡主了。也开始说正题了。
听完他简单的说了范成死的前因后果,秋叶红一瞬间沉默。
“你…不信?”孙元至看到面前的人默然无声,有些怅然的道。
“孙公子,我信不信的有什么所谓?”秋叶红苦笑一下,“你,高看我了……”
她只是个郡主,半亲不亲的,随时都能被炮灰的皇家子弟,连自己的身份还没办法说服太皇太后彻底相信,证明别人的清白?简直是说笑。
孙元至定定看了她一眼,郡主,他只记得这是个郡主,却忘了这是个什么郡主,郭郡主,要继承的是大将军家的血脉,大将军啊……
孙元至便笑了,再一次拱手道:“是我糊涂了。”
秋叶红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低头而行。
孙元至又出声唤住她,“富姑娘…“
秋叶红停下脚回头去看。
“我方才的话,没别的意思,就是…”他抿了抿嘴唇,“就是想找个人说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你想的哪个意思。”
秋叶红便笑了,转过身想了想,道:“我虽然不懂这些军事,也说不上范成这次的对错罪过。但我觉得有一点至少是真的,他不会是奸细,也不会是叛臣。”
孙元至看着她,露出一丝笑。
眼前这个姑娘穿着一件有些发旧的粉红长袄,简单的挽个发鬓,只插着一根银簪子,恍如初见。
看她一笑过后转身要走,似乎觉得这一别便再无相见的机会,孙元至忍不住迈上前两步。
“如果我那时未成亲,你是不是……?”他低沉声音问道。
秋叶红并没有再回头,脚步略微迟疑一下。
“孙公子,这世界从来就不会有如果,所以,也没必要知道假设的结果。”她淡淡答道。
与其假设恨不相逢未娶时,倒不如悔当初相逢。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愿意在那个下午,走近那个驿站的马棚,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璀璨一笑。
那一刹那,没有任何理由的掀起了心底的悸动,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会后悔吗?寂寥的夜里。也会辗转反侧的问问自己。
想反悔,随时都来得及。可是如何才能后悔,却不知道,也不舍得。
拥有那刹那间的感觉,纵然只能得到无边的失落,但他依旧庆幸,这一生有了一件难忘的事,难忘的人。
“很高兴今生能遇到你,”看着那个已经远去的身影,孙元至负手淡淡道,“来生我会早一点。”
看着眼前的马儿喘出最后一口气闭上了眼,王华彬也忍不住闭上眼了。
“花粉散吃了几服?”秋叶红叹口气,挥挥手,示意小兵们将死马拖走,不忘嘱咐,“远远的,深埋了。”
“三天六服,完全没有用”王华彬紧紧皱着眉头,将嘴唇咬出一道血印,“怎么可能……?”
“如果有青霉素链霉素注射试试就好了…”秋叶红忍不住嘀咕道。
“什么素?”王华彬听到了问。
秋叶红摆摆手,说没什么。
“王小哥,你们过来看看,”两个兽医喘着气跑过来,“那边,貌似有好几匹马也有肺痈的症状……。”
秋叶红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肺痈,好像没有传染性,怎么?
这是三匹壮年马,此时刚被送过来。耳搭头低,看上